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必安拿慕長離一點辦法都沒有。

硬著頭皮喝了兩碗,然後看著慕長離把最後那半碗給喝了,他無可奈何,隻能善後。

謝必安將房門關了起來,拉著慕長離坐到了地榻上。

“屏息凝神,運紫宵心訣。”他一邊說一邊閉起了眼睛,地參的藥效實在是太大了,那種幾乎是爆體而來的靈力讓他實在沒有辦法再多說一句話。

眼下全部的心思都要用來吸收洶湧而來的靈力,但同時也隱隱擔心慕長離那小半碗湯下肚,會不會在吸收的過程中出現意外。

畢竟是人身,他不確定這種情況活人的身體會不會受到影響。

實際上他想得太多了,即使是人身,對於慕長離來說也完全沒有影響。

半碗地參湯帶來的靈力雖然凶猛,但是在紫宵心訣的作用下,慕長離吸收得順利又徹底。

甚至在吸收到一半時,還換了個雲虛心訣,讓靈力更好地消化吸收。

但二人這般動作,還是在地府引發異象。

勾魂殿內靈力突然充裕且澎湃,源頭是謝必安的房間,這一點很快就被人發現了。

範無赦最先有了行動!

他站到了謝必安的房門口,安安靜靜地替謝必安護法,擋住了所有想要一探究竟的陰使。

但同時他心裏也非常詫異,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何在謝必安的房間裏,突然間有如此磅礴的靈力宣泄出來?

這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的?

酆都城,閻王殿。

好信兒的人都已經站出來了,紛紛往勾魂殿的方向望去。

秦廣王跑到二殿門口,跟已經被放出來的楚江王說:“要是能把你埋在後院兒六百多年的那壇子酒挖給我,我就告訴你今兒這一出是怎麽個事兒!”

楚江王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一眼秦廣王。

他實在想不明白秦廣王的腦回路,“我為什麽得知道今兒是怎麽個事?”

“嗯?你不想知道嗎?那你為什麽要站在這裏看熱鬧?”

“看熱鬧就非得知道熱鬧發生的原因嗎?有沒有可能我隻是喜歡看熱鬧的表麵而已?”

秦廣王搖了搖頭,“不不不,那是因為你不知道這個熱鬧其實跟你有很大的關係。”

“與本王有關係?”楚江王皺皺眉,“勾魂殿的事,怎麽可能跟我有關係。”

秦廣王:“嗬嗬。”

楚江王:“……”

嗬嗬是幾個意思?

“這麽大的靈力波動,整個地府都被驚動了,怕是眼下帝君也正在看著呢吧!

多少年都沒有見過這種陣仗了?

上一次見到這種場麵,還是靈主出生之後第一次來地府的時候。”

秦廣王一邊說一邊感歎:“楚江王啊楚江王,你可是惹了大禍了!”

“你到底要說什麽?”楚江王讓他說的心裏越來越沒底。

再加上這陣子確實有事發生在他的二殿,也跟靈主有關,所以秦廣王這麽一說,他就總感覺這事兒自己其實身陷其中,但又什麽都不知道。

這種感覺實在不好。

“我要那壇酒。”

“……給你。”

“你現在就去挖!”

“我……”楚江王沒辦法,隻好把這件事交待給自己的手下,“現在就去挖,快去!”

手下陰使領了命,快步往後院兒跑去。

秦廣王這才道:“我聽說,帝君大殿後院兒池塘裏的那棵地參,被靈主給偷了。”

“嗯?”楚江王一愣,“靈主偷地參?她偷那玩意幹什麽?再說,那地參不是有一隻蛤蟆精在守著嗎?它就這麽隨便的讓靈主給偷走了?”

秦廣王擺擺手,“有沒有蛤蟆精把守又能怎樣?靈主鐵了心要偷,她什麽偷不走?

再說,那蛤蟆精本來就跟靈主交情匪淺,誰知道是不是它故意放的水。

至於靈主為什麽偷地參……楚江王,這就是本王前麵說的,這事兒跟你有關係。”

楚江王心裏“咯噔”一聲,“你的意思是……”

“雖然不知道你猜到的是什麽,但我感覺也八九不離十吧!

謝必安那小子上次為了救活靈主,豁出去自身一半的靈力,渡給靈主了。

他倆那關係……嘖!靈主要是能眼睜睜看著謝必安沒了一半的靈力,她還什麽都不做,那就不是她了。

那棵地參是天界之物,到底有什麽用咱也不知道。

但有一點,聽聞吃了之後可以補充靈力,這個倒是事實。

要不然那池塘裏的蛤蟆精也不可能短短十數年就修成人身,還修得那麽漂亮。”

楚江王覺得他這就有點兒不符合事實了:“我怎麽聽說它之所以修得快又修得好看,是因為它以前咬過靈主一口?”

“是嗎?有這個事兒嗎?那我不知道,我就聽說那地參能補充靈力。

所以靈主偷地參,現在勾魂殿那邊又出了這種異象,你說那能是因為什麽?”

楚江王臉都白了,“靈主把地參給謝必安吃了……他倆這膽子也太大了!”

“靈主這是要瘋啊!”秦廣王看了楚江王一眼,然後歎了一聲,拍了拍楚江王的肩膀道,“咱倆在地府共事這麽些年,也算有些交情。所以我才提醒你,這件事情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地參被吃了這事兒不可能小了,一旦鬧起來,靈主把前因後果一講,你就別想脫身。

不過倒也不必過於悲觀,我反而覺得這件事有極大的可能帝君會裝不知道。”

“嗯?”楚江王不解,“帝君裝不知道?就這麽算了嗎?

盜取地參這麽大的事情,就這麽算了?

真的沒有人能管管靈主?”

秦廣王聽笑了,“怎麽管?誰去管?

地府連自己都管不好,還好意思管靈主?

回頭人家質問起那黑霧人,你怎麽說?

是你二殿給解釋,還是他五殿給解釋?

所以這事兒啊!大家心照不宣就完了。

人家靈主還沒找地府算賬呢!地府可別上趕著給人家添堵了。

不就是一棵地參麽!沒了就沒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再說,那帝君跟靈主本來就是一夥的,他比人家親爺爺還疼靈主,指不定那地參就是他故意放水讓靈主給拿走的呢!”

二人正說著,忽然就感覺到勾魂殿那邊的異象,又從另外一個方向衝天而起。

兩個地方同時產生了這種異象,那種感覺就像……就像在兩個地方同時有人服用地參。

另外一處地方是哪兒呢?

楚江王看了一會兒,一臉難以置信地說:“你看那地方,像不像帝君大殿?”

……

沈瑜的名氣開始在鳳歌城傳揚開來。

短短五日,京城就有近一半的官邸知道了沈瑜這個名字。

甚至還有人開始向孟家打聽,問這個沈瑜今年多大,有沒有訂親。

孟夫人把這事兒跟孟婉如說了,說的時候也是一臉詫異。

“你說小瑜怎麽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這件事情我從正月十五一直想到現在,越想心裏越不踏實。

一個人,真的能突然之間就產生這麽大的變化嗎?

還是說,這些年她一直都在隱藏自己的本事?裝作什麽都不會的樣子?

是她自己在藏拙?還是沈家一直在跟我們演戲?”

孟婉如也說不好是什麽原因,她隻告訴孟夫人:“不管是怎麽回事,那都是他們沈家的事,跟咱們無關。

母親隻管記住,無論誰同你問起沈家的事,你都一概不知。

就說這些年隻顧著跟我操心了,哪裏還顧得上別人家。

那些想求母親說媒的,母親更不能應。

謝家的事就是個教訓,最後落得兩頭埋怨。

總之不理就是。”

孟夫人點了點頭,但這顆不安的種子已經在心裏種下了。

關於沈家,她有太多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