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品味
文熹宮緊鄰著冷宮，莊伊人一臉呆滯的坐在桌子前，她已經有好幾日沒有見到兒子了，皇上也未曾像是前幾次一般關照自己，看來莊含煙在他的心中果然很重要。
陳氏拂香固然有挑撥的意思，但是此時此刻，她也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就是一個事實。
她是個替身！
莊伊人很憤怒，那個那麽寵愛她，捧在手心裏怕化了，竟然全都是因為著另一個女人，她莊伊人除了嫁過人有什麽不好的，不，那個女人也嫁過來。
旁邊的侍婢不斷的穿梭，這小院依舊淒涼的有些不像話，莊玉珍帶著小丫鬟站在窗外的一處呆呆的看著，她與這個女人爭鬥了這麽久，可心底竟然一點都不恨她，甚至還有些同病相憐，憑什麽她們的命就是爛白菜，都要看那個女人的臉色。
“娘娘……”小丫鬟低聲喚了一句，忽而兩個人聽到外麵有動靜，便見有小丫鬟急急地迎了出去，莊玉珍與自己的丫鬟急忙躲進了一旁的雜物間內。
“參見皇後娘娘，參見娘娘！”
宮女們的聲音起伏，就算是皇後娘娘再不得寵還不是高高在上，而貴妃娘娘卻成了莊嬪。
莊嬪見到來人抬了一下眼皮，絲毫沒有要請安的意思。
折梅皺皺眉正要嗬斥她，卻被張皇後擋住了，“你們都下去，我要和莊妹妹說會兒話。”
“這……”幾個宮女麵麵相覷，莊嬪在這兒，他們也有監督的意思。
折梅叉著小腰道，“大膽，你們幾個想要違抗皇後娘娘的旨意嗎？”
“奴婢不敢！”幾人麵麵相覷隻得退了下去，折梅監督一般的跟著著幾日個退了下去。
莊嬪這才撩了下眼皮道，“皇後娘娘有何指教？”
張皇後微微一笑，臉上帶著幾分的胸有成竹，“莊嬪，因為一個莫須有的事情，你就這麽甘心嗎？”
甘心？
莊嬪卻是敏銳的抓住了後麵的字眼，“莫須有，你知道我是被冤枉的？還是你知道什麽……或者那就是你做的？”
張皇後冷笑一聲，“你怎麽那麽傻，要是我做的，我怎麽會來看你呢。我隻是想告訴你一聲，你的好妹妹莊夫人如今已經入住皇宮成為了最受寵的人。”
莊嬪將桌子上的茶盞一推，“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不錯，不過也是想和你談一筆生意。”張君蘭胸有成組的道，莊伊人轉眸看向他，半晌才冷笑道，“我身上有什麽讓皇後娘娘可惦記的呢？”她風頭正盛的時候一直與這位較量過，可惜對方就是滴水不漏，甚至好多時候明明看起來是自己贏了，吃虧的還是自己。
“四皇子！”張君蘭笑道，“我想要收養四皇子，若是你同意，我可以給他最好的教導。”
莊伊人磚頭看向她，張皇後說的隱晦，她確實有些明白了，不過她這當娘卻是無法將兩個孩子都保全。
在宮裏，沒有娘親庇護的孩子就像是一棵草，更何況自己已經得罪了莊家，急需要一個人來依靠才是，可她自從進宮沒少給張皇後使絆子，莊嬪有些不確定了。
“你不是已經有了大皇子了嗎？”
“大皇子……”張皇後一笑，“可惜不是我親自養大的，便是我收養了四皇子又如何，他身上還不是流的你的血脈嗎？若是他成了皇上，也得給你一個諡號不是？”
…
說著張皇後咯咯笑了起來。
莊嬪臉色微惱怒，張君蘭果然是想要自己死，可是自己眼下又有什麽好辦法嗎？
見莊嬪臉色變化，張皇後倒是一點都不擔心，“莊妹妹，不瞞你說，雖然你一直與我過不去，我卻是一點都不恨你，你與我一樣都是個可憐人。”
“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還不知道嗎？皇上已經收了莊夫人，如今正恩恩愛愛，我是個他瞧不上，你是個替身，可憐我們都是那麽的愛他，他竟然棄之如敝履！”張皇後說的淒婉，到最後真有了幾分感觸，她的心其實早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莊嬪的手一顫，“你說得可是真的？”
“這種事，我還會說假話嗎？原本我以為他得到那個女人就會放棄，誰料他竟然那麽的愛她。”張皇後站起身來靠近莊嬪，“我如何恨不得他們都死，你也是吧，好妹妹！”
莊嬪的閉了閉眸子，“你要我做什麽？你確實會讓老四登上皇位？”她不懷疑張君蘭的手段，這個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卻總是能夠抓住人的軟肋，更何況她如今除了張皇後也無人可以依靠和信任，如今也顧不得老三了，隻能夠保護住一個是個，就算認了別人當娘又如何，孩子的天性根本是擋不住的。
“自然！”張皇後道，“我聽說有一種秘藥，可以讓男女在歡愛之中越來越虛弱……”
莊嬪猛地睜大了眼睛，張皇後的意思再是明白不過了，她是想要讓莊含煙和皇上死在這麽屈辱的事情上，而自己這個她曾經的情敵，她也不打算放過。
可是如今，她的未來一片灰蒙蒙，“好！”她隻能夠如此道，“不過我希望姐姐能夠把老三放到宮外養著，讓他過個平平凡凡的日子就好了。”
兄弟相殘，她最害怕看到，她祈求的望著張皇後。
張皇後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兒，確定莊嬪不會耍賴，才應了，帶著折梅出了文熹齋，折梅有些懵懂的跟在張皇後的身側，她的性格大大咧咧，看起來並不恨完美，但是做事卻很對她的胃口，總之，越是這樣的人，越是能夠讓她放心，若是折梅太過完美了，她真的要懷疑這個丫鬟出現的時機了。
眼看著兩個人要出了文熹齋的大門了，折梅忽然回眸對著偏房就是一笑，莊玉珍身側的小丫鬟被她這一笑嚇了一跳，伸手拽了莊妃的衣袖一下，“娘娘！”
莊玉珍皺了皺眉，剛剛她們說的話，她並未都聽清楚，但是隱隱約約也知道是張皇後似乎拿住了什麽來要挾莊嬪。
莊玉珍帶著小丫鬟從一側走了出來，便有幾個丫鬟看見了她，欣喜的上前來打招呼，“奴婢參見莊妃娘娘！”“莊妃娘娘吉祥！”
莊妃不耐地揮揮手，一進屋，就看見莊嬪還是那麽呆呆的坐在那兒。
“姑姑！”莊妃輕聲道。
莊嬪掃了她一眼，有些嘲諷的瞥了她的肚子一下，“我記得娘娘剛剛小產，不臥床休息來我這地方做什麽？”
莊玉珍歎了一口氣，“我知道姑姑怪我，是我太過莽撞了，這宮中原本就是爾虞我詐，誰知道是誰害了我的孩兒。”
“你也知道，你竟然還冤枉我，我確實想過除掉你肚子裏的孩子，可畢竟你是我的外甥女！”莊嬪冷聲道，“你如今來做什麽，若無事還請快快離去。”
…
“姑姑，張皇後的話不可信，你萬萬不要聽信她的！”莊玉珍急忙道。
莊嬪抬眸冷冷地看著她，“你剛剛聽了多少？”
莊玉珍搖了搖頭，“並不多，隻是姑姑張皇後那人素來陰狠自傲，你指望著她能夠講信譽簡直是做夢。”
莊嬪不由得一笑，“這與你何幹！難不成你跟你那姑姑一樣當聖母當慣了，如今隻你我二人，你也不要再喚我姑姑，我沒你這樣惡心的外甥女。”莊玉珍旁邊的小丫鬟還想要插嘴，就聽莊玉珍冷聲道，“出去！”
那小丫鬟隻得乖乖的出去了，順便將文熹齋的四位婢女攔在了外麵。
莊玉珍靜靜地盯了莊嬪好一會兒才笑道，“讓我喊莊含煙那個賤人當姑姑，我倒是寧願你是我姑姑，最起碼真心實意，不會表麵一套背地裏捅刀子。”
莊嬪抬眸看向莊玉珍，眼見這孩子臉上猙獰，眸子裏幾乎噴火，心中不由得冷笑，莊含煙呀莊含煙，你若是知道你最疼愛的侄女這麽恨你入骨該會是什麽樣子的心情。
“你也覺得好笑吧，因為她，父親對母親冷眼相待，如今母親病入膏肓……那群喪心病狂的竟然還要故意去刺激她，反倒是也活不久了，不若大家都死了！”莊玉珍的眸子裏帶著幾分的陰狠，湊近莊嬪道，“姑姑答應張皇後的條件，我幫你去做，你答應我滅掉莊家如何？”
“我……我要如何信你？”莊嬪後背靠在椅背上，今日的莊玉珍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讓人好生害怕。
“你除了信我還有別的出路嗎？否則我向皇上一舉報，恐怕你和兩位皇子都會死無葬身之地。”莊玉珍笑道，忽視莊嬪地暴怒道，“所以你隻得信我，不禁要信我還要拉上一個盟友，也許將來隻有她才可以幫你一把？”
明明憤怒到了極點，莊嬪還是聽到了自己的聲音，“誰？”
“蕭侯府夫人陳拂香！”莊玉珍笑道，“都說莊含煙是京城第一美人，要我說她連著陳夫人的一點指甲都比不上，不說她那小妾般隻知道算計的心眼，便是那份氣度也拉低我們莊家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