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魂體合一
周克強手扶翠竹。不錯眼珠的看著眼前曾經的自己。過去的往事潮水般湧來。充盈著大腦。讓他無法回避。
眼前的幻臂一如死去的時候。目光遙遠。一條腿彎曲支撐。另一條腿伸展著。唯一的一個手臂。放在彎曲的腿的膝蓋上。頭發已經披散下來。垂落到肩頭。
一柄長笛落在了地上。就在幻臂的身邊。上麵覆上了很多沙土。就像塵封已久的古物。無聲的講述著前世今生。
周克強走上前。彎腰拾起。用嘴吹掉上麵的塵沙。然後。拿了衣襟兒無比珍惜的輕輕擦拭。收拾幹淨。放到嘴邊。無師自通。居然吹了起來。曲調悠揚婉轉。有思念。有回憶。有痛苦。
白雪早已走到那尊“雕塑”那裏。輕輕依偎在他的身邊。靜靜的。和曾經的幻臂。聆聽著周克強深遠的笛聲。
身邊的野花搖動。招來很多蝴蝶和蜜蜂。他們在幻臂的身邊飛來飛去；小鳥嘰嘰喳喳的飛來了。他們在蔚藍的天空中。啁啾盤桓。
大自然因為有了笛聲的存在。瞬間有了生機。眼前再次呈現出一幅美麗的畫麵：美麗女子叮咚。向這裏飛奔而來。她一邊跑一邊大聲呼喊：幻。。臂。我。。來。。了。
笛聲更加嘹亮。似乎與姑娘的活潑相配。變得雀躍。歡快。當音調再一次拔高的時候。隻聽“轟隆。”一聲。幻臂的身體突然倒了下去。那些虛幻的。蹤跡全無。隻剩下一堆白骨。
周克強並沒有停下來。曲調變得低沉沉重。似乎在和心愛的姑娘告別。依依不舍。似斷還連
白雪卻像瘋了一樣。拚命地蹬著四肢。想刨出一個坑來。讓主人入土為安。
周克強放下笛子。揣到懷裏。走到白雪的身邊：“白雪。不要那麽急。我還想看看我過去的自己。”
白雪停止了動作。緩慢的站到一邊。周克強分明看到。白雪的眼睛裏已經蓄滿淚水。
周克強坐下來。輕輕撫摸那些白骨。當他把那個骷髏放到膝頭端詳的時候。忽然。平地刮起一陣陰風。
白雪警覺的抖擻精神。四處張望。然後縱身而起。鑽入陰風之中。過了個把時辰。白雪從陰風中竄了出來。走到周克強的身邊。低低說道：“這裏陰氣太重。招來了遊魂野鬼。被我趕跑了。”
但是。周克強感到那團鬼魂兒並沒有走遠。遠遠的逡巡欲進。就像老鷹盯上了腐肉。實在不願意離開。
周克強盤上雙腿。閉上眼睛。打坐練功。嘴裏念念有詞：
遊魂野鬼。莫再猶豫。西天大路。敞開前行。投生去吧。冥靈引路。不會有錯。
說到這裏。取出一道黃色符咒。用手在上麵輕輕一捋。施了法術。然後往空中一拋。符咒隨風而起。說也奇怪。就像一條遊魚。像西方遊去。越遊越遠。而那團黑色尾隨其後。也跟著走了。
白雪在周圍空中縱跳了幾下。用鼻子聞了聞。說道：這一次。他們真的走了。一點鬼魂兒的味道都沒有。
周克強收了法術。再次撫摸那個骷髏。他輕輕問道：“我到底是不是你呢。”
問話一出。身邊憑空出現一個幻臂的影子。閃爍在空氣當中。似隱似現。像光波一樣。手中的骷髏頭飛了上去。接著。地上的骨頭。一根一根全部飛到那個人形上。正好形成一個完整的骨架。
周克強望著這神奇的一切。站起身來。說道：“你是在告訴我。我們就是一體。是麽。”
光波人形閃爍了一下。周克強忽然身體一軟。自己周身血液沸騰。有一股力量從四肢百骸攛掇而起。順著血脈。直奔天靈蓋。周克強試著施展法術。製止這種行動。可是。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那股力量終於像水中的蒸汽一樣。衝過天靈蓋。噴湧而出。蜿蜒成一縷煙霧。鑽入用骷髏骨頭架起的波形人體裏麵。
這縷魂魄進入之後。很快均勻分布到四肢。就好像回家一樣熟悉。
骷髏人體很快活轉了過來。他伸了一個懶腰。就像大夢初醒。低頭忽然看見白雪。驚喜地說道：“白雪。你什麽時候來的。”一個骷髏幻臂瞬間誕生。
白雪看到主人以這種形式活轉來。且驚且喜。這一次。再也控製不住淚水。奪眶而出。他激動地說道：“主人。”可是下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白雪一說話。把幻臂嚇了一跳：怎麽。你。
白雪說：“為了追隨主人。我已經死了。現在我和你一樣。都成了陰界鬼魂。”
“陰界鬼魂。”幻臂好像不知道這個事實。忽然看到倒地的周克強。好奇的問道：“白雪。這是誰。”
白雪說：“這就是。今世的你。”
幻臂圍著周克強轉了一圈：“你是說我輪回了。投胎轉世。變成了這個樣子。”
白雪說：“是的。你之所以活轉來。是因為。他的魂魄鑽進了原來的你的身體裏。”
幻臂好像有些不相信。他彎腰想把周克強扶起來。突然看到自己伸出的毫無血肉的手臂。“哎呀。”一聲。大叫道：“我果然還是死了。”說完。就像一具僵屍。直挺挺倒了下去。那縷魂魄迅速從他的身上鑽了出來。回到周克強的身體。而剛才還和白雪說話的身體。刹時支零破碎。散亂一地。
周克強坐起身來。拍拍身上的沙土。看著眼前的白骨出神。現在。他可以完全肯定。自己的前生就是幻臂。他們就像兩個緊緊相扣的環。密不可分。
經過剛才的靈魂出竅。周克強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沒有必要傷心憑吊過去。因為。自己根本沒有死。他的靈魂一直存在。隻不過身體換了一個。而朋友還在身邊。白雪還在身邊。深愛的叮咚也在身邊。
周克強一躍而起。對白雪說道：“白雪。你不用再哭哭啼啼。你看。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嗎。舊主的心願是照顧好叮咚。那麽我們繼續照顧她就是了。
說完這番話。周克強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他蹲下身子。將那些白骨堆在一起。然後離開幾步。嘴裏念念有詞。陰風卷起。烏雲遮日。竹林奏起樂章。周克強繼續施法。那些白骨很快變成粉末。紛紛揚揚飄到空中。四散而去。
周克強收了法術。周圍變得寂靜。周克強舉步往外走去。打聲招呼道：“白雪。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