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尋死,鬼醫傻後,五度言情

大殿很靜,誰也沒有說話,藍清倫和紫蟬望著皇上,等候著皇上的決定。

上官曜俊美的五官上,眼瞳冷然蕭殺,眉微微擰起,似乎在算計其中的厲害得失,其實這是他的一個機會,他一直想把夜家的兵權拿回來,為自已所用,可是這藍清倫真的可靠嗎?是自已以後的得力臂膀嗎?

上官曜眼底的疑雲,使得藍清倫警戒,這男人還不相信他,所以他需要再加把勁。

藍清倫撲通一聲跪下來:“皇上,臣認為此事還是大事化小,若是因為這個搞得皇上和太後失和,臣罪該萬死了。”

“那你認為該如何懲治夜思源大人?”

上官曜微眯了眼,定定的望著跪在地上的藍清倫,淩厲的青光穿透藍清倫的麵相,似乎想看到他的真心。

藍清倫飛快的回話:“皇上可以罰夜大人奉祿一年,另外把夜大人調到別的地方去任職。”

其實他意在兵權,而這也是上官曜心中所想的,自已何不順坡下,雖然很希望夜思源大人受到重懲,可是眼下卻不適合他來做這件事?除非?

藍清倫眼底的幽光落到紫蟬的身上,紫蟬早在聽到他話裏的意思,整個人快瘋了,一掃平常的冷靜端莊,尖叫著出聲。

“藍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原來官官相護,果然是真的,隻可恨小女子誤信了人。”

這紫蟬一聲落,人竟騰空而起,直往大殿正中的銅柱撞去,這時候,雲笑離得她最近,當下身子一躍,擋在了紫蟬的麵前,可是紫蟬心裏憤恨很深,力道強大,並沒有因為雲笑的攔截就停了下來,反而兩個人一起往銅柱上撞去,隻是力量已減緩下來,所以撞擊在銅柱上,直墜而下。

雲笑疼得細眉緊蹙,倒是沒想到這紫蟬原來武功不弱,一時大意,沒有運力抵禦,害得自已受此一擊,隻覺得胸口難受,不過沒什麽大礙。

這時大殿上一道光影掠過,一人已飄到她和紫蟬的身邊,緊張的追問:“怎麽樣,有沒有怎麽樣?”

上官曜急切的聲音響起,顯示他在為撞柱的人擔心,雲笑勾唇淺笑。

看來這上官曜還真是挺喜歡紫蟬的,才會見她撞柱時如此關心。

誰知道,上官曜一把拽開紫蟬,並未關心,反而是湊近雲笑的身邊。

“冷月,你沒事吧。”

殿內所有的人錯愕,人人以為皇上關心的是紫蟬姑娘,包括紫蟬姑娘本人也以為如此,誰知道竟然不是,這上官曜關心的根本是人家冷月公子,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因為冷月救了他嗎?

雲笑自已也很錯愕,冷眸望過去,隻見上官曜的瞳底難掩關心,那一種情緒,她在慕容的眼裏也看過,如果說現在她還不懂,那就是過份了,這上官曜竟然,竟然對著男裝的自已產生了不一樣的情緒,難道他是個龍陽君,一想到這個,雲笑不由得憤怒,難道自已才是那個使他恢複能力的人,此念頭一起,周身起了雞皮疙瘩,而且胃裏排山倒海的難過,直接無視上官曜伸出來的一隻手,麵無表情的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沉著臉。

“皇上,容冷月說一句話,皇上做事優柔寡斷,隻會連累更多人罷了,若不是冷月反應快,這大殿早就血濺當場了,做,還是不做。如何做?該怎樣做?都是皇上的事。”

雲笑說完,俊容慍怒,抱拳沉聲:“這朝堂上的事,冷月不懂,醫館還有事,冷月告退。”

她說完,看也不看上官曜的臉,直接甩手走人。

大殿上,藍清倫和紫蟬忍不住為冷月喝聲彩,厲害啊,竟然都敢給皇上摔臉子,直接甩手走人。

上官曜的臉色一刹那的陰寒,但最後卻隱忍了下去,抬眸掃向仍然跪著的藍清倫,沉聲命令:“兵部侍郎藍清倫聽旨,立刻帶著證人紫蟬姑娘和這份帳冊到刑部去,你連同刑部審理此案。”

“是,皇上。”

藍清倫小心翼翼的應聲,雖然心底歡喜,但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因為若是讓皇帝有半點的察覺,就會功虧一損,倒是一側的紫蟬一聽到上官曜的話,一迭連聲的叩謝聖恩。

“小女紫蟬謝過皇上,謝過皇上。”

“起來,退下吧。”

“是,皇上……”

藍清倫和紫蟬退了下去,上官曜站在大殿正中,臉色凝重,他接下來要應付的人可就多了,隻要夜家的事一查處,母後和夜素雪一定會聞風而動的,這兩個女人夠自已煩惱的了,接下來隻怕自已有得忙了。

雲笑坐了宮裏的輦車出宮,七繞八彎的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婉婉惱怒的冷哼:“怎麽回事?”

“公子,有人攔了馬車。”

“誰?讓她滾。”

這皇宮內宛,怎麽就那麽多不知情趣的人,動不動就攔車攔轎子的。

婉婉冷冷的開口,但前麵的小太監沒敢出聲,雲笑挑眉,本來閉上的眼目陡的睜開,伸出手阻止婉婉即將出口的話,既然小太監不敢說話,說明攔馬車的人,一定是個厲害的人物,不由得從後麵下了馬車。

隻見馬車外攔住去路的,竟然是被降了位份的昭媛夜素雪,不知道她半路攔車,意欲何為?

雲笑微眯眼望著她,這個女人光豔依舊,不複之前的囂張拔扈,內斂了很多,即便先前聽到婉婉的冷喝之聲,絲毫也不見她生氣,如若是從前,隻怕她早就發怒了。

“原來是昭媛娘娘,不知道攔車所為何事?”

雲笑不冷不熱的開口,對於夜素雪,她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真正的傻後可就是被她害死的,雖然自已能得到重生,拜她所賜,可是對於殺人鄶子手,她是做不到平心而論的。

夜素雪不慍不怒,從一堆人裏走出來,緩緩如水的開口:“本宮有事請教冷公子,不知道冷公子可否移駕?”

雲笑冷睨過去,這女人什麽心思,她是心知肚明,還不就是為了爭寵,想讓自個幫助她說好話嗎?

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可是她知道眼前的皇帝是假的嗎?到時候她們這些女人可怎麽辦?是在冷宮裏度日,還是全被攆出宮去。

雲笑想像不出那種畫麵,不過和夜素雪一敘,她可沒有那個心情。

這宮中一個比一個惡心,雲笑臉色陡的一沉:“孤男寡女的,昭媛娘娘是想害本公子嗎?如若皇上知道此事,冷月可是有口莫辯了,娘娘還是回去吧。”

夜素雪沒想到這冷月如此狂傲,雖然先前聽說他脾性古怪,可是想著自已是夜家的女兒,爹爹手中有重兵把持,宮中又有太後,這冷月再狂,總會給自已幾分薄麵的,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狂傲,當真不放自已在眼底,很好,如若她成了皇後?夜素雪正暗暗的發著狠,雲笑回首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停下,輕悠悠的開口。

“昭媛娘娘想問什麽事?冷月心知肚明,娘娘稍安勿燥,冷月在這裏先給娘娘道喜了。”

一句話說完,便回身上了輦車,婉婉也緊隨其後而上,一臉的不屑,這些宮裏的女人,為了爭風吃醋,可謂不執手段了。

輦車順著青石板路,往宮外而去。

身後留下夜素雪一臉的驚喜,想著冷月剛才的話,不由得揚唇而笑。

這男人是狂,不過終究是賣了她幾分薄麵,看來皇上要升自已的位份了,最近一定要越發的溫婉小心。

夜素雪心滿意足的往回走,陽光灑在她的周身,耀眼,奪目。

兩日後,刑部和兵部聯手,把夜家一舉拿下,此事轟動整個朝野。

朝中的夜黨一派心驚膽顫,立刻有人把這事送進了長信宮,還有昭陽宮。

宮中的兩個女人,一怒一驚,同時有所動作。

太後大發雷霆之怒,最後領著長信宮的太監和宮女直闖上書房,完全不管女人不幹預朝政的體製,直逼上官曜。

“皇上好大的威風啊,好大的氣派啊,竟然對自已的親舅舅下手,你這是向哀家挑戰嗎?”

太後臉色難看,猙獰扭曲,那裏還有以前的美麗絕豔,黑瞳中是狠戾的凶光,緊緊迫視著上官曜,一觸及發的戰火。

“母後此話有些過了,你知道舅舅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麽嗎?”

上官曜先發製人,把龍案上的一摞奏折扔到太後的麵前,隻見那散落的奏折打了開來,一條條,一樁樁,都是夜思源大人的罪證,鐵證如山啊,難道他做為一個皇帝該徇私舞弊嗎?那麽皇朝還有什麽體製,他又何以立國本,何以立朝堂。

太後掃了一眼,眼瞳一閃而過的犀利光芒,沒想到皇上的動作如此迅速,竟然查得如此多的罪證。

不過那又怎麽樣,這天下雖然不是夜家的,可是皇上的皇位可是夜家保的,他們受些恩惠又有什麽錯呢。

這幾年,夜家可是處處小心,拉攏打壓著雲墨,生怕他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可是現在皇帝竟然能說出這些話來,他有什麽資格如此大義凜然,太後臉色陰暗,眼瞳嗜血,沉聲而語。

“皇上可真是見利光本啊,這可是上官家的皇位。”

她的話如鼓槌重敲在上官曜的心上,他的臉在最快的時間內,變黑變紫,最後眼睛嗜血如蛇瞳,陰森森的盯著站在上書房內的女人。

“你有本事到朝堂上去說,朕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準備毀掉你的兒子,毀掉了一個不成,還想毀掉兩個。”

此言一出,太後倒退兩步,好不容易才站定,臉上血色全無,唇忍不住輕顫,身子抖索得厲害,雙手下意識的掐進自已的肉裏,眼瞳絕望,冷戾的盯著上官曜,難道這就是自已所做的,自已所要的嗎?

不但失去了真正的曜兒,還養大了一頭狼崽,現在的他竟然朝著她揮舞著爪子,狂妄的叫囂著,哪裏還記得當初的諾言。

當初他說,母後,隻要我在,母後在,夜家在,曜兒永遠隻聽母後的話。

因為愧疚,因為心中的權欲,她置另一個兒子於不顧,才成全了這個人的帝位,可是到頭來,卻得到了如此的下場,而他竟然麵不改色的說出口。

她毀了一個兒子,又想毀了另一個兒子。

他怎麽說得出口,太後眼裏終於冒出淚水來,瘋了似的衝過去撞上官曜,她是真的失去了理智,被他那一句,毀了一個又想毀另外一個,她從來沒想過要毀曜兒,雖然對他很冷,不想看到他,可他是她的兒子。

是眼前的這個狼崽一口一聲的求著她,讓她幫他,那時候的她看著這樣惹人憐愛的兒子,再加上想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才會推他上位。

她是真的該死啊,太後淚流滿麵的緊抓住上官曜的明黃色的龍袍,嘶啞著聲音尖叫。

“你怎麽說得出口,你怎麽說得出口,我一直以為你利,天真純良,原來根本不是那回事。”

上官曜被太後潑婦似的鬧騰惹惱了,狠狠的一摔手,推開了太後的身子,使得她跌到地上去,那張老臉上,淚痕滿布,不甘心的望著眼的一切。

“是,憑什麽他可以享受到那麽好的條件,而我卻不行,一個是皇帝生的,而我隻是一個孽種,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發誓,一定要搶回這些東西。”

上官曜俊美的五官,揚起誌得意滿,這一次他是不需要再裝了,既然母後膽敢說出剛才那樣的話,他有什麽需要隱瞞她的,而且他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會再毀了他這個兒子,諾大的東秦除了他,再也沒有人可以繼續上官家的皇位了。

“難道那時候你就?”

太後難以置信的挑眉,驚駭的指著他,那時候他才多大的人啊,隻有十歲的人,難道就存了想奪曜的皇位,腦海中的記憶複蘇,似乎從最初,這個孩子並不親自已,就是從近十歲開始,他忽然很粘她,很會撒嬌,最重要的是他懂得如何利用她的愧疚心,然後反過來安慰她。

可是現在竟然來告訴她,這所有的一切,根本都是偽裝的,難道是這樣嗎?

“是的,我的母後,從我十歲那年開始,我就想奪到這些,你終於幫我達成了心願,如果我們母子一直相安無事,我一定會好好孝順你的,但是你一直獨斷專行,總是阻止我施展手腳,所以使得我越來越討厭這樣的感覺。”

上官曜居高臨下的望著太後,個性的唇角勾出優美的弧線,為自已所努力的而驕傲,是誰說他心智不成熟了,是誰說他沒有王者風範了,他連自已最精明的母後都能騙了過去,還有事難倒他嗎?

“不,上官曜你竟然是這樣的。”

太後哭倒在地上,書房外,小亭子和一幹太監宮女麵麵相覷,膽顫心驚,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太後娘娘哭得如此的傷心絕望。

難道是因為夜家將受到懲罰,所以太後才會如此傷心。

上書房內,上官曜等到母後哭累了,才緩緩的蹲下身子,伸出手扶起無力的女人,攙著她往一邊的軟榻上走去,可就在這時候,太後陡的掙脫他的手,往上書房的書架上撞,準備撞死自已,上官曜臉色一變,身形一閃,便阻止了母後的動作,可因為快,她仍然碰破了頭皮,血順著臉頰流下來,不過卻是皮外傷,沒有大礙。

“母後,你這是何苦呢?曜兒會孝順你的,難道你就不能不問朝堂上的事嗎?”

看到太後受傷,上官曜還是感到一些心疼,這麽些年來,母後確實是真心疼他的,他的心也是肉長的,所以聲音很柔緩,希望母後能想明白。

可惜太後一臉的死灰,冷冷的開口。

“就讓我和夜家一起死吧,省得礙眼。”

上官曜眼瞳隱暗,沉聲冷語:“你不要再用死來威脅朕,上次朕已妥協一次,不會再妥協了。”

“那皇上就讓我去死,這江山,還有上官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個人的了,你說了算,你把哀家和夜家一起處死。”

“朕沒有說處死夜家。”

他是真的沒想過要殺了夜家的人,隻不過想拿下兵權,至於自已的親舅舅,他會顧及親情,網開一麵的,不過如果母後再這樣鬧下去,惹惱他,他也懶得動心思了。

“如果母後仍然鬧騰,那麽朕不在意處死夜家。”

上官曜站起身,冷魅蕭殺的開口。

太後怔住了,想到夜家一門,眼瞳擒著淚水,好半天才開口:“那麽兵部尚書一職,皇上準備用誰?”

“這是朕的事,母後,後宮不準幹政,朕希望母後永記這句話。”

上官曜一點情麵都不給,完全是鐵血手腕,從現在開始,他不會再讓母後幹預朝政。

太後沒說話,眼底是絕望,心底更是無力。

也許東秦真的要亡了,而這一切都敗在她的手上,她是千古的罪人啊。

“母後隻要記著,隻要母後安然,朕會放過夜家人一命。”

上官曜說完,也不去看太後失血的臉,直接朝門外命令:“來人,送太後娘娘回長信宮。”

書房外立刻奔進來三四個小宮女,扶著太後娘娘出了上書房。

來的時候氣勢洶洶,走的時候連力氣都沒有了,完全是由著人架回去的。

朝廷現在是一麵倒的姿勢,那些指望太後能出頭的人,紛紛傾巢而動,見風使駝,攀上了藍清倫這顆大樹,兵部很快就是藍清倫的囊中之物了。

太後出麵都沒有用,夜素雪根本就不用出麵了,去看望太後娘娘時,兩女人就知道哭了,傷心了一回又一回,卻無計可施。

太後召了葉傾天進宮,兩個人秘密見麵,商討對策,最後知道讓夜家拿回兵權已是不可能了,眼下需要做的事,是兵部尚書一職,千萬不能落到那小人藍清倫的手中,誰知道他究竟是什麽人?根本不是他們這一派的人,所以應該拉一位夜派的人上馬才是最需要做的事。

太後讓葉傾天暗下裏找一些可以信任的舊臣,選一位能人推上位,那這江山就不會有多大的動**。

現在隻有等了,隻要夜素雪產下皇子,就會成為東秦的皇後。

皇上已升了夜素雪的位份,她成了貴妃娘娘,並下旨,宮中二妃,賢妃和貴妃二人,誰先涎下皇子,誰就成為東秦的皇後。

這一道聖旨又給了太後希望,成敗就在於素雪會不會懷孕,盡快受孕的話,先於葉玉雲產下皇子,那麽夜家還會有出頭之日的。

對於太後一心想夜素雪爬上皇後的位子。

葉傾天有些不以為然,皇上已發下話來,宮中二妃誰先產下皇子,誰就先登後位,不管是夜素雪,還是葉玉雲,都是他們手裏的人,所以對於太後一心想要夜素雪上位,葉傾天微有些反感。

這是二人多年來的第一個分歧,結果是不歡而散,葉傾天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沒有進宮。

這使得太後娘娘更加的苦悶,現在的她已是人老珠黃了,男人真的永遠不變心嗎?她認為未必,如若是以前,傾天何以會如此對待她。

東秦,朝堂上風雲詭譎,波光隱暗。

煙京城內,茶樓酒肆,人滿為患,大家濟濟的坐滿一堂,議論聲不斷。

這其中最直接的就是,皇上如何的威武英明,竟然大義滅親什麽的,雲笑聽了直想笑,沒想到上官曜做了這件事,還為他贏來不少的民心。

有誰知他真正的忠旨是為了拿回夜家的兵權。

雲笑和婉婉坐大堂靠窗戶邊的位置上,這個位置真是好啊,一眼可見街麵上的熱鬧,又可以一目了然整個堂內的人,還可以安然的聽別人的議論,而不擔心有人注意到她們。

不過雲笑對於這些討倫不太感興趣,直到其中的一道話題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你們知道嗎?聽說夜府,煙京第一公子夜無昀不見了。”

“真的嗎?”

“可憐的夜公子,長得那麽俊,不但身體不好,還碰到了這種事情。”

對於夜無昀,大家都很有好感,和他的老子完全不一樣,他雖然冷漠疏離,但從來不欺負弱小,相反的多有幫助別人,所以大家都很喜歡他,沒想到竟然遇到這種事。

除了惋惜就是心疼。

雲笑微揚了眉,想到夜無昀,馬上想到了他的寒毒,不知道怎麽樣了,自從那一晚後,他就沒來過,經此一劫,那男人不知道會怎樣?

婉婉早在一邊心疼的嘀咕著:“主子,你說夜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夜公子該如何傷心呢?”

雲笑淡淡的掃了婉婉一眼,想起婉婉這丫頭,逢美男必心疼,逢美女必討厭,真有趣,她怎麽到今天才發現呢。

“婉兒啊,你說你不心疼公子我,心疼別的男人,叫公子我多難受啊。”

雲笑拈起蘭花指,動作優雅的伸手輕撫婉婉的秀發,害得婉婉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本正經的開口:“主子,我最近沒做錯啥事吧,用不著如此懲罰我吧。”

雲笑嗔了一口,還真無趣呢,伸手一撣,悄然的開口:“我們回去吧。”

“好。”

該聽的聽了,該喝的喝了,至於其的事,和她們沒有一丁點關係。

兩個人起身離了茶樓,回醫館了。

慕容衝多日不見,這一晚倒是現身了。

清光冷月,白雲輕浮,皎潔的月色下,星星稀少,掛在藍色的底幕上。

一曲春花秋月夜,纏綿而悠遠,飄**在荼蘼夜色下,動人而旋旎。

雲笑談到動情的地方,微瞼上雙目,沉浸在其中,忘了身處何處,自然也忘了身側的一切。

這時候,一道輕影飄來,輕盈的倚在窗欞前,輕涼的夜風吹拂過他帶著麵具的臉,墨發優雅的輕撩起,像俏皮的精靈,忽爾垂掛了下來,柔順得如水一般,整個的瀉在肩上,像一屏黑色的錦鍛,那個性的下巴微揚,流水一樣的弧線,唇角勾出驕傲的淺笑,氤氳輕密,黑瞳比天上的星辰還要耀眼,璀璨,閃閃爍爍,冷冽嗜殺退去,隻餘那熾熱的濃烈的深情,緊緊的盯著彈琴的人。

雲笑知道他來了,想到他好幾日沒出現,也懶得理他,或許該說心底有些微惱,這人做什麽全憑高興,喜歡則來,不喜歡則不見人影,難道不知道她也會擔心,也會牽掛嗎?

這念頭一起,雲笑便怔住了,什麽時候開始,她不但依靠他,習慣他,還牽掛他了,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已浸入到她的血液裏了,這感覺真可怕,沒有見多大的波瀾,隻一點一滴的浸透。

想到這,心下一冷,手下一個重力,竟然彈斷了一根玉弦,錚的一聲響,好似裂帛斷裂般的清脆,而她的頭指在斷裂的玉弦中,溢出了血,滴落在繞梁琴身上。

屋外的人心驚,身子一飄閃了進來,緊張的發出驚呼。

“笑兒,怎麽了?”

明明先前彈得好好的,很忘我,後來為什麽就生氣了……

慕容衝一頭的霧水,可惜雲笑已甩手離去,看也不看他,徑直的走進寢室,留下慕容大俠一臉認真的想著,看來這丫頭是生氣了,而她一怒之下彈斷了一根弦,說明很生氣,他是做了什麽惹惱這丫頭的事了,最後一頭霧水的緊隨其後而進。

她手上還有傷呢,等處理了再想。

慕容衝身形一縱,便逮到了雲笑的身子,抱著走近桌邊,關心的開口:“好了,先處理傷口吧。”

“我自已會處理。”

雲笑繃著臉,根本不為所動,看也不看這男人一眼,掙紮著示意他放下她來。

慕容衝眼神一黯,深幽如火山爆發,一低首狠狠的親住她的嘴巴,雙手如鐵箍圈住她,使得她動也動不了,任憑他的擺布,等到他親完,相思方盡,才抬首喘著氣狠狠的開口。

“你這個女人就是欠教訓,幾日不見,也不知道想念我,一見麵竟然給我來這麽一招。”

“哼。”

雲笑冷哼一聲,臉上並沒有軟化的痕跡,相反的更冷,斜睨著頭頂上方的男人,唇角勾出邪冷的笑意,依舊一言不發。

“說吧,我做了什麽惹惱你這個家夥的事,否則別想我放過你,一定會吻得你明天見不了人。”

慕容衝威脅的話音一落,雲笑那個氣啊,她現在在生氣呢,在生氣呢,為什麽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親啊吻的。

“慕容衝,你給我放下來。”

雲笑大叫,聲音極大,驚動了外麵收拾東西的婉婉,飛快的衝進來,緊張的追問:“主子,怎麽了?怎麽了?”

一看到裏麵的場景,立馬鬧了個大紅臉,一邊往外退一邊擺手。

“你們繼續,繼續,我下樓去有事。”

雲笑在後麵叫著:“婉婉,別走,給我把這人攆了出去。”

婉婉早奔出了小樓,站在空地上翻白眼,這男人是她攆得了嗎?主子真是矯情,有什麽事說吧,明明思念人家,還弄小別扭,不過女人大概在喜歡的人麵前,都會鬧鬧小別扭,發發小脾氣,婉婉一邊想一邊去找雁眉了。

慕容衝看婉婉走了,得意的揚起狹長的峰眉:“她敢。”

“慕容衝,你?”

雲笑怒起,瑩白的小臉上,冷意更甚,咬著牙陰暗的開口:“慕容,信不信我讓你開不了口說話,你是不是比較喜歡當啞巴。”

典形的威脅,慕容衝看她氣得不輕,而且手上還有傷口呢,早滿目的華光,溫潤的開口:“笑兒,你說,如果真的是我的錯,我改。”

這一聲我改,承載了多少男人的驕傲。

這個天子驕子,狂傲不羈的男人,在他的人生字典裏,恐怕從沒有過這樣的事,認錯,然後說我改這樣的話。

雲笑有些錯愕,呆愣著他,他大海一樣尉藍幽深的眼瞳中,是真摯,是出自靈魂深處如酒釀的愛,濃烈而芳香,讓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隻是因為從小沒有和女人處過,也沒有交過過多的女人,所以對女人的心思不是很了解,這樣的他有什麽過錯呢?

雲笑忽爾笑了起來,一室的雨露輕風,伸出手揪他的耳朵,很認真的說。

“以後不管做什麽事,一定要讓我知道。”

“是因為這個嗎?”

慕容衝錯仲,然後嘟嚷:“我以為你不感興趣的。”

“我是不感興趣,對於官朝之事,對於皇權之事,但是我關心你,想知道你好不好,所以心裏會焦慮,知道嗎?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現在因為你,而變得擔心,總是會想著,你不知道有沒有事。”

雲笑嘀咕著,越說聲音越低,可是慕容衝的整張臉都璀璨了起來,輕輝盡染,笑意勾勒出來,眼瞳是狂喜,興奮,再不顧雲笑接下來所說的話,俯身就給了她一記纏綿繾綣,溫柔至極的吻。

雲笑被親得暈頭轉向,腦子根本做不了主,直到他放開她,無力的開口。

“慕容,怎麽又親?”

慕容衝狂傲,理直氣壯的開口:“前一個是懲罰,後一個是獎賞。”

他滿身難掩的愉悅,喜慶,一伸手抱著雲笑走到一側去上藥,打開了藥箱,找了藥水,輕手輕腳的塗在她的手指上,不自然卻很小心,看得雲笑心裏暖暖的。這個男人是如此的令人心動,她喜歡他,不是因為他的出色的外貌,而是因為他的心,他那一顆深愛著她的心。

“你啊。”

雲笑笑如夏花,伸出玉輕撫慕容的臉上的麵具,他什麽時候,才可以取下這麵具,真正的活著。

兩個人正深情的凝望著,窗外傳來聲音。

“主子,弄影要見主子。”

“好,我知道了……”慕容衝應聲,低首為雲笑包紮好傷口,明明一個小傷口,被他包紮得好像受了多大的傷似的,雲笑低頭望了一眼手指,唇角勾出淺笑,由著他去。

這時候,慕容衝抱著她,磁性低魅的聲音再次響起:“想不想陪我走一趟。”

“好。”

雲笑點頭,既然全心的接受了他,自然該知道他所做的事,而且隻要她的能力允許,她會幫助他們的。

慕容衝不再說話,而是一攬她入懷,往窗外閃去,夜色之下,隱約聽到女子的抗議聲:“慕容,我可以自已走。”

她所習的穿雲十六步的輕功,雖然沒有他強,但也差不了哪裏去,所以用不著他總抱著她一起走,無奈這男人有些地方會改,但有些地方,他是打死了也改不了的。

風月樓,斛光交錯,燈迷紙離,到處是荼蘼之色。

慕容衝帶著雲笑從後樓而進,避開了樓裏的眼線,直奔一處僻靜的房間。

房間,燈光輕盈,靜謐如水,繚繚輕煙嫋起,清香充斥在空氣中,淺紫的窗簾在夜風中搖曳生姿,逶迤瑰麗。

雲笑一走進去,便示意慕容衝放她下來,這一次,慕容倒是沒有為難她,知道若是逼急了她,肯定當場和他翻臉,而現在他們要處理正事。

房間裏外分隔,中間是一排的玉珠,分為裏外兩間,裏麵隻有一張床榻,隱約可見並沒有人,直到他們坐了下來,才聽到門前響起腳步聲,有人的說話聲響起。

“來了。”

“嗯。”

這一來一往之間,已有腳步聲走進來,很顯然不是一人,而是兩人。

雲笑抬首望去,前麵的身影不出她的所料,是藍清倫,藍清倫一瞬間的錯愕過後,卻是了然,倒是身後跟進來的一個女人,久久沒有進前一步,那雙輕媚的眸子裏,有錯愕,不信,還有驚訝,最後腳步沉重無比。

這人是胭脂樓的當家花魁陌如煙,也是神龍宮裏四大護法之一的殘紅。

在這裏看到她再正常不過了,雲笑雖然不喜,倒是沒表示什麽,而且今晚的自已沒有易容,這陌如煙大概不會把她和冷月聯係在一起,這樣就算她想多了,也沒什麽事。

這幾步之間,室內各人已轉了多少道心思。

藍清倫和陌如煙恭敬的開口:“見過宮主。”

慕容衝擺了擺手,示意兩個人坐下來,這時候門外另走出一個女人,恭敬而小心的給各人奉上了茶水,緩緩退了出去。

雲笑輕品茶,慢慢的掃視著殘紅陌如煙,這女人的眼神一副嫉恨仇視,她知道她喜歡慕容,可是這恨未免太無理了,她和她們主子相識在後,如若慕容真的喜歡她的話,相信很早便成眷侶了,何必接受她。

而且慕容的為人她是心知肚明的,他不是那種輕易便會喜歡的男人。

雖然有點不明白,自已何來這樣的命運,竟然使得他堅定的認準了她。

屋子隻安靜了一會兒,便聽到藍清倫的聲音響起來:“宮主,夜家已經下了大牢,我想我們的兵權應該很快到手了。”

他們所有的動作都準備好了,就等兵權了。

隻要兵權一到手,很快就可以翻天了。

掠花弄影,殘紅落日四大護法中,隻有殘紅一人不明白為何主子要拿到兵權,她隻認為主子的野心太大了,他想當皇帝。

除了她一人,其他人已隱約知道主子為什麽如此做了,隻是誰也沒有說破,所以陌如煙並不知道慕容衝的真正身份,仍是東秦真正的太子殿下,未來的皇上。

藍清倫的話音一落,屋內寂靜,慕容衝寒潭深淵的眸中,閃過淩厲,他在算計這其中會不會出意外。

雲笑輕啜了一口茶,淺淺的開口:“未必。”

她一說話,慕容衝和藍清倫一起望著她,等著她接下來的話,誰知殘紅陌如煙,卻怒了,噌的站起身,指著雲笑:“你是什麽人,竟然膽敢放肆,我們的事即容你插嘴。”

陌如煙心底騰騰的冒出火,她知道這女人是宮主帶來的,自然是關係匪淺的,可是他們所做的事即容得她插嘴,最重要的是,這女人她以為不存在的,沒想到竟然真的存在著,這是雲水山莊的慕容盈雪拿來的畫像上的女子,明明長相一般,隻能稱得上清秀,偏偏深得主子的寵愛,而她們這些如玉似的美人,主子連看一眼都不會。

陌如煙話聲一落,慕容衝冷瞳攸的一沉,大掌一揚就待教訓這不知進退的手下。

藍清倫趕緊拉了陌如煙坐下,轉身望向慕容衝:“宮主,請饒過她吧,她是太心急了,眼下還是聽聽雲姑娘的話。”

這時候藍清倫望著雲笑,眼底有淺淺的祈求。

雲笑知道這種時候,不能因為某一個人而壞了陣腳,也許這陌如煙很可恨,可是和慕容的計劃比起來,就微不足道了,現在拿回皇位才是真的,多少人陷在這件事中了。

“慕容,算了,這種時候,還是想想接下來的事。”

雲笑一伸手擋住了慕容的大掌,反握住他的手。

慕容衝感受到手麵的暖意,低首看了一眼,總算緩和了一些氣氛,冷冷的開口:“出去。”

陌如煙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這女人不但叫主子名諱,隻消她的一個眼神,主子的狠戾便隱退了下去,這說明什麽,說明主子深愛著這女人嗎?

可是不久前,他不是才喜歡那個冷月嗎?

為什麽現在又喜歡這個某名其妙冒出來的女人了。

陌如煙驚疑莫名,不過一句話不敢說,隻能嫉恨的走出房間去守在門外。

房間內,雲笑鬆開手,掃了一眼慕容和藍清倫,淡淡的挑眉:“雖然夜家此次栽了,但是上官曜的為人生性多疑,他不一定放心把兵權交到你的手上,所以此事還是要精心處理。”

雲笑緩緩的開口,也許別人她是不了解,但是上官曜這個人,她還是了解的,在宮中那麽長的時間,不是待假的,這個男人心胸十分的狹隘,而且生性多疑,要不然雲王府怎麽會有如此多的波折,這樣的人隻怕不會輕易的相信一個人,這兵權最後究竟落在誰的手裏還不一定呢?

“這?”

藍清倫抬首望著慕容衝,那麽接下來他們該怎麽做呢?

慕容衝微擰了眉,其實他已隱約有些預感,那男人不會輕易的相信藍清倫,但眼下這兵權,他是沒辦法獨攬在手上的,因為東秦的祖上有訓,為防帝皇實行暴政製,所以皇帝的手中不能超過三萬兵馬,別的都是兵部和武將共同擔任,他隻能重用別人。

慕容衝還未拿出主意,雲笑已坦然的開口。

“其實你們不必憂心,在目前的形勢中,藍大人還是有很大的勝算的,因為你救了皇上的一命,比起別人自然會高出一籌,而夜黨一派不會不動手,等到明日早朝的時候,皇帝必然把這件事提上議案,到時候夜黨一派定會推出一位人來,你可以推祟夜黨一派,這樣自已才會出位。”

雲笑是摸準了上官曜的心思了,因為上官曜其實想重用藍清倫,但藍清倫若是坦然接受,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所以隻有以退為盡,那夜黨一派出來的人,上官曜是斷然不會接受的,要不然為何把夜家下入大牢,隻因為夜家是聽命於太後行事,如若兵權不是自已的人手,那麽自已就不是真正的掌權者。

慕容衝和藍清倫相視一眼,都有些難以置信,沒想到雲笑在這方麵也是極有心計。

以退為進,確實是眼前最好的辦法了。

“好,就這麽辦,明日你就按笑兒的辦法行事。”

慕容衝沉聲而,藍清倫抱拳:“是,屬下遵命。”

“接下來談談第二套方案……”慕容衝接著開口,室內冷寂,隻有他沉釀的聲音響起:“如果拿到了兵權,一定要盡快換上可用的人,不能全盤皆換,諾大的深宮內,監守巡羅的人員很多,今天換十個,明天換幾個,慢慢的滲透進去,切記不可操之過急,等到時機一到,我們就拿下那個人。”

慕容衝的眼瞳在一瞬間釋放出奪目的光華,他用了四年的時間,眼看要完成了,心怎能不高興。

現在他的手中有人,還有自已的皇弟上官霖,另外還有丞相司馬青雲,有一個雲王爺,朝堂上的人隻怕已有一半靠了過來。而夜家一派,遭到了此打擊,他們還有什麽能力力挽狂瀾。

藍清倫點首:“是,屬下領命。”

人已站了起來,和雲笑打了招呼,緩緩退了出去,隻見門外,陌如煙冷沉著一張臉,跟著他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試探性的問:“那個女人是誰?”

藍清倫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望著陌如煙,這個女人的心思,他和其他幾個人都知道,可同樣也知道一件事,主子是不可能喜歡她的,她還有掙紮什麽呢?

“你最好別動什麽歪心思,主子的怒氣不是你承受得起的,你別自找死路。”

藍清倫冷冷的警告,從後樓閃身離去。

月色下,陌如煙的臉有些蒼白,瞳底如水的冷意。

是啊,他們都知道她的心思,也知道主子不會喜歡她,她也沒求主子喜歡過她,隻想守著他而已,難道這也錯了嗎?

陌如煙轉身離開了風月樓,看來她有必要見見那位冷月公子,打探一下,他和主子究竟是什麽關係,還有盈雪小姐不是想知道這個畫上的女人在什麽地方嗎?那麽她何不讓她知道呢?

美麗動人的臉龐,因為莫名的狠戾,而產生了醜態,隱在月色之下。

藍清倫一走,慕容衝早抱了雲笑過來,輕抵著她的頭,輕聲的開口:“今晚笑兒真的很棒。”

很自豪的口氣,好像雲笑的聰慧,就是他自已的聰慧一樣,雲笑染顏輕笑,想起陌如煙的事來,不免有些輕愁,伸出手摸慕容衝的臉,雖然她是沒在意他長什麽樣子,絕色還是尋常人,但是別的女人不會如她所想,到時候,她該麵對多少女人的嫉恨啊。

“慕容,你說將來我要對付多少女人啊,別人一定會想,這女人長得又不漂亮,又不美麗,憑什麽霸占了我們皇上的眼光啊,你說我會不會很累?”

慕容衝一定她的話,好氣又好笑:“這可不是驕傲笑兒。”

“我是嫌煩,不是怕誰……”

雲笑不悅的冷睨了這家夥一眼,看把他美的。

慕容衝緊摟她,在她的耳邊輕輕的保證:“放心吧,以後我不會給這些女人一丁點機會,讓她們有機會傷到笑兒,這陌如煙等到此事一結束,我會把她調走的。”

“我們回去吧。”

雲笑才懶得理會陌如煙,一個陌如煙倒不至於,她就是發愁以後要應付多少女人啊,這男人長得俊美,又是皇上,不過管她呢,誰讓她喜歡上了,那些女人若是敢來招惹她,她就見一個毒一個,見一雙害一雙,看誰以後還敢宵想她的男人。

雲笑笑得像個狐狸,慕容不知道她想什麽了,不過看她小臉上滿是光輝,心裏便舒展開來,點頭,抱著她展開身形,出了風雲樓,回醫館去了。

醫館內,安靜無聲。

可是兩個人一靠近小樓,慕容衝便感應一抹氣息,這人隱在黑暗中,就在房間裏麵。

他的臉色陡沉,冷然蕭殺,凜然盛寒的氣息,黑瞳臨淵似嶽,好似能一下子吞噬掉一頭凶狼。

兩個人一落定,便掩了雲笑在身後,嗜血的開口:“誰?出來。”

這躲在暗處的人,同樣的接受到了他身上的強大的氣流,似乎知道即便打也打不過他們,所以乖乖的走了出來,昏暗的燈光下,雲笑隻見夜無昀的手下一刀,架著夜無昀,站在房間。

不由得走了出來,這一次慕容衝沒有攔她,而是跟著她的身後,走到夜無昀的身邊。

雲笑擰眉詢問:“這是怎麽回事?”

一刀聽到雲笑的問話,才看清楚眼前的人竟然是一個女子,還是雲家的那個傻子,可是這裏是冷月公子的房間啊,一刀迷糊的想著,最後才想明白,這冷月竟然是雲王府的那個傻子,不由得詫然,誰會想到,雲王府的傻子,根本不傻,而且醫術如此了得。

雲笑的說話聲,驚到了夜無昀,夜無昀微微的動了一下身子,睜開了雙眼,那眼如琉璃般澄淨,靜靜的望著雲笑的容顏,一刹那的恍惚,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架著他的手下一刀,沉聲的開口。

“公子,冷月公子竟然是雲小姐。”

原來是這樣,夜無昀苦笑,周身的巨痛再次傳來,人不斷的抽搐著,好似有萬千根小針紮著他,使得他痛苦的緊抓著自已的手,一刀看著眼前痛苦不堪的主子,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雲姑娘,你救救我們家公子吧,他的寒毒又發作了。”

雲笑凝眉,奇怪的開口:“不是讓你們煎藥服了嗎?雖然其間他沒有用銀針換血,但是應該不會如此痛苦啊。”

“雲姑娘不是不知道眼下夜家的情況,哪裏還有時間煎藥啊,我和公子一直在外麵避開官府搜查。”

雲笑明白過來,原來是因為他沒有服藥的原因,怪不得呢,立刻示意一刀扶了夜無昀躺在一側的軟榻上,自已拿了藥箱過來,掉頭吩咐慕容衝:“你過來幫我的忙。”

慕容衝沒有說什麽,倒是接過了藥箱,這時候一刀才注意到房間內這個厲害的人,竟然是神龍宮的宮主慕容衝,難怪剛才一出現,便湧現出強大的氣流,可惜這種時候,他們和他差不多,都是朝廷搜捕的對象,所以還是救公子的命要緊。

雲笑和上次一樣,還是給慕容衝服下了丹丸,然後開始用銀針放血,那血本該紅一些了,可是因為連日來未服藥,相反的更黑了,雲笑看得心驚,挑眉瞪了一刀一眼,冷冷的出聲。

“如若再不服藥,他的病就沒救了。”

“雲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家公子!”

一刀一聽雲笑的話,早急哭了,雲笑早已習慣了他一個大男人的哭。

倒是坐在他身側的慕容有些受不了,冷冷的望著一刀:“還是個男人嗎?哭什麽。”

“你懂什麽,要是我們公子沒命了,我也不活了。”

一刀根本不以為自已一個大男人哭有什麽不好,反而哭得更厲害了,而且還狠狠的瞪著慕容衝。

“好了,別吵了。”

雲笑放了血,開始施針,聽到身邊的說話聲幹擾自已,不由惱怒的開口喝止。

一刀立刻閉嘴,不敢再說什麽,雲笑施了針,那夜無昀的疼痛減輕,醒了過來,望著給自已動手的人,想著這個京城裏傳聞得最多的女子,人人都道她是一個傻子,可誰知道她不但不傻,相反的醫術相當的高超,真的讓人有點難以置信,如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不會相信。

“謝謝你。”

夜無昀微啞聲音響起,他的寒毒已經很重了,雖然她說過會治好,可是自從夜府遭到不幸,他就再也沒有喝過藥,如若不是因為夜府的幾十條人命還在牢中,他隻怕早就放棄了。

“你若再不服藥,隻怕很快就沒治了。”

雲笑冷著臉,想到若是這男人死了,自已以前的一番心算是白廢了,而且即便夜思源有罪,她並不認為夜無昀有什麽錯,一個十幾歲便被人下毒的人,他有什麽過錯呢?

雲笑收了針,開了藥單,吩咐一刀到前麵去找夥計抓藥,然後讓夥計煎了給他們家公子服下,就不會有事了,以後切記要他按時服藥,按時放血,即便不在她這裏,也可以自已放一些血出來,寒毒就不會發作了。

一刀認真的點頭,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忘了,拿了藥單下樓去辦事。

房間裏,隻有雲笑和慕容衝,還有睡在軟榻上,臉色蒼白的夜無昀。

他微瞼上雙目,那長長的睫毛輕眨著,肌膚白得透明,好像連細細的血管都能看得見,一個男人安靜躺在哪裏,竟然像一個沒有生命力的娃娃一般,那麽純明,令人不忍傷害。

雲笑正打量著,坐在她身後的男人可就不樂意了,臉上罩了寒芒,嘴角緊抿,輕輕咳嗽了一聲,雲笑奇怪的挑眉:“慕容,你怎麽了?”

“我胸口悶悶,不知道是受了涼還是怎麽了?”

慕容衝忽然有氣無力的開口,那頭便搭到雲笑的肩上去,似乎真的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