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慘劇乃終於爆發
92、慘劇乃終於爆發
天色暗沉,連綿的細雨靡靡地染出一方水色天地,霍改背負行囊,撐著一柄紙傘不疾不徐地走在郊外。雨勢漸大,天幕也徹底被晦暗暮色所吞噬,一間破廟方才出現在眼裏。
大部分古代小說裏,都有一個神奇的地方——破廟,此聖地可遇情郎,可躲仇敵,可窺秘辛,可玩野戰,堪稱萬能。霍改這狗血作者,自然是哪個套路俗便往哪兒鑽,萬仞侖和雨無正的首次勝利會師,便是在這破廟中。
小靴在泥濘的道路上印下一個個淺淺的印記,泥水緩緩滲入靴麵,帶起濕膩的涼意。霍改不爽地眯了眯眼,吐出了幾天前早已說過一遍的台詞:“死BOSS,你這回要是再不刷新,爺就不伺候了!”
雖然BOSS的刷新地點早有記載,但時間卻很是模糊,一篇三俗**肉文總不可能寫成——幾月幾日,被常穀風玩得半殘的萬仞侖被丟到荒郊野外;幾月幾日,流浪的萬仞侖為躲雨奔入某破廟——這種囧囧有神的格式。
所以霍改杯具了,自蹦躂到這地界後,每逢下雨,就得扛上所有家當往破廟跑上一趟。偏這秋日時節,隔三差五便是場雨,霍改當真是風裏來雨裏去,不怕難不怕苦,搞得那客棧小二看這位專找雨天來回折騰的客人就像看個神經病。
霍改終於到破廟跟前,紙傘微微向後傾斜,一雙桃花眼隨之揚起,破廟中的情景一一映入眼簾。隻見那破廟牆邊正趴伏著一個身著勁裝的男子,玄青衣衫上透出些許暗紅。
‘可TM刷出來了!’霍改喜笑顏開!
萬仞侖接下來這段劇情,可是好走得很。善良的小白花偶遇受傷大俠雨無正,萬仞侖不顧自身艱難,日夜悉心照顧。雨無正被其溫柔善良所感動,於是迅速淹死在愛河中,將其帶回山寨。
要不是現實中萬仞侖這鬼畜在發年終獎時又虐了霍改一回,這王子和公主差點就幸福美好地生活在了一起。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霍改一時激憤就讓陳柏舟派出精兵剿匪來了。
萬仞侖這倒黴娃和陳柏舟過去那點兒關係讓人點破,偏萬仞侖之前又恥於身份,故意隱瞞。於是,杯具了。雨無正秉持著愛得有多深,二得就有多嚴重的原則,對奸細嫌疑人萬仞侖嚴刑拷打不說,還讓兄弟們輪了他。最後把人一腳蹬下了山崖,全文終。
霍改走進破廟,信心滿滿地盤算著:自己隻要把人照顧好,雨無正愛上自己這事兒還不是水到渠成麽?至於那奸細的身份,隻要提前做好預防,要洗掉也不難。就著劇情發展,自己隻需在山寨被攻擊時再順手動點手腳,坑死那群山寨輪XABC君,那小**對這群人的怨恨也就消除了。最後剩雨無正這麽個光杆司令,無論小**要求自己將雨無正是叛是殺,到時候都還不是手到擒來。滅哈哈!
看著眼前倒地昏迷的BOSS,霍改仿佛已經看到回歸現代的美好曙光。霍改樂滋滋地將眼前人翻了過來,一張俊逸非凡的臉映入眼中。**認證係統啟動,情緒的暴雨劈頭蓋臉地砸了霍改滿身。
指尖浸了藥香,殺器藏了鋒芒,朝夕相對終換得濃情蜜意。誰的心在笑:我愛你,你可知?
手腳縛了枷鎖,悲憤遮了雙眸,苦苦哀求換不得半分信任。誰的心在問:我愛你,你可知?
身軀沾了血汙,心底枯了愛意,歡愛一場終換得身死幽崖。誰的心在哭:我愛你,你可知?
你若信我戀你、慕你、愛你,你便也信我、疼我、愛我可好?
一回生二回熟,霍改很快便收拾了那不屬於自己的情緒,但卻依舊呆呆地蹲在原地,並無動作,眼中有著藏不住的驚愕:沒想到,萬仞侖竟從來不曾恨過雨無正。縱然被那般殘酷的對待,甚至被逼死,滿心想的也不過是重歸舊好,半點怨恨都無。敢情……
敢情,這傻貨的滿腔怨恨,全TM遷怒到爺這作者身上了是吧?這誰家缺德孩子啊,咋這麽不懂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呢?!
霍改眼波微轉,旋即釋然一笑:說起來,這般隻求戀愛不求報仇,自己倒是容易了很多,起碼不用再顧忌自己背叛了雨無正後,一個不慎反被追殺。
廟裏還有些前人備下的枯枝,霍改支起身子,將其撿作一堆,拿火折子點了。接著才扒掉雨無正的衣衫,掏出帕子,就著雨水,將雨無正身上血痕一一擦去。
霍改一邊擦,一邊在心底默默感歎:嘖嘖,這肱二頭肌,這胸肌,這腹肌,這小**……真帶感啊!這家夥要是去拍GV,就算把臉打上馬賽克,那也穩紅啊!不過這身形咋看著那麽眼熟呢?
霍改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電腦上看過的各色裸男,搜索無果,便不再去想。繼續對雨無正這一線男優的身材致以誠摯的妒意。
原文裏萬仞侖為救雨無正,扯了自己的內衣給人裹傷口,還舍去外袍給人當被蓋,最後自己穿著破內衣凍著傻坐了一夜。霍改為了證明自己的溫柔善良自然少不得要重演一番。
擦盡了血汙,霍改將一早準備好的傷藥給雨無正一一抹上,再扯出自己褻衣的下擺,撕作條狀,給雨無正裹好。大功告成!
什麽,你說外袍還沒蓋?
這種東西,不是隻要在這家夥醒來前的那一刻給他蓋上就好的麽!
霍改白日裏已經補足了睡眠,這會兒倒也不困,掏出當初東方未明送的避火圖(你們懂的~)百無聊賴地翻著,想起了就給雨無正擦擦汗,潤潤唇,倒也算是衣不解帶地照顧了雨無正一整夜。
看得那曙光破了重雲,霍改動作麻利地將避火圖收好,扒去外袍,給涼快了一晚上的雨無正蓋上,又絞了濕帕將雨無正從尾到頭擦了一遍。質地細軟的絹帕沾著水在汗濕的臉上緩緩抹過,無言地彰顯著照顧者的溫柔細致。
一炷香之後,睡美男的眼珠終於微微滑動了一下。
霍改手上不停,將雨無正的唇一點點沾濕,麵上的微笑堪比聖母瑪利亞,青絲軟垂,褻衣微鬆,隻待雨無正一張眼便被閃瞎狗眼,一見鍾情。
“唔……”雨無正緩緩睜開了眼。
“你醒了?”霍改看著雨無正尚未清明的眼,作驚喜狀。
“你想怎麽樣?!”雨無正看著衣衫不整的霍改,作驚嚇狀。
霍改看到瞬間炸毛戒備起來的雨無正,滿腦子不解:喂喂,哥們兒你這反映略顯犀利了吧?杵在你眼前的是隻小綿羊不是大灰狼啊兄弟!不過……這雨無正的聲音怎麽聽著那麽耳熟呢?
霍改努力綻放出一個純良無辜的笑容:“我昨日躲雨,偶入破廟,見你負傷倒地,方才自作主張照顧一二,若有唐突之處,還望諒解。”
“你……”雨無正看著霍改欲言又止。
“什麽?”霍改眨眨眼,鼓勵雨無正接著說。
雨無正誠實道:“你能別這麽說話麽,你一裝好人我就慎得慌。”
“我擦!”
霍改終於把這貨給對號入座了:感情那位見證了自己卑鄙齷齪的血腥虐攻之路的超級大龍套就是眼前這位!尼瑪自己還樂顛顛兒地給人炫耀如何挖個坑凍小鳥呢!尼瑪自己還雄赳赳地當著人坑害無辜中年常穀風呢!尼瑪自己還傻乎乎地跟人承認勾搭陳柏舟未成呢!
尼瑪個死**,怎麽這麽不給力啊!就算爺每回都隻能在烏漆麽黑的晚上隔著雨無正的半遮麵裝瞻仰一下他的眉眼,你TM好歹也詐個屍意思意思啊!都滾過那麽多次床單了,你特麽腫麽還是隻認臉不認身子,男人重要的不是上邊兒的臉而是下邊兒的鳥啊,你個破**怎麽就看不透啊看不透!
“你現在的表情很神奇……”雨無正麵對著霍改一秒N變的臉色終於忍不住了。
霍改深吸一口氣:二十一世紀的四有新人,你要堅強!哪怕這位王子喜歡的是純潔善良的白雪公主,而你是陰險狡詐的魔鏡皇後,那也是有希望一起私奔,從此過上幸福美好的生活的。車到山前必有路,哪怕山前拆車賣軲轆!
霍改穩定了心緒,淡定道:“大俠你冷不冷啊,肚子餓不餓啊,傷勢要不要緊啊。你現在能動嗎,身上有藥嗎,要我幫你找大夫嗎?”
“你很緊張?”雨無正笑問。
“你怎麽看出來的?”霍改挑眉。
“你一緊張就話嘮。”雨無正一語道破。
霍改默默咽下一口心頭血,熟人神馬的,最討厭了!
“乖乖回答之前的問題!”霍改炸毛齜牙。
雨無正沉吟片刻道:“我不冷,所以你可以把你的外袍穿回去了。有點餓,但你給的東西我不敢吃。傷勢情況我自己很清楚,不勞操心。我現在不能動,你要想幹點什麽現在倒是個好機會。我身上沒藥,你要是把我放在這裏自生自滅,沒準兒也能撈個殺人不見血的好處。不需要你幫我找大夫,我還不想早死。”
霍改麵對著直言不諱雨無正淚流滿麵。‘正義王子和邪惡皇後還是有希望的……對吧?’
“弄死你我有什麽好處?”霍改企圖以理服人。
“殺人滅口。之前要不是你打不過我,你早這麽幹了吧?”雨無正一副了然的架勢。
“……”霍改敗退,太TM有說服力了。
霍改眨巴眨巴他那雙誠摯的大眼睛:“我一點都不想你死,真的。”
雨無正再次了然:“你打算把我賣給朝廷領賞?也對,上次在茶縣你就這麽幹過了。”
“……”霍改再次敗退,太TM有理有據了。
霍改歎息一聲,看來自己那無恥陰險的形象已然深入人心,與其指望把人給哄回來,還不如直接給他一板磚,要麽失憶、要麽腦殘。
霍改默默將綁在腿上的短刀抽出。雨無正直麵凶器淡定得像是早有預料。
“這刀你握著,好歹增加點安全感。”霍改手指輪轉,將刀柄遞向了雨無正。
“不必,我手中已經握了一把了。”雨無正微笑婉拒。
霍改定眼一瞧,隻見雨無正放在身側的手,不知何時已握住了把烏黑的短匕,寒芒凜冽。
霍改咬牙:你對我的提防之意,敢再呈現得明目張膽點兒嗎?
霍改將刀和著鞘丟到雨無正執匕的手邊,自袖中掏出一個瓷瓶,擱到地上,冷冷道:“這是傷藥,昨夜我已給你上過,一日一塗,這藥你愛用不用。”
雨無正緩緩抬起空著的那隻手,捏了瓷瓶,放到鼻端嗅了嗅:“倒是好藥。”
“你不怕我這藥裏有毒?”霍改白了雨無正一眼。
“我這不是有安全感了麽?”雨無正拍了拍霍改的短刀,笑得無賴。
傲嬌霍改悲憤扭頭:搖褲兒甩甩,大步的走開,你就是個小小悲哀。頭發甩甩,小步的走來,老子當你是個瘋子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