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妃一臉震驚,“什麽?人已經不在府上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你把她送走的?”

大殿下搖頭,“我沒送她走,我還給她安排了一處精致的院落。

今晚內宅一起火,我最先就想到了她,趕緊跑過去看。

但等我過去時,已經人走屋空,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康王妃氣得砸了茶盞,“內宅起火,你不顧我也就罷了,居然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著急來看一眼,而是先去找她。

一個街上撿回來的人,來路不明,就讓你這麽上心?”

大皇子被她說得低下了頭,十分羞愧,“你說得對,萍水相逢,來路不明,我實在不該對她有過多的關心。甚至都不應該讓她上了咱們的宮車,更不應該帶回王府。

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從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的心思就全都牽掛在她身上。

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勾著我似的,怎麽都放不下她。

不過現在人走了,那種感覺似乎也淡了。再想想那姑娘,竟是連她究竟長成什麽樣子都有點記不清楚了。好像人從來沒有來過似的,好像我從來沒有認識她。

你說怪不怪?”

康王妃覺得他在為自己找借口,冷哼一聲沒說話。

慕長離卻從他的言語中,基本已經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她跟蕭雲州說:“該問的都問完了,我們走吧!”

蕭雲州點頭,起身就往外走。

大皇子等人一愣,“你,你們就這麽走了?九弟,你來說是查案,可是什麽都沒查啊!”

蕭雲州反問:“不是已經跟你問過話了?”

“問過話就算完了嗎?你不是應該在府裏查一查,看是不是府裏人所為?”

蕭雲州搖頭,“不必問了,不是你府裏人所為。”

“那接下來呢?接下來怎麽辦?你們怎麽查?”

“接下來怎麽查,是大理寺的事情,大殿下不必過問。

隻是提醒幾位,不要什麽人都往府裏帶,來路不明的女子帶回來,勢必是要招惹禍患。”

“你什麽意思?”大殿下懵了,“你是說,這些事都是那位姑娘做的?

怎麽可能!她一個小姑娘,怎麽可能做出這等事情來?

再說就她一個人,她怎麽可能去剝了側妃的人皮?

康王府防守森嚴,每處住人的院落都有暗衛守著,她怎麽可能做得了那種事情?”

蕭雲州沒有給他解答,帶著一眾人快步離開。

五皇子和八皇子沒走,二人還站在前堂,五皇子一雙怒目瞪著大皇子,大聲責問:“你到底撿回來個什麽東西?大街上來路不明的人,你為什麽要帶回家?你有病吧?”

大皇子反問:“五弟為何過問我府裏的事情?我帶什麽人回家,回的也是我自己的家,與你何幹?”

五皇子思路很清晰,“你沒聽到老九的話嗎?那話裏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禍是你闖的!是你帶回來的那個女人有問題!”

“她能有什麽問題?”大皇子始終不願承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能同時剝了兩個大活人的皮?還能在王府裏放把火?你當我王府裏的暗衛是吃素的?”

“那你就解釋一下她為什麽不見了!”五皇子說,“你能把這事兒解釋通,我就信你。”

大皇子解釋不通,他看向康王妃,希望康王妃替他說說話。

但是康王妃難得地跟五皇子站到了一條戰線上,她問大皇子:“那姑娘到底去哪了?你如果不能把人給找出來,當麵對峙,那這件事情她就脫不了幹係。”

說完,她又抱了抱懷裏的孩子,說:“我要帶孩子先住回娘家去了,王府裏不太平,我不能拿自己和孩子的性命開玩笑。”

大皇子不願意讓她走,但也沒有理由阻攔,甚至他也在思考,如果王妃抱著孩子躲幾日,應該能躲過後續的禍事。

雖然他也不知道後續還有沒有禍事,總之防患於未然吧!

於是他點了頭,“我這就叫人備車,你們連夜走。”

八皇子卻覺得走了也不見得就穩妥,“可別連累了孩子的外祖家。眼下誰也不知道凶手是衝著什麽事來的,連衝著的究竟是什麽人都不知道,我是覺得,事情能不擴散就不要擴散吧!免得牽扯太多人,大理寺查起來就更缺少指向性了。”

康王妃聽他這麽一分析,也覺得自己這時候要是回了娘家,指不定娘家也要跟著遭殃。

於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目光卻停留在孩子身上的一隻小荷包上。

荷包裏裝著的是一道平安符,說是皇上給孩子們求的。

康王妃開始琢磨這個東西,她覺得自己今晚能逃過一劫,極有可能是因為這道符咒。

聽說今晚隻有她跟孩子睡在了一起,死去的那兩位側妃都把孩子托給了府裏的下人。

昨天夜裏太子府死的是孩子,那麽這道平安符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那件事,皇上才給孩子們求的?

所以今晚的事,事實上應該也是衝著孩子來的吧?

隻不過孩子身上有符咒,對方下不了手,轉而將目標投向了孩子的生母。

康王妃有些焦慮,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樁案子就不是平常刺客所為,而是詭案了。

她心裏開始沒底,因為如果是平常刺客,府裏有了前車之鑒,就可以有更好的對策。

比如增派暗衛什麽的,怎麽也能護她們平安。

可如果是詭案,如果凶手不是活人,那這事兒怎麽防?

那簡直就是防不勝防啊!

回西疆王府的路上,慕元青問:“要不要到晉王府去看看?”

慕長離搖頭,“不必去了,我若沒料錯,晉王府的那名女子應該也不在了。

就是不知道太子府裏的人還在不在。”她看向蕭雲州,“明日想辦法打聽打聽,如果太子府裏的人也不在了,咱們就得早做準備,怕是明天夜裏還會出事。”

蕭雲州點點頭,“好辦。但如果人還在呢?說明什麽?”

慕長離眯了眯眼睛,“說明她在太子府要辦的事情還沒有辦完。

可即便如此,也絕對不能放鬆警惕,事情不是一個人做的,就像你們說的,她們應該是一個團夥,同時作案,讓我們防都防不住。

可人不能一直這樣死下去,這件事情總歸是要找到根源的。

明日再去問三皇子和太子吧!像今晚問大皇子一樣,讓他們把能說的都說出來。”

慕長離說完這些,往後靠了靠,又輕輕搖了搖頭,“其實意義也不大,因為他們如果不說實話,你也拿他們沒辦法。

眼下對方無差別攻擊,我沒辦法再分發符咒。因為有人帶了符咒,對方就會轉換目標,還是會有人死去。

康王府和晉王府都有狐的味道,我若沒猜錯的話,對方應該是成了精的狐狸。

罷了,這樁案子我親自來辦,大理寺已經指望不上了!”

次日清早,太子妃又來了。

她帶來消息說:“今日一早,就有太子府的丫鬟偷偷到孟府來,跟我說昨天夜裏太子府裏死了一位側妃一名妾室,沒著火,但人還是跟之前那個孩子一樣,是被剝了皮的。”

她到得早,蕭雲州和慕元青還沒去衙門。

聽到這話二人齊齊看向慕長離,隻見慕長離一直盯著太子妃看,不知道在想什麽。

沒有人打擾她,過了大概半炷香的工夫,慕長離突然問了一句:“你們記不記得初二那天,慕傾雲穿的是什麽樣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