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妙去回複大夫人了,慕元青幹脆提前回家,去見慕長離。

年妙說的事他快速的跟慕長離說了一遍,然後就見慕長離的鼻子吸啊吸的,他就不解,“你聞什麽呢?怎麽跟狗似的?”

慕長離翻了個白眼,然後說:“你身上,有淡淡的死人的味道。”

慕元青嚇了一跳,“啥意思?我要死了嗎?都有死人味兒了?”

慕長離搖頭,“不是身體裏發出來的,是沾上去的。而且不是直接接觸了死人,應該是間接的。嗯,意思就是你見過什麽人,那個人接觸過死人,你沾到他身上的味道了。”

慕元青覺得瘮得慌,不過也沒太在意,“大理寺那種地方,指不定哪個衙役去過死牢。

我可能就是這麽沾上的吧!

哎呀別管這個了,咱們還說三叔這個事。三叔你還有印象嗎?”

慕長離搖頭,“沒有。”

“也是。你走的時候才三歲,不可能記得府裏人都長什麽樣子。

等你再回來,三叔都死了多少年了,肯定不記得。

不過年妙記得。

他來我們府上時三叔還活著,他是見過許多次的。所以他不會看錯。

何況外頭還有三嬸呢!還有三嬸說的那些話,可見那小院兒裏麵的人就是三叔。

但你說,假死這種事,真的存在嗎?”

慕長離想了想,點頭,“是總能聽說有假死藥丸什麽的,我雖沒見過,但我也知道有些手段可以讓人達到假死的目的。你想不想試試?我會一套針法,紮完就能讓人跟死了一樣,都涼了,心跳都沒有了。但隻要在一定的時辰內再紮另外一套針,就又能把人給救回來。”

“真有這麽神?”

“嗯。”

慕元青信了,“那行吧!這樣的話,就隻能接受三叔是個混蛋渣男,傷害了三嬸。

但三嬸的意思是不想說出來,她要改嫁,以後不願意再跟三叔有牽扯。

所以我沒讓年妙去說。

隻是這事兒不是我母親讓問的,是祖母讓問的。

所以說不說實話,姐,你給拿個主意吧!”

慕長離想了想,說:“你做得很對,就讓年妙那樣回複吧!對祖母也那樣回複。

老人家年紀大了,別拿這種事去打擾她。

三叔又不是她的親兒子,憑什麽死了還給人添堵,對吧?”

慕元青點點頭,“對!那我就讓年妙以後都這麽回。但是姐,三叔在我心中的形象已經徹底崩塌了,我以後不會再崇拜他了,他現在在我心裏就是個王八蛋,我討厭他。”

慕長離失笑,“你還崇拜過他呢?”

“自然是崇拜過的!誰不羨慕他跟三嬸的恩愛呢?連我母親都羨慕得要死。

我曾一度以三叔為榜樣,想著將來我要是也成了親,我也那樣對我的妻子。

但現在看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世上根本就沒有那種人。”

“那位肖世子呢?”慕長離說,“你方才說起三嬸要嫁肖世子,那是個什麽樣的人?

她這屬於一氣之下改嫁,可別再把下半輩子給耽誤了。”

慕元青愣了愣,突然道:“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要說這世上真有那種深情的人,可能肖世子還真是唯一的一個!”

深情的肖世子在慕府等寧惜畫等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看到寧惜畫回來。

伯爵夫人是晌午走的,讓他一起走他不幹,非得留下。

伯爵夫人丟不起這個人,自己先走了,肖世子就待在老夫人院兒裏,幹了一天活兒。

從來不沾重活兒的肖世子柴也劈了水也挑了,還幫崔媽媽摘了菜,陪老夫人用了午膳和晚膳。就在他正琢磨要不要想個法子留宿在府裏時,終於有消息傳來:“三夫人回府了。”

老夫人鬆了口氣,隻道這肖世子真是太忙叨人了,再不走她就受不了了。

於是趕緊把人趕到了憶峰院兒,讓他折磨寧惜畫去。

崔媽媽要送,他還說不用不用,我認識路,也不是頭一回來了。往後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們可千萬別跟我客氣,那樣我會不好意思的。

崔媽媽心說你自己去就好意思了?

不過這肖世子臉大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她也不願意計較,由著他去了。

肖天嶺可高興了,帶著木生樂嗬嗬地去了憶峰院兒。

路上見著慕家的下人,還主動打招呼,並附帶上自我介紹:“我是盛安伯爵府的世子,我叫肖天嶺。我跟惜畫已經訂親了,過陣子就要大婚,往後就是一家人了哈!”

侯府下人一個個聽得直懵,想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惜畫就是三夫人。

一個個更懵了。

三夫人要改嫁了嗎?

還嫁這麽年輕一位世子。

三夫人到底啥命啊!

命也太好了吧!

肖天嶺來到憶峰院兒,看著月洞門上那塊匾額,心裏不痛快。

“有沒有可能把這地方改個名兒?”

木生就勸他:“慕家的事兒就別管了吧!

這裏又不是寧家,您要說寧家有這麽個院子,您想給改改還有道理,慕家真無所謂。

等寧姑娘嫁到肖家之後,這慕家跟她就再沒有任何關係了,連她的戶籍都要從慕家遷出來,將來入族譜也是入肖家的族譜。所以您就別跟這個較勁了。”

肖天嶺覺得有道理,立即就不再跟這匾額較勁,樂嗬嗬地進了院兒,大聲喊道:“姐姐!你終於回來啦!”

寧惜畫坐在屋裏聽到這聲喊,隻覺得陣陣頭疼。

但頭疼之餘又覺得他來了也好,畢竟跟肖天嶺說話總是能叫人心情愉悅的。

春桃把人放了進來,態度已然好多了,不但給肖天嶺倒了茶,還給木生也倒了一碗。

木生是頭一回在春桃這裏有這樣的待遇,感動得差點兒沒掉眼淚。

肖天嶺坐下就開始訴苦:“姐姐,我等你一整天了,你去哪兒了呀?姐姐你吃飯了嗎?要不我還帶你出去吃吧!咱們還去那家館子,我瞧著你也是愛吃的。”

春桃趕緊說:“可去不得!天快黑了,要宵禁了。

肖世子,您也得趕在宵禁之前回伯爵府去,要不然會有官差把你抓起來。”

肖天嶺擺擺手,“拉倒吧!那宵禁禁的就是膽小怕事的,不信你去問問你們家三少爺,他怕沒怕過宵禁?哪天宵禁禁著他了?”

春桃沒話了。

確實,三少爺從來沒把宵禁放在眼裏過。

可是……“這大晚上的,您在這兒不合適啊!”

“有什麽不合適的?我跟姐姐都在議親了,今日都交換庚帖了,我們坐在一起說說話怎麽了?早晚都是我媳婦兒,我就要跟我媳婦兒說話,誰都管不著。”說完,偏頭衝著寧惜畫笑,“姐姐,你要是不想出門,那咱們就在家吃。我想吃個糖醋魚,你們家會做嗎?”

春桃氣得直翻白眼,他還點上菜了?

“大廚房有什麽就吃什麽,沒得挑。”春桃開門吩咐外麵的丫鬟,“去大廚房端晚膳吧!多端一些,肖世子留下來一起用。”

肖天嶺聽了之後就跟寧惜畫道:“姐姐放心,我那院子裏有小灶間,你喜歡吃的菜都能做。以後你愛吃什麽咱們都自己做,不用到大廚房去折騰。傳來傳去,等端上桌那菜都溫了,不好吃。我姐姐得吃最好的,涼一點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