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裏麵,其實就是跟個普通房子布局沒什麽兩樣。

進門就是客廳,還很像樣的擺著幾把椅子和一個桌子。

如果這桌子和椅子上麵不是整整齊齊擺著那麽多具無頭屍體的話。

屍體的脖子部位都是呈鋸齒狀,血流得到處都是,空氣中散發著濃鬱的,令人作嘔的氣味。

不僅如此,客廳的天花板上還吊著一個個籃球大小的竹筐,有無數白色的蛆蠕動著從那竹筐的縫隙處爬出來,掉在那些屍體上。

竹筐裏麵裝著什麽,我不想猜,更不願意去想象。

但擺出這樣陣仗來的家夥好像早就知道我們看到這些會想什麽,不等我從竹筐上挪開視線,就看到一團蛆從那小洞裏掉出來。

跟著掉出來的,還有一顆圓滾滾的東西。

我下意識地看過去,黑白分明,黑的瞳孔,白的眼白。

這就是一顆眼珠子。

竹筐裏麵並沒有人頭骨之類的東西,隻是在竹筐底部沉澱著一層大約兩三公分厚的黑漆漆的東西。

但奇怪的是,盡管那白花花的蛆都已經明目張膽地爬進爬出了,這竹筐竟是很詭異地沒有散發出什麽臭味。

但重點是這個嗎?

我恍了會神就直接把亂跑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重點特麽的是,為什麽這裏會有這麽個鬼域啊!

我想跟蔣麗麗訴說一下我這已經被嚇得千瘡百孔的心,一抬頭,卻見她正轉頭看向另一個方向。

而一旁的楚江尋也在看向那個方向。

那是陽台所在的方向。

我不知道他們在看什麽,畢竟那裏空****的什麽都沒有。

好一會兒,楚江尋才慢慢開口:“鬼域形成有好幾種原因,其中有一種是,有生人被害產生了極大的怨氣。”

“這怨氣聚而不散,最終量變上升成了質變,最終形成了鬼域。”

“而這種鬼域的誕生,往往伴隨著厲鬼的降臨。”

說完,楚江尋的臉色微微一變。

“按道理來說,鬼域在這裏,要麽會把裏麵的鬼氣展露得徹徹底底,要麽就是包裹得嚴嚴實實,一絲不漏。”

“但不可能會是現在這樣,有鬼氣,但隻讓我們看到了一點點。”

江延的臉色也凝重了幾分:“所以,我們被騙了!”

什麽被騙?

這裏不是一個鬼域嗎?

我們要找的線索,不也在裏麵嗎?

楚江尋緊抿著嘴唇,一句話都沒說,轉身下樓。

而江延也緊隨其後。

隻剩下一個滿腦子問號的我,和一個不知道在想什麽的蔣麗麗落在了後麵。

“老板他們到底在說什麽?我們來這裏不就是為了找尋線索?”

兩位大佬都離開了,我雖然還搞不清楚狀況,但也不能繼續留下。

留下是不可能留下的,這鬼地方再多呆一會這人腦子都得嚇出精神病。

下樓時那個鐵門依舊維持在剛才我們打開時的模樣,讓人不得不感歎一句,要不要這麽逼真還原?

難道搞得跟真的一樣,我們就會忘記這裏隻是個鬼域了?

但我很快就沒那個心思去想這些有的沒的,因為我看到一向在外人麵前還算溫和守禮的老板大人,此時正抬起腿來,一腳踹在五樓那扇鐵門上。

就剛剛走出“鳥窩兄”的那扇門。

楚江尋這一腳用的力氣極大,一下子就把那緊閉地鐵門踹開。

門板砰地一下撞在了牆上,又被反彈了回來。

這操作,直接讓我震驚了。

楚江尋這是在幹什麽?

硬闖民宅?

什麽時候楚江尋居然會幹這種知法犯法的事兒?

我以為楚江尋會停下來,至少等等這屋子裏的主人出來。

但再度出人意料的是,把門踹開之後,楚江尋並沒有停下,而是直接衝進了屋子裏。

而江延也緊隨其後走了進去。

完了,兩個人都這樣了,這事兒肯定小不了。

我也立刻跟進去了。

但這次,楚江尋和江延也沒有在裏麵逗留很久,他們一人一邊衝去了陽台和臥室,但又很快出來回到了客廳。

見他們兩個站在那裏不動,我這才有功夫開口把已經在我腦子裏盤旋了好久的問題問出口。

“老板,這到底是……”

還沒等我把話說完,楚江尋就接上了話頭:“我們被耍了!”

“被耍……不是,老板你是在開玩笑呢?以你跟江組長的能耐,誰敢在你們麵前搞小動作?”

我下意識地接了楚江尋的話,但接到一半就感覺到不對,愕然停住話頭,因此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

楚江尋麵色如墨:“能耐?一個人再有能耐,那也不是神仙,總會有疏忽。”

“但這種疏忽,有時候卻會致命。”

楚江尋一邊說一邊在客廳裏打著轉:“我們都上當了,剛才出來跟我們說話的,才是那個鬼王,也就是鬼域的域主。”

我腦子裏一片嗡嗡的,基本上快要聽不清楚江尋所說的話。

什麽叫做“我們都上當了”?

什麽叫做“剛才跟我們出來說話的那個,才是真正的鬼王?”

楚江尋道:“看,你們也不相信吧?我也是剛才在鬼域裏才突然想明白這一點的。”

“不得不說,這位‘鬼王’玩燈下黑玩得挺順手的。”

楚江尋又轉了一圈,確定沒有什麽線索被落下之後,這才快步往外走。

“所以那些人是故意把我們往這邊引的,或者說,從我們進入飯店吃飯,到走廊上透過窗戶看到這裏的異常開始,就已經在布局了。”

江延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這裏已經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存在,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

“別忘記了,雖然這個‘局’是他們布下的,但不管怎麽說,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依然還是貨真價實的民宅。”

所以,我們要是在這裏被人堵個正著?

哦豁,那就有得熱鬧了。

雖然這個熱鬧湊一下也不是不行,但我們現在還有正事要做,真的被堵在這裏得不償失。

上來是靠走的,下去的時候幾乎是靠“飛”的。

但盡管如此,我們剛剛跑到一樓的時候,就看到有好幾道身影從那拐角處轉了出來,直接就朝我們這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