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尋和蔣麗麗他們出手很意外,不僅是我懵了,那幾個前來排查情況的工作人員也懵了。
但楚江尋一臉認真地將手裏的黑狗血灑得一滴都不剩下,期間沒有說過一個字。
我有心想要問問,但也明白這種時候最應該做的就是保持安靜,不去添亂。
我發現自己也沒能幫忙的地方,就十分老實地後退到了一個角落。
在這個地方,我能清楚地看到楚江尋他們的一舉一動,卻不會對他們的行動有半點的妨礙。
黑狗血這種東西,基本上都是用來對付邪祟的。
隻是讓我很不解的是,這些工作人員不管從外表看還是從言行舉止看,都很正常啊。
楚江尋他們到底是怎麽看出來有問題的?
這些工作人員被黑狗血突然襲擊也很意外,愣了一下之後就想要上前理論。
隻是楚江尋他們根本不給對方這個說話的機會。
沒過多久,這好好的遊樂園門口就被潑滿了黑狗血。
那濃鬱的血腥味被山風一吹,落到人鼻腔裏,差點沒有讓我當場吐出來。
而楚江尋他們像是完全沒聞到這異味一樣,依舊不停地往那些人身上潑狗血。
不僅如此,蔣麗麗還從背包裏摸出一包糯米,天女散花一樣地灑了出去。
一開始那些工作人員們還在罵罵咧咧,很快這聲音就小下去了。
沒過多久,這些人跟失去了動力的機器人似的,一個接著一個地倒在了地上。
直到所有人都倒在地上之後,楚江尋他們才停了手。
“好久沒沾過狗血了,熏得我差點沒忍住。”
蔣麗麗一邊呸呸地往地上啐了幾口一邊碎碎念。
我小心地挪過去問道:“老板,這什麽情況?”
怎麽說也是穿製服的,之前還是友鄰單位,這一脫離組織就翻臉的戲碼看著很過癮,但仔細想想它不合理啊。
楚江尋他們根本沒必要在這種節骨眼上讓自己多幾個麻煩。
楚江尋正忙著脫下那已經沾了不少狗血的外套,看到我走過去,倒是看了我一眼。
“考考你,你覺得這是怎麽了?”
那幾個人還一動不動地躺在滿地的狗血之中,但老板既然發話了,我當然得過去看一眼。
而且我覺得,我們這才剛回來沒多久,就出了這麽個意外,接下來的日子可能也不會很風平浪靜。
既然是這樣,的確得搞清楚到底來的是些什麽東西,又是為什麽要來搞我們。
黑狗血和糯米一般都用來對付邪靈或者僵屍,但是這些人明明都長得跟普通人沒什麽區別,為什麽也拿這些東西對付?
但是我知道,以楚江尋他們的段位,不會隨意動手。
一旦動手,就有不可抗拒的理由。
在我小心觀察這些人的時候,還聽到楚江尋在身後跟我說話。
“你可以大膽猜測,小心求證。”
大膽猜測?
能在這大太陽底下跑出來搞事情的,一般邪靈辦不到。
那剩下的唯一一種可能,就是這些人都不是“人”,而是僵屍。
但是再厲害的僵屍,它們在受到攻擊的時候都會顯露原形。
一來是因為他們習慣以僵屍的形象在外麵行走,這樣的形象也是最有利於他們行動。
二來也是因為即便是僵屍幻化成人,這種幻化能停留的時間也不會很長。
不過問題就出在這裏。
我把所有倒在地上的人都看了一遍,依舊沒有看出他們身上有什麽破綻。
甚至,他們倒在地上這麽久了,外表依舊沒有什麽變化。
有那麽一瞬間,我的腦海裏浮上這麽一個念頭:會不會楚江尋他們搞錯了?
但一個楚江尋搞錯了,不可能連蔣麗麗和江延也跟著搞錯了。
雖然蔣麗麗是楚江尋的手下,但她在應對這種非人事件上,一向很有自己的主張。
更不要說江延了。
所以,他們三個都看出了問題所在,就隻剩下我了。
可是,這裏麵的問題到底是什麽?
我圍繞著這些人一圈又一圈地走著,目光一直停留在這些人身上。
突然間,我的腦子裏閃過一個猜測。
我立刻從口袋裏掏出一副橡膠手套,利落地戴在手上,蹲下去就伸手去扒拉離我最近的那個人的眼皮子。
眼皮被我掀開,我看到了一雙鮮紅的眼睛。
果然!
我又解開了他的袖扣,將他的袖子往上卷了兩道,在手臂內側,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印記。
我緊抿著嘴唇,又跑到另外一個人邊上,翻看他的眼皮子和解扣子看手臂。
連看了好幾個,都是一樣的結果。
“怎麽樣,看出什麽來了沒有?”
我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神色莫明。
“這些人身上都有注射過那個藥劑的痕跡,而且也看到了藥劑在他們身上所產生的初步異變。”
我的聲音漸漸轉冷:“所以,這些人都是試驗品,不,應該說,這些人是那個幕後老板故意送過來的。”
目的是什麽?
我想一是為了示威,二是為了惡心我們幾個。
一想到我們在娘娘墳裏吃了那麽大一個悶虧,還沒騰出手去找人算帳,人家就已經先我們一步找上門來挑釁,這心裏就嘔得慌。
楚江尋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
“你說的沒錯,但我們現在卻不能將這個發現公之與眾,甚至還得幫忙遮掩。”
為什麽不能說?
因為我們並不知道這個幕後黑手到底是誰,我們也無法保證這個消息捅出去,能不能起到應有的效果。
“所以,你們為什麽會被突然撤職?”
我拐了個話頭:“我想,應該不是因為沒能找到那些研究員並把他們救出來,而是因為這個藥劑事件。”
我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有理:“但是我覺得上頭不可能是個花瓶,不可能不知道這藥劑的危害性,之所以還下這麽個命令,就是為了……”
不等我說完,楚江尋就打斷了我的話。
“年紀不大,這編故事的能力倒是不賴。”
“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可不能亂講。不過,你的觀察力還挺可以。”
所以,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隻不過現在不是說實話的時候。
這裏雖是山上,但也不能杜絕“隔牆有耳”。
我立馬就領悟到了真相。
“老板,難道我們就這麽認慫?”
楚江尋道:“認慫?這叫策略,反正過幾天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