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潛在風暴

望著謝謙慌亂離去的身影,夜冥軒緩緩握緊了拳頭。

在他的心中,沈雲溪可以說是一個逆鱗。

即便他現在尚不確定,對她到底存著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但,若是有人想動她,卻是他絕對不會輕饒的事情。

不過,依謝謙的話,她的出現的確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剛才在山頂上看見她的時候,他就想著或許有這方麵的原因,可在沒確定之前他心中還是存在一些僥幸的。

然而,現在得到了證實,他還是覺得心有些酸脹。

沈雲溪有什麽樣的想法,他不管。

他隻知道,她在明知道她的出手會影響他們雙方的敵對時,卻依然選擇了出手。這就表明了在她的心中他也並沒有那麽重要的位置。

但,無論如何,這次的計劃他都允許任何人破壞。包括她!

……

沈雲溪回到軍營,天已經全黑了。

火紅的燈光下,她遠遠的就看見鳳輕塵站在她的帳篷前,眉頭微蹙,臉上似有憂色。

當看見她,他立即邁腳走到她的身前,“去哪了?怎麽這麽久才回來?!”

“抱歉,出去走了走。下次我會先告訴你。”沈雲溪抿唇,道。

說著,她便躍過他,走進帳篷內,鳳輕塵回轉過身,看著她的背影,敏感的察覺到她現在似乎在躲著他?想了想,跟她進了帳篷。

當他走進的時候,沈雲溪正站在桌案前,望著桌上的飯菜發呆。

“怎麽,這些菜不合你胃口嗎?”鳳輕塵先伸手探了探溫度,在確定還是溫熱的之後才起身詢問道。

“不是。”沈雲溪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在桌旁坐下,低頭吃飯,沒有再說什麽。

其實,剛剛她看見這些菜的時候,她心中有些疑惑。

因為這些菜全是她愛吃的。

如果隻是一兩道菜,她不會在意,可是現在擺在她桌前的,四五道菜都是。

還有一點就是,都說軍營的生活是清苦的,但這一餐他卻為她準備了這麽多菜。雖然份量很少,她一個完全可以將這幾道菜全部吃完。但,為了她一個人準備這些菜卻不得不讓她覺得匪夷所思。

鳳輕塵坐在一旁,對此沒有多家解釋。

隻靜靜的看她吃完最後一粒飯。

“以後不用這樣了,我跟大家吃一樣的沒有關係。”她抬頭,對他如是說道。

在他聽來,有些猝不及防。

但鳳輕塵沒說什麽,隻淡淡的掃了一眼空了碟碗。

見他不說話,沈雲溪也不想再說什麽。

或許是因為白日裏,因為他,她心中升起的那些莫名的想法,現在麵對他,竟有了些不悅。

她站起身,低頭看著垂了眸子的他,“以後你不必一直守在我身邊,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

聽了她這話,他抬起頭,直直的撞上她的眼睛,他說:“我有話跟你說。”

他目光暗湧,有著她看不懂的思緒。

隻是,聲音……

沈雲溪微蹙眉黛,竟隨了他的話應道:“有什麽話你說。”

鳳輕塵站起身,定定的看著她,看著她眼中的茫然和不解。

他卻突然心生煩躁,揮了揮手,說道:“算了,沒事了。你早些休息。”他說著,就在她愕然的眼神下走出了帳篷。

這人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沈雲溪皺眉暗自猜道。

先是莫名其妙的說有話說,最後又突然改了主意說不說了。

但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為什麽她總會在他的身上察覺那抹熟悉感,即便隻是若隱若無。可這已經表明很不正常了。

或許,她應該在這軍營中去打探一些事。

沈雲溪剛這樣想著,那本來已經離去的人又倒了回來。

他站在帳篷門前,對她說道:“這幾天你注意一點,潛在營中的細作可能會對你下手。不過,我已經暗中安排了,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說完,不等沈雲溪話語,他便又轉身離去了。

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所以,沈雲溪的眉頭就皺得更深了。

他說的話,她覺得很熟悉。

而且,說得那麽的自然。

就好像,他們在這之前原本就很熟悉一樣。可是,明明他們就沒有見過麵。

……

鳳輕塵出了帳篷,走出幾百米之後方才停下了腳步。

他回身,看著沈雲溪的帳篷,輕歎了一口氣。

他本是想對他坦白,但最後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隻因為,他沒有一點的把握。

他苦笑,原來,鳳輕塵也有這樣狼狽的時候。不,錯了,其實早在四年前,在他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就料到了今天的局麵。

他轉身,將視線投向楚國陣營的方向,他暗自道,算了等這次戰事完了再說。

……

接下來的時間裏,沈雲溪沒再看見鳳輕塵。

自然,她也沒有向其他問起。

每天隻暗示到諸葛榮德的帳篷裏去給他施針,解毒。

隻不過,在這期間,諸葛榮德倒是主動跟她再次說起有關鳳輕塵的事。

他說:“丫頭,如果王爺還活著,如果你們曾經的確有誤會,你會不會原諒他?”

當時,沈雲溪正在給諸葛榮德施針,所以在聽見他這句話的時候,施針的動作頓時頓了頓,然後,她輕笑一聲,道:“侯爺,這世上沒有如果。”所以,即便真的會麵臨這樣的境況,她也不一定可以在這個時候確定她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但要是真的呢?”諸葛榮德似有些不死心的問道。

沈雲溪收起落針的手,抬眼看著微側過頭看著她的諸葛榮德,說道:“我也不知道。”

聽了這話,諸葛榮德沉沉的歎了口氣,低聲道:“算了,隨著你們去吧。”

在這個時候,沈雲溪還不知道諸葛榮德為什麽會對她說這話,也不明白他最後這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到後來,她看見鳳輕塵時,她才明白了諸葛榮德的苦心。

營中,隻有她的生活沒有改變,其他士兵將士的神情,還有軍中的氛圍,相較於她初來時要嚴肅緊密得多。

而且這幾天來,她也沒再看見龍五。

所以,就算她想再打聽雙兒的事情,她也沒有人可以問。

沈雲溪知道這是要發生大事了。

雖然她不知道這一仗到底誰會贏,但這似乎並不是她可以操心過來的事情。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那天鳳輕塵所說的夜冥軒那邊的人或許會對她動手的人一直沒有動手。而諸葛榮德也一直相安無事。

隻是,沈雲溪還沒慶幸多久,在這天夜裏,她就遭遇了不幸。

這一晚,她像前幾天一樣,在給諸葛榮德施針後便回了帳篷,坐在桌案前翻看了一會兒書,她便上床睡了。

迷迷糊糊中,她聽見帳篷外傳來響動聲。

好像是有人被擊昏在地的聲音。

接著,她就聽見腳步聲從外走進。

但,她沒有立即醒來,依舊如沉睡一樣的躺在**。

腳步,在靜謐的帳篷內緩緩向床邊靠近。

她睜著眼睛,黑暗中可以通過透過帳篷的銀白月色下向她刺來的泛著寒意的利劍。

不用看,她就知道此刻拿劍的人定是頂著猙獰的麵孔。

“去死吧!”那人,還如此吼了一句,帶著狠絕。

沈雲溪唇角微揚,去死?隻怕他死了她都不會死好嗎?

她沒有在劍刺來的第一時間躲開,反而是在劍口與她有一尺的距離時,早夾在指縫間的銀針瞬時迸發而出。

一瞬間,準確無誤的刺在那人的心髒處。

“啊——”

黑暗中的人兒,翻著白眼,向後踉蹌一步,同時他手腕處被人瞬時一踢,他手中的劍便哐當一聲從他手中脫落,在黑暗中揚起一個弧度後最終掉落在了地上。

哐當聲,在這夜中顯得尤為的突凸。

牟佟低垂著眼,看著月色下緊緊的抵在自己喉間的利劍,還有胸口處傳來的疼痛,他知道他完蛋了。

但,即便如此,他並沒有徹底的絕望。

他還是想著要為自己爭取逃脫的機會。隻是,他這想法還沒落成,黑暗中他就感覺眼前的人,手隨意的一揚,帳篷頓時之間就亮了起來。

沈雲溪看著被自己製服的男人,她唇角揚起一抹冷笑,“原來是你?”

她這話沒有一點的疑問句,反而是肯定。

早在諸葛榮德那裏,就知道這人有些不安份。

當時那些話,她還隻是隨口一說,但現在看著眼下這情況,看來是被她猜對了。

如此一來,諸葛榮德他們口中的楚國安插在天祁陣營中的細作便是他了。

隻是,此刻的牟佟看起來並非之前的那般莽撞,他筆直的站著,目光清冷的看著沈雲溪。

看來,他的真實麵目倒是比他偽裝的那具有野心,粗礦的人有些違和。

他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竟還有這等身手,畢竟她有一隻手明明是廢了的不是嗎?

看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這句話還是有些份量的。

沈雲溪冷笑,到了這個時候似乎也由不得了他了。

隻是,他以為她會因為他這一句話就輕易的放過他?

如果真的這樣的話,他就將她想得太單純,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