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具(1)

孟麗踏著清晨的露水趕回了陳家堡子,離的很遠就聽老孟家方向人聲鼎沸,走近一看孟家已經被村民圍的水泄不通,一個聲音扯大了嗓門高喊著:“殺了她!我們村子要太平!”其他村民跟著這聲音符合著。

孟麗走近人群一打聽才知道,她回學校這兩天居然發生了這麽多事,一個箭步竄上了大楊樹,一看,赤血正爬在樹冠之上睡覺,口水都流出來了。孟麗看的這個氣呀,掄起秀拳就砸了下去,赤血正在酣睡,被這一圈砸的自己頭昏腦脹,眼睛沒睜張嘴就要咬。

“畜生,還敢咬我?我不告訴你了嗎,我不在的時候好好看著姐姐,就這兩天關鍵的時刻,你怎麽就犯錯了?罰你2天不許吃東西!哼!”孟麗小聲怒罵道。

赤血一聽是主人聲音趕緊低下頭用火紅的大尾巴在主人身前蹭啊蹭的耍乖,祈求主人的原諒。孟麗看了看老孟家門口的形式又問道:“你這死狐狸,你說吧,現在怎麽辦?那個叫花子進來你就該攔著他,如今可好,地球人都知道了姐姐是鬼嬰。”

赤血聽著主人的斥責也不出聲,受了委屈在那把腦袋一搭,活像個被媽媽罵的孩子。

“不過也許這樣也好,姐姐可能馬上就要完全蘇醒了,待她蘇醒我們就趕緊把她帶走,免得又生事端,給我睜大了眼睛瞧好了,今日就是姐姐一歲生日!”

不多時,從村路的盡頭處走來一個女人的身影。香水抱著小孟美回來了,今天是小孟美1周歲生日,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回來和老孟一起給孩子過生日。

村民們一看是香水,趕緊圍上前去,沒等香水說話,唾沫星子已是漫天飛。“香水,趕緊把這孩子扔了,這還是是災星,以後會禍害咱們村子的。”

“殺了她,不殺了她咱們村子不得安寧。”

“我們祖祖輩輩已經在這過了100多年了,50年前這裏出了一頭狼妖,害的咱們村死了20多口人,今天不能讓悲劇重演,殺了她!”

“香水啊,不是我們迷信,但昨天那個叫花子可能確實跟小孟美有關,我們也很喜歡這孩子,可是為了咱們全村這幾百口人著想,我看給她送到廟上吧。”這個聲音是村主任的。

香水也不反駁,抱緊了孩子推開人群就進了屋,然後反手把院門給鎖上,任憑屋外的村民如何叫嚷。此時老孟坐在院子裏的椅子上,達拉著腦袋瞅著他的旱煙袋悶悶不樂。

“姓孟的,她是你女兒啊!虎毒還不食子呢!你這麽做什麽意思?非要把小美逼死?非要讓這個家妻離子散?”

老孟磕了下煙袋抬起一張頹廢的臉道:“媳婦啊,不是我狠心,你昨天也看到了,自從咱家有了這孩子,啥時候安寧過?咱們也是人,隻想要個普普通通的孩子好好過日子,如今隻要是個人就知道,咱們家孟美她不是個普通孩子,她根本就不是人,他是……”說到這裏老孟的聲音哽咽了,他不知道用什麽來形容自己家的孩子到底是個什麽,昨天自己的女兒才管自己張口叫了聲爸爸,作為一個父親,他何嚐舍得傷害自己的親生骨肉呢?如果不是昨晚自己喝多了嘴上沒個把門的,事情被陳三傳了出去,可能他還是會把心中的那份恐懼再壓下來,隻是現在這個形式,他們家甚至要成了全村的公敵,家裏的房子在這裏,地也在這裏,他們搬走了又去哪裏討生?

孟麗在樹上注視著院裏的一切,她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有人敢對姐姐不利,馬上跳下去搶過姐姐就跑。

“老孟啊,你是個爺們嗎?別人怎麽說不要緊,可她是你的女兒,是咱們的親生骨肉,你聽別人一說耳根子就軟了?”香水緊緊的抱著小孟美眼裏已是淚痕閃閃。

“對不起媳婦,隻要你把孩子交給我,咱倆還像以前那樣好好過日子行嗎?”老孟的語氣帶著乞求。

“你做夢,走,民政局門口見,離婚!從今以後我們娘倆的死活與你無關!”香水狠狠的摔下這句話轉身就要走。

“慢著,離婚可以,但是你必須把孩子叫出來。”老孟站了起來,此時這個憨厚的莊家人的眼神變得如同一頭猛獸惡狠狠的盯著香水懷裏的孩子。說完衝上來就要硬搶小孟美。

孟美今天也有些怪異,從進院的那一刻起,她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孟富貴,那眼神簡直冰冷至極,仿佛宣泄著所有的怨念,那雙稚氣未脫的雙眼不知何時已經變的渾濁起來,她緊緊的抱著媽媽,嘴裏隱隱擠出幾個字:“今日咱倆就做個了斷!”這句話說的是清清楚楚,字字如同晴空霹靂般撕裂著老孟的心。

老孟有些慌了,掄起拳頭對著香水就打了過去,這一拳打的用盡了他所有力氣,直接打到香水的後腦之上,借著又用力朝香水屁股上踢了一腳,香水一個柔弱女子怎能受得了這頓拳打腳踢,她順勢倒在了院子裏。院外的村民並沒有被院內老孟的罪行所震撼,一個個嘴裏依舊唾沫星滿天飛。香水下意識把孩子護在身下,用身體抵擋著自己丈夫的鐵拳,此時她已口吐鮮血,隻有那顆慈母的心一直讓她硬撐著。

“他還是人嗎?早知道這樣我就讓他永遠留在那噩夢中,赤血要他的命!”樹冠之上的孟麗看到此情景早就悲憤不已。赤血繃緊了後腿就要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