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鬧劇,鬼醫傻後,五度言情

大殿瞬間安靜下來,大家齊齊的望著皇上和皇後。

隻見皇後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困難,眼瞳慢慢的渙散,似乎快不行了。

婉婉早瘋了似的衝過去,一把抱住上官曜的大腿求起情來:“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皇後不是有意的,皇後不是有意的。”

上官曜被她一扯,手下力道稍小一些,雲笑的呼吸總算順暢一些,眼瞳泛過冷狠,上官曜,今日此仇,必報,你給我等著。

這時候,小太監領了禦醫急急的過來了。

太後已能壓抑下怒氣,望著憤怒得欲殺人的上官曜,不由得輕喚:“曜兒,放了她,她是個傻子。”

雖然被傻子噴了一臉的毒藥,但她大致可以肯定,這確實是一個傻子,要不然她想不出還有誰,能明知道是毒藥,還坦然喝下去的道理,明知道她是權傾天下的太後,還敢噴她一臉藥的,唯一的現由,就是這女人真的是個傻子。

既然她是個傻子,他們何必和她計較,隻是想到臉上的傷,還是有些憤怒,雖然她也很想殺了這傻子,但現在雲墨在邊關作戰,如若傻後被殺的事傳到他的耳朵裏,必起禍亂,那西涼即不乘機而上,峰牙關必失,東秦就亂了。

“母後。”

上官曜挑眉,冷睇,看雲笑鬢邊已濕,冷汗涔涔,此刻像一隻病歪歪的貓,一點力氣也沒有了,聳拉著腦袋,雖然沒死,也算受到教訓了,手下一鬆,雲笑跌到地上,呼吸總算順暢了。

婉婉立刻鬆開了皇上,撲到雲笑的身上。

“娘娘,你沒事吧,娘娘。”

“帶她回金華宮去。”

太後沉聲命令,婉婉含淚應允,不管此次娘娘這麽做是什麽目的,可她確實是受到了傷害的,差點丟了命,看得她心疼極了。

由此心裏越發討厭這皇家的人,心地太狠了,為了自已的目的完全的不擇手段。

“娘娘,來,奴婢扶你回去吧。”

婉婉扶起雲笑,主仆二人腳步蹌踉的離開了大殿,殿門外,陽光依舊美好,可是經過剛剛的險惡,真可謂陰陽兩重天,冷熱交替了。

秀秀和兩個小太監趕緊上來扶住皇後娘娘,緊張的追問……

“娘娘,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回去吧……”婉婉一揮手,和秀秀扶著娘娘坐軟轎回金華宮而去。

長信宮的大殿上,禦醫已給太後診了脈,除了臉頰上有傷外,並無大礙。

“娘娘,這是雪蓮膏,每日早晚三遍的擦,臉上不會留下任何疤痕的。”

宮中最不缺的就是這些奇藥異丸,所以這被毒汁浸過的傷痕,並不是什麽大問題。

“好,下去吧。”

太後揮手,禦醫恭敬的退了下去,大殿再次安靜下來,太後肆意的臥在軟榻上,點漆似的桃花眼,隨意的瞄向皇上,緩緩的開口:“曜兒,今日的事,你也看到了,皇後她確實是個傻子,以後別總想著她的事了,既然雲墨已卸了權,現在又在峰牙關和西涼軍對陣,一時之間也威脅不到你,你還是安心整頓朝廷上的事吧。”

“兒臣遵旨。”

經過今日的事,上官曜也確認了皇後就是個傻子,要不然怎麽會真喝藥呢,而且還敢把藥噴到太後的臉上。

這根本不是一個正常人敢做的事,所以自已一直以來都多慮了,至於夜素雪說的話,不知道從哪得來的空穴來風,竟然信以為真了。

上官曜一攏錦袖,肆意奔放,笑意染上眉梢,微點頭。

“母後放心吧,兒臣會把心思專放在政務上的,母後沒什麽大礙,兒臣告退了。”

“去吧。”

太後揮了揮手,滿意的點頭,看著皇上大踏步的離開長信宮,直到他消失不見了,眼底浮起擔憂,輕愁。

皇上的病可怎麽辦啊?究竟是什麽人下了藥,使得英俊瀟灑的皇上竟然無能了,後宮佳麗幾十人,還未有一人懷孕呢,如若他一直這樣可怎麽辦?

一旁的林安,恭敬的走過來,小聲的稟報:“娘娘,葉太傅派人送信進宮來了。”

“信呢?”

太後側首,伸出手來,林安立刻把信奉上。

葉太傅送信進宮,是告訴太後,最近京城出現了一個厲害的大夫,叫鬼手,隻是這個人來無影去無蹤,一時查找不出他的下落,隻要找到他的落腳點,他一定會把他帶進宮來見皇上,皇上的病就會治好的,請太後放心。

看了這信,太後心裏總算舒展了一些,伸手揉了揉腦門:“小林子,扶我進去休息會兒吧,這一早上鬧得太累了。”

“是,娘娘……”林安趕緊扶著太後進內殿休息。

金華宮內,婉婉摒退了所有的太監和宮女,隻有她和秀秀兩個人侍候著,此時看主子有氣無力的趴在軟榻上,微瞼上雙目,長長的睫毛掩蓋住她璀璨奪目的星瞳,精致俏麗的小臉蛋蒼白依舊,呼吸幾若可聞,若有似無,微張開嘴,不敢抿起來,顯示出她的嘴裏受傷了。

想到先前的畫麵,皇上差點掐死了主子,婉婉難過得眼淚都流下來了,無聲的啜泣……

皇室的人太欺負人了,王爺剛離京,她們就這麽對付主子,真是太可惡了。

婉婉在哭,秀秀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忙勸慰她:“婉婉,發生什麽事了?”

“是娘娘?”婉婉開口,一時不知道如何往下接,本來閉目調神的雲笑陡的睜開眼,那眼瞳寒光奪目,唇角浮起冷笑。

“好了,哭什麽,又沒有怎麽樣?而且你以為太後真的會讓皇上殺了我嗎?別忘了雲家還在峰牙關拚死和西涼軍作戰呢,她今兒個這麽做,隻不過想試試,我究竟真傻還是假傻,二來也讓皇上安心,不再糾結這件事,哎呀,嘴裏疼,那藥真毒啊。”雲笑說了幾句,疼得輕蹙眉,呼著氣,想起什麽似的揮手。

“婉婉,把那紅色的藥丸找一顆出來,我服了。”

“是……”婉婉俐落的起身,走到一側的櫃子裏,瓶瓶罐罐中翻找出一個透明的小瓶子,裏麵裝著的是紅色的藥丸,不知道這藥丸是做什麽用的,倒了一粒走過來,侍候著主子服下。

“娘娘,是不是很疼?”婉婉哭了起來,先前看到太後臉上的腫痕,她便知道主子嘴裏一定受了傷,越想越難過,最後哭得很大聲。

雲笑服了藥,呼了幾口氣,伸出手拉過婉婉的手,柔聲安慰她。

“沒事了,婉婉,沒有什麽大礙,那藥並沒有說的那麽嚴重,你別擔心了。”

“她們不但給娘娘下毒,皇上還差點掐死了娘娘,他們心怎麽這麽狠啊……”婉婉抽泣著,眼淚怎麽也止不住,一直往下流,她答應了王爺要好好保護主子的,可是王爺剛一走,他們就全來對付娘娘了。

“皇室的人哪個不狠,狼子野心罷了,明明利用了雲家人,還要假仁假義一番,今天我這是孤注一擲,現在他們一定相信我傻了,若不那樣做,你以為她們不懷疑嗎?”

“可是奴婢看著主子這樣子,真的很難受,奴婢還答應了王爺好好照顧主子的。”

婉婉自認自已失職,越發的難過,雖說止住了淚水,可是眼瞳卻紅紅的。

雲笑翻了一下身,望著婉婉,她一向大大咧咧的個性,很少傷心的,此次看來是真的很難過,輕輕拍了拍這丫頭的手:“好了,別難過了,我服了藥沒事了,不過,我不會放過傷我的人,他會為自已所做的付出代價的。”

雲笑陰暗的笑。

婉婉眨巴著眼睛,難得一次的沒有阻止主子做事,一旁的秀秀聽得雲裏霧罩的,心頭的不安越來越濃烈,皇上為什麽要掐死皇後啊,皇後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隻怕接下來要有動作。

秀秀隻覺得頭頂有烏鴉飛過,黑沉沉的一片……

雲笑放開婉婉的手,掉頭望向秀秀,微嘟起嘴,柔聲的開口:“秀秀,我餓了,去給我準備些點心過來。”

“好,娘娘等著啊。”

身後的秀秀立刻點頭,早忘了先前的不安,小身子往外閃去,等到她離開了,雲笑翻身盤腿坐在軟榻上,臉色冷凝而莊重,輕輕的開口:“流星。”

她現在能感應到流星的氣息,知道他是不是在身邊。

流星應聲而出,一襲黑袍,勁風吹過,落地,俊朗的五官之上,布著冷沉,心底很是憤怒,先前娘娘進大殿的時候,他隱藏著自已的氣息,呆在外麵的一棵樹上,不敢隨便靠近,因為上官曜,不是尋常的人,他的武功很厲害,靠得近了,他便感應到了,但他還是從殿外的樹上,看到了殿內的一切。

皇上差點掐死了主子,本來他是要出手的,隻是沒想到後來,上官曜放過了主子,不過主子確實是吃了虧的。

“主子?”

“把這個給我下到各宮妃嬪的茶裏……”雲笑微笑著拿出幾包藥揚了揚,示意流星去辦這件事,憑他的身手要想給各宮的妃嬪下藥,是輕而易舉的事。

“是,屬下這就去辦。”

“別忘了昭陽宮的那一位,她是首當其衝的一個。”

“明白了……”流星恭敬的應聲。

雲笑滿意的點頭,她不生氣的時候,笑眯眯的,可愛又無害,讓人看一眼便喜歡得緊,不過這隻是表相,真正接觸過她的人便會知道,她從來是有仇必報的。

“另外讓驚雲進宮來見我,最近宮中會熱鬧一些,你們給我多留意一些宮中的情況。”

“是……”流星拿了藥閃身離去,因為他聽到殿門外有人進來了。

流星離開,婉婉忍不住好奇的追問:“娘娘,驚雲又是誰啊?”

“和流星一樣,是暗衛,他們兩個是一體的,爹爹以為我是傻子,所以隻指了一個流星給我。”

雲笑淡淡的開口,她有什麽事並沒有瞞婉婉,她相信婉婉是個真心護主的丫頭。

“喔……”婉婉沒有多說什麽,不過想起主子給流星的藥,不由得好奇:“娘娘,那是什麽藥啊?”

“合歡散……”雲笑笑了起來,似乎看到荒唐的鬧劇正在皇宮裏漫延,皇上無能,後宮的好多妃嬪都中了合歡散,看皇上如何自處,這羞辱可謂實實在在的,這是她送他的第一件禮,接下來還會有第二件,第三件?

上官曜,你等著吧,凡得罪我的人,我都會記著,而且有仇必報。

雲笑笑得開心,那蒼白的臉色竟暈染了些許的緋紅,好似畫布中妖嬈的紅蕊,風吹無垠,香雪一枝秀……

寒夜冷徹骨。

天邊沒有一絲光亮,黑漆漆的像一塊巨大的布幕,重重壓下來,北風呼嘯而過,穿透層層疊疊翻飛的宮簷,宮燈搖曳,發出暗黃的光芒。

陰暗冷寒的夜色中,竟然飄起了雪,漫天飛舞,婀娜多姿。

金華宮,雲笑穿著厚厚的暗點青花棉襖,整個人包裹得像個小肉包子,露出一張粉嫩的小臉蛋,大眼睛不時的轉動著,打量著寢宮內的兩個人。

流星和驚雲。

流星她是見過了的,長相俊朗,眉清目秀,隻是個性有些冷,喜歡穿黑色的衣服,做暗衛本就隱藏在暗處,而黑色是最有利的顏色,再配上他酷酷麵無表情的神情,倒是一個相當不錯的男人。

至於驚雲,這是雲笑第一次見他。

他個子不是很高,屬於精壯型的,而且皮膚很黑,這黑映得眼睛格外的傳神,她打量他的同時,他也在打量她,滿目驚奇,陽光般的笑意漾在臉上,露出一嘴白牙,可愛得緊。

“小姐,你不傻了。”

開場白也可愛,雲笑和婉婉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一旁的流星沉聲:“驚雲。”

雲笑舉起手,一點也不以為意,誰說做手下的就必須麵無表情,像個木偶人一般,她倒覺得驚雲的個性很可愛呢。

“沒事,以後你們跟著我不必那麽拒謹,我希望我們幾個人不是單純的主仆關係,更是朋友,親人。”

雲笑的話落,婉婉不以為意,因為她早就知道主子的雷人之舉,但是驚雲和流星是第一次聽到如此可愛的話,胸中忍不住竄過暖流,他們這些暗衛,一直生活在冷冰冰的角落裏,什麽時候聽過如此溫暖的話了,雖然王爺對他們不錯,可倒底上下有別,而且王爺為人嚴謹,對他們很是嚴厲,因為他想給主子最有用的人,最能保護主子的人。

“朋友,親人?”

驚雲重複了一遍,最後用力的點頭:“好,小姐,我們以後就是朋友親人了。”

雖然短短的相處,雲笑已知道,流星個性沉穩,冷漠,但是驚雲卻和他相反,個性外向活潑,心地也很單純。

“好……”雲笑點頭,一室的暖意,緩緩的掀唇開口:“這幾日你們留在宮中,給我留意宮中的動向,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稟報給我,一定要小心一些,這宮中有很多厲害的人。”

雲笑想起了慕容衝,這家夥一直神出鬼沒,還有住在清風閣的西門鑰,那人雖然很少出來,但他的能力那一晚她已經見識過了。

還有宮中隱藏著的人,皇帝的手下。

總之處處小心為好。

“是,主子,我們知道了。”

流星和驚雲抱拳,麵對正事的時候,他們相同的認真。雲笑吩咐了兩個手下,想起今兒個讓流星下藥的事,不由關心的詢問:“今天讓你下的藥,下了哪幾個妃嬪?”

“屬下不知道有哪些妃嬪,但是昭陽宮的那一位首當其中,而且屬下都有看到她們喝了下去。”

流星恭敬的稟報,雲笑點頭,這宮中妃嬪眾多,他哪裏分得清誰是誰?不過隻要下了,今夜就有好戲看了,想到好戲,雲笑眼瞳立刻晶亮起來,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亂的招牌笑臉。

“走,婉婉,我們去看熱鬧。……”

“啊,這會子?”婉婉睜大眼,側首聽了聽屋外的聲音,風聲呼嘯,雪花飄飄,這樣冰冷的夜晚去看熱鬧,娘娘還真有好心情啊,不過還是不要了吧。

“娘娘,下雪了,好冷的,而且你嘴裏的傷還沒大好呢,我們還是睡覺吧。”

“嗯,沒事了,雖然仍有些疼,不過不影響說話,這種時候,怎麽睡得著呢?待會兒就有好戲上場了。”

雲笑抱著手中的小暖爐,人已從軟榻上跳了下來,掉頭望著流星和驚雲:“你們兩個下去吧,有事會叫你們的。”

“是,主子。”

兩個人閃身離開,雲笑不想讓人知道流星和驚雲的存在,他們可是她的保命符,怎能讓別人知道呢?

因為是偷看熱鬧,所以不宜驚動其她人,雲笑和婉婉兩個人偷偷摸摸的從後麵溜了出去。

深宮之中,人影稀落,寒夜如此冷清,有誰會四處亂竄,這上上下下大概隻有自個的主子如此興趣高昂,婉婉苦著臉,盯著前麵的的小身子,無可在奈何的陪著她,穿廊過亭的往景福宮那邊而去。

諾大的皇宮內,除了夜巡的侍衛,大概隻有她們兩個,半夜不睡覺,去看熱鬧。

景福宮四周,有幾棵參天的古樹,即便是冬日,大雪紛飛,也青鬱鬱的一片,此時正好隱身所用。

兩個人身手俐落的爬上了樹,隱好身子,等著接下來發生的事……

不大的功夫,便看到有軟轎停在景福宮門前,轎邊一左一右兩個宮婢,等到嬌子一停,便掀簾請了轎中的人下來,另有兩個小太監打了燈籠,在前麵引路。

借著那幽暗的燈光,雲笑一眼便看出這第一個出現的女子是被降了位份的夜素雪,隻見一行人急急的往景福宮門前走去。

樹上的雲笑不由得挑了眉,流星辦事果然得力,第一個真是夜素雪,想到這心情越發的好起來,真是太好了,坐在樹梢上,晃著兩隻腳,別提多舒暢了,可憐一邊的婉婉,不時嗬著氣兒,陪著自個的主子。

景福宮門前。

幾個太監正在守夜,一看到夜素雪過來,趕緊打起精神,恭敬的請安:“見過淑媛娘娘。”

雖然德妃娘娘被降了位份,但大家心知肚明,她可是太後的親侄女,這位份早晚要上的,說不定到時候直升為皇後,所以這宮中上下,人人對她還是和從前一樣恭敬小心翼翼。

夜素雪的臉色難看,聽到小太監的話,便想起自已被降了位份,對於那個姑母,心底浮起怨氣。

“本宮要見皇上。”

幾個小太監趕緊開口“娘娘,等一下,小的這就去稟報亭公公。”

夜素雪沒說話,明明是冬日,可是周身好像著了火一樣,恨不得扒光了所有的衣服才好,腦海中一直想著皇上傲人的身姿,什麽時候自已如此****不堪了,夜素雪一邊想著,一邊用玉手扇著風,身側的貼身丫頭月梅,奇怪的看她,小聲的詢問。

“娘娘,你怎麽了?”

“我似乎很熱。”

夜素雪一邊著說話,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對麵的小太監瞟去,這些小太監長得細皮嫩肉的,越看越讓人喜愛。

月梅皺眉,感覺到哪裏有些不一樣,趕緊伸手拿了錦帕給主子擦汗,小聲的開口:“娘娘,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

夜素雪輕搖臻首,雲鬢微鬆,眼神熱切,伸出手扯了扯自已的衣襟,喘氣聲微微有些重。

這時候進去通報的小太監已走了出來,大太監亭公公也一並走了出來,唱了一聲喏,恭敬的開口:“皇上有旨,淑媛娘娘請。”

夜素雪跟著大太監亭公公走進去,月梅和昭陽宮的幾個婢女和太監留在殿外。

景福宮的書房,雖然比不上上書房的奢華,但也金碧輝煌,四角鑲嵌著琉璃宮燈,照得書房內亮如白晝。

這裏是皇上召見內臣和處理政務的地方,有時候也會休息在這裏。

因此,寬大的軟榻上鋪著長毛的大紅腥腥毯,一身明黃龍袍的上官曜慵懶的歪靠在軟榻上,斜睨著走進來的夜素雪。

美人香酥微薰,嬌豔若花,眼瞳微微泛著熱潮,看得人口幹舌燥,喉頭沒來由的滾動了一下,柔聲開口。

“素雪怎麽過來了?”

“妾身見過皇上,皇上萬安。”

夜素雪極力壓抑著自已體內的渴望,一浪高過一浪的燥動湧上來,眼睛一瞄到慵懶隨性靠在軟榻上的俊美男人,恨不得化身成一頭餓狼衝上去,但僅有的理智告訴她,千萬不能這麽做,皇上討厭**一娃**一婦。

“起來吧,過來坐了,今兒個是怎麽了?”

皇上關懷的開口,夜素雪起身,再也忍受不住體內狂風潑浪的洶湧,飛快的走了過去,挨著皇上的身邊坐下,聞著男性醉人純醇的氣息,不由微瞼上雙眸,發出貓般的輕吟,如玉的細手輕巧的觸上了上官曜的胸,柔媚萬千的開口。

“皇上,你有好久沒來陪素雪了,素雪想你了。”

那嬌軟柔酥的低噥,再加上嫩滑好似絲綢的玉手,是男人隻怕都抵抗不了,可是這卻是上官曜的痛處,一想到自已即便想,卻絲毫展現不了男性的雄風,臉色陡沉,眼神陰暗冷漠,大手一揮,夜素雪被生生揮了出去,跌落到地上去。

“大膽,夜進景福宮,竟然為了**朕嗎?”

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實隻有他知道自已此刻的憤怒,恨不得殺人泄恨,如若不是無能,又即會推開佳人的溫香軟玉。

夜素雪一見皇上發怒,早慌了,忙翻跪下來:“妾身該死,皇上饒過妾身吧。”

她雖然告罪,可是一雙眼睛卻大膽火熱的緊盯著皇上,眼裏是霧氣一樣的珠花,哀怨幽切,皇上不喜歡她了嗎?連碰都不碰她了,難道以後她都要獨守空閨了。

“滾。”

上官曜沒有半點的憐香惜玉,相反的更惱怒,這是一種無力的憤恨。

“皇上?”

夜素雪哭了起來,纖細的手控製不住的去扯衣襟,身上似乎快著火了,臉頰燒燙得更是厲害,一片緋紅。

上官曜後知後覺的看出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身形一動,高大挺拔的身子走了過來,蹲下身輕試夜素雪的臉頰,那燒燙實實在的刺激了他的手,根本不是一般的火熱,眼瞳中是赤果果的**,這一切顯示?

夜素雪被人下藥了,還是春一藥?

這個人為什麽給夜素雪下藥,很顯然是以此來羞辱他,這恰恰說明,那個給他下藥的人,一直隱身在皇宮內,不但給他下了藥,還給他的妃嬪下了藥,他究竟是誰?

上官曜陡的站直身子,周身罩上狂風暴雨,眼瞳中翻滾峰湧的驚濤駭浪,冷寒的殺氣渲染在整個上書房內。

可惜下了藥的女人根本不自知,此刻已陷入半狂瘋的狀態,緊抱住上官曜的大腿,不住的磨噌,這帶給上官曜更大的難堪,周身僵硬,冷冷的怒瞪著夜素雪。

這時候書房門外響起亭公公的聲音:“皇上,呂昭儀求見。”

上書房內,上官曜聽見門外小亭子的話,還有地上夜素雪的輾轉輕吟,心底的暴戾徹底被刺激了,麵罩寒霜,眼瞳嗜血,卻偏偏嘴角擒笑,那笑好似二月的冰刀,銳利。

好,很好,看來那人不但給夜素雪下了藥,還給宮中別的妃嬪下了藥。

他一定要抓住他,千刀萬剮,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上官曜心底發著狠,眼瞳陰驁,鏗鏘有力的聲音炸開:“來人,把淑媛夜素雪扔進寒玉池中,不到兩個時辰不準出來。”

書房外,小亭子得了命令,趕緊領著幾個小太監奔了進來,看著書房內,淑媛娘娘衣衫不整,正倦縮在地上,不時的喘息著,好似一隻困情的小獸,而皇上衣冠楚楚,似毫不為所動,臉色陰驁難看至極。

別的小太監不了解,身為皇上的貼身太監小亭子,多少知道一些內幕,隻是這種事,最好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否則就是惹禍上身。

“皇上。”

小亭子小心的開口,微彎著腰,畢恭畢敬的候著。

上官曜冷眼掃過,嗜血無情的再次命令:“淑媛娘娘行為不檢,扔進寒玉池泡兩個時辰,另外今天晚上凡有妃嬪過來的,全部扔進寒玉池,沒有兩個時辰不準出來。”

小亭子得了令,一揮手命令身後的太監動手,很快架起淑媛娘娘往外走。

殿外,連同呂昭儀一起送進了寒玉池。

寒玉池,顧名思義,本是夏天避署所用,地下有天然的寒潭,使得水溫異於別處,是以取名寒玉池。

沒想到此刻竟然派上了用場,這雪花飄飄的大冬天的,皇上竟然把人送進寒玉池中,還明令要泡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後,能不能活著就要看天意了,小亭子雖然同情這些如花似的美人,但是皇上的聖旨可不敢違抗。

寒玉池,早結了一層冰,被太監用石塊敲開了幾個洞,把淑媛娘娘和呂昭儀等扔進去。

池邊,哭聲不斷,那些侍候著主子的宮婢和太監,心疼各自的主子,還有恐惶自已的未來。

因此哀慟不已……

北風吹過,大雪飄逸,到處是白茫茫的一片,泡在池中的人,很快便受不了,那合歡散帶來的熱脹,加上池水的冰冷,冷熱交替,使得幾個人倍覺煎熬,牙齒打著顫,傷心的哭了起來。

淑妃夜素雪不比別人,她清醒過來,第一件事便是求救。

“月梅,快去長信宮,求見太後娘娘,娘娘一定會救我們一命的。”

月梅恍然回神,擦幹眼淚,看著臉色蒼白,上下牙齒打顫的主子,連忙點頭飛奔而去……

景福宮外麵的大樹上。

雲笑晃**著雙腿,笑得極其的開心,眉眼如畫,心情愉悅,連說話的語氣都好似黃鸝般的悅耳。

“婉婉,是不是很有意思?”

那話怎麽聽怎麽邪惡,婉婉翻白眼,嗬著氣兒,忍不住央求著:“主子,外麵好冷啊,我們回去吧。”

“好……”

雲笑點頭,熱鬧也看了,上官曜的禮物也收到了,她還是回去睡暖暖的美容覺吧,念頭一起,兩個人便準備下樹。

忽然,無端卷過一陣勁風,掀起幾片雪花,落到她的臉上,沁涼一片,空氣中是若有似無的香味,這味道她是再熟悉不過了。

除了慕容衝慕大俠身上獨特的味道,再也沒有其他人,敢如此大膽的嚐試了,半枝蓮的香味,餘韻繞鼻。

雲笑但笑不語,定晴望了過去,風落,白光飄過,枝葉間果然多了一抹挺逸的身姿,背依枝杆,腳惦柳葉,穩穩的立在半空中,氣定神閑望過來,唇角一勾,便是涼涼的冷語。

“看來你還真閑啊,夜半不睡覺,出來惹事生非。”

那語氣就像說自家人一般,全沒半點不妥,一副理所當然,明明是淡而無味的話,偏生嗓音低沉迷離,生生多出幾分旋旎出來。

雲笑不高興的揚了揚眉。反駁:“有你什麽事啊,管管你自已就好,還是你也準備出來惹事生非的?”

兩個人針鋒相對,一眼便看出極是熟稔。

婉婉立在雲笑的身側,臉色有些蒼白,這個人臉戴蝴蝶麵具,喜穿白衣,冷漠如冰,他不會是,不會是主子的那個慕容衝?也是那晚看到的那個人。

神龍宮的宮主吧。

一念落,恐慌的去拉主子:“他是什麽人?不會是主子說的那個人吧。”

“是,就是他,那個嗜血成魔,殺人如麻的家夥。”

雲笑似笑非笑,雙瞳不眨的望著慕容衝,她還真想看看,他聽了這些話,會有何反應。

隻見慕容衝神色未變,唇角微扯了扯,露出一抹冷酷的笑,不過那幽深的眼瞳,更加的深幽,讓人看不出究竟在想什麽?身形一閃,像一隻白色的大鳥,張開豐厚的羽翼,瞬間飄到雲笑的身邊,大手一伸,已拉起雲笑,縱身而起,眨眼便閃出去很遠。

婉婉變了臉,想大叫又怕驚動別人惹來麻煩,隻能小聲的喚:“喂,娘娘?”

雲笑驀然回首叮嚀:“你先回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兩個人已融入到夜色中,隻剩下一個小黑點。

雲笑不知道這家夥要帶她去哪,微有些反彈,欲掙開他的手,冬夜裏,他的手很暖,緊拽著她,任憑她怎樣掙紮,都紋絲不動,他身上的白色狐毛大氅,鋪展開來,像一片雲彩,包裹著她,使得她絲毫感受不到冷意,相反的暖洋洋的。

“慕容衝,你抽什麽風,我要回去睡覺了。”

不過慕容大俠很酷,理都不理她,幾個輕盈的落點,兩個人已落到寒玉池不遠的一棵大樹上。

此時,隻見寒玉池四周,哭聲哀切,池內的人快凍成了冰雕,一個個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頭上是白茫茫的大雪,身下是結了凍的寒冰,雲笑找了一根粗壯的樹枝坐下來,晃動著兩條腿看熱鬧兒,原來這慕容衝是拉她來看好戲了。

“嗯,真可憐啊。”

雲笑裝模做樣一臉的稀籲,滿臉的同情,似乎很難過,可是那亮灼灼的眼瞳泄露她的心情,別提多高興了。

慕容衝一揚手,狐毛大氅掀起,姿態優雅的落定在她的身邊,竟然陪著她一起坐下來看好戲,那揚起的白色大氅,垂了下來,密不透風的遮蓋住兩個人,氣定神閑,冷然的望著下麵,完全沒有半點憐香惜玉。

而雲笑因為太過於高興,竟然沒察覺這男人陪著她坐在樹枝上,還用白色的大氅裹著她,直到耳邊傳來低沉如酒的磁音。

“這不都是你惹出來的事嗎?”

明明是責語,偏就聽不出半點的嗬責,相反的卻有一抹壓抑的愉悅,輕盈的傳進雲笑的耳朵裏。

雲笑一掉頭,迎上靜如幽潭的眸子,那眸子漆黑綿延,像一座深不可測的湖水,深邃而神秘,挺直的鼻梁下麵,薄唇微微的上揚,勾勒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淺淺的笑溢出來,夜色中,那般的鮮豔奪目,好似山澗的泉水般清透,沁涼無比。

雲笑定定的望著他,這個男人雖然褪去了最初的冷漠,融和了幾分,可是她分明看到他的心依舊堅硬如冰,聲音清悅如天簌之音,可是分明帶著有著難以掩蓋的悲傷,他的身上究竟有多少的秘密,為什麽罩著這張臉。

她的意念一動,手便快速的襲上那張蝴蝶麵具,想看看他長得究竟是怎生的模樣?

慕容衝頭一偏,大手已快速的執起她的手,眼瞳中布著認真,凜冽的緊盯著她。

“你確定要看我嗎?凡是看過我模樣的人,隻有兩種下場,一是死,二是成為我的人,你準備選哪一種?”

語氣睥睨狂妄,獨步天下,霸氣渲染在夜色中。

雲笑一怔,快速的轉動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那模樣兒,生生是一隻惹人憐愛的小妖精。

忽爾勾唇一笑,用力的抽出手,一本正經的開口。

“死嘛,我沒興趣,至於成為你慕容大俠的人,還是省省吧,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想對付你嗎?我可不想到時候死無葬身之地。”

而且她總算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一件事,她和這位慕容大俠,正親熱無比的坐在一根樹枝上,兩個人共同披著一件狐毛大氅,姿態別提多親密了,天哪,這是啥時候發生的事啊,雲笑身形一讓,就待退出那白色的狐毛大氅,難怪先前不覺得冷呢,還覺得很暖和,原來和人家坐一起去了。

不過,慕容衝霸道的阻止她:“別動。”

根本不容許她退出去,一股氣體牢牢的控製住她,使得她掙紮不開去,臉色微微泛出紅光,惱怒的冷瞪過去,正待發飆,便聽到慕大俠冷酷的聲音響起:“看下麵。”

雲笑掉頭,立馬被下麵的場麵吸引了,是以安份的坐在慕大俠的白狐大氅之下,乖巧得像一隻小寵物。

慕容衝眼瞳幽深得好似一汪海,泛出動人的瀲灩,深深的鎖著身側的女子。

算不上傾國傾城的美人,巴掌大的臉蛋上,眼睛很大,黑白分明,慧詰靈動,就好像賦予了神奇的力量,帶著璀璨耀眼的光芒,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張櫻花一樣鮮明的唇,紅豔豔的引人視線,特別喜歡笑,笑起來的時候,臉頰有兩個酒窩,帶著酒醇的芬香,汪出點點狡詐,好像一隻千年的小狐狸,讓人不由自主的想擁在懷中,鎖在身邊。

從最初想殺她,到之後的試探。

現在她於他似乎不那麽單純了,在他最暴戾嗜血的時候,她就會不由自主的冒出來,阻止他欲殺人的瘋狂,生生抑製了他體內的魔性。

這是以往從不曾有過的。

他似乎好久沒有殺人了,雖然那些人該殺,但是不該他動手,他動手是因為心底的悲痛,無處可泄,毀天滅地的憤恨使得他隻想殺人泄恨,體內隱藏的魔性日複一日,越來越旺盛。

所以世人才會說他嗜血成魔,冷漠無情。

其實這原是真的,隻是現在他魔性一起,便會想到她,而每次和她相處過後,他便成功的消退了體內的魔性,使自已安逸下來……

慕容衝思緒沉沉浮浮,雙瞳緊緊的盯著身側的小丫頭。

而雲笑哪裏知道這慕大俠想法,饒有興味的盯著樹下。

隻見寒玉池邊,來了一幫人,正是長信宮的太後娘娘,此時滿臉憤怒的朝池邊的太監命令:“立刻把人拉上來。”

那些監督的小太監哪個不知道太後的權威,誰敢違抗,立刻七手八腳的去拉池中的人,可惜叫了半天,幾個妃嬪都沒反應,整個人都凍僵了,而且身下的池水再次結了冰,太監們七手八腳的砸了冰,把人拖了上來。

幾個妃嬪早凍得隻剩下一口氣了,太後看著眼前的一切,嫵媚的臉上,陰驁難看,狠聲命令:“快,立刻把她們送回各宮去,馬上傳禦醫診治。”

“是,太後娘娘。”

眾人領命,各宮的太監和宮女動手把自個的主子抬回去。

寒玉池邊很快冷清了下來,連太後也坐上來時的軟轎回長信宮而去。

雲笑看著一出戲落幕,嘖巴著嘴回首望過來,隻見慕容衝眼瞳嗜血,唇角緊抿成一條線,冷寒之氣罩著全身,緊盯著寒玉池邊,一動也不動,好似僵化了似的,陡的身形一展,大掌揚起,勁風窄起,鋪天蓋地的雪花飛旋起來,**起層層的旋渦,呼嘯而過。

他竟然無端的發起狂來,枝葉不住的顫動,雲笑嚇得一伸手緊抱住大樹,怒瞪著那狂性大發的家夥。

“慕容衝,你又抽什麽風,發什麽神經,立刻給我安靜下來,馬上。”

寒夜之中,雲笑冷然窄起的話,好似青滕飛擊過慕容衝的腦子,他打了一個激靈,整個人瞬間安靜下來,眼瞳中嗜血隱去,回複清明幽暗,白狐大氅旋舞之後緩緩落了下來,站在雲笑的身側,一伸手拉起她。

幸好有她,就在剛剛,他差點再次走火入魔。

入魔必殺人,以往手下誰敢阻他,隻能任由他殺人泄恨,而這個小丫頭卻和別人不一樣,根本不知道害怕他,總是在最緊要的關頭,怒罵他一頓,使得他陷入混沌的腦子清醒過來。

“好了,沒事了。”

他揚聲,沉著的一伸手拉著她躍下了大樹。

雲笑一落地,早氣得甩開慕容衝的手,轉身便走,理也不理那家夥。

而身後高大挺拔的男人,雙臂環胸,氣定神閑,一雙琉璃般耀眼的眸中,浮起些許的玩味,定定的望著那走遠了的小丫頭,滿滿的氣息充斥在胸腔,他不知道那是什麽,卻知道這丫頭是他人生中,唯一一個例外,唯一一個有趣到極致的東西。

老天是不是在人頻臨瘋狂的時候,總會出奇不意的送一點意外呢?

他笑得優雅,因為知道她會回來。

果然,不大的功夫,雲笑氣恨恨的跑了回來,抬首理直氣壯的開口:“你,把我送回去,我不知道怎麽回去。”

慕容衝忍不住笑了起來,那笑似清風拂耳,似雪花飛舞,似冰淩融化,一晚上的戾氣煙消雲散,他就知道這丫頭總是與眾不同,明明是個小路癡,偏還挺頭抬胸,理直氣壯。

雲笑越發的惱恨,皺眉,完全不能理解這男人。

怪異莫測,前一刻氣得跟什麽似的,後一刻竟然笑得如此如妖似魔,似乎得了什麽好東西似的。

“慕容衝,你笑什麽,不會是笑我吧。”

她的一言落,慕容衝再次笑了起來,看來今夜收獲不小啊,這是四年多來,他唯一的笑,全然放鬆,還一連笑了兩次,那隱身於暗處的手下,驚駭得像看見了鬼,麵麵相覷,這是他們主子嗎?

四年來,主子從來沒笑過,殺人如麻,嗜血殘忍,從來沒有一人能從他手下饒幸逃脫,而宮中這傻子,不但成功的打破了他的極限,竟然還接二連三的製造了很多的意外。

主子似乎很喜歡這丫頭,他有多久沒殺人了。

追風和追月眼瞳罩上潮濕的霧氣,看到主子痛苦嗜血成魔的時候,他們的心真的好痛,但現在總算有一個人走進了他的心裏,讓他不再覺得那麽孤單寂寞,甚至於瘋狂,這真是太好了。

“好了,我送你回去。”

慕容衝一伸手拉過雲笑,準備送她回去。

雲笑先是很生氣,站著不動,怒瞪著他,偏偏人家比她高出一個頭,還要昂起來,真費力,慢慢的想起另外一件事,竟然不生氣了,這男人為什麽可以在宮中來去自如,剛剛他一直好好的,後來發狂,是因為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嗎?

眼瞳幾番閃爍,總算想起後來出現的太後娘娘,難道是因為太後,才引起了他的狂性大發,這說明什麽,他的仇人是太後娘娘?

雖然心頭有疑問,但雲笑聰明的什麽都沒問,這男人剛好一點,還是少提他傷心的事,不過自已倒可以和他聯手做一件事。

“慕容衝,和你談筆交易。”

“交易?”慕容衝懷疑自已聽錯了,重複了一遍,夜風撩起他的墨發,滿天的飛舞,雪花飄飛,紛紛揚揚的灑落在兩個人的身上,頭上,竟然別樣的唯美,好似一幅美麗的畫。

“是的,不如我們聯手對付這宮中的人,上官曜,他不是你的仇人嗎?也是我的仇人,我們一起聯手,搞得皇宮雞飛狗跳,即不快哉。”

雲笑說這話的時候,整張臉栩栩如輝,罩上一層興奮的流紗,寒夜之中,綻放出**的火花。

慕容衝看著這樣出色的笑臉,竟然無法說出拒絕的話,而且宮中大亂,於他更有利。

“好。”

慕容衝點頭,大氅展開,人已躍起,好似一團白色的流芒,快速的從畫梁雕棟的宮簷之內竄過,眨眼便到了金華宮,放開了雲笑的身子,轉身離去。

身後,雲笑忍不住叫起來:“我們準備如何聯手?”

“裝鬼……”聲落,人已消逝,隻剩下霧茫茫的寒夜,雪花翻卷而過,夜色淒冷,雲笑嗬了一下手,轉身順著畫廊往內殿閃去,內殿轉手的垂花門前忽的飄出一道人影,竟是婉婉,一看到雲笑,緊張的追問。

“主子,你沒事吧,那個家夥,沒打你吧。”

“打我?”

雲笑眨巴著眼睛,揚起柳葉似的眉,有些不明白婉婉的話:“為什麽打我,我又沒惹他,打我幹什麽?”

婉婉看雲笑一臉的不明所以,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主子,我不是和你說了,他就是神龍宮的宮主慕容衝,你知道他這個人,嗜血殘忍,殺人如麻,稍有不如意的地方,便血濺蕭牆,你怎麽還和他在一起呢?應該保持距離。”

婉婉拉著她,一路走進寢宮。

寢宮內,另有兩人等著,一身黑衣的流星和一身秋香袍的驚雲,兩個人臉色凝重,背朝窗戶站定,聽到婉婉的話,緩緩的轉過身來,望著主子。

剛才的事,他們兩個也見到了,而且一直在暗處跟著他們,生怕那慕容衝對主子動手,沒想到那家夥竟然和往日的冷戾不同,對主子似乎有些例外,而他們沒敢靠近,生怕引起他的注意,所以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但是心底,他們和婉婉一樣,不讚同主子和慕容衝來往過於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