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生機

“盤纏?哈哈……大哥,我是不是聽錯了,真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那穿灰衣的男子突然騎著馬晃悠到了杜嬤嬤與蕭桐跟前,‘噌’得一拔腰間的長劍。

杜嬤嬤與蕭桐不由得後仰了幾步,便見那長劍已經指到了杜嬤嬤的脖頸上,杜嬤嬤好懸沒有昏厥了過去,“壯……壯士,有話好說。”

“哼!”那灰衣男子用鼻子發了一聲,見身後大馬上的幾個男子沒有反對的意思,長劍一劃就挑到了杜嬤嬤背著的包袱上。

杜嬤嬤一陣心肝肉疼,可這會兒卻是不敢有所動作,萬一那人要殺了自己,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蕭桐更是緊緊的貼著杜嬤嬤,不敢出一聲。

那灰衣男子似乎是個練家子,手裏長劍唰唰幾下子,杜嬤嬤的包袱便破成了布條兒,露出了裏麵的珠寶來。

幾個土匪原本沒有當回事兒,可視線一掃見那些珠寶,皆是變了臉色,這裏麵的東西竟然足夠他們寨子撐過整個冬日。

為首的那頭領盯著杜嬤嬤,眼裏閃過一絲殺意。

杜嬤嬤膝蓋一軟,撲騰一聲跪在了地上,“大俠饒命,饒命啊,壯士,壯士……這些我都給你們,隻求你們饒我老婆子一命。”杜嬤嬤在京城裏作威作福,別的本事沒有看人眼色的本事卻是極其厲害的,那頭領竟是真的想要殺自己,杜嬤嬤隻覺得心裏倍兒涼,“饒命啊,老婆子不會告訴別人的。”

灰衣男子跳下馬收拾起杜嬤嬤的細軟,這些東西多數是杜嬤嬤給自己用來壓份兒的,誰料到還沒顯擺夠就落在了這一幫子土匪手裏。

不過杜嬤嬤也顧不得這些了,一雙老眼滿是期待的盯著對方,旁邊的蕭桐更是身子軟軟的跪倒在了杜嬤嬤的身邊兒。

“大哥,這兩個婆娘怎麽處理了?”灰衣漢子的聲音如一道雷在杜嬤嬤的身邊乍起。杜嬤嬤隻覺得這輩子也沒這麽倒黴過,又見那漢子似乎盯著蕭桐看,趕緊的將躲在自己身後的蕭桐往前推了推。

蕭桐驚恐的一抬頭,一雙含淚帶怯的眼睛配上當姨娘的白玉小下巴,看的那些大老粗們都瞪直了眼睛。

“都帶回去吧!”為首的那人淡淡的掃過蕭桐與杜嬤,後麵的一群老粗們頓時一陣哄亂,“老大,老大,該不會是想給我們帶回個壓寨夫人去吧!”

“哈哈,看那小娘皮的長得真是俊啊!”

“不要瞎說嚇到了大嫂就不好了。”

蕭桐隻覺得耳朵裏好似灌了雷,身子有些搖擺,任由杜嬤嬤扯著自己前進。

與杜嬤嬤的點背不同,陳拂香接下來的路程便順暢了許多,隻是那裴燁那孩子好似盯上她一般,半天不說一句話,隻緊緊的挨著陳拂香,更是不許別人靠近半步,就連吃飯也得陳拂香給伺候。

陳拂香自然有些不情願,她好歹也是千金小姐哪裏是伺候人的,可是劉大人一個眼神瞪過來似乎在說你一個下堂婦哪裏比得上人家忠勇王府唯一的獨苗,再加上陳拂香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那瓶子洗髓水的問題,所以這一路上便一隻充當著裴燁丫鬟的角色。

說起來論身份,她這個侯爺夫人也是低人家堂堂的王府世子一頭。

看著裴燁安靜的進入了夢想,陳拂香這才鬆了一口氣,走到了站台的高處,這是京城外唯一的客棧了,而京城的璀璨就在眼前。

陳拂香揉揉有些酸疼的胳膊,有些後悔自己當初拒絕了張況給自己請個丫鬟的要求。

“怎麽,累了?”張況的聲音在陳拂香的背後傳來,陳拂香扶著欄杆微微回過頭,這是她自上次張況強行給裴燁洗澡後第一次見他,這些日子隻要一提到張況,裴燁就會摔東西,所以張況也很少在裴燁麵前現身。

陳拂香搖了搖頭,視線放在了京城的方向,“京城裏……這一年,發生了什麽事?”

張況側首看了陳拂香一眼,見她似乎真的有些不懂,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了京城的方向,他與她終究是兩條平行線上的人,張況聲音有些啞然,“陳國公病重,陳世子被下了大獄,你那三個哥哥如今都是閉門不出……”

“大概關於我的傳言也不好吧。”陳拂香有些黯然,娘家人的遭遇,她就算是沒有做什麽,可多少也和自己脫不了關係,聽說自己的三個哥哥曾經在公堂為了自己與蕭靖寒對抗,那蕭靖寒可不是吃素的。

便是三個哥哥不吃虧,再加上那個莊含煙也是討不到好處的。

陳拂香這些日子一直在想一件事,那便是莊含煙曾經落水過,在落水前不過是個不善言談的清秀小佳人,沒想到等落水醒來,這莊含煙變得極其會打扮且十分有謀略,這莊侍郎府的出現不說有一半莊含煙的功勞,但是絕對有她的身影。

陳拂香不用想也知道自己麵臨的是多麽強大的敵人。

張況站在她的身側,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樣給她描述京城裏的情況,原本陳拂香走的時候關於她的傳言也並不多,但是後來卻是不知道哪裏來了一群戲子,竟是各種影射,陳拂香的名聲,在京城可謂臭到要死了,她的不少族人也因為她的事情受到了牽連。

如今回去會有什麽樣的大變故還不知呢。

若是聖上在將太後的死歸結在陳拂香的身上,她這一生便是完了。張況不禁擰了擰眉,蕭靖寒那等忘恩負義的小人有什麽好的,明明家有賢妻,偏生要將外麵的野女人接進來當家。

想到蕭靖寒,張況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當今聖上雖然器重蕭靖寒,想要利用蕭靖寒削弱陳國公等這些老牌國公府的力量,可心底到底是因為兩個女人的緣故,對蕭靖寒並不是很喜。

天下最難揣測的便是這帝王心,張況眯了眯眼睛,若是讓皇上討厭蕭靖寒到難以忍受是不是又是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