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死者的秘密
我掀開白布的時候已經做好了看到各種恐怖表情的心理準備，因為畢竟是車禍，一個人在突然遇到危機驟然身亡的時候，表情絕對不會好到哪裏去！但是當我揭開白布的一刹那還是被死者的容貌嚇了一大跳！
如果說一個人在死亡的時候，臉上因為痛苦而扭曲變形，麵目猙獰，這沒有什麽奇怪的，即便是死者因為恐懼而瞳孔放大，滿臉怨恨，這也不會令人感到吃驚。但是，如果這人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就不一樣了，如果死者不但在笑，而且是冷笑，讓人一見就冷到骨頭裏的笑！那就足以使人心裏發虛，脊背生寒了！
我說這些不是想掉讀者的胃口，隻是想說明我那時的感覺，如果你親眼見到過被撞的血‘肉’模糊，臉孔變形的死屍臉上帶著一股冷冷的笑意，也許你就會體會到這種感覺了！
可是，更可怕的是他不止是在冷笑，而且在那冷笑中還帶著一絲——詭異！就好像是一個布陣高手，看著自己的獵物在陣中昏頭昏腦的‘亂’撞而‘露’出的那種蔑視中夾雜嘲諷，冰冷中帶著得意的笑容，我不知道用什麽詞來形容這種笑，隻能說詭異！
這種詭異的笑並不陌生，至少在我掘出僵屍以後，這種笑不時的會出現在我的麵前。僵屍臉上是這種笑容，他嚇死了自己的兒孫，白楓臉上帶著這種笑容，她神奇的擁有了讀心術，李教授也曾經出現過這種笑容，他將自己的手指頭當成了食物吃進了肚裏，陸華也這樣笑過，他殺了自己同生共死的“戰友”，劫持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在白楓敘述那天晚上的經曆的時候，曾經提到過他這種詭異的笑容）。而這笑容現在卻出現在了一名遭遇車禍的死者臉上！
還有一點使我大為震驚的是，這名死者雖然麵孔扭曲，但大體的麵貌還是可以依稀辨認的出來！我想，我認識他！
那個我瘋狂駕車前往白楓住所的晚上，就是他突然間從黑影裏毫無征兆的衝了出來，差一點使我車毀人亡！這不是很久以前的事，就在剛剛不久才發生的，我的記‘性’再差也不會將這張臉孔忘掉，何況，我的記憶力一直很好！
我一直覺得李教授和白楓的詭異笑容似曾相識，卻忘了是在哪裏見過（其實不是忘了，隻是那時候我不可能將這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和這起事件聯係在一起而已），現在我終於找到了源頭！
劉正看我楞楞的看著屍體發呆，感到很詫異，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叫道：“異先生，異先生！你怎麽了？”
我回過神來，看著劉正和兩名護士詫異的看著我，於是笑笑，將白布重新蓋上，向兩名護士微微點點頭，表示謝意！
等兩人走的遠了，我鄭重的對劉正說：“劉局，我覺得你說的對，也許從一開始，我們的判斷就是錯誤的！”
“為什麽這麽說？”劉正不解的看著我。
我想了想，道：“這句屍體有問題！”
劉正還是不太明白我的話，問道：“你看出什麽來了？”
他沒有見過白楓和李教授出現怪異行為時候的表情，所以給他解釋起來也要費一番口舌，但是現在時間是最寶貴的，因為假如真的如我所料，那麽白楓還是處在危險之中，至少陸華恢複正常的希望就變得極為渺茫！因此，我不想對他再多費口舌，以後解釋的時間有的是，現在我必須趕緊去做一件事！
於是我一路小跑的向‘門’診樓奔去，直接上了樓梯，我要趕快找到蔡峰，讓他做一件關係重大的事情！
“什麽，你叫我馬上解剖車禍死者的屍體？”蔡峰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不知道我的這個要求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對，要像解剖僵屍一樣對他的大腦進行解剖！”
“為什麽？”蔡峰感到很詫異。
“因為我發現這個屍體和僵屍有幾分相似的地方，我懷疑他腦子裏也有一隻眼睛！”
劉正一直聽著我們的對話，這時問道：“異先生，你根據什麽這麽說？”
這個問題也許正是蔡峰要問的，所以他嘴張了張卻沒有說話。
我不想說這個人臨死時候的笑容和僵屍非常相像，因為這個理由連我自己都覺得非常牽強，可是除了這個相似點以外，其他的我也並沒有什麽依據，於是我隻好撒了個謊，說：“你還記得我的感應嗎？我能夠在這個死者身上感應到僵屍身上所有的那種氣息！”
因為前期我們曾有過合作，蔡峰對我的感應能力是知道的，所以我想這個理由比上麵那個真實的理由更有說服‘性’！
蔡峰皺了皺眉頭，為難的道：“我當然相信你的感應，可是未經死者家屬同意擅自解剖屍體，這不太好罷，這和那具僵屍不一樣，他已經沒有了親人，而這個不同，如果家屬不同意的話，就很難向家屬‘交’待了！”
他說的是實情，未經家屬同意就解剖屍體何止無法向人家‘交’待，如果家屬追究起來，這恐怕要負法律責任，我總不能‘逼’著蔡峰去犯法！
“好吧，那我馬上去見見家屬！正好還有一些事要仔細問問！”
“如果家屬死活不同意怎麽辦？”蔡峰擔心的問。
其實，我也沒有辦法，如果不當著劉正的麵，我一定會說先斬後奏，隻要已經解剖了，家屬不同意那再另說！有很多種辦法可以讓家屬不追究下去。可是，劉正在，我不能當著他的麵觸犯法律！
劉正看著我一臉著急的樣子，問道：“蔡大夫，現在家屬來醫院了嗎？”
蔡峰也不知道，所以隻好給急診科打了個電話，掛了電話說：“還沒有，剛剛通知了家屬！大約還得一個多小時才能到達！”
劉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蔡峰，道：“死者是經醫院搶救無效死亡的吧！”
蔡峰道：‘其實，死者身體遭受重創，大腦淤血嚴重，失血過多……！”
劉正打斷了蔡峰的話，道：“你解剖屍體需要多長時間？”
蔡峰有點詫異的看著劉正，道：“至少四十多分鍾吧！”
劉正自言自語的道：“遭受車禍，腦部淤血，緊急搶救……！”
不等劉正再說下去，我和蔡峰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雖然他說的很晦澀，卻是在給我們指出了一個變通的辦法，雖然這樣做並非萬全之策，一旦家屬發現可疑，照樣會有麻煩。可是誰也不敢保證家屬會同意解剖方案，事急從權，也隻能以搶救的名義來實施解剖！
蔡峰會意的點點頭，他也決非一個怕事的人，既然劉正默許，那也沒有什麽猶豫的了，急忙向後麵的小樓跑去！
我看著劉正，沒想到他年紀雖然大了，卻並不死板，這一點我十分佩服，不禁向他伸出了大拇指！
劉正笑笑。道：“死者已經沒有知覺了，可是活著的人卻在遭受危急，如果這位先生在天有靈，也應該能理解我們的苦衷罷！”
於是我們兩個商量先去‘門’診樓，見見死者家屬，一方麵了解一下死者生前的情況，另一方麵也可以為蔡峰贏得寬裕的時間！
家屬來的很快，不到半個小時就趕到了，是一位中年‘婦’‘女’，應該是死者的愛人！
我本來以為她在聽到丈夫出車禍以後一定會很慌張，可是她卻很鎮定，除了悲傷之外，並沒有像聽到晴天霹靂之後六神無主極度慌‘亂’的表情！
當劉正以一名普通警察的身份向她詢問死者的情況時。沒想到她說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的。
“我早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我和劉正都感到十分驚訝，互相看了一眼，我還好點，因為我曾經經曆過一場和她丈夫驚心動魄的“遭遇戰“。於是我問：“您愛人是不是‘精’神上有點問題？”
中年‘婦’‘女’一臉的‘迷’茫，雙目無光的看著自己的手，說道：“他一直‘精’神很好，很正常！雖然兒子在外地讀書，但我們兩人過的一直很好，他很勤勞，而且顧家。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在兩個月前，他突然變得‘精’神不正常起來！一到晚上就好像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