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最高興的還是鍾齊,這會兒看到慕長離一行回來,樂得都合不攏嘴了。

“王妃帶去的賀禮總共也不值五兩銀子,沒想到周家的回禮居然這麽多!

周家人真是太客氣了!”

慕元青默默地給鍾齊這個清奇的思路點了個讚。

“周家的回禮”,不知道周家人知道之後會怎麽想,會不會集體氣暈過去。

“姐。”他跟慕長離商量,“為了換回這些東西,我的犧牲是很大的。”

慕長離點點頭,“確實。但沒有我,你可就徹底犧牲了。”

“我知道。但你看,今晚上咱倆配合的是不是挺好?你要不要給我點兒獎勵?”

慕長離覺得這個獎勵可以給!

她跟鍾齊說:“這些東西全部都要入賬,回頭找個懂行的人來府上估價。

之後你再按所有東西的總價值,將這些東西均等分成兩半。

其中一半咱們自己留著,另外一半將來等元青少爺成親時,給他拿去花用。”

鍾齊樂嗬嗬地點頭,一個勁兒地跟慕元青說:“有這樣的姐姐可真好。”

慕元青也覺得真好,但想想成親這件事,他覺得那一半的東西可能也就是他二姐姐畫出來的一個大餅了。

畢竟他不想成親。

幾人往渡靈軒走,慕元青跟芙蓉說:“我餓了。周家太摳了,那菜,又素又難吃量還少,我都沒好意思伸筷子。”

芙蓉點點頭,“二小姐也是,光坐在那兒跟人說話了,一口沒吃。

奴婢一會兒就去小灶間做飯,咱們吃麵條吧!有昨兒做的燒肉,切成片擱到麵條裏,再打幾枚雞蛋,可香了。”

慕元青瘋狂點頭,又提醒芙蓉:“用肥肉炸出來的那種油渣也擱裏一些,香。”

說到吃,慕長離也餓了,她也提了一嘴:“拌兩個小菜吧,光吃麵沒意思。”

芙蓉開始琢磨能拌點什麽了。

進屋時,蕭雲州正坐在桌前看卷宗。

見他們回來了,便起身替慕長離除了身後的鬥篷。

摸著鬥篷裏麵熱乎乎的,便知道她沒冷,這才放了心。

慕元青賊激動地跟蕭雲州講今兒周府發生的事情,講他被那周家三小姐陷害,最後是他二姐姐替他絕地翻身。不但洗刷了冤屈,還把周家給訛得大出血。

但關於女賓那頭的事他就不知道了,於是便由慕長離來講。

慕長離也講得挺激動,甚至一蹦高坐到了桌子上,兩條腿晃**著說那些人怎麽擠兌她,她又怎麽懟回去。

還說這種場合也挺有意思的,別的不行,練嘴皮子最佳。

蕭雲州見她在周府玩得開心,便也覺得這一趟去得值。

至於慕長離收拾周家人,他的意見是:“你做得對,跟他們確實用不著客氣。

你越是客氣他們越是覺得你怕了,會變本加厲。

反之,他們再想做類似的事情,就會小心謹慎,甚至輕易不敢再出手。

另外,話又說回來。如果你嫁給了我,行事還需要瞻前顧後,那你豈不是白嫁了?

我在西關這些年的仗豈不是也白打了?

武力不是解決事情的根本,但它絕對是能決定一件事情會不會發生的關鍵。

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慕長離點頭,“我明白。

但有句話你說得不對。”

“哪句?”

“我嫁給你那句。”

“為何不對?”

“因為我不管有沒有嫁給你,都不會慣著他們那些臭毛病。”

蕭雲州失笑,“好,我們家阿離最厲害。沒有我也一樣厲害!”

慕元青都要聽不下去了,“你們倆要不要考慮一下屋裏還有一個我?

我年紀還小呢!我聽不得這些玩意。”

慕長離翻了個白眼,倒是沒有再讓蕭雲州說膩歪的話,她主動轉了話題——“今日我帶的那些東西,在周府門口時,那管家說回頭在宴席上分一分給大家吃了。

我當時就想,他們十有八九是要在那些東西上做手腳,下點毒什麽的。

但是很可惜,直到我們離開,那些東西也沒能端上來。

八成是沒來得及吧!要是元青的事情順利,壽宴繼續,這一出戲就該上演了。

可偏偏我要走了周家全部的壽禮之後,周老夫人氣暈了,壽宴自然就無法繼續。”

蕭雲州聽她說完就問道:“那如果來得及,且周家也那樣做了,你想好如何應對了嗎?”

慕長離挑眉,“應對?我為什麽要應對?

東西是我拿來的沒錯,但這玩意,買定離手!

在我給你東西的時候你不驗毒,東西擱你們手裏放兩個時辰了,你再說有毒,那毒是哪來的?肯定是你們下的呀!跟我有個屁的關係。”

蕭雲州聽笑了,“你這個邏輯是相當縝密,想在這種事情上陷害你的人,那可真是一腳踢到了釘板上。”

“不過……”慕長離說,“這樣一來,周家跟賀家這個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不是早就結下了嗎?”他說,“打從我成了西關大將軍的那日起!

打從我接了西關八十萬大軍的虎符那日起!

就注定了要與賀家勢不兩立。

不過賀家如今全部心思應該都要用在複立太子一事上,你這邊他們既然知道了是塊釘板,就不會輕易踢過來。

京中有我在,賀家在朝中就從屹立不倒成為了一個變數。

在把這個變數重新鞏固好地位、重新讓它成為屹立不倒之前,他們但凡聰明一些,就不會再主動往自己身上惹事。

誰主誰次,賀家還是能分得清的。”

慕長離點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我每次都沒留情麵,不打到他們服,他們是不會認清楚自己的實力的。

算了不說這個事兒,我跟你說說另外一件事。”

她跟慕元青一起,把沈家的事情跟蕭雲州說了一遍,然後問蕭雲州:“你來說說自己的想法,你覺得那沈家二小姐沈瑜是怎麽回事呢?”

她坐在桌子上,與蕭雲州平視。

麵色嚴肅,像個考官?

蕭雲州一點都不覺得不對。

他知道在這種事情上,慕長離是先生,他就是個學生。

這也正是最初他執意要娶慕長離的理由。

眼下聽到沈家的事情,他想了一會兒,也說出了自己的見解:“接觸詭案之前,我有三種推斷。

一種是那位沈家二小姐確實隻是因為突然開了竅,學什麽會什麽,且學得極快。

這種事情曆史上有先例,雖說稀奇,也並不是沒有。

二是那位沈家二小姐極有可能是被人替換了。

對方身形與沈家二小姐很像,再加上易容術,就足夠以假亂真。

第三種推斷就更合常理一些,其實也是高門貴戶常用的一種手段。

很多時候,一些高門貴戶都會在家裏隱藏一位資質絕佳的姑娘。很少對外提起,保持著足夠的神秘感。

然後暗中培養,將其培養得一旦出世便能做到一鳴驚人的地位。

以此來吸引更多的目光,從而達到攀高枝的目的。

沈家二小姐的事情與第三種推斷很像,所以如果一定要我選一種,我更傾向於第三種。

這種事無論是在京中還是在其它地方都層出不窮,你們可以打聽打聽,就知我說的是真是假。”

慕長離與慕元青對視了一眼,二人都沒有往這上麵想。

慕長離是因為穿越而來,對古代高門貴戶的套路根本不熟。

慕元青因為是男子,對這種女兒家之間的內鬥也確實不怎麽明白。

但蕭雲州這麽一說,她二人倒是覺得沈家之事的確是有這種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