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女侯
“冥頑不靈!今日就別怪娘不客氣了,等往後有機會娘在去廟裏超度你。”
說著那莊含煙模樣的霧團便衝向了蕭鳳月,蕭鳳月嚇得不輕,她就是再厲害也比不過這等穿越千年的魂魄,就在這個時候一聲佛號,蕭鳳月頓時覺得自己精神一振,毫不猶豫的將那撲過來的霧團咬住,一口口的吞了下去。
耳邊還有那個女人的求饒聲和怒罵聲,腦袋裏更多了一些奇怪的片段,讓她腦痛愈裂。
這像是個夢。
那皇家寺院的和尚額頭上也沁出了豆大的汗珠,陳拂香與蕭靖寒看得驚心,可畢竟是個活生生的人,總不能將蕭鳳月掐死。
好一會兒蕭鳳月才安靜了下來,整個人的麵色看上去蒼白了一些去,卻是平穩了下來。
那和尚擦了擦額角的汗,暗道真是古怪,不過他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隻一個勁的念法號,那小施主才逐漸平穩了下來。
杜太醫上前給蕭鳳月號了號脈,才道,“無事了!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醒了。”
陳拂香應了一聲,也不管蕭靖寒,如何對那和尚道,“大師,你看看我的惜姐是怎麽回事,怎麽睡了這麽久還不醒呢?”是不是也需要念佛號呢?可千萬不要像是蕭鳳月那樣才是呀。
那和尚在蕭於惜的頭上探了探,“小施主命格似乎過於虛弱了一些,但是有貴人改命。應該不會差,隻要蕭夫人求一塊上好的開光白玉觀音帶著可保平安。”
“多謝師父。”
“阿彌陀佛。”那和尚應道,“小僧佛法淺薄。隻能夠幫到施主此地了,還請施主多做善事。”
“這是自然!”
陳拂香與蕭靖寒親自將那和尚送了出去,才帶著著人帶著蕭鳳月與蕭於惜打道回府。
陳拂香雖不會虧著蕭鳳月,但也不想管她,沒有辦法,蕭靖寒隻得將讓人將她先抱回了甘棠院。
陳拂香則帶了蕭於惜回了素水齋的暖玉閣,下麵的人動作倒是很快。陳拂香剛到素水齋不久,陳瑞就尋了來,一個是白色的玉觀音晶瑩剔透。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讓高僧開過光了,裝在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呢。第二個嘛,就是杜府今日賣出去的幾個丫鬟,這會兒已經被丟到亂葬崗了。
動作之快。超乎陳拂香的想象。
陳拂香微微一愣。“明日起多給郊區的貧民派些粥,若是有不錯的人選,可以將一些簡單的工作提供給他們。”
陳瑞一笑,“這可真是大造化,果然蘭丫頭都是從夫人這兒學的。”
陳拂香不置可否,“蘭香是個好孩子,你既是有意於她,就不要蹉跎的太久。反倒是讓我們這些外人看著著急。”
陳瑞沒有想到夫人會關心自己的私事,訕笑著摸了摸鼻子。他倒是想呢,看樣子非得下劑猛藥了。
一隻灰色的鳥兒突然停住了陳拂香的書案的架子上,陳瑞一愣,就退了下去。
陳拂香轉身將那玉觀音戴在蕭於惜的脖子上才折了回來,新帝登基,作為太後垂簾聽政,張君蘭卻是缺少人脈,朝中大臣故意為難的不少,陳拂香將那紙條拆下來,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事情。
這幾日太後每日都要找自己商談奏折上的國事。
陳拂香出的不少主意都被張君蘭采用,張君蘭雖然是讀過史書的小女子,可比陳拂香這自幼由陳國公當男兒教養的女子來說還是差了不少,更何況陳拂香還有前世那麽一輪年齡。
正因如此,張君蘭這個太後才漸漸地在宮中站穩了腳跟,陳拂香不言不語,甘願充當著背後的影子,倒是讓張太後越發的相信她,甚至覺得她是個自己在外麵的一個分身。
陳拂香將紙條緩緩展開,竟是問隱世家族禦龍兩族的事情。
這事兒本來早就該解決了,可那一陣子皇上身體不適,就一直拖到了現在,要陳拂香看這兩個隱世家族,龍族擅醫,禦族本來就是行武出身,龍家還好說,可這禦族長的人品實在是不行。
在想想龍家,這新一輩雖然沒有老一輩威望大,但勝在年輕好洗腦。
陳拂香墨筆揮灑,將短短幾句話,委婉的將自己的意思轉給了張君蘭。
看著那鴿子灰撲撲的飛走,陳拂香知道,每日麵對這樣的事情,張君蘭很快就會成長起來,到時候自己這個所謂的軍師,很有可能招來忌諱,反倒是不如急流勇退,順便將自己與蕭靖寒的事情解決了。
而她的商業帝國亦是可以變相的控製大魏國的命脈,何必要惹張君蘭的猜忌呢。
陳拂香將自己的產業分成三份,呈現在朝廷和張君蘭麵前的隻有一份,每年陳拂香都會將大批的珠寶送入宮中給張君蘭。
就算以後張君蘭對她不滿,也是舍不得殺了她的。
皇宮,張君蘭靠在一旁的小幾上,桌上擺著一疊疊的奏折,西泠在一旁伺候著,間或插上兩句,僅僅是幾日的相伴,這兩人竟像是認識了許多年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張君蘭才站起身來,“折梅還沒有醒嗎?”
西泠眸色一暗,他算計著折梅的那個女人醒來最起碼等著他和娘娘的感情有了更實質的發展,可現在娘娘現在這麽忙,人手有些不夠用。
西泠有些猶豫。
說起來這幾日的相處,張君蘭真心以待,倒是讓西泠也漸漸全心的謀劃了起來。
灰撲撲的鴿子飛來。
張君蘭有些眼疼,“西泠,你看看都寫了什麽,剩下的奏折都按照香香的意思來吧。”
西泠隻得坐下,他寫的字很不錯。伸手展開陳拂香那張紙條眼睛不由得一亮,對這位傳說中的大魏第一美人也有些好奇,隻是不知道她不會不查到他也是飄香樓的。
西泠伏案將那些奏折都批注好。似是不經意便將那小紙條塞進了自己的袖子裏,如今他已經沒有了主子,在這宮中凡事都要靠自己。
“娘娘,這朝中若是有您自己的人就好了。”西泠不經意地一說。
張君蘭嗯了一聲,絲毫不好覺得逾越反倒是想起了陳拂香前幾日說的雲海書館,不由得眼睛一亮,她為何不可以直接找一些不錯的子弟。將他們都安插在朝堂內呢。
張君蘭心中一喜,她這想法還是受到陳拂香想為各處的店鋪培養人才的啟發,但隨即又覺得陳拂香格局太小。“西泠,你說本宮從直接從雲海書院尋找一些人才如何?”
西泠放下手裏的筆愣了愣,這對像是他這等出身卻又能力的人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機遇。
“娘娘,雲海書館剛剛建立人員如何還有待考察。如果能夠將它做大確實是一個尋找人才的不錯地方。畢竟那些書院是直接與世家緊連的,未必就會真心聽命於您,而且奴婢覺得您還得找一個能夠代表您身份的人,讓他負責這件事!”
“能代表我身份的人?”張君蘭下頷微點,西泠提出的這兩點意見對她來說都很重要。
如今想來想去,卻隻有一個人陳拂香,望著桌上的奏折,張君蘭突然想到自己與陳拂香說笑成為女帝的場麵。心中壓抑的欲念像是破土的竹筍一般,可如今政局不穩。她雖然不能做主所有的事情,卻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況且,她也該看看這朝中人對自己的態度了。
西泠見張太後聽進了自己的意見,唇角微勾,又複低頭幫助她整理奏折。
而陳拂香沒有想到短短一個月的時光,自己的命運竟然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小太監恭敬的站在她跟前,手裏捧著聖旨,諂媚地道,“長平侯,隨雜家進宮謝恩吧!”
陳拂香接過聖旨,旁邊挽春早已經偷偷給那小太監塞了一袋金豆子。
對方掂了掂重量十分滿意。
進宮的馬車就在外麵候著,陳拂香的心情十分沉重,沒有想到突然這麽莫名其妙的成了大魏國第一代女侯爺,這過程也太詭異了吧,那張君蘭究竟想要幹什麽,隻是一個月的時光,她竟然有了如此力量,真是不可小覷。
陳拂香木然的登上馬車,廂車晃晃悠悠的向著那熟悉的皇宮行去,因著是宮裏的馬車,路邊的人見狀都是急急的躲閃,甚至還有的人跪下了身子。
那領頭的小太監坐在另一輛馬車上,見沒有人這才打開陳拂香打賞給他的那袋子,原本以為是銀豆子,沒有想到竟然是金豆子,那小太監借著光看了好一會兒,用力一咬,哢吧!
“我的乖乖呀!竟然真的是金豆子呀。”
“哎喲,這長平侯不僅得太後娘娘的重視,這出手就這麽大方,以後還是得好生的看顧著些才是。”
陽光明媚的有些刺眼,陳拂香因著接聖旨穿的是一品誥命的朝服,這會兒還算是端莊貴氣。
“侯爺,請吧!”剛剛那傳聖旨的小太監越發的恭敬了,“奴婢小得子,是西公公的徒弟!”
這叫小得子的奴才一張嘴好似抹了蜜,“不瞞侯爺,您這爵位除了要感謝太後娘娘和良王殿下,最要感謝的就是我師父西公公了西泠了!”
“西泠?”陳拂香頓住了腳步看向了那小得子。
對方一笑,“若是您想見我師父,回頭我給您兩位引薦引薦!”
對於宮中的人來說巴結好當權者身邊的人尤為重要。
陳拂香唇角淡淡一勾,轉身繼續往宮殿內走去,那小得子被她這一笑,有些晃著,暗道我的乖乖呀,果真是大魏第一美人,連著我的閹人都有些心動呢。
“哎哎……”
小得子心中暗嚎了幾嗓子,急忙跟了上去,心道這長平侯好急的性子。
這還是陳拂香第一次這麽正式的進入朝堂,“長平侯到——!”
小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朝上大臣們不由得都回了頭,隻見逆著光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緩緩入殿,那每一步落在眾人的心上都要隨著顫抖一下。
裴燁站在最前方轉身看去,就見女子紅色的朝服,配著象征著身份的華勝,張揚而厚重,似乎天下的男兒都不如她一般。
陳拂香在朝中央站定,原本她還想辭掉這什麽女侯爺,畢竟從古至今都未有這樣的一個頭銜,但是視線對上上麵的張君蘭和她身邊那眸光灼灼的小太監,她就知道,今日是推辭不了了。
罷了!
不就是做官嘛,看來自己當日的話果真對那個人產生了影響,她現在已經開始不滿足於垂簾聽政了。
“長平謝主隆恩……”陳拂香跪拜在地上,字字清晰得體,完全沒有這些人預料之中的慌張失措或者喜不自禁。
那些大臣們雖有不滿,可也不敢說什麽,上方的張君蘭見陳拂香給她長了臉,十分的滿意。
上首的皇上突然哇哇的哭了起來,張君蘭起身將龍座上的皇帝抱在了懷裏,旁邊的小得子已經高高喊道,“退朝……”
陳拂香有些詫異,那個西泠不是這小得子的師父嗎?緣何退朝這樣的事情竟落在了小得子身上,難得對方真的不在乎?這對太監來說可是無上的光榮呢,當初雲內侍可從未謙讓過別人。
朝堂上的眾人一一散去,所有的人看向蕭靖寒的眼光都是十分詭異,和自家夫人同朝任職,而且對方比自己還要得上頭的歡心,這滋味不知道好受不受?
蕭靖寒冰著臉,他早就成為了眾人眼中的笑話,這會兒反倒是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女侯!
陳拂香剛剛走出殿門,就見幾撥人都在等著自己,蕭靖寒與劉子熙、良王與燕親王、自己的親大哥陳蘊之。
陳拂香微微一怔,身後跟來的小得子見狀一抬手裏的拂塵,對著前邊的幾撥人道,“得罪了各位達人,太後娘娘召長平侯有要事相談!”
說著就領著陳拂香向著內宮走了去。
那邊幾撥人見狀,也隻好退了下去。
陳拂香隨著這小得子在宮中越走越深,眼見著不是去往太後宮中的路程,而且人也越來越少,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小得子公公,不知道你這是要將本侯帶到何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