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艙的大門被從裏麵鎖上了,王朝陽、沙俊龍和郭露三個人對駕駛艙緊閉的大門束手無策。
沙俊龍試著踹了幾腳駕駛艙大門,腳差點沒折了,門卻隻留下一個由灰塵組成的腳印。
“擦!”沙俊龍活動了一下震得生疼的腳腕。
“自2003年起,我國所有客機都必須加裝加強版駕駛艙門,一扇門就重100kg,防彈防炸,所有組件(包括門鎖)可承受在10平方厘米的麵積內AK-47連續射擊6次而不被擊穿。在防炸方麵,形象地說,用一個50kg的金屬重錘以每秒5米的速度砸向艙門,艙門不會變形,也不會被炸開,若飛機通電會更加強悍。進入駕駛艙必須輸入密碼,若密碼錯誤會被拒絕進入,密碼正確,則有提示音通知駕駛艙人員。艙內人員可以通過門上的貓眼,閉路電視監察係統等確認訪客身份,1分鍾內作出判斷,按相應的按鈕。按鈕在哪我也不知道。如果按了‘允許進入’的按鈕,那就沒得可說的了。如果按了‘拒絕進入’的按鈕,則密碼鍵盤在一定時間內會拒絕輸入,過一段時間後才可再試。過了1分鍾沒按的話,艙門自動打開。”王朝陽抽了抽冷氣,忍了一下傷口的疼痛說道。
“你妹啊,你不早說,你等我踹了你才說?”沙俊龍很無語了,按照王朝陽的說法,民用機的駕駛艙門都如此彪悍,更不要說是本身就非常彪悍皮實的俄羅斯貨色的軍用機駕駛艙門。
“我才想起來。”王朝陽說道。
“那我們有什麽辦法沒?”沙俊龍說道。
“我想想啊。”王朝陽說道。
“郭露,你認識炸藥麽?”沙俊龍對郭露說道。
“大概可能認識吧。”郭露麵露難色地說道。
“這樣,你去越野車上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炸藥。”沙俊龍說道。
“車上有兩個死人……”郭露說道。
“你是一個護士,你是一個中國武警的護士,兩具屍體還能把你怎麽樣?”沙俊龍說道。
沙俊龍覺得其實天底下最狠心的就是醫護人員,因為他們可以做比殺人還要讓人感覺殘忍的事情。殺人隻是零點一秒鍾,而有些事情一般人看都看不下去。
這個觀點沙俊龍小時候就形成了。
當時沙俊龍還隻有七歲,眼皮上長了一個麥粒腫,腫得很大。然後沙俊龍到醫院去治,醫生說要把裏麵的膿水放出來,然後才能上藥消炎。
結果就是沙俊龍需要動一個小手術。這個手術怎麽做呢?首先年齡太小、下刀處離腦袋太近,於是不能上麻藥。好在沙俊龍那個時候小,根本就不知道打不打麻藥的區別。
然後就是醫生拿一把手術刀,用鑷子把沙俊龍的眼皮翻過來,然後用手術刀在眼皮裏麵劃一道小口子。手術刀本身很鋒利,所以其實切口之後不是很疼,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而接下來醫生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必須要做的非常滅絕人性,慘無人道的事情了。
刀口一劃開就有膿水流了出來,醫生用消毒棉花吸走之後用一個小的,非常細的鉤子勾了一小塊棉花居然就順著刀口捅進了膿包裏麵,然後在裏麵攪啊攪的把裏麵的膿水全部擠出來,再用外麵的棉花將膿水吸走。
這個過程就持續了五分鍾,你可以想想一個鉤子在你的皮下做往複運動,還捅來捅去的場麵,是不是頓時覺得一身雞皮疙瘩?但是沙俊龍的疼痛都已經寫不出來了,隻能說生不如死,死了一了百了,一下子就什麽都不知道,而現在是死不了還要不停地忍受接近妊娠的痛苦。
而且沙俊龍覺得自己的體質有問題,無論什麽情況自己都不會暈過去。沙俊龍這輩子也算是受傷無數了,但是還真的沒有哪一次是疼暈過去了。有的時候暈過去也好啊,什麽都不知道了,最起碼不覺得疼了。
至於站軍姿暴曬這種低檔次的事情,沙俊龍更是想暈都暈不過去。
所以,沙俊龍其實覺得這個世界上最沒有人性的是醫生,而不是屠夫、殺手、雇傭兵。
當然,我們還是要尊重醫生,因為醫生“沒有人性”是為了救死扶傷。
“我陪你去,‘和尚’,你在這裏守著。”王朝陽覺得人家作為一個女兵,現在又遇到這麽多事情,不願意一個人行動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自己陪著去一趟就是了,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更好用的東西。
“你不是想辦法呢嗎?”
“邊走邊想。”王朝陽說完就向著越野車走去。
郭露趕緊跟了上去。
“你的傷口不要緊吧?”郭露問道。
“暫時沒事,有點疼,等會完事了得麻煩你幫我處理一下。”王朝陽看了看自己的傷口,還是有少量的鮮血因為運動的原因流了出來。
“沒問題,謝謝你們,謝謝你們來救我。”郭露對王朝陽說道。
“隻要你是中人,我願意為你擋子彈。”王朝陽說道。
兩個人走到越野車前,後座上的門開著,一個雇傭兵的屍體還歪吊在車門外麵,早已沒有了生氣。
這個雇傭兵早在卡拉羅夫對著車頂穿射時就被跳彈當場打死了。
王朝陽把這個死人拉了出來,然後在他身上翻了翻。
郭露也拉開副駕駛的位置準備翻找一下中控台上副駕駛一側的儲物櫃,看看裏麵有沒有什麽有用的東西。
突然,一個冷冰冰的東西頂在了郭露的腦袋上。
郭露嚇了一大跳,她可以感覺到頂在自己頭上的是一支手槍。
郭露在手槍頂上來的時候就嚇了一大跳,當即叫了一聲,隨即馬上緊張地閉上了嘴,慢慢向著前麵正駕駛的位置看去。
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全身是血,左手捂著身上的傷口,然後右手顫顫巍巍地舉著一把手槍頂在郭露的腦袋上。
郭露剛剛一叫就驚動了正蹲在地上翻著死了的雇傭兵身上的攜行袋的王朝陽。
王朝陽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手上的槍馬上指向了車裏的那個雇傭兵。
“放下槍!”王朝陽對他喊道。
而郭露這個時候大氣都不敢出。
“放下槍!”王朝陽對雇傭兵喊道。
雇傭兵的嘴唇動了動,沒有說出任何的話,但是手卻抖得更厲害了。
“Please,putyourweapondown!”王朝陽似乎感覺到這個雇傭兵沒有殺人的意思,不過他拿著槍畢竟是個威脅,所以用英語放慢了語速,盡量清晰地說道,用了一個“請”字,請他放下武器。
但是王朝陽這一句話卻沒有什麽效果。
“我幫你包紮傷口,我會救你的,我是醫生。”郭露這個時候卻用一種很柔和的語調,盡量克製自己聲音的顫抖對這個雇傭兵說道。
雇傭兵竟然聽懂了郭露的話,慢慢放下了手裏的槍。
“你救不了他。”王朝陽拿走了這個雇傭兵手上的手槍之後再郭露的耳邊說道。
“醫生的天職是救死扶傷。”郭露說著從這個雇傭兵的戰術背心上取下了急救包,取出裏麵的東西來給這個雇傭兵爆炸。
王朝陽也就不管郭露了,繼續在車上找炸藥。
最後王朝陽還真的在後備箱裏找到了整整一箱的塑性炸藥。
王朝陽隻拿了一點和一個電雷管就夠了,當量要是太大了說不定直接把飛機炸壞了。
“好了嗎?”王朝陽關上後備箱的門,走到前麵的郭露身邊問道。
“沒救活。”郭露搖搖頭,身子仍然僵在正駕駛的車門口。
那個雇傭兵坐在駕駛座上,傷口上有覆蓋著棉紗,但是他的頭已經歪在一邊沒有了生氣。
“我說過你救不了他的,他傷得太重了,還是狙擊槍近距離射擊,走吧!”王朝陽把郭露拉開,然後甩上了車門。
“你們找到了什麽?”沙俊龍看到兩個人回來於是問道。
“大量的塑性炸藥,不過這些應該夠用了,再大會把飛機毀掉的。”王朝陽把手上的一小塊炸藥扔到沙俊龍的手裏,然後走過去把電雷管也給了沙俊龍。
“就靠這個?”沙俊龍看了看手上的炸藥說道。之前王朝陽自己也說過,僅僅是民航客機的駕駛艙門就擁有很好的防炸能力,而且飛機通電之後,微電腦控製的艙門會更加強悍。
“當然不行,但是如果能夠幹掉門上的電子係統,那麽門應該就會進入緊急狀態,可以用裏麵的把手打開。”王朝陽說道,“這個時候,門就隻有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鎖舌了,而不是完全鎖閉狀態的二十一個鎖舌同時鎖閉了。”
“但是這個門不是很防炸麽?”郭露問道。
“這個門很顯然隻有這麽重,所以要實現防炸效果還是隻有在鎖舌的堅固性上下功夫。不過既然隻有一個鎖舌,那麽肯定能炸開。但是你要怎麽破壞電子係統?”沙俊龍給郭露做了解釋之後就對王朝陽說道。
“飛機裏麵都有檢修通道的……”王朝陽意味深長地指了指自己腳下的一個金屬蓋板。
沙俊龍臉上馬上也浮現出了笑容。
“郭露同誌,組織上要交給你一個光榮而艱巨的戰鬥任務。”王朝陽對郭露說道。
“是!”郭露立正說道。
“跟我下去。”王朝陽說完蹲在地上用沒有受傷的手臂去拉地上的金屬蓋板。
王朝陽現在發現,自己的肩膀一動就會疼。
郭露和沙俊龍一起來幫忙,三個人合力拉開了金屬改變,露出一個樓梯,樓梯下麵是一個狹窄的通道。
“你先下去,我跟著你。”王朝陽對郭露說道。
王朝陽是怕等下下去了之後空間狹窄,兩個人轉不過身子,自己先下去就不方便出來了。
“好!”郭露說著走到了艙口,然後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