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心中秘密

沈雲溪了然的點點頭,回頭看了眼身後的相思,然後對柳叔說道:“柳叔,你先在這裏等我會兒,我進去跟老板提酒去。”

柳叔點頭應允後,相思就領著沈雲溪去了後堂。

一離開酒坊,相思就減緩了腳步,跟在沈雲溪身後。這德源酒坊雖是臨街而建,但這後堂卻是別有洞天,沈雲溪穿過小石子路,向那矗立在花叢中的涼亭走去,很是熟識的樣子。

進了涼亭,沈雲溪站在護欄旁,看著院裏的**隨風搖曳,盡情的展示著屬於它的風姿,而相思站在離她三步的距離,微側過頭,笑著對她說道:“今天幸虧雲溪你過來了。不然這酒坊就真的毀在蘇公子的手裏了。”

“你怎麽不說差點是你毀在他手裏?”沈雲溪秀眉微蹙,對相思的說辭似有不悅。

相思抿了抿唇,歎口氣道:“雲溪你知道的,這酒坊對我來說比命更重要。而且我的手……”她望著她的左臂,神色頓時變得悲傷,似想起什麽往事來。

沈雲溪轉頭望著相思,很是不高興的說道:“這樣的話,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聽。這個酒坊會經營下去是因為你在,若是你不在了,這個酒坊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還有……酒坊沒了可以再開,但人沒了就無能為力了。……明白嗎?”

說到最後,語氣急轉直上,甚是語重心長。

遇見相思,是一件極為偶然的事,那是她蘇醒之後第一次出沈府,在逛了大半天之後,準備回府的時候,在路過一個巷口時發現的她。

當時的她,身上渾身是血,已是奄奄一息,考慮一番後她就將她帶到了客棧,費了她整整一晚上的功夫,方才將她救了回來。

對她的事情,她自是隻字未問,一心隻照顧著她,後來,她向她提了要求,說想開設一間酒坊,也是從她的口中,她方才知道了‘長相思’的傳說。而相思的名字便是因這‘長相思’得名,她的父母希望她能將‘長相思’繼續傳承下去。

而這酒坊,不單單是相思祖輩的傳承,也更是聚集了她祖父生前的願望。隻是,這一點,她從沒有跟相思說罷了。

對相思,沈雲溪可以說是無條件的信任的。有時,沈雲溪在想,興許是在她的身上她能看見她昔日為祖父忙碌的影子,才會對她如此心無芥蒂。

不過,後來她仔細想,一個對祖輩願望如此看重的人,又會差到哪去。

所以,此刻聽到相思說這番話來,便是極氣的。酒坊對她來說,或者說是‘長相思’對她來說是重要沒錯,但要是人都沒有了,那這酒又當如何傳承下去。別人或許是可以代替,但卻是缺了這個中的意義。

相思在沈雲溪眼中看見那一抹堅定的柔情,然後,她重重的點點頭,“嗯,我明白。以後我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嗯。”沈雲溪輕嗯一聲,看著她垂在身側的右手,問道:“這段時間,手臂上的傷康複得怎麽樣?”

“好多了。”相思笑了笑,說道,但這笑卻含了些許地苦澀。

沈雲溪見此微蹙了眉頭,看了眼亭中的石桌,她說道:“過去坐下,我給你看看。”說著,就走過去在桌旁坐了下來。

但,抬頭卻見相思低著頭,踟躇在原地,似察覺到她的目光,看著沈雲溪一臉的執著,她將到嘴的話吞回肚裏,然後在她身旁坐下。

沈雲溪先為相思號了脈,又仔細的查看了她臂上的傷,而後,眉頭緊鎖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問道:“我之前對你所的話,你沒聽?”

“不是,是酒坊裏太多的事需要我處理,所以……”

“這些都是借口,是你根本就沒有愛惜自己。”相思搖頭否認的說道,但話還沒說話,就被沈雲溪徑自打斷了,口氣淩厲。

聽了這話,相思低下了頭,沈雲溪微歎一口氣,說道:“相思,我不知道在我遇見你之前你到底發生什麽事?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就沒了回旋的餘地,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傾盡所有保護好自己,讓自己活得更好!可是,你現在根本就是在糟蹋自己!”

說到這時,沈雲溪已然有了怒氣,許是真的生氣相思不顧自己,令自己的手臂上的傷不但沒有好轉,而且還加重了。也許是想到鳳輕塵,她心中的那股怨氣不自覺的就爆發了出來!

“雲溪,你不要生氣。你給我些時間,我會從以前那些事走出來的!”見沈雲溪動怒,相思抓著她的手,承諾著說道。

沈雲溪一瞬不瞬的望著相思,麵上的怒意因她的話慢慢散去,她反握著相思的手,說道:“這樣的話,我希望你並不是隻是說說而已。”

相思微笑著對沈雲溪說道:“你放心吧,不會的了。”而後,站起身,立在亭柱旁,右手撫上左臂,看著亭外的風景,繼續說道:“誠如你所說,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沒法改變了,既然上天讓我活了下來,那我就要珍惜這次生命。我活得好,就是對那些想我死的人最好的報複了。”

沈雲溪看著她,看著她落寞的背影,聽著她哀婉的話語,心中不免有些酸楚。

但,她卻也隻是看著,沒有說話。

也許,是她懂!

懂每個人心裏都有屬於自己的小秘密!誠如她!

相思回身,迎上沈雲溪憐憫的目光,淺淺一笑,而後又在桌旁坐下,再說出的話卻是轉了方向,她說:“前幾天,我聽說王爺遣散了府中所有的侍妾,還聽說王爺這樣做是因為你。”

當日,沈雲溪嫁進瑞王府時,鳳輕塵對她所做的一切相思都是知道的,而且有關鳳輕塵不能人道的消息還是她吩咐人張貼到各大街小巷的,所以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相思是吃驚的。

提到鳳輕塵,沈雲溪唇角勾了勾,帶了抹嘲弄,說道:“有的事聽聽就算了,不必當真。”

相思輕哦一聲後問道:“那你們現在是如何?”

“尚算和平。”沈雲溪用回答蕭逸寒的話回答相思。

聽了這話,相思皺了眉頭,這是什麽話。不過,見沈雲溪興致缺缺,她也不再多問,隻說道:“對了,剛剛你在堂中說要拿酒,是想拿什麽酒?”

沈雲溪說道:“長相思。”

相思微微一怔,問道:“給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