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禁足
劉氏常繡不屑的一瞥，便怔住了，沒想到當真竟然有這等美人，肌膚瓷白似雪，唇不點而紅，眉不抹而黛，劉氏很想罵句狐媚子，可偏生人家無論是出身還是夫君的地位都完勝自己，再看看旁邊已經巴結上去的夫人們，素來習慣被這些女人追捧包圍著的常繡便有些不舒服了。
常繡眸子一轉，便落在了自己身旁的莊含煙與蘭姨娘身上，果然蘭姨娘一張臉已經青黑了一片，倒是莊氏雖然有震驚，但還算淡定，在想到這樣一個人兒曾經能夠打敗陳氏那樣的女子，常繡就覺得一種莫名的興奮。
她長得也不如劉子熙的妻子，可那如何，丈夫最寵愛的還不是自己嗎？
感覺到常繡的目光，莊含煙轉頭對著對方微微一笑，越發讓常繡起了結交之心。
陳拂香視線往上一掃，不由得蹙了蹙眉，這常繡真是好沒家教，主人不在，竟然自持身份便占了自己坐的主座。
陳拂香眼眸中微微不悅，平日裏她很少管這些家務事，這裏麵未嚐沒有莊氏故意搗亂讓自己和常繡結怨的意思。
不過區區一個常繡，她還看不上，在怎麽說她也是堂堂的侯爺夫人，常繡不過是一個炙手可熱的將軍的愛妾而已。
陳拂香淡淡掃過那些正室的夫人，果然其中有許多麵色不虞的，讓她們坐在這些侍妾的下首。
“這席位是誰安排的？”陳拂香的聲音軟軟地，很快就有奴婢欣喜的站了出來，聽夫人這意思是要獎賞自己？
侯爺與劉將軍相交，自己把劉家的家眷安排在上首夫人必然是歡喜的。
那人的笑意還未放下，就聽陳拂香道。“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尊卑不分，以客代主……連個席位都安排不了，要你何用！”
在場的人均是一驚，早就聽說過這位的大名，這果真是不給人絲毫顏麵呀，率性而為呀。再看劉夫人常繡此時已經漲紅了臉頰。別的夫人痛快之餘又有些擔憂，她們可不比陳氏出身高貴，而且夫君又得力。
那人還想喊冤枉。挽春對著後麵一咳嗽立刻有幾個手腳利索的丫鬟將那婆子扯了下去。
貴族仕女身上散發出的威壓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心有餘悸，或者說情不自禁的示弱，就連一直對母親抱有偏見的蕭於惜這會兒也覺得母親真是好威風。
上麵劉夫人尷尬異常，正不知道如何。就聽陳拂香道，“給蘭姨娘和常姨娘重新安排個席位！”視線在莊含煙身上一轉。見她似乎想要說話便道，“莊氏，這裏可是蕭侯府，咱們是什麽人家。尊卑有序，若是你此時憐憫他們，將來說不定就會犯下大錯。若是不滿，你亦可以坐過去。”
果真有人在旁邊痛快的支了個桌子。便請常繡與蘭姨娘過去，兩人俱是尷尬的不動身，就見外頭來了一個抱著孩子的女子，正是花姨娘。
花姨娘今日穿了一身粉色的上杉，下穿白色長裙，裙擺處是大朵的粉色薔薇，將蕭念恩交給旁邊的丫鬟，花姨娘對著陳拂香行了一禮，就乖巧的坐在了姨娘所在的席位上了。
剩下的諸位除了蘭姨娘和常繡，能夠出麵的都是正兒八經的夫人，這會兒在陳拂香麵前卻是連句話也說不上。
前些時日他們就聽說陳拂香打了鍾玉閣的掌櫃的，結果有夫人插話，最後陳氏不僅沒給那幾位麵子，連帶著那幾家的日子也不好過，鍾玉閣更是爆出藏汙納垢的勾當來，那些捧場的夫人可都是遭了殃。
蘭姨娘比不過常氏能忍，這會兒隻覺得異常的屈辱，冷哼一聲甩袖子就準備走人。
陳拂香細長的手指在瓷盞上一彈，發出一個清脆的聲音，“既然蘭姨娘不樂意在侯府伺候，就發賣了吧，從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吧！”
蘭姨娘的身子一顫，回過神看向陳拂香，“你說什麽？我可是侯爺帶進府的。”
“大膽！”陳嬤嬤不知道何時走了進來，長年在國公府呆著身上自然有一股威壓，“我們這可不是小門小戶，任由姨娘出來折騰，蘭姨娘對夫人不尊，夫人是這家裏的主人，自然是什麽時候想發賣你就什麽時候可以。”
旁邊的夫人也暗自叫好痛快，他們可從未見過正堂夫人當得如此硬氣的。
“你敢！”蘭姨娘大吼一聲。
陳拂香一皺眉，反倒是一笑，“我為何不敢？你的賣身契都在我們家，便是莊氏也有權利可以把你發賣了，不過是個玩意兒，真當自己是什麽東西了！”
這麽說著陳拂香低頭把玩了下手上的鐲子，旁邊的常繡已經氣得不輕了，她自詡劉家與蕭家走的這麽近，萬萬沒想到人家根本瞧不上自己，強忍著心中的怒氣道，“陳夫人不必指桑罵槐，您不就是看不慣小婦人嗎？小婦人以後再也不來便是了。”
陳拂香驚訝的看向常繡，“常姨娘你這話是何意呀？怎麽竟往自己身上想，莫非你覺得我做的不對？”
“你……”這麽多年在劉府耀武揚威，便是她娘家也跟著沾了大光，這會兒不由得冷笑一聲，“夫人真是好口才，常某受教了，翡翠，我們走！”
說著就帶著身邊的幾個丫鬟都下去了，陳拂香更是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這讓常繡越發覺得下不了台了。
莊含煙眼睛眯了眯，卻又低下了頭。
那邊兒蘭氏見這樣子，便知道上頭那位肯定是動真格的了，身子一軟便跪下了，“賤妾錯了，以後賤妾再也不敢頂撞夫人……求夫人開恩！”她自然是比不得常繡有氣場的，這會兒泫然淚下哭的好不淒慘。
陳拂香一抬手後麵的人就將蘭氏鬆開了，“罷了，自己擺好自己的位置就行，萬不要逾越了，須知你這一切不過是蕭侯府給你的，既然可以給你，自然可以收回。”
見陳拂香饒恕了自己，蘭姨娘這會兒也不敢走了，隻得在花姨娘的下首坐了下來，就見眼前的這個女人姿色不比自己差分毫，這會兒滿眼裏都是懷裏的孩子，一點都沒有受到自己這樣的難堪，心裏又有幾分不舒坦，卻是不敢亂鬧騰了。
這會兒的功夫早已經將常繡與蘭姨娘的位置收拾了出來，陳拂香坐的位置更是擺上了自帶的精致酒盞。
眾人心裏忐忑，卻見陳拂香笑臉盈盈，說話娓娓動聽還幽默異常，完全跟剛剛是兩個人這會兒也放下了心了，心道這位能夠得先太後的喜愛，又是陳家掌上明珠，可是有一番手段和本事的。
那邊兒莊含煙也好像第一次認識陳拂香一般，側首看著眾位夫人眾星捧月一般的將陳拂香圍繞在中間，難道這就是世家女嗎？
出身，若是她也有這樣的出身，肯定也會做的這麽好吧。
這場筵席絲毫沒有因為常繡的離去而產生絲毫的影響，反倒是這位老百姓眼裏的活菩薩讓這些人感覺有一種榮與同嫣的感覺。
也幾乎是這一日，眾人都知道這位剛剛回來的大公子竟然是蕭侯夫人心頭上的尖尖兒。
暖融融的陽光泄進來，小兒清源仰著頭看著母親，“娘，那個爵位是做什麽的？為何我不能和哥哥搶呀？”
“跟哥哥搶有什麽意思，我的源哥可以自己掙一個爵位來，哥哥身體不好，有爵位會讓人不敢欺負他。”
“哦……那好吧！我一定會自己掙一個爵位來的，到時候娘親就不用為哥哥的病發愁了。”蕭清源拍著小手在屋子裏打轉兒。
陳拂香臉上還帶著笑意，旁邊的挽春有些看不下去了，“夫人，源哥待您一片赤誠，您這樣，他大了會恨您的。”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源哥是侯爺看重的繼承人。
蕭靖寒？陳拂香唇角彎了彎，他大概知道了自己沒有生育能力了，對待那個蘭姨娘也不過是一個麵子工程。
蘭苑，站在外麵的丫鬟俱是戰戰兢兢，蘭姨娘這個月已經摔十幾件玉器了，自從被陳夫人禁了足抄經書，也不見侯爺出現，如今這日子也是越發的難過了。
“廢物，蠢貨，這是什麽飯，打發要飯的嗎？我讓你去找侯爺，你怎麽不去找……”說著蘭姨娘視線往周遭一掃，“怎麽就你們幾個人，其他人呢？是不是偷懶去了？”
“閉月呢？”蘭姨娘伸手一指，“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你來說！”
那小丫鬟搖著手往後退了退，心中駭到了極點，這些從別處買來的姨娘真的是狠，專門會在一些見不得人的地方下手，還沒法子醫治。
“說！”蘭姨娘聲音一提，外麵轉進來一個大丫鬟正是莊氏身邊的司棋，“姨娘真是好大的威風，如今夫人身邊也不過四個丫鬟，花姨娘和三小姐也隻三個人，您這一個侍婢哪裏用得著這麽多。”
“你是誰？你好大的膽子，難得不知道我是誰嗎？”
司棋掩唇咯咯一笑，“咱們這府裏不比市井，姨娘用這些撒潑的沒有用，要怪就怪你不長眼衝撞了貴人們，若是你乖乖的不找事兒，本來貴人們也是懶得看你一眼的，但是吃著人家的還讓人家生氣，這就是你的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