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滅口

林嬤嬤這才應聲走了進來,“夫人!都怪奴婢管教不嚴。”說著就跪在了地上。

陳拂香抬抬手,“這等事兒早晚會知道的,不過惜姐反應有些過烈罷了。”

林嬤嬤詫異,“難道夫人,真的想和侯爺和離嗎?”

“為何不可?”陳拂香問道,可心底到底是有些猶疑。

林嬤嬤略一頓,有些為難,“夫人的事情,老奴並不想參與,但是古來和離的女子又有多少是真快活的,便是再嫁得意,最後終究不過是被人厭棄,我知道夫人咽不下那口氣,但是這世間是是非非誰又能說得清,倒不如各退一步。”

陳拂香莞爾一笑,“嬤嬤的意思,我懂。”

可她偏偏就邁不過心裏的那道坎兒。

林嬤嬤了然,恭敬地退了下去,心中對惜姐卻是有些無奈,這個孩子太過剛烈。

……

鍾樓的鼓聲敲起,陳拂香看看前麵得意洋洋的雲內侍,唇角帶出一抹的嘲諷。

剛一進乾龍殿,陳拂香就看到大幅大幅的黃色帷幔迎風飄來,這皇宮早已經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此處當初先皇在的時候也經常光顧,不過走到正殿的門口處,就有一股濃鬱的龍誕香夾雜著腐朽的氣息撲來。

那個年華正盛的帝皇,果真是行將就木了。

想到前些時日,自己得來的消息,大皇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再是能幹也不過是個七歲的孩子。

一個懂事的孩子。皇後娘娘是不會留他的。

“陛下就在裏麵,陳夫人,請吧!”

請吧!

雲內侍的聲音在正殿內回**。陳拂香步履均勻的一步步邁向那個讓自己恨不得殺之後快的帝王。

內殿裏一陣腳步傳來。

陳拂香駐足。

那人抬起方正的臉龐看向陳拂香,半晌才點了點頭,從一側走了出去,他們就像是兩條永遠不會有交集的平行線。

耳後還有小內侍給他問安的聲音,“張大人!”

張況。

那個人究竟要派他去做什麽?是保護莊含煙還是想要找回他的大皇子,還是想要阻止什麽。

然而行將就木的身體早已經失去了掌控這一切的機會。

雲內侍忽然轉身,“陳夫人。雜家知道你喜歡帶著麵紗,可裏麵是九五之尊,如何。就不用雜家交了吧!”

陳拂香輕手摘下了手裏的麵紗,素紗就在她的手間一閃而過,她並未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皇上!”

雲內侍倒是忠心,半坐在了昭宣帝床頭前。將他輕輕地靠在了自己身前。

“你來了?”

昭宣帝吃力的睜開眼睛。眼前一陣恍惚,青色的凝煙像是要飄走一般,如今他行將就木,她卻依舊風華正茂,好像那些風吹雨打從不曾存在過。

“皇上!”陳拂香應道。

“你從前從來不叫朕皇帝的,你叫朕表哥……咳咳!”

陳拂香柳眉微動,這是要做什麽,打親情牌。還想要讓陳家在為他出力?

決計是不可能了。

有侍藥的內侍早已經端了藥盤過來,昭宣帝痛苦的喝下。雲內侍又急忙遞給了他蜜餞含在了嘴裏。

昭宣帝的精神似乎好了許多,抬了抬手,示意雲內侍出去。

雲內侍不甘心的看了陳拂香一眼,將昭宣帝的後背處墊的高高的,讓他舒服的倚上。

室內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昭宣帝那張蒼白的麵孔吃力的一笑,“沒想到還會在見到你,朕想母後生前最是喜歡你,若是朕去了那邊兒,肯定是要問起你的。”

陳拂香唇角微勾,“那陛下打算怎麽和太後說起呢?”

昭宣帝輕笑,“我知道你恨我,可真是奇怪,我以為我臨死最想見的是含煙,沒想到卻是你,朕這一低頭,仿佛就能夠看見那天真的喊我表哥的小姑娘,聲音青青脆脆。”

“那是臣婦年幼不懂事,還請皇上見諒。”

“你我非要如此嗎?”

非要?她從未有過選擇不是?

“若是陛下隻是為了看看臣婦,那既然人已經看過了,臣婦就先行告退了。”陳拂香神色悵然,完全沒有懼意。

昭宣帝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我沒想到枕邊人竟然都恨我如斯,連你也如此。”

“皇上想要知道什麽?還是想要拂香做什麽?”陳拂香靜靜地盯著他,“還是想要確認什麽?”

“有沒有你的份?”

“有!不過陛下知道的有些晚了。”

“你,你竟恨不得要我死。”昭宣帝慘笑。

“皇上想要現在治罪也來得及。”陳拂香直麵劉昭,她不知道一次做夢想要將這個讓她滿族殺害的罪魁禍首千刀萬剮,可他就在自己眼前,自己還是無能為力。

劉昭無力地抬抬手,“我不會殺你的,劉子熙的事情我已經命人去處理了,但是看在蕭子安的麵上,我不會將他們趕盡殺絕的,頂多是剝奪些權利罷了。”

陳拂香嗤笑一聲,“他們雖然有謀逆之心,可皇上的證據卻不夠,皇上還想要為小皇子鋪路,想要讓他們和良王鬥個你死我活,怎麽會舍得殺她們。”

“朕確實有這般想過。”

陳拂香靠近他,“那皇上又打算如何對待莊氏呢?”他叫自己來,大約最想解決的就是這個問題吧。

“莊氏欠你的嫁妝我自會判給你,不夠的我會讓派人從國庫裏撥給你,你且不要在追究她了,剩下的事情,我都會安排好。”

“皇上可真是長情呀,隻是我與她早已經是你死我活。”

昭宣帝笑笑,“你竟是這般愛蕭子安,這事兒如果蕭子安不同意,莊含煙便是用盡千般手段也不會成功的。”

陳拂香默然。

“我會讓她與那些無子的妃子一起殉葬的!”

陳拂香輕聲哦了一聲,“既然皇上都已經安排好了,拂香自然不敢擅自決斷,不過皇上想要將她安置在身旁,可有想過皇後娘娘的心情?”

皇後的心情?

昭宣帝又是一笑,“以前都說香丫頭最會揣摩人心思,可如今竟是半點看不破,我怎麽會讓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睡在我身旁呢。”見陳拂香瞪大了大眼睛,他又得意的笑了起來,“莊含煙可是一枚聰明的棋子,朕確實迷戀過她,可朕這大好河山絕對不會容下如此一個詭計多端的女人,以前她倒是還能夠牽製著蕭子安,如今卻是連半點價值也沒有了。”

涼薄的話語,讓陳拂香陣陣心寒。

“大概我歡喜的一直是你!”昭宣帝突然停了下來又道。

陳拂香臉色慍怒,“還請陛下不要給臣婦開玩笑的好。”

昭宣帝輕歎一聲,“罷了。”大概就算是得到,他依舊不會珍惜,隻有遠遠看著才會覺得好,她如今雖然沒有京城第一美的頭銜,卻還是比那第一美人還要好看。

昭宣帝將一個盒子遞給了陳拂香。

陳拂香詫異的接了過來,裏麵是一塊免死金牌,抬眸對上那人的眼睛,那人卻道,“朕收了你的禦令,理應給你一些獎勵,禦令那種東西隻會滋生。”

陳拂香側了側耳朵,疾步走到帷幔後,卻是什麽也沒有。

張皇後用力的掐著折梅的手,折梅大氣不敢喘,兩個人晃晃****的出了乾龍殿,折梅心中頓時有些著急,但是如今張皇後倚重她,她是萬萬不能在這個時候露出馬腳的。

“疑神疑鬼的!”昭宣帝咳嗽了幾聲,揮了揮手,“你走吧,讓雲內侍進來!”

陳拂香點頭,毫不留戀。

“真是狠心呀。”昭宣帝低喃道。

皇宮沉重的厚門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樹上斑駁的痕跡仿佛美人泣涕。

莊含煙陰冷的一笑,她身後的人抱著她一躍就進了莊嬪的房間內,**的莊嬪吃力的睜開了眼,她這幾日身體正不舒服。

“是你?”

莊伊人神色冰冷,“你來做什麽?”

“做什麽?”莊含煙掩唇咯咯地笑了起來,“自然是要送你上西天呀,不然我能做什麽。”

莊伊人驚恐地看著她,莊氏絕對有這個手段,當初莊府那些與她不和的夫人小姐皆是如此。

“寒風,還愣著做什麽!”

隨著莊含煙一聲令下,莊伊人就感覺身後有人勒住了自己的脖子,那繩子用力的糾纏,似乎想要將自己的脖子擰斷。

“你……”莊伊人用力的抓著繩子卻是越來越無力,最後垂了下來。

莊含煙淡淡地瞥了一眼,一個失寵的妃子,就算是被人殺死在後宮也不會有多少人看一眼的,更何況她背後的莊家根本就不可能支持她。

“走吧!”莊含煙道,那人摟著她的腰肢,一躍又在空中不見了蹤影。

漆黑的外麵一個小丫鬟瞪大了眼睛,剛要尖叫就被身邊的人捂住了嘴巴。

“不要說話!”

顫抖的女聲響起,那小丫鬟戰戰兢兢,卻知趣地點了點頭,過了好半晌,站在她身後的女子倒了下去,她也跟著坐在了地上,滿是哭聲地道,“主子,我們怎麽辦?”

“怎麽辦?”女子吃力的重複了一句。

“那人會不會殺了我們?他們好可怕呀。”小丫鬟的聲音響起,手指顫抖地伸向了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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