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毒辣
這股子陰森森的樣子，將站在她身後的小丫鬟嚇了一跳剛要張口，就聽蕭鳳月道，“秋梨，我讓你做的東西做好了嗎？”
“做……做好了！”秋梨轉身就將放在一旁的托盤拿了過來。
蕭鳳月冷哼了一聲，“結結巴巴的，說話都不利索，要你有什麽用！”話是這麽說著，視線已經落在了托盤上，可惜她個字矮，氣勢不夠，索性站到了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的大丫鬟。
兩隻小手將那托盤上的東西一掀，頭一件就是給她做的黑色的小披風，蕭鳳月在自己身上比劃了比劃，看看那細密的陣腳，嗯，不錯！正是她想要的。
將披風放到一旁，蕭鳳月拿起那個做工略粗糙的錦囊來仔細地看了看，才跳下椅子，驚得旁邊的秋梨又是一呼。
蕭鳳月冷眼瞪著了她一下，隨即又覺得若不是這個丫頭好控製，她做什麽會理會這樣一個蠢笨的東西，隻是她前世的丫鬟如今都已經不見了，而且她年歲正小，也不曾關心過她們的來曆，這會兒讓她如何去找。
“父親今日在府嗎？”
蕭鳳月走了幾步對著門口的嬤嬤道，兩顆漏風的小奶牙顯得十分可笑，好在不過是小奶牙，那嬤嬤應道，“回二小姐，侯爺今日不曾出:?門，不過將三小姐抱了過去。”
那嬤嬤斟酌地道，她總是覺得這個孩子似乎有些不同，可哪兒不同。她也說不出來，她不過是莊氏眾多陪嫁的嬤嬤中的一個罷了，當初莊氏手下的許多人都被攆走。隻有她留了下來。
蕭鳳月點了點頭，見這嬤嬤還算恭敬，心中倒是多了幾分關注。
秋梨忍不住多看了莊嬤嬤一眼，招惹誰不行，偏生要來這個惡魔跟前獻殷勤，這麽點的小孩子做出來的事情說出來的話，完全像是個成年人。想到這兒秋梨就打了個哆嗦。
蕭鳳月雖人不大，但是對這侯府的布局十分了解，動作也很快。可走了一段路程，她就走不動了，“秋梨，抱著我！”
“是！”秋梨彎下身。將她抱起來。
“你發什麽抖！”蕭鳳月不悅地道。這個奴婢一點都不如她跟前的正陽與青陽好用。
可惜自己如今年歲還小也不知道當初母親是從哪兒給自己買來的正陽與青陽，啊呸！那個賤女人怎麽算是自己的母親，自己的母親早在前世的時候就死了。
這一世生了自己的女人是個惡魔。
這麽想著，蕭鳳月自己打了個寒顫，前世，她可是忘不了，西域犬戎攻破了城池，新皇無能的自掛宮中。
可惜那個時候父親與劉叔叔都已經死了。根本沒有看到。
“小姐到了！侯爺平日裏就喜歡在書房裏。”秋梨道,“侯爺也是可憐，夫人、侍妾竟是一個沒留下。如今還落了個克妻的名頭。”
克妻？蕭鳳月的眼睛一眯，“這樣的話也是你說的！放我下來！”前世蕭靖寒就對她這個女兒極為寵愛，對於母親的印象，遠遠沒有這個父親來的慈愛。
蕭鳳月心中有些激動，不知道父親見到自己會不會開心，她可是聽說了，那個奪舍自己的賤人娘是爹爹最愛的女人，唔，雖然前世也是，可是這一世，蕭鳳月心裏還是有些膈應，莊含煙這個名字明明**的如此，父親竟然還深愛她。倒是陳拂香，蕭鳳月雖然不喜歡這個前世本該在廟裏的女人，但是也覺得這位有些可憐。
蕭鳳月邁著小步子，走到蕭靖寒的書房前。
福祿正守在他的門前，見到二小姐就是一驚，忙道，“二小姐！”
說實話福祿因著對莊氏的不喜，對這個二小姐也並不是多麽喜愛，明明都是不大的歲數，三小姐看起來粉嫩可愛，二小姐雖然有一張甜美的小臉蛋，可那雙眼睛，卻是讓人感覺陰沉沉的。
“我爹爹在裏麵？”
蕭鳳月稚嫩的聲音響起。
福祿點了點頭，“是，不過侯爺交代過閑雜人等不能夠進入！”
閑雜人等？
蕭鳳月心中惱怒，什麽時候她也成了閑雜人等，連著這個狗奴才也敢跟自己叫板，後麵的秋梨眼皮子一跳，她可是經曆過這位二小姐的手段的，心中不由得為福祿掬了一捧淚。
福祿哪裏會將這麽一個小毛孩放在心上，臉上是不容拒絕的官方微笑。
可惡！
蕭鳳月死死地捏著衣袖，書房內傳來陣陣歡笑聲，“她怎麽可以進去？我就不可以進去了？”
天見的，她蕭鳳月才不要什麽妹妹的，明明前世她蕭鳳月是府中最小的幼女，怎麽會有這麽多餘的妹妹。
“回二小姐，侯爺交代過，三少爺和三小姐自然是可以隨意進入侯爺的書房的！”
蕭鳳月小臉一白，“當真是爹爹交代過的？”憑什麽，憑什麽蕭清源那個傻子也可以得到爹爹的重視。
福祿見她臉色如此，也有些悔意，畢竟對方是主子的孩子，而且如今稚齡，自己欺負主子，這要是傳出去，麵上也不好看，主子就是對著這個二小姐在忽視，估計也不會放過自己的。
蕭白家的閨女不就是個例子嗎？
福祿點了點頭。
“我不信！”說著蕭鳳月猛地將書房的門撞了開，一個跟頭咕嚕了進去，福祿不由得傻了眼，裏麵蕭靖寒正對著蕭念恩一臉的無措，前些日子碰到陳拂香，見陳氏歡喜這個女娃娃，囑咐他好生照料，便上了心兒，原本這個時辰該是他考校蕭清源功課的時候，可那個孩子如今在陳拂香那兒。
所以蕭靖寒就讓將蕭念恩弄了過來，可完全沒有想到這三歲的娃娃長得模樣長的普通了些。可這破壞力卻是杠杠滴，如今他這一桌子的價值連城的文房四寶，都被這個小家夥當成了玩具。
望著她自己抹了一臉的墨水。蕭靖寒哭笑不得。
剛想給她擦一擦臉蛋，誰想門就被撞開了。
下麵一個肉球球向著自己滾了來，不大的人，穿的一身暗青色，配上一張漂亮白皙的小臉，怎麽看怎麽詭異。蕭靖寒這一瞥，心中一跳。正是他與莊含煙的女兒，蕭鳳月。
蕭鳳月長得不隨他，反倒是和莊含煙有七八分的相像。想到莊含煙那風流的經曆，蕭靖寒一時之間也無法確認這個孩子是不是她的。
蕭鳳月見蕭靖寒如此地打量她，眼神複雜，心中就是一咯噔。她雖然聽外麵說過一些關於莊含煙和蕭靖寒之間的事情。可到底是吞噬過莊含煙魂魄的，雖然記憶不全，但是裏麵有莊含煙和別的男人滾在一起的場景，難不成爹爹也知道？
蕭鳳月心中哇涼，直將自己這一世的母親罵了個狗血臨頭，前世她就是長得這副模樣，母親也沒有和別的男人有來往，她肯定是爹爹的女兒無疑了。
蕭鳳月心中受傷。兩根手指頭戳在一起，“爹爹不喜歡鳳月嗎？”
蕭鳳月這一問。蕭靖寒也愣住了，他原本想著好吃好喝的供著她就好了，等回頭在給她找一門婆家，畢竟大人的事情和小孩子無關。
可看到蕭鳳月這副樣子，蕭靖寒心中也有些糾結，他雖然外麵冰冷，可內心如火，尤其自己確確實實與莊含煙過過一段情意，而自己也寵愛和期待過這個女兒。
前些日子就聽說她已經不傻了，但是也沒有多關注。
可一看到她，他就會想起自己如今四分五裂的家來，如何也歡喜不來。
福祿見他這副模樣才放下心來。
蕭鳳月眼珠子一轉，這個情況對她可不是很好呀，那雙黑亮的大眼睛忽然轉了一個地方看向了一旁玩的開心的蕭念恩，小孩子兩隻腿跑的很快，然後就爬上了蕭靖寒對麵的椅子。
蕭念恩正坐在蕭靖寒的書桌上，雖然比蕭鳳月小一歲，可明顯的還處於懵懂狀態，一副傻乎乎的樣子。
“這是妹妹嗎？”蕭鳳月好奇的盯著蕭念恩，一臉小孩子的好奇與歡喜。
蕭靖寒就是鐵石心腸，這會兒也不好攆走她了，不過見她不在責問自己，心裏又像是舒了一口氣，神色卻是冰冷了許多。
蕭鳳月偷偷打量著他，心中受傷，視線在蕭念恩神色一瞥，這是什麽狗屁妹妹，長得這麽醜，父親還這麽喜歡她，蕭鳳月小手握著蕭念恩，又用另一隻手去擦她臉上的墨水。
蕭念恩回眸看了她一眼，又咯咯的笑起來，小孩子天真無邪的聲音，讓人十分也跟著歡快了起來。
蕭鳳月看了看放在自己手裏的小髒手，雖然嫌惡卻還是忍了下來，她不能父親厭棄自己，這個醜貨，回頭再收拾。
蕭靖寒看二人玩的很好，視線微轉，“最近有沒有源哥的消息？”
這些孩子之中，他對源哥的感情最不同，幾乎是源哥陪伴著他走過了與陳拂香和離的最痛苦的日子。
蕭靖寒問這話，心中有所期待，可又有些害怕，害怕源哥畢竟還小，有了親娘就忘了爹。
福祿正想回話，外麵就傳來了孩子的呼喊聲，“爹爹，爹爹……”
蕭靖寒心中一跳，麵上清冷，看著那個小孩子撲入自己懷中，冷聲道，“胡鬧，一點體統都沒有！”可大手卻是溫和在蕭清源的腦袋上摸了一下。
“爹爹！爹爹為何不去跟娘親一起住，源哥想死爹爹了！”蕭清源不管不顧的抱著蕭靖寒的大腿。
蕭靖寒臉色微僵，隨即又帶出了一抹深意的笑容，不愧是自己的骨血，什麽時候都知道想著自己。
蕭靖寒一彎腰將五歲的小團子抱了起來，蕭清源視線一瞥，屋裏和蕭念恩玩在一塊的蕭鳳月，眼睛不由得眨了眨。
蕭鳳月自然是看到他了，心中疑惑，這個傻子怎麽會不傻呢？手下一用力。卻是將蕭念恩的手掐了一下，蕭念恩頓時哇哇的哭了起來。
蕭鳳月手足無措的想要將她攬入懷中，“爹爹。瞧念恩這麽小就會吃源哥的醋了！”
蕭鳳月拉著蕭念恩被她掐疼的小手，心中有些害怕，她可不想在爹爹的眼中流下不好的印象呢。
還是一旁的福祿機靈早叫來了蕭念恩的奶嬤嬤，這奶嬤嬤也並未走遠，一直在隔壁間休息，早上聽侯爺要她將三小姐抱過來，她就很是忐忑。
這會兒聽著蕭念恩的哭聲更是心揪的一般。“三小姐，三小姐，您這怎麽了？”
那奶嬤嬤許是無意將蕭念恩抱進懷裏的時候。不小心碰了她身旁的蕭鳳月一下，蕭鳳月的臉頓時一沉，眼底滑過一抹陰厲，站在不遠處的秋梨與蕭清源正好看了個正著。
可也幾乎是在眨眼睛。蕭鳳月已經用兩隻小手揉著眼睛哭了起來。“對不起，真的不是我弄哭妹妹的，妹妹那可愛，我喜歡還來不及，怎麽會弄哭她，唔唔……嬤嬤不要打我。”
這話有點誅心了。
那剛抱著蕭念恩走出沒有幾步的嬤嬤，頓時嚇了一跳，急忙跪了下來。“侯爺，奴婢沒有。奴婢剛剛隻是著急三小姐，未曾注意到二小姐！”說完就開始一直謝罪，她懷裏還抱著蕭念恩。
蕭念恩見狀哭的更厲害了。
蕭靖寒覺得頭大，蕭清源卻抱緊了蕭靖寒的脖子，“爹爹，先讓奶嬤嬤下去吧，三妹妹哭的孩兒好心痛，而且我看花嬤嬤也沒有要傷害二妹的意思。”
說起來他經常與蕭念恩在一處，感情自然要比別人更親厚一些。
蕭靖寒也覺得有理，這會兒不是討論誰對誰錯的時候，蕭念恩什麽也不懂，要處置這婆子怎麽也得等蕭念恩睡下以後，更何況蕭念恩身邊就這麽一個陳氏留下來的嬤嬤，總是不能因為這點小錯就罰了出去，到時候陳氏會如何看自己。
蕭靖寒揉了揉額頭，覺得蕭鳳月就是一個麻煩，她平日裏在甘棠院，也並未覺得如何，如今這一出來，就折騰了這麽一樁，心下不喜，可也並未表現出來。
“沒有人說你害她，小孩子哭本就是經常的事情。”蕭靖寒道，隨即看向秋梨，“小姐不懂事，你也跟著不懂事嗎？書房豈是隨便就能夠來的地方。”
“奴婢知錯！”秋梨急忙跪下。
蕭鳳月掐著手掌心，本來還想繼續裝可憐，可也知道這樣下去，隻會讓蕭靖寒心生警惕或者厭煩了她，隻得一臉愁容的端起了小臉給蕭靖寒行了禮告退了，心中卻是將蕭清源給恨上了，憑什麽這個傻子可以得到父親的喜愛，她卻是要用手段爭取。他本該是個傻子的才對，蕭鳳月堅信。
蕭靖寒望著蕭鳳月和秋梨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狐疑，這個孩子那神色分明是大人一般，在看看懷裏蕭清源的樣子，這才像是個孩子嘛。
那法師的話還曆曆在耳，蕭靖寒不由得抱緊了蕭清源，蕭清源被他勒的一痛，“爹！孩兒快被你勒死了！”
聽見蕭清源哀怨的聲音，蕭靖寒急忙將他放下，“怎麽？爹爹將你弄疼了嗎？”
源哥一張包子臉輕哼了一聲，可看見爹爹一個人，娘親卻有哥哥姐姐在身旁，心中暗道原諒你了老頭子，小手在腰間摸了摸，摸出一個小錦囊來，將裏麵有錫紙包著的小塊的東西獻寶的給了蕭靖寒，“爹爹，這是蘭香姑姑從海外弄來的酥糖！一共三塊，你一塊，奶奶一塊，我一塊！”
柔軟的小手將那錫紙剝開，遞到了蕭靖寒跟前，蕭靖寒本想拒絕的，畢竟跟搶吃的不是他冷臉侯爺的作風，可不知道為何對上蕭清源那雙期盼的眸子，心中一軟，張嘴就吃了。
福祿站在二人的身後，見這場景，一個大老爺們竟然啪嗒啪嗒的落起淚來，“三少爺真是孝順！”這場景看得他心酸，他好歹是陪著蕭靖寒一起長大的，蕭靖寒這些日子不如意，身子也有些不好了。
沒想到三少爺竟然如此懂事，也不枉費侯爺的一片心血。
蕭清源好像並沒有什麽發覺一般，看著蕭靖寒吃了他拿來的糖，就非要給蕭老太太送去。
蕭靖寒從小就是祖母養大的，與祖母的情分不一般，被蕭清源這麽癡纏著，父子倆當真去了蕭老太太的小佛堂，這次蕭老太太倒是真的開始信佛了。
不過這院裏沒有個女主人，她這一把年紀了也不得不拿起來。
方嬤嬤在她的身邊恭敬的伺候著，蕭老太太歎了一口氣，總不能一直由她管家，“方雲，你覺得這府中哪家的閨女好呢？我琢摸著安哥那不能沒有女人伺候。”
“這……”方嬤嬤有些為難，“咱們侯爺就算是和離了，可到底是侯爺，又年輕俊秀，哪裏是這些奴婢們能夠沾惹的。”
蕭老太太點點頭，這她不是沒有想過，隻是滿京城裏在也找不到一個比陳氏更出挑的了，她也並不是多麽喜歡陳拂香，隻是覺得這個女人非要和她孫子和離，她就一定要在給孫子找一個比她還要好的，才能夠出這口惡氣。
“這媳婦總是要娶的，可安哥身邊不能一直沒人呀！”
“侯爺如今名聲不好，若是府中還有他人，恐怕人家更是不願意了。”(……)
ps：《槿園春》冬至的柚子：智鬥渣男賤女，美男欺上門。R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