看到蔣麗麗出現的那一刻,說實在的,我真的高興到快要昏過去了。

太好了!

就像一個已經獨自在沙漠中掙紮了很多天的旅人,刹那間看到了一片綠洲一樣。

我顧不上自己眼前還在陣陣發黑,整個身體也軟得跟麵條一樣,但我還是朝著蔣麗麗撲了過去。

蔣麗麗剛剛從那洞口探出頭來,一聽到我喊她,她臉上倒是多了一絲笑意。

“方遠,倒是看不出來,你小子命真的挺硬。”

先前我被劉三帶走,蔣麗麗他們也自顧不暇,等到把手上的那些麻煩解決掉抽身時,卻發現我不見了。

在娘娘墳這種地方,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妖魔鬼怪擠一窩,更不要說走失一個大活人了。

再加上我這個人身手又弱,對上劉三那個怪物,怎麽看怎麽都是凶多吉少。

所以,蔣麗麗在看到一個雖然狼狽,好像也受不小的傷,但好歹還活著的我時,也是吃驚不少。

蔣麗麗說話一向直,也不會拐彎抹角,要是別人聽了可能會被氣得吐血。

但這話落在我耳中,那就跟天籟一樣動聽!

蔣麗麗見我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連身後的樹藤尖兒都快掃到我背上了都不顧,也來不及跟我再說什麽,而是直接喊了一聲。

“趴下!”

聽到蔣麗麗喊了這兩個字,就算我沒有回頭,但因此對彼此的信任已經刻在了骨子裏,在蔣麗麗剛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就直接趴臥在地上。

身體剛躺下,就感覺到腦袋上方掠過一陣狂風。

樹藤沒想到第一次攻擊落了空,第二次還是落空,也變得更加狂躁不堪起來,就連攻勢都凶狠了不少。

但這次,麵對它的不是我這個半死不活的傷員,而是蔣麗麗。

哦,還有楚江尋和江延。

這又是一個很大的意外之喜。

沒想到他們三個真的在一起,沒有被衝散。

有了楚江尋他們三個在,這樹藤很是被收拾了一通。

當然,這樹藤已經成精了,想要將它一下子打趴下不太可能,好在那三位是真的勇,直接把樹藤給打怕了。

又從那個進來的洞口處退了回去。

除了在這裏留下滿地的狼藉之外,其他什麽都沒有留下。

但也沒有真正破壞掉什麽。

我的目光掃過那個祭台,那個祭台一角還沾著我剛才磕破頭後沾上去的血。

明明這隻是一個外表十分普通的祭台,我想它自從被造好後也沒有被啟用過,但不知道怎麽的,我看著它就渾身不舒服。

剛才因為看到蔣麗麗他們的那股子喜悅,也被這灘子鮮血給衝得淡化了。

這個本該大匯合大家都高興的時刻,我卻被一股不安深深地籠罩著。

但這個祭台除了被我的鮮血染紅了一塊的地方散發著一股子若有似無的不祥氣息外,其他都很安靜,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我強壓住心頭的那抹恐慌,轉而看向了蔣麗麗他們。

“方遠,這才多久沒見,你這轉性了?居然到現在都不跟我們打招呼?”

蔣麗麗上前一步,微笑著看著我:“還是說,你根本不喜歡看到我們啊?說說,你怎麽跑出來了?劉三呢?找到什麽寶貝沒有?”

蔣麗麗話裏帶著笑,在外人聽來這跟咄咄相逼差不多,但我知道,並不是。

我笑了一下:“麗麗姐,你就別笑話我了,你看我都這樣了,還寶貝呢,能保住這條小命都已經很不錯了。”

蔣麗麗走過來扶了我一把,順便把我身上的傷也看了一遍。

“嘖,可真有你的,怎麽每次看到你都把自己整得這麽慘?”

我咧嘴笑了一下,成功地牽扯到了腰側的傷口,痛得我呲牙咧嘴,這笑容看著就有些猙獰可怖。

好在蔣麗麗不是外人,她隻是看了我一眼,就示意我轉過去,她要替我清理一下傷口。

自己動手處理和別人替我處理,那是真的完全兩樣的感覺。

起碼這速度和力度上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偏偏我被那消毒藥水刺激得快要昏過去了也沒忘記吹牛。

最後蔣麗麗將最後一圈紗布纏上我的傷口,重重地打了一個結之後,才放過了我。

我被推了一個踉蹌,但上揚的嘴角始終沒有落下去。

太開心了!真不是我在做夢!

“傻子!看到我們真有那麽高興?”

蔣麗麗頂著滿頭的塵土血漬,身上的衣服也皺巴巴全是褶皺,已經髒到看不出它們原本的顏色。

楚江尋和江延已經站在她身後,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我。

“劉三呢?”

說起劉三,我就更止不住話頭了。

“劉三那家夥,當然是膈屁了。”

楚江尋聞言挑了挑眉:“你幹的?看不出來啊,展開說說?”

我正想說說,但又想到這裏還真不是吹牛說大話的場合。

“這個說來就有點話長了,反正結果就是那樣,不然你們以為,就憑我這弱雞手段,能逃得過劉三的掌心?”

畢竟對方可是一個金牌賞金獵人,這事一點兒都沒摻水分。

最初的興奮開心過後,我當然知道在這種時候首先要幹的事情是什麽。

“別扯劉三了,他不重要,反正已經是個死人。”

我喘了一口粗氣,把自己這些天來所經曆的事情十分簡單扼要地說了一下。

重點是提到了黑紋和祭台。

“黑紋?還是脫離於任何活物會單獨行動的黑紋?”

果然,我把這個情況一說,楚江尋和蔣麗麗的神色就變了。

我們三個人一開始就是衝著到這裏來找能解決黑紋法子來的,現在知道了它的下落,當然要關注。

不過在我看來,那道黑紋更像是路過,也就是偶然間跟我來了個狹路相逢。

不然的話,以黑紋的能力,就算我有九條命,也早就交待在那洞裏了。

看到楚江尋他們一臉的沉思,我問:“難道,你們這一路過來,沒遇到?”

蔣麗麗搖頭:“沒有,我們還真沒你那個偏財運。”

神特麽的偏財。

我扯了扯嘴角,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我轉過身去,對著那染血的祭台指了指。

“你們看看這祭台,有什麽問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