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齊安連連點頭,“都是敵人,您燒死他們完全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慕長離高興了,“那就好,我還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
齊安趕緊把人往裏麵請,“王妃餓了吧?咱們先回大營吃點東西吧!”
慕長離是有點餓了,她說:“我在青石城的時候吃了碗麵,在明月城的時候吃了半隻烤雞,這一天就沒再吃別的。現在不光餓,我還有點兒渴,趕緊回大營,給我整口水喝。”
齊安心說您可真是位祖宗,兩國打仗呢!您跑人家城裏又是麵條又是烤雞的,像話嗎?
將士們簇擁著慕長離和謝必安回了大營,很快就有人端了飯菜過來。
菜都是現炒的,還挺香。
西關這邊的牛羊肉很多,今晚做了小炒羊肉,還有半扇烤羊排。
又炒了兩個青菜,再加一個湯。
端上來也挺豐盛。
齊安說:“不知道王妃啥時候回來,但您臨走之前說不會太久,今晚或是明早肯定回來。
所以末將就叫人把這些東西提前備了下來。
羊排是晚上烤的,烤了半熟,剛剛又烤了一會兒,正好能吃。
王妃嚐嚐這邊的羊肉,比京城好吃。”
慕長離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吃,也沒什麽形象,更無所謂邊上都有誰在。
齊安對此非常欣賞!
他還真怕這王妃滯滯扭扭的,有京城那些大家閨秀的規矩。
比如說吃飯不能讓人瞧見,更不能被外男看見什麽的。
倒不是說有規矩不好,主要這裏是大營,如果那麽矯情,大家都難受。
這會兒他看慕長離吃得香,心情就也跟著好起來。
慕長離這人還願意一邊吃飯一邊嘮嗑,這主要來源於上一世留下來的習慣。
酒桌文化嘛!一邊吃飯一邊談事情,什麽食不言寢不語的,對她來說沒用。
於是她一邊吃一邊問齊安:“飛鳶城著火,你們這邊都看見了吧?”
齊安點頭,“看見了。起初有將士瞭望的時候發現了滾滾濃煙,再後來就有火燒了起來。
銀沙城的城牆修得非常高,我們站在上麵雖然不至於清楚地看到飛鳶城的情況,但那邊要是起火了,這頭肯定是能瞧清楚的。
隻是沒想到這火是王妃放的,王妃真是……太勇猛了。”
慕長離幹笑兩聲,“主要是我身邊這位謝兄弟比較勇猛,我不過是跟著打個配合。”
齊安趕緊衝著謝必安施禮,“多謝這位兄弟,您此舉可算是給西關將士報了大仇了。”
謝必安擺擺手,“我不過聽命行事,你們家王妃讓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
至於報仇,也是因為王妃想為死去的將士們報仇。
京城那邊接到信報,說淩江國敵軍掌握了這邊的布防,燒了西關的糧倉,還燒死了很多拚死抵抗的將士。
王妃到了飛鳶城、看到留在那邊的駐軍之後,就覺得得報複得有樣學樣。
所以就命我放了把火,把他們都給燒死了。
當然,也有一些漏網之魚,從火海裏逃了出來。
不過你放心,我跟王妃堵住了所有出路,跑出來一個宰殺一個。
現如今那飛鳶城內剩下的能喘氣的駐軍,應該不足千人。”
慕長離提醒齊安:“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趁他病,要他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現在帶人出去,輕而易舉就能把飛鳶城拿下。”
齊安瘋狂心動!!
“王妃先吃著!末將出去部署一番,今晚我們連夜攻打飛鳶城。”
齊安出去了,帳子裏另外幾名將士也跟著出去了,隻剩下一位侍候在這邊的老婦人。
慕長離就問那老婦人:“您吃過了嗎?我這羊排也吃不完,過來跟我一起吃吧!”
老婦人連連搖手,“不了不了,哪有做幫傭的跟主子一起吃飯的道理。”
“婆婆是幫傭?不是軍營裏的人?”
老婦人笑笑,“我是住在內城的,這不是王妃您來了麽!軍營這邊就到銀沙城去請了幫傭,說是過來照顧王妃幾天,怕您一個人在這邊不方便。
也確實是不方便啊!我瞧您也沒帶個丫鬟過來,這軍營裏都是漢子,您吃住什麽的,他們哪操得了這麽細的心。”
慕長離懂了,合著這是給她請了個使喚婆子,怕她生活上不方便。
但其實她並沒有想這麽多,也沒有覺得哪裏不方便的。
真需要人手的話,她隨便就能從地府調一個上來。
當然,這份心意她還是領的。
於是跟那老婦人說:“那這幾日就辛苦您了,過來同我一起吃吧!我在京城的時候也是這個規矩,我的丫鬟都跟著我和九殿下同桌吃飯,九殿下的隨從也跟我們一起吃。
我沒那些金貴的毛病,我覺得人多一起吃飯比較熱鬧。”
老婦人見她說的不像假話,於是也樂樂嗬嗬地坐了過來,接過了慕長離給的羊排,一邊啃一邊跟慕長離說:“剛才聽說王妃給西關軍報了仇,可真是大快人心。
外頭那些糧食也是王妃帶回來的吧?
聽說王妃搶了淩江國三座城池的糧食,王妃您也太厲害了!
您是變戲法的嗎?那麽多糧食是怎麽運回來的?”
慕長離笑笑,“山人自有妙計!”
一桌子飯菜,最後都讓慕長離和老婦人給吃完了,謝必安一口沒動。
老婦人對此很是奇怪,她問謝必安:“你不餓嗎?”
謝必安隨口應付道:“我在飛鳶城的時候吃了很多,飽著呢!”
老婦人再次感歎:“要不怎麽說你們是京城裏來的大人物呢!連打仗都打得與眾不同。
頭回聽說潛入敵國城池,還能悠閑到去品嚐當地美食的。”
老婦人說了一會兒,就開始收拾桌子。
營裏的人已經少了一多半,都被齊安叫去攻打飛鳶城了。
剩下的將士要麽是負責搬運糧食的,要麽就是受了傷等著醫治的。
慕長離知道,這麽多年蕭雲州都沒動過攻打飛鳶城的念頭。
主要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身為一個被棄養的皇子,能為南盛守著西關就不錯了。
他並不認為自己還有義務為南盛開疆拓土。
所以其實飛鳶城想打,早就能打,隻是蕭雲州不願意而已。
但今晚有點不一樣,她擅作主張讓齊安去攻打飛鳶城,是因為她突然興起了一個想法。
西關是南盛的,但飛鳶城可不是。
有沒有一種可能,飛鳶城打下來之後,就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
不需要大量西關的駐軍來守,不給南盛留下話柄。
隻要讓蕭雲州指派一人來這邊接管衙門,剩下的,她可以從地府調陰兵,把個飛鳶城給守得死死的。
這是慕長離的一個小心思,她覺得這也是為她跟蕭雲州今後生活留下的一個後手。
南盛朝廷太不靠譜了,老皇帝沒主見又沒膽識,想從賀家翻身,居然想完全依靠蕭雲州。
憑什麽?
她出了帳子,帶著謝必安走在營地裏。
鬼醫還在醫治傷兵,有人勸他休息一下,說他自從來了就一直都在給人治傷,一口水沒喝,一口飯沒吃,更是沒合過眼。
這樣下去人是受不住的,別傷兵治好了,他再病倒了。
但鬼醫隻是擺擺手,說:“我不困,也不累,你們不用管我。”
軍營裏的軍醫一個個都跟在鬼醫身後,給他打下手,看著他怎麽給人治傷。
所有人眼裏都是崇拜的目光。
因為鬼醫的行醫手法,跟他們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