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貨?

什麽冒牌貨?

我的腦子裏一陣嗡嗡響,上一秒還在努力分析蔣麗麗這話裏的更深層次含義,下一秒就被對方的舉動給驚呆了。

她不光將屍體從棺材裏麵拖了出來,而且還伸手往人臉上用力拽了一把。

這一把拉拽所用的力氣不小,就聽得輕微一記“啵”的聲響,蔣麗麗整個人都因為用力過猛而往後退了兩步。

“這什麽?”

我看著蔣麗麗手裏多出來的一片薄如蟬翼般的東西,驚得差點瞪大了眼睛。

“人,人皮麵具?”

我這人跟著蔣麗麗他們,見識得也算不少了,但真的還是第一次遇到做工這麽好的人皮麵具。

雖然不知道經曆過了多少歲月,又是在地下墓穴這種地方,這麵具表層已經不可避免地有些發黃。

但即便是發黃,依舊沒有影響到它本身的柔軟和細膩。

要不是我親眼看著蔣麗麗是剛剛從那屍體臉上撕下來的,我都要懷疑這東西的顏色本來就長這樣。

因為它真的除了顏色有些泛黃之外,其他一點沒毛病。

沒有變形更沒有破損,被蔣麗麗兩根手指捏著還能看到它上下輕晃了幾下。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十分震驚地看著蔣麗麗。

按理來說,能將這麽精巧的東西拿出來用在一具屍體上的人,不會允許讓自己留下能被人看穿的破綻。

所以,蔣麗麗剛才對著這屍體看了半天,就是在尋找這個不對勁。

蔣麗麗是個有能耐的女人,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但我沒想到的是,她居然這麽有能耐。

“麗麗姐,你這雙眼睛真的跟火眼金睛一樣了。”

我對蔣麗麗佩服得五體投地。

聽著我的彩虹屁,蔣麗麗臉上的神情也沒有變化幾分。

她依舊是淡定地往我臉上掃了一眼:“羨慕?出去後記得多喝幾瓶墨水。”

得,我承認我是個大老粗了還不行嗎?

不過我也清楚蔣麗麗的脾氣,她雖然很高傲,但這不過是個表象。

她三番兩次地沒有正麵回答我的疑問,隻能說明一件事。

那就是我的問題,她無法回答,或者說得再準確一點,她不方便回答。

能讓蔣麗麗感覺到不方便講的,那都是真正意義上的絕密。

我有這個自知之明,所以問了兩句後就不再追下去了。

見我不再追問,蔣麗麗的臉色放緩了一瞬,但又很快恢複了緊繃。

蔣麗麗的手裏還捏著那張人皮麵具,但目光卻停留在那具屍體上。

我也在看那具屍體的臉。

能被人拿這麽精細的麵具擋住的真容,到底有多特殊?

不會是長得四隻眼睛兩個鼻子之類的吧?

但一想這種可能根本不可能存在,不然的話,那麽精細的麵具可扣不上這張臉。

我的目光澆在那張臉上,沒有半點征兆地,我卻差點被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幕給震驚得連口氣都透不過來。

四隻眼睛兩個鼻子之類的情況確實沒出現,卻出現了讓我意想不到的另外一種。

這位被拉出來冒牌神明的幸運兒,他根本就沒有臉。

應該說,臉還是有的,隻不過原本應該老老實實待在上麵的眼睛鼻子啥的,一樣都沒有見到。

原本應該是眼睛的部位,就剩下微微突起的兩團。

原本應該有鼻子的地方,隻有兩根突兀的白骨,就算我認不全人身上都有哪些骨頭,也一樣看得出來這兩根白骨,根本不應該出現在臉上。

這是得有多狠的心,才能下得去這麽狠的手?

更讓我感覺到詭異的是,這失去了五官的臉上,居然還很有肉感。

這詭異的情況甚至讓我有一種想直接上手去摸一摸這肉感是不是真的衝動。

好在最後關頭,我還是收住了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這可是個死人,誰知道這臉上沾染的是什麽,我還想上手去碰?

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本來我還想說蔣麗麗是真的勇,居然徒手去觸碰這來曆不明的屍體,不要命了嗎這是?

不過我湊得近了才發現,蔣麗麗的手上戴著一副透明的橡膠手套。

看這質量就知道,不是一般貨色能比。

“又忘記了?”

蔣麗麗的心思細密,她一看到我伸手,就知道我想幹什麽。

不過也確實該挨她這麽說,因為我的背包雖然還在身上,以前標配的一些東西,有的還在,有的卻已經被我不知道丟哪去了。

比如這個如今被戴在蔣麗麗手上的超薄手套,我曾經也是有的。

“你有幾條命,敢直接上手去碰?”

蔣麗麗訓了我幾句,這才好心回答我之前的問題。

“怎麽看出來的?當然是拿眼睛看的。”

蔣麗麗道:“再高明的易容,其實都是有跡可循的,隻不過也考驗查看人的眼力,當然,我這種水平要是比起我們處長來,還差得遠。”

就蔣麗麗看了一會兒就看出這屍體臉上帶著人皮麵具的能耐,居然說比起楚江尋來還差得遠?

那姓楚的本事該有多逆天?

我正在暗自咋舌,就聽到蔣麗麗緊接著又補了一句:“江組長應該也一樣。”

行,你直接說上頭還有兩個大佬人物得了。

聽到蔣麗麗提起那兩人,我又忍不住歪了歪思緒。

也不知道楚江尋和江延他們兩個怎麽樣了,如果麻煩解決了,也可以早點回來,因為我看我們這的麻煩,可一點兒不比進入祭台少的樣子。

也不知道那兩位要是聽到我這大逆不道的話心裏會有什麽感想。

趕緊收起了亂飛的思緒,我又將目光落在地上那張算不得人臉的臉上。

“按照麗麗姐你的意思,這位倒黴催的家夥,就是被人故意扔出來當靶子的?”

如果不是為了混淆視聽,搞這麽一套出來幹什麽?

“是啊,你看他現在不就是被我們給扔出來了?”

蔣麗麗丟下了手裏的人皮麵具,麵色發沉:“這麽辛苦地布這麽一個局,隻是為了坑我們一把?會不會顯得太大材小用了?”

我的眼皮子狠狠一跳:“麗麗姐,你不會想告訴我,還有個真家夥等著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