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麵前站著那麽多人的時候,我條件反射般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因為太過緊張,甚至連那把椅子都被我帶倒在了地上,發出了一道刺耳的響聲。

糟了。

這都在別人的地盤上就搞出這麽個事來,人家會不會以為我們就是過來找茬的?

哦,這個地方本來就不正常,要是因為我這看似“挑釁”的動作,提前引出了麻煩那可就太糟糕了。

畢竟我們現在對這個地方的了解一點兒都不夠,貿然應戰擺明了要吃大虧。

不過我更好奇的是,這些人是怎麽出現得這麽快的?

難不成他們一直隱藏在我們這個雅間外麵,然後就等著合適的機會出現?

要不然的話,我不就是咳嗽了幾聲?怎麽就引來了這麽一大幫人呢?

不過這個理由很牽強,我更傾向於有什麽我所不知道的意外情況發生了。

我在很短的時間內將這些念頭統統理清楚,咳嗽也壓下去了,這才慢慢站直了身體,將目光聚焦在對麵那幾個人身上。

這幾個突然冒出來的人身上都穿著風格統一的衣服,看著就好像工作服。

這些衣服的麵料都是很尋常的材質,主打一個耐磨耐穿,每個人的胸口處還寫著幾個很明顯的字。

這幾個字就是這家酒樓的招牌。

所以,這幾個人就是這家酒樓的夥計,就是不知道他們一下子來了這麽幾個,是想做什麽?

不等我打量完,站在我對麵的其中一個人就舉起手向著後麵示意了一下。

然後,我就看到在他們身後又有一群人魚貫而入。

這些人手裏都捧著大大小小的盤子,這些盤子裏無一例外都裝著食物。

熱氣騰騰的,香氣四溢的食物,每一道食物都像是長了一道小鉤子,直接將我肚子裏的饞蟲都給鉤了出來。

要不是腦子裏還有些理智,我怕自己都已經迫不及待地撲上去了。

這些人像是沒有看到我一樣,將手裏的那些食物一樣接著一樣地擺在了臨窗的那張桌子上。

我跟楚江尋本來就坐在這桌子兩邊,這些食物這麽一放,就好像特意給我們送過來的一樣。

可惜不能吃啊。

越是這麽想著,那肚子就越是感覺到了饑餓。

不過這些人是什麽意思?

我跟楚江尋剛來,也沒有點過菜什麽的,現在就有這麽一大桌子美食從天而降,這酒樓裏的人,到底打的是個什麽主意?

想要讓我們承受不住這美食的**?

但看著那幾個負責擺盤的人一臉嚴肅的模樣,也不像是想邀請我們進食的模樣。

誰家酒樓的員工招攬顧客是板著一張臉的啊?也不怕把顧客都給嚇跑了。

還是說,這些食物有著另外的用途?

這麽一想,倒是讓我把注意力從這些人的臉上又再次回到了桌上的那些盤子碗上麵。

因為本身就沒真把眼前這些食物當正常食物看,所以這一次還真讓我看出了一些異樣。

比如說這些擺在桌子上的食物,無一例外全都是辣的,而且所用的還不是一般的辣椒。

我是個不太會吃辣的人,所以一看到那些菜上麵撒著數不清的紅辣椒,我就感覺自己的額頭上在直冒汗。

在這些紅色辣椒之間,還有一種綠色的辣椒點綴在其中。

這些綠色的辣椒看上去好像一點攻擊性都沒有,但直覺告訴我,或許這些綠色辣椒的辣度比那些紅色的更恐怖。

與其說這是一桌子菜,不如說這是一桌子的辣椒。

也不知道這麽一桌子辣菜擺在這裏,是想送給誰吃。

就因為這些菜上麵的辣椒多了一點,引得我往這上麵多看了幾眼,隨後我就發現,這些菜的擺盤方式,跟一般的也不一樣。

一般人吃飯擺盤子都喜歡在桌子上擺得滿滿當當,這樣也方便人用餐。

但這桌子上的菜卻不是,它們是以一種品字型疊羅漢的方式放在桌子上,乍一看,很像是擺的祭品。

要是這桌子上再加上香爐蠟燭,那就更像了。

隻是這些東西哪裏不好放,偏偏要擺到我跟楚江尋所在的這個包廂裏來,這就更加讓人感覺著背上毛毛的。

總感覺哪裏有點不對。

就在我發愣的當口,我突然看到原本坐在桌子另一邊的楚江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跟我站在了一起。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對著我說道:“方遠,你看出這裏麵有什麽問題了沒有?”

“問題肯定有。”

我也學著楚江尋的樣子小聲道:“這是要搞祭祀?”

我本以為楚江尋會點頭,誰知道他卻是搖了搖頭:“不是祭祀,是上供。”

祭祀跟上供這兩個詞之間有什麽區別嗎?

確實還是有區別的。

想比於祭祀,上供這個行為更具有等級觀念之分。

不過,我現在更關注的點在於,這些人既然要搞上供,為什麽會偏偏將這個上供的場地選擇在這裏?

是故意的還是有別的原因?

但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這桌子上的任何一樣東西,我都不能隨意觸碰。

而且因為我們所站的位置離這桌子很近,我也擔心在不注意的時候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所以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也正因為退了兩步,讓我的視線出現了短暫的波動。

然後我就發現,那張擺滿了美味佳肴的桌子居然也跟著我晃動的視線一道晃動了一下。

這是一個本不應該發生的現象,所以我又定睛往那桌子上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因為光線的原因還是別的,這張桌子居然又晃了一下。

就好像這張桌子它並不是一個立體的存在,而是一張平麵圖。

平麵圖?

我的腦海裏冒出一個十分奇特的想法,忍不住伸出手去驗證了一下。

不久之前我跟楚江尋就坐在這張桌子的兩端,而且我還將手撐在那上麵探頭往窗外看過,所以我很肯定在那個時候,眼前這張桌子確實是一張真實的桌子。

但現在這桌子還是不是真的,還真不好說。

很快我就知道,這一切並不是我的幻覺。

因為那些聚集在這個雅間裏麵的人,開始湧到那桌子麵前。

而這些人就像是沒有看到我跟楚江尋這兩個大活人一樣,有幾個人甚至是直直地朝著我所站的方向走過來。

要不是我躲得快,這幾個人差點從我身上穿過去。

楚江尋拉了我一把,眉頭都皺得緊緊的。

“不好!我們怕是闖進了另一個折疊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