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神秘幕後人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了客棧,假意睡下,再從後窗戶悄悄溜回了山寨裏。
兩人趕了一路可算累壞了,剛進山寨院子,展昭一眼瞅見了迷迷糊糊被公孫拉著出門上茅房的小四子。
白玉堂一張白臉湊到他眼前,成功嚇得小四子覺都醒了,睜大了眼睛跟隻受驚的兔子似的。公孫和趙普都無語地看著笑得開心的展昭和白玉堂——這白玉堂跟展昭待一塊兒都學壞了,這不沒譜的事兒麽。
眾人集中到了包拯的書房裏,展昭就說了賀正的病情。
“病入膏肓喝了血能精神百倍?”公孫摸著下巴想著這是一種什麽疾病,頭一回聽說。又聽說續命丹藥吃了讓那賀正很受用,他略略給算了算,搖頭,“按照病情來看,這廝估計活不過三個月了!”
“那我們不如等吧?”龐煜給出餿主意,“三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反正這會兒白玉堂都到他身邊了,給他吃毒藥唄!他死了天下也就太平了!”
眾人都看了看龐煜,他這主意雖然損了些,但也不能說不對,對付什麽人就用什麽法子麽!
包拯問公孫,“公孫先生,當務之急,有什麽藥能讓賀正續命的麽?”
公孫有些為難,“大人,病情需要診治一下才知道如何下手,不然我怕一不小心毒死他或者真的將他救活了,那就弄巧成拙了。”
“那可不行啊!”趙普趕忙擺手,“讓他多活幾天,我看看吐蕃那些人跟他合謀來著,順便教訓他們一頓。”
白玉堂想了想,“他什麽病情……也許問一個人會有線索。“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心中有數——血王!
這次被紫影和赭影帶來的夜行者總共有兩人,一人是那倒黴的血王,另一人則是之前盯著展昭想跟白玉堂交換貢品的夜行者,叫沈慶。
沈慶都嚇傻了,連連說和自己沒關係,他是地方一個官員家的公子,貪圖好玩兒才入了夜行者之列,想變回去已經來不及了。
眾人也不難為他,關起來以待後用。
血王可受了苦了,叫人五花大綁還堵著嘴,一路顛簸來到這裏。
他憤懣地看著展昭和白玉堂,大概也知道,這兩人絕不是他們口中說的那樣來曆簡單的。
包拯正襟危坐,讓公孫看看這血王究竟是人還是鬼。
公孫給血王把了把脈,發覺一切正常,分明就是個人,那尖尖的牙齒是從哪兒來的?公孫要看他的牙,以免他發瘋咬到人,紫影和赭影找了個東西撐著他的嘴巴。
公孫用跟竹簽敲了幾下,硬邦邦的,牙根也連載一起,是他本人的牙齒沒錯,就越發好奇起來,他問血王,“你這牙齒怎麽長出來的啊?”
血王一直動彈,搖著頭很難過的樣子。
包拯讓眾人拿掉了他嘴裏的支撐,叫他開口說話。
“你們是什麽人?混入成都府有何居心?”血王盯著眾人看,最後目光落到了包拯身上,像是想起了什麽來,“你該不會……是包拯?”
包拯一挑眉,“本府問你才對,你是哪裏人士?為何入中原妖言惑眾,害人不淺?”
“上哪兒是我的自由!”血王一扭臉,“那些年輕人對成為夜行者趨之若鶩,又不是我逼他們的。”
紫影見他挺得瑟,有些來氣,“喂,你老實點,信不信我綁你在院子裏叫你曬太陽?”
還真別說,紫影隨口威脅了一句,戳中了血王的軟肋,他還真的就害怕了,緊張地看著眾人。
公孫皺眉,“你真的怕太陽曬?不如明早曬一曬,看看有什麽變化。“
“不行!”血王的驚恐也出乎眾人意料,隻見他連連搖頭,“會死人的,我跟你們無冤無仇,你們不用害我吧!”
趙普冷笑了一聲,“無冤無仇是不假……可你死有餘辜也是真呐。”
“不錯!”眾人都點頭,配合起來一起嚇唬他,“明日正午時分帶你來院子裏好好曬一下。”
“你們想知道什麽?”血王的氣焰立刻消失了,一臉哀求,“我也是受人指使替人辦事的,你們冤有頭債有主,不要找我!”
包拯一拍桌子,拿出慣有的威嚴來,“還不從實說?!”
血王皺了皺眉頭,似乎很為難,“我說了,你們能保證我的安全麽?”
“保證不讓你曬太陽總行了吧!”赭影不耐煩地催促他。
“不止是不曬太陽的問題,還有……還有不被人害死!”
白玉堂見他心有餘悸,似乎是被人抓住了什麽把柄,就問“你天賦異稟,傷口能在瞬息間痊愈,怕什麽?”
“不是傷口的問題,傷口能愈合又怎麽樣,腦袋搬家了或者被活活燒死了,也好不來!你們以為賀正身邊沒有人麽?!”血王歎氣,“他身邊有很多能人,他以為是為他所用,其實自己被人利用了卻不知道。我們不過是小角色,也沒什麽居心野望,不值當的賣命。你們想知道什麽我說便是了,但是你們別殺我。”
趙普點頭,看包拯,那意思是——包相,趕緊問吧,這家是個膿包。
“聽你剛才所言,那賀正並非是主謀?”包拯沉著臉問話,和趙普配合著連唬帶嚇,往外套話。
“他隻是被人利用而已,但他自己不清楚,以為已經大功告成,就連他的病……”
“他的病如何?”眾人追問。
“他的病是因為中毒造成的。”血王倒還真的如數告知,邊說,還邊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此時正坐在桌邊,腿上是剛剛嚇了一跳的小四子,此時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見血王看著自己,展昭心中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就追問了一句,“那個人,是否也是我這樣的金色眼珠?”
眾人也都皺眉,又是展晧麽?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但也無蹤無跡。
血王猶豫了片刻,無奈點點頭,“是。”
展昭的臉色無奈沉了下來——展晧!這世上除了他,還有誰有一樣的金色眼珠呢?這人之前種種所謂都有一個目的,原本以為他是想要恢複蜃樓報仇雪恨,但如今看來,似乎並沒那麽簡單。
“他人在哪裏?”白玉堂問血王。
血王搖搖頭,“我就見過他一次,是因為風大人對他很尊敬,所以我懷疑他是什麽大人物。”
“風大人?”眾人摸不著頭腦,怎麽又出來一個人?
“他好似叫風聽水。”血王看了看眾人,“是賀正的一個軍師,來曆不明,但很有本事。他與賀正關係微妙,賀正這麽多疑,但對他卻十分信任。風聽水此人十分聰明,文武雙全而且深藏不露,最可怕的是……他會使用咒術!”
眾人都默默對視了一眼,想到了之前豆豆提起的,那些反對賀正的人,都死得離奇,可能也是源於一種咒術。
“他不隻能殺人,還能控製別人的想法,此人十分危險!”血王搖頭,“其實他讓賀正染上病灶,引入夜行者,就是為了拖住!賀正白天無法行事,隻能躲在棺材裏,他們就有時間進行計劃,至於他們在幹什麽,現在沒人知道,因為大部分人都已經變成我這樣的夜行者了。”
“你們若是曬了太陽,會怎麽樣?”白玉堂好奇問了一句。
“灰飛煙滅,渾身燃燒而死,我說真的,真不是與你說笑。”
眾人聽著他的話,都將信將疑,什麽毒藥,能讓人這樣受罪?
公孫從血王和那被俘獲的夜行者身上都取出了一些血,發現都快不是血了,而是一種濃稠的狀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公孫拿著藥,和包延拽著半夢半醒的小四子,一起去後頭做研究。
留下眾人詳細問血王詢問風聽水是什麽來頭,以及他的目的,最主要的是,那些人質被關押在哪裏。
“具體我不知道,但是人質分為兩塊,這個我知道。”血王告訴眾人,年輕力壯的一大批,被帶去建造什麽建築了,因為在大山裏且守衛森嚴,所以沒人見過。而小孩兒則特別被重視,帶走幹嘛去了倒是不知道。不過應該沒死,因為風聽水每日都需要大量的食物,似乎還挺疼愛那些孩子。
眾人聽著都新鮮,那怪人莫不是想孩子想瘋了,綁架一大群去養?
“這麽多人,都乖乖聽話?”展昭不解,“有些還是武將,如何控製得了?”
“風聽水會用咒術控製他們的,這一點他最擅長。”血王說完,顯出一副見過鬼怕黑的神情,“我原本隻是西北邊兒來的一個旅者,半途被風聽水綁架了,他用一種毒蟲咬了我,我就變成了這般樣子。他讓我盡量將成都府的權貴都變成夜行者,維持賀正那種半死不活的狀態,隻要能拖過三個月就道阿公告稱了,到時候會給我賞賜。我偶爾一次看到他和一個金眸男子說話。看得出來,風聽水很怕他,處處聽命行事。之所以搞夜行者聚會,還要展示貢品,是因為風聽水命令我要找一些眼睛顏色和一般人不同的人。”
“具體哪種顏色?”展昭等人都知道,每一種顏色代表不同的部族,知道對方具體是在找哪一種顏色的眼睛?大概就可以猜到對方的意圖。
“都可以!”血王的回答卻叫人吃驚。
“你是說,他們找的是所有眼睛有不同的人,並沒有什麽挑剔?”白玉堂皺眉問了一遍,血王點頭稱是。
展昭的眉頭皺了起來——展晧究竟是打了什麽主意呢?
包拯將血王和那夜行族都留下,關入牢中,等待公孫他們連夜研究血液推測病因,尋求醫治的方法。展昭和白玉堂原本打算連夜趕回客棧,次日進入賀正府中打探消息,卻被包拯攔住。
包拯告訴二人,“賀正現在比你們著急,你倆要慢!他是個老狐狸,你們越是上心,他越是疑心!”
二人點頭,按照包拯說的,在山寨裏先睡上一覺,明天再進城溜達溜達,反正天快亮了,賀正這會兒得鑽棺材了。
回到房中,展昭就覺筋骨酸,趴在**搖頭,“唉,好好的一個案子,又扯到我大哥頭上了。”
白玉堂拿了塊皂角洗著臉上的白麵,洗了好幾遍了,還在洗,邊回答展昭,“有線索也比沒線索好些,正好看看你大哥什麽打算。”
展昭托著下巴仰起臉看他,“玉堂,別洗了,皮都搓掉了,這麽好看一張臉,搓破了多叫人心疼呀。”
白玉堂聽展昭又嘴上占便宜,有些想笑,不過這會兒他沒空回嘴,因為臉上太不舒服了,“還是白色的,公孫不知道弄的什麽粉,都洗不掉。”
展昭打了個哈欠,“你天生就那麽白,再洗也洗不成包大人那樣。”
白玉堂回頭瞧了他一眼,愣了愣。
“幹啥?”展昭見他模樣像是見著什麽新奇事物了,很是有趣。
“貓兒?”白玉堂皺眉,是不是光線的緣故?還是自己眼花?他拿著油燈走到了展昭跟前,盯著他眼睛仔細看。
“怎麽了?”展昭也驚詫,“眼睛又變色了啊?”邊問,邊拿出床頭的銅鏡來瞧。
“銅鏡能照出什麽來。”白玉堂拿開鏡子,湊過去,跟他眼睛盯著眼睛仔細看,“嗯……今晚上貌似比哪天都金啊,怎麽回事?”
“還會深淺變化?”展昭納悶呢,揉揉眼,“不過眼皮子重,很久沒那麽困倦了。”
“困倦?我還以為你高興呢。你一興奮眼睛顏色才會稍微變化點。”白玉堂說著,壓低聲音在展昭耳邊提醒,“那晚上就賊亮賊亮的。”
展昭聽著先愣了愣,反應過來是哪個晚上時,伸手一把掐住白玉堂,“死耗子。”
白玉堂順勢鑽進被窩裏,“賊貓,這會兒又亮了!”說著,熄了燈一拉被子。
“你臉真的沒洗幹淨啊。”展昭窩在被子裏,端著白玉堂的下巴,用手指輕輕搓了搓他耳朵前邊的發根,“還沾了些白粉,跟白頭發了似的。”
白玉堂不說話了,盯著展昭看半天,“貓兒……”
“嗯?”
“你能看見?”
展昭眨眨眼,才想起來,他倆都鑽進被子裏了,燈也熄了……也對啊!自己怎麽看出來那麽清晰?就跟白晝似的。
白玉堂仔細對著展昭的眼睛,“貓兒,晚上有光亮,之前還沒有的,這回真成夜貓子了不成!”
“我剛剛有碰到什麽東西麽?”展昭也疑惑,“我也覺得比之前看得更清楚了些,會不會很怪啊?”
白玉堂仔細想了想,“剛剛在賀正的宅子裏,你沒吃任何東西,該不會不小心碰到了什麽……”想到這裏,白玉堂掀開被子。
“玉堂?你去哪兒?”展昭就見白玉堂披了衣服一頭衝出去,趕緊做起來。
白玉堂衝到院門口,跟急匆匆跑進院子的小四子撞了個滿懷。當然了,小四子隻能撞到白玉堂的腿。
“白白!”小四子揉著鼻頭,身後石頭剪子跟著一串。
“你還不睡?你爹在後院麽?”白玉堂將他從腿上拽下來,轉身要接著跑,就聽小四子說,“爹爹說,你們可能中毒了,要多喝水!”
白玉堂停下腳步,看小四子。
這時候,展昭也走了出來,與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中毒?
沒過多久,眾人都聚集在了院子裏,公孫拿著兩個瓢,桌上放著兩大桶水,見展昭和白玉堂來了,就將瓢遞上去,“喝水!這兩桶統統喝光!”
白玉堂和展昭瞧了瞧水桶,看著都飽了。尤其是白玉堂,讓他喝那麽多水還不如直接淹死他。
公孫將一些藥粉和剛剛拿走的血水放到桌上,道,“賀正之所以病了治不好、人被吸血了之後會變成血族,就是因為毒藥就下在賀正宅子裏,而且到處都是!”
“燭火和油燈麽?”白玉堂想到了江湖人比較少用到的一種下毒方法,將毒藥塗在牆裏或者灑在土裏,還有放入蠟燭燈火之中,長期生活在這種環境中的人就會慢慢中毒。這法子神不知鬼不覺!
公孫點頭,“進了宅子的人都中毒了,特別是身上有創傷的,比方說被牙齒咬出來的血洞。”
展昭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瞧白玉堂,白玉堂有些不好意思,莫不是自己害展昭中毒了?
“你倆的傷不是在賀正府裏弄的,所以中毒不深。但是人眼睛、嘴和鼻子還是很容易被四周圍的毒藥傷害到的。”公孫說著,點了點展昭,“一般人眼睛中毒了也會變色,但不如你明顯,你看你,都快成火眼金睛了。”
“這麽說,那些血族、賀正,都長期在藥物之中待者,所以才中毒!”趙普冷笑,“什麽夜行者,吸血續命,不過是幌子!在毒藥環境之下,就算不吸血隻是給自己劃一刀,也會變成夜行者!”
“沒錯!”公孫點頭,告訴白玉堂和展昭“解藥我會先研製,讓你們不至於中毒,不過還是要多喝水,將沉積在體內的毒素衝刷幹淨!”說完,他調頭走了,留下眾人監督展昭和白玉堂河水。
當晚,白玉堂和展昭在院子裏灌了一肚子水,直到展昭那一雙貓兒眼又恢複了原先的樣子,才被放回房間休息。
“原來喝水比練功更累。”白玉堂覺得現在看見水就想吐,躺在**休息。
展昭靠在他身邊,拍了拍他肚皮,湊過去聽有沒有水聲,白玉堂哭笑不得地看他。
展昭躺好了,瞧瞧枕邊的白玉堂,嘟囔了一句,“你還挺細心的啊,眼睛一變色就發現了。”
白玉堂轉身看他,“那要看對誰了,通常我都很粗心!”
展昭一笑,白玉堂這甜言蜜語已經開始說得不著痕跡了,伸手一拽被子蒙頭,順便將身邊白耗子拽過來摟住當抱枕。兩人決定好好睡一覺,醒過來再去收拾那賀正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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