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蔣麗麗所在的這個墓室其實並不大,裏麵的陳設,基本上可以說是沒有。
除了那個祭台和那個被當成煙霧彈被拋出來的紅木棺材。
現在祭台消失,就隻剩下一個被撬了的棺材留在原地,棺材裏麵原本安息的主人也被拖出來胡亂躺在了地上。
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無事發生的樣子。
留給我們作出反應的時間太短,所以我們兩個隻來得及隱藏自己,根本來不及收拾這一地的爛攤子。
進來的人隻要一冒頭就能看到這裏發生了什麽。
不過,鑒於周圍出入的通道不止一個,我覺得這些進來的龍計劃小組成員應該不會在第一時間想到作為始作俑者的我們還會這麽老實地停留在原地。
果然,那些腳步聲來到洞口之後就直接停了,緊接著說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因為是正對我們頭頂上方,所以這次對話的內容十分清晰地傳到了我跟蔣麗麗的耳朵裏。
依舊是原來那兩個人的聲音。
“幾天沒過來,這裏怎麽成了這副鬼樣子?”
“你問我,我問誰?”
“那個石台不見了!也就是說,他們有人進入了那個秘密通道!”
聽著這話,我的心頭咯噔一下。
石台明明是個祭台,祭台下連著祭陣,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我跟蔣麗麗之前在討論的時候,主論調傾向於這些龍計劃小組成員不了解全部真相。
但從這兩人的對話中可以聽得出來,他們對祭台連通某個秘密通道這件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就與我們之前的猜測不太一致了。
如果說這些龍計劃小組成員知道祭台的存在,也知道祭台背後的機關,那麽楚江尋和江延他們這一趟,所要遭遇的風險可是成倍的增加了。
我正在胡思亂想,又聽得頂上有人在說:“這些人的動作還真快,如果不是古大勇他們非得自己找死,我們也不用損失那麽多的藥劑。”
另外一個說:“誰說不是呢?過兩天大老板就要來了,要是讓他知道那些寶貝全都沒了,你說他會不會把我們直接剁了去喂狗?”
大老板?
我跟蔣麗麗聞言精神一振,更加小心地貼著洞壁支楞著耳朵聽上麵的對話。
楚江尋和江延在得知這個龍計劃的時候,都曾經想過會有多少人被牽扯在這裏麵。
雖然不知道人數,但有一點大家的認知是一樣的,那就是能參與到這種絕密計劃中來的人,地位很有可能比我們想象當中的要高。
起碼能左右江延的行動方向,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但這個人的身份地位到底有多高,哪怕是江延都不敢胡亂猜測。
說句難聽的,我們這幾個人的小命,說不定早就捏在那位或者那幾位的手裏,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地保持鎮定。
因為我們不知道自己這一路接觸過的人當中有沒有那些人的眼線,甚至在我們根本就意識不到的時候,可能就已經上了人家的關注名單。
好在我們幾個人雖然膽大脾氣都不小,但該謹慎的地方,哪怕沒有明說,都有了一些默契。
這也是我們這一路生死行程中所學到的真理之一。
除非能百分百確認你的眼前人真實可靠,否則一句真話都不跟人講。
現在,我知道這麽做有多麽正確。
頭頂上這些人雖然跟我們不對付,但依舊沒把我們當回事。
如果換作是我們,在確認周圍環境百分百安全之前,要緊的話是一個字都不會泄露出來。
畢竟大家都知道一個詞叫做隔牆有耳。
但顯然,上麵這幾個人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或許還有一種原因是,在他們看來,這裏本來就是他們的地盤,而我們幾個不過是後來的闖入者。
不足為懼。
即便古大勇和孟曉宇先後死在我們手裏,在他們看來也沒什麽大不了。
也許他們本來就已經在被清理的人員名單內,隻不過湊巧撞上了我們,於是被順水推了舟。
當然,這些隻是我的一些猜測,並沒有依據。
而現在,頭頂上的那幾個人已經準備著要下來了。
一旦跳下來,我跟蔣麗麗就真的無處可躲了。
怎麽辦?
我扭頭看了蔣麗麗一眼,她給我打了一個手勢。
沒別的意思,蔣麗麗讓我等待。
這都什麽時候了,居然還要等待?
不過我雖然這麽想,卻沒有動。
蔣麗麗不管做什麽,總是有她的道理,這一點我深信不疑。
如果楚江尋他們在這,可能會笑話我遇到的個女人就走不動道,人家說什麽是什麽。
但是我對自己有幾斤幾兩太清楚了,在這種緊要關頭,還是讓蔣麗麗來當那個決策人更妥當。
那幾個人從洞口處跳下來了,我之前沒猜錯,也就兩個人。
這兩個人一落地就背對著我跟蔣麗麗,隻要稍稍一扭頭,就會看到在他們身後緊貼著石壁的我們。
不過這兩個人一跳下來就在查看那具屍體,根本沒有回頭看一眼的打算。
聽著他們兩個的對話,讓我搞清楚了他們的身份。
這兩個人一個叫胡德明,一個叫方誠慶,在龍小組裏麵應該屬於中層小頭目,他們有一心往上爬的野心,但一直苦於沒有機會。
而這次,以前壓著他們不得翻身的古大勇和孟曉宇全都沒有了,所以他們兩個認為自己的機會來了。
龍計劃所執行的任務那麽重要,一旦成功所能獲得的好處根本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直接變成億萬富翁什麽的,都已經是小兒科。
胡德明和方誠慶搞研究出身,算是知識分子一掛,對他們而言,錢財上的成功能得到的快樂並不多,他們要的是名垂千古。
而龍計劃這個計劃本身,成功了就可以幫他們做到。
現在,這個機會落到了他們手裏。
而讓我跟蔣麗麗感到意外的是,胡德明和方誠慶兩個人,並沒有注射過那種藥劑。
雖然那藥劑經他們的手研製出來,對其所擁有怎麽樣的逆天特性都一清二楚,但對其會展現出來的副作用也一清二楚。
那種東西,打死他們也不會去碰。
但是他們不想碰,有人卻不高興。
畢竟底下的狗會叫就可以,但是不能讓它們有回頭反咬主人的機會。
而那個藥劑,就是能讓人聽話的狗鏈子。
但問題是,現在胡德明和方誠慶兩個不想當狗了,他們要反水。
這麽緊要的事情,本不該被我們聽到,但誰能想到這兩個人以為這裏除了他們兩個再沒有其他人呢?
胡德明對著方誠慶道:“姓方的,你倒是想想辦法,怎麽在大老板麵前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