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鬼醫傻後,五度言情

雲禎側首掃了雲笑一眼,沒想到笑兒不禁醫術高超,還很頑劣,剛才分明是在撩撥上官霖,不過霖王爺似乎真的被氣到了。

“你啊,就知道頑劣,惹到他了。”

雲淡風輕,柔如春水的聲音裏,沒有絲毫的責怪,隻有疼寵。

漆黑的夜幕下,雲笑揚眉,點漆似的墨瞳中漾起璀璨的笑意,她確實是故意的,故意要惹毛這位上官王爺的,不過今晚他和往常有些不一樣,不會他直的是個斷袖吧。

雲笑一縮肩,有些自戀的想著,他不會真的看中了男裝的自已,不要啊,一縮肩扔了手中的碗,一臉的幽怨。

“你啊,想得真多。”

雲禎再開口,依舊是柔和的聲音,他似乎習慣了疼寵這個妹妹,有時候,習慣是一件可怕的事,下意識便做了,即便知道身邊的女人未必是自已以前的妹妹,但他仍然想疼著她寵著她,隻是他想知道究竟是她究竟是什麽人?聰慧過人,有高超的醫術,又天不怕地不怕的。

“笑兒,我有事想問你,我們到河邊走走吧。”

雖然沒有光亮,但是冷月清輝,西城河邊,綠氤的野草已生長出來,像鋪了一張綠色的地毯,兄妹兩人輕盈的踏著皎月散步。

流星和驚雲等人離得遠遠的跟著,靜謐的夜色裏,安靜了很多,那些服了紫羅根的患者,疼痛減少,慢慢的睡著了,四周隻有蟲鳴之聲,和著河水的潺潺聲。

雲笑知道該來的還是會來,雲禎他實在是個聰明的人,歪過頭打量他,朦朧的月色下,他穿了一件深藍的袍子,這袍子是普通的布料,並不是什麽上等的綢綾,但是偏偏有一股高雅從骨子裏透出來,夜風輕掀起他的墨發,舞得像一把密不透風的小扇,五官溫潤,像玉一樣,沒有上官霖的剛毅冷硬,沒有慕容衝的狂放霸氣,卻獨有一種氣質,修竹般優雅,溫潤,在暗夜之中暗香撲麵而來。

這樣的男子該配著怎樣一個出塵的女子呢,雲笑思索,雲禎已走到一邊站定,那幽深似海的眼睛望向泛著波光的河麵。

“說說,你究竟是誰?我有理由相信,你絕對不是我的妹妹雲笑,也許笑兒會變好,但是這醫術不會如此高超,這樣厲害的醫術必須要有數十年的的功力才能造就。”

雲笑一怔,沒想到雲禎竟然直截了當的問出來,而她不想瞞他,心底歎息一聲,淚竟襲上眼眶。

想起了前生的父母,前生的朋友,他們在麵對她的死亡時,是不是如她此刻麵對雲墨的心情,那般的痛,那般的傷心。

“你相信靈魂的事嗎?我仍是來自異世的一縷魂魄,在我們那個世界裏,我已經死了,靈魂卻穿越到這個身軀裏,我便成了笑兒,笑兒便是我。”

雲笑說完,盯著雲禎高大挺拔的身子,她知道這種事挺讓人難以置信的,不管他相不相信,她都不想騙他。

雲禎的心一沉,笑兒的意思是原來的笑兒已經死了,她隻是來自異世的一縷幽魂,想到妹妹笑兒死了,雲禎的心很痛,可是痛過之後,竟生出一絲兒暖意,至少她來了,他和爹爹便有了一份寄托,若不是她,隻怕爹爹將在悔恨中度過了,而他的恨一定會增長,所以既然她來了,就是她的妹妹笑兒,至於真正的笑兒。

雲禎抬首,蒼穹藍堪堪的,無數顆耀眼的星星點綴著,其中有一顆最大最亮的星星,那一定是他的妹妹笑兒。

她上了天堂,一定會很開心的,而現在的笑兒,是他的妹妹。

雲禎回頭,清明馥靜的眼睛裏蒙著一層輕紗,伸出手揉了揉雲笑的發,輕聲的低喃:“那個世界,你一定是個惹人憐愛的家夥。”

這意思是承認了她,雲笑一陣激動,至於憐愛嗎?父母朋友都說她有些古板,整日和死人骨頭打交道,很少的幾個朋友,連男朋友都不交,這樣的人像惹人憐愛嗎?倒是惹人埋怨差不多,不過此刻還說什麽呢,知道雲禎接受了她這樣的妹妹,她很開心。

“謝謝你,雲禎,你真的像一個大哥哥,有著海一樣寬闊的胸懷,竹一樣堅韌的個性,以後你就是我哥哥了。”

“嗯……”雲禎不再說什麽,掉頭朝前麵走,挑選了一處略高的地方坐下來,拍了拍身邊的青草地,示意雲笑坐下來,然後像變戲法一樣,手裏多了兩壺酒,這壺是小巧的葫蘆型,很是可愛,雲笑一手接了過來,和雲禎碰了一下,灑脫的拔了塞,對著嘴就喝了一口,然後嘖巴著嘴讚歎。

“真是好酒啊。”

“桃花釀,可是很難得的……”雲禎也喝了一口,身子往後一仰,躺到草地上,雙手枕著腦袋,雙目炯炯的盯著天空,那些明亮的星星,幽幽的開口:“你說笑兒在上麵好不好呢?”

雲笑一聽知道他說的什麽意思,也學著他的樣子,往草地上一躺,嘴裏刁著一嘴草,慢慢的咀嚼,這草竟微微有些甜味,抬首盯著天空,認真的說:“她一定過得很幸福,很快樂。”

“嗯……”雲禎總算放了最後的心,翻轉身子麵對著雲笑,揚了揚手中的酒壺:“來,慶祝一下,慶祝我的妹妹笑兒成了名醫。”

“謝謝。”

雲笑舉高著酒壺,晃了晃,灑脫的再幹了一口。

雲禎定定的望著她,那墨瞳深幽閃亮,看不真切心底在想什麽,好半天才說了一句:“那個世界的女子都像你一樣,不但醫術好,也會喝酒嗎?”

豪氣幹雲,似毫不輸於男子。

雲笑噗的一聲,一口酒噴了,很快反應過來,忱惜的開口:“可惜了這桃花釀。”

想起雲禎的話,笑了起來,張揚而奔放,在夜色中格外的響亮,遠遠的伸出幾張腦袋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主子能笑成這樣,亂沒形像的,不過很快又縮回去。

這笑聲卻為他們帶來了一名不速之客,上官霖,受了悶氣的上官霖,領著兩名侍衛在河邊散步,河岸邊,柳絲輕拂,野草中夾雜著紫色的小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夜風微寒,撩起他的墨色發絲,黑色的錦袍揚起,整個人透著淩寒的霸氣,此刻眼瞳中有深深的困惑,為什麽先前自已不能冷靜,在氣什麽,難道自已被說中了心意,真的是斷袖,這想法一生,揮之不去,滿心的驚悚。

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解釋,一直以來他總是看不上任何女人,原來他是斷袖。

困惑漫延,心中沉悶。

忽然,一聲噗笑聲傳來,這樣的夜,竟然有人和他一樣,隻不過別人是高興,而他是鬱悶。

上官霖不知不覺的走過去,借著月色的光輝,遠遠的看到一高一矮的兩個影子,一個躺在草地上,一個坐著正笑得張揚,那笑著的家夥不是鳳官,又是何人?這麽晚了,他們竟然?上官霖眼瞳一暗,周身的罩上冷氣,想到先前這可惡的家夥竟然譏笑自已,此刻好像沒事人一樣,更加的火大,大踏步的走了過去,身後木離和另一名侍衛喬楚,趕緊叫了起來。

“王爺?”

王爺明明唇舌之上鬥不過那個叫鳳官的家夥,何必去自找沒趣。

不過顯然他們的爺還沒有認識到這一點,所以火大的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坐在草地上的兩個人。

“竟然敢說本王是斷袖,你們兩個才是斷袖。”

他冷冷的怒瞪著雲笑,身後的木離和喬楚一聽,早叫了一聲娘閉上了眼睛,不忍看王爺,爺啊,人家沒說你是斷袖,你咋那麽會連接呢?

果然雲笑在最先的怔忡過後,淡淡的望著上官霖。

“鳳官沒說過王爺是斷袖,鳳官隻說沒那嗜好。”

上官霖懵了,人家確實沒說他是斷袖,隻說了自已是正常人,沒那嗜好,他這叫自掘坑墓嗎?一番自我反省過後,陰驁著臉在兩個的身上掃過來掃過去,最後瞄了一眼他們手上的小酒壺,沉沉悶悶的開口。

“可真會享受啊,本王也算一份子。”

他直接坐到雲笑的另一側,伸手一把奪過雲笑手裏的酒壺,直接灌進嘴裏,今晚他才是最有資格喝酒的人啊,他一個堂堂王爺竟然鬥不過這麽一個小小的大夫,心情能不鬱悶嗎?偏偏人家沒犯法,打不得罵不得,而他隻剩下喝酒的份了。

一連幾大口喝完了酒壺中的酒,用力的搖晃了兩下,冷眼斜睨了過來:“沒了。”

雲笑瞪眼,氣得喘粗氣,想尖叫,她看見沒了,這可惡透頂的家夥,他竟然搶了她的酒,當著她的麵直接喝光,她不生氣那酒,可是那是她喝過的,他難道就沒有點自覺,自覺嗎?

很顯然的,這點知覺上官霖沒有,不但沒有,還理直氣壯的望著雲笑。

“不就是一點酒嗎?犯得著吹胡子瞪眼睛的,改日回煙京,本王請你上最好的酒樓喝酒。”

“謝了……”甕聲響起,是從鼻子中重重的發出來的,一側的雲禎看雲笑雙瞳騰騰的冒火,想起她的大膽,生怕她做出惹惱上官霖的事,這上官霖倒底是個親王,犯不著惹到他,自找麻煩。

“鳳官,想喝喝我的吧。”

他把酒遞了過來,雲笑搖頭笑了一下,今晚是怎麽了,一個搶著給她遞酒,一個搶了她的酒,她是女人好不好?噌的一聲站了起來,準備離開,無奈那上官霖顯然不打算放開她,一伸手拽了她的衣袖,不依不饒的開口。

“為什麽本王一來你就走,是不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你?”雲笑掉轉身,雙瞳冒火,咬牙,狠不得一拳打瞎了這男人的眼,讓他睜眼說瞎話,太可惡了。

而上官霖正好和她相反,看到人了氣得毛發倒豎,恨不得斬了他的樣子,心情卻無比舒暢,原來報複一個人是這麽的在成就感,不過看著看著,他的心跳有些快,這小子的眼睛是不是太亮了,怎麽就這麽亮怎麽耀眼呢,比天上的星星還閃閃動人,上官霖陡的回過神來,自已又是怎麽了?

“鳳官,既然王爺來了,我們還是好好討論一下這瘟疫的事?”

雲禎扯了雲笑坐下,打圓場的開口,這瘟疫的事是正事,雲笑和上官霖收斂起先前的針鋒相對,三個人席地而坐,就目前的瘟疫事件,討論起來。

上官霖剛到這裏,還不了解情況,隻知道這場瘟疫中死了很多人。

本來指望那些禦醫能查出這是何種瘟疫,可是卻錯得離譜,那些老家夥根本是怕死之輩,哪裏去細心的鑽研此次的瘟疫,隻說不知道是什麽名目,來勢洶洶,隻怕接下來還要死人。

根本是滿口胡言,看來眼下還要指著眼前的少年,雖然他夠頑劣,但是至少醫術是相當了得的,先前比對過後,他立刻找出那紫羅根可以抑製毒氣的漫延。

“其實我下午已排查了一遍,這絕對不是瘟疫,而是人為的。”

“人為?”

雲禎和上官霖同時開口,緊盯著雲笑,雲笑繼續往下說:“這瘟疫雖然表麵上很像鼠瘟,事實上,鼠瘟不會漫延得如此慢,而且病人的症狀肢節疼,頭疼,而些臉色青黑,但是瘟疫中還有一樣,這些病患沒有,那就是病患的舌頭應該僵硬,但這些人說話,全都靈敏,顯示他們的舌頭並沒有僵硬,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這不是鼠疫,而是一種毒,類似於鼠瘟的毒,至於究竟是什麽毒,還沒有查出來,但相信快了,已有些頭緒了。”

雲笑的小臉蛋上罩著一層光芒,璀璨奪目,對自已醫術的自信,這自信使得她整個人都耀眼起來。

上官霖和雲禎呆望著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上官曜的眼瞳罩著的冷冷的淩寒,沉聲開口。

“如果是人為,這個人是誰?隱藏在什麽地方?”

“隻怕是西涼軍的密探,他們一定躲在這關內。”

三個人正說著,忽然一聲細小的響簌聲,幾道身影同時躍起,直擊向發出聲音的地方,但卻撲了個空,這說明什麽,他們身邊有西涼軍的人,而且這個人的武功極厲害。

上官霖和雲禎神情凝重,兩個人同時望著雲笑,雲笑輕聲。

“是,這就是我的估計,這個人就藏身在這批患者之中。”

夜深沉,幾個人的臉色都聚著眼淩寒,一定要把這個人糾結起來,一想到這人隱在患者中,對他們目前的進展了如指掌,那麽他一定知道是鳳官阻止了這場瘟疫的漫延。

那麽,鳳官今晚隻怕會有危險,所有人都想到這個問題。

上官霖立刻沉聲開口:“今晚本王來保護鳳官。”

他話落,身側所有的人都被雷住了,這麽多的人,哪用得著他王爺親自保護鳳官啊。

木離和喬楚立刻恭敬的開口:“王爺,屬下等去保護鳳公子吧。”

雲笑鎮定的望了望周遭的人,可以看出這些人全都真心不想她出意外的,就是討厭的上官霖,也不願意她遭到殺手襲擊吧,必竟這瘟疫還沒解除呢。

“不用了,我有手下呢,夜深了,你們都下去休息吧。”

雲笑說完,掉頭望向流星和驚雲:“今晚小心點,那個人武功十分厲害,隻怕他不是一個人。”

上官霖和雲禎相視一眼,彼此點頭。

“立刻布署,各處站崗,巡邏,務必抓住那些人,而且還要保證這些患者,隻怕那些人狗急跳牆,到時候就麻煩了。”

各人分散開來,雲笑帶著自已的手下,往帳篷走去。

他們這些人都搭建了臨時的帳篷,離患者的帳篷有一段距離,以保證不被傳染上。

帳篷不大,除了床榻便是桌子椅子,放水盆的架子,再沒有別的東西,雲笑坐在椅子上,抬首掃視了一眼流星和驚雲,眼神微有些暗。

“今夜,你們小心些,隻怕來者不善啊,西涼人都不是吃素的,既然潛伏進來,必然都是極厲害的家夥,而且為數不少。”

“主子放心吧,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主子的。”

“你們當心些,千萬別受傷了……”雲笑關心的叮嚀,她不希望他們受傷,他們可是她的翅膀,以後的飛翔可離不開他們。

流星和驚雲退了出去,雲笑盥洗一番睡了,吩咐婉婉也早點休息,這連日來她們幾個確實都很累。

夜,慢慢的沉浸下去,烏雲遮住了曉月,朗星隱去,竟然刮起了風,越來越大,樹葉搖曳,火把早被吹滅了,一道彎曲的閃電響起,擊向大地,傾盆的大雨嘩的一聲從天際倒扣下來,濺起無數水花,嘩嘩的下了起來。

雲笑猛的被驚醒了,瞪著眼望著漆黑的帳篷,風從縫隙傳來,吹熄了了油燈。

這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啊。

不過這麽大的動靜,婉婉為什麽沒有半點的反應,雲笑用手去推她:“婉婉,婉婉。”

可是一點反映都沒有,心驚的用手去探她的氣息,喘氣聲仍有,說明她昏了過去,這是怎麽回事,睜大了眼掃視著四周,鼻端隱有熟悉的香味,他竟然來了,既然找到了這裏,看來知道是他便是她了。

她的腦海不由得想起西門鑰,眼瞳陡冷,沉沉的叫:“出來吧,我知道你來了。”

她的話音一落,銀光閃過,一道鋒利帶著銳氣的刀直擊過來,竟不是慕容衝,而是一名欲刺殺她的刺客,雲笑身形一動,就待避開,不過,半空揚起一道銀白色的浪海,席卷而過,陡的一揚,那人便被拋送了出去,重重的摔落下來。

這時候,帳篷外麵響起了喊殺聲,雲笑身影一動,就待出去,一道白光竄過,一人擋住了她的去路,霸道的命令:“不準出去,外麵很危險。”

雲笑哪裏理他,此刻她滿心掛著的就是爹爹,西涼人如果除不掉這些患者,那麽退開一步,一定想除掉爹爹,所以此刻他是極危險的,雖有慕青和慕白,但那些人隱藏在患者中有一段時日了,那麽一定極熟悉這些人了,會采取辦法的。

爹爹此刻有危險?

雲笑用力的推麵前擋住了自已去路的高大身軀,奈何自已根本沒有內力,而這個男人的武功有多麽的高深莫測,她是知道的,憑她,若是他不想,她就出不去。

雲笑陡的抬頭,緊盯著那高深莫測的眼瞳,淡淡的開口。

“幫我一個忙,別讓爹爹有事,騙我的事,就一筆勾消。”

慕容衝的眼神深不可測,幽深好似海洋,黑得像厚重無星的夜空,讓人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窒息,就在雲笑以為他拒絕的時候,他忽然便答應了,手一伸摟著她的腰,身子便騰空而起。

雲笑掙紮:“去救我爹爹,帶著我幹什麽?”

“我不放心你……”

帳篷外,雷聲雨聲,打鬥聲,還有哭嚎聲,交錯在一起,雲笑根本沒聽清這個男人說了什麽,抬目望去,隻見雨霧中,刀光劍影,不時有鮮血濺出來,嘩嘩大雨,衝淡了那濃厚的血跡,腳下到處漫延著紅,刺人眼目。

雲笑抬首,看到流星和驚雲,沉聲喚一句:“流星,保護好婉婉。”

她不在帳篷內,若是有人摸進去,把昏睡的婉婉當成了自個兒,即不是害了那丫頭。

流星和驚雲一抬首,看到一抹白光閃過,心下通明,看來是那個人來了,隻要他在,主子就不會有事的,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多少看出,這個人是不會傷害主子的。

而雲笑在收回視線的時候,看到了上官霖和雲禎,他們兩個人正各自領著一部分奮力作戰,保護那些患者。

今晚出現的這些人,竟然個個身手不凡,而且出手整齊有序,看來是個有組織的團體,他們的目的一定是隱在關內,一舉催毀了峰牙關,奪取東秦的城池。

隻是沒想到被發現了,所以計劃提前實施。

爹爹的帳篷外,慕青和慕白,果然在和人作戰,一看到雲笑的出現,早急了起來:“快,王爺有危險。”

慕容衝白色的寬袖流雲一般揚起,人已閃進帳篷,隻見帳篷內爹爹已醒了過來,兩個侍候他的軍醫已被殺了,倒在血泊中,一個罩著黑布的刺客,正持刀殺他,爹爹倒底是武將,靈敏度還是有的,在先前的響聲中醒過來,此時正和刺客糾纏在一起。

慕容衝身形一竄,快如飛箭,直射過去,眨眼落到那人身邊,一掌拍了過去,震裂了他的五髒六肺,他掉頭難以置信的瞪大眼,倒到地上去,至死都不明白,這人如此快如此狠厲的身手,是他所沒見過的,他是哪裏冒出來的。

雲笑早奔到雲墨的床榻邊,沉聲問:“爹爹沒事吧?”

雲墨喘著粗氣,顫著聲音:“這是怎麽回事?還有外麵的打鬥聲。”

“是西涼軍,這瘟疫也是他們下的毒,根本不是瘟疫,他們看瘟疫要被破解了,便下了殺手,想殺掉爹爹和這些患者。”

“竟然是這樣……”雲墨沉痛的開口,抬首望向一側罩了麵具,背對著自已的人:“他是誰?”

慕容衝緩緩的轉過身,燈光下,他臉上的銀色麵罩閃爍著耀眼的銀光,那眼瞳,帶著淩寒霸氣,王者的尊貴之氣,幽深的盯著他,忽的帳篷的門簾被掀起,而他如一縷輕煙被的消逝,這身手,令人咋舌。

衝進來的人是慕青和慕白,解決了那些刺客,便衝了進來,一看王爺好好的,兩個人才鬆了口氣。

雲墨陷入沉思,那眼神中淩厲如刀鋒一樣的銳氣,和王者一般的霸氣,這個人生來似乎就是強者,尤其是他黑色瞳仁中那麽令他熟悉的光澤,究竟是怎麽回事?

“爹爹,你沒事吧。”

雲笑回首,慕容衝已不見了,想來不想見人,隻是爹爹的臉色為何如此蒼白,於朦朧燈光下,全無血色。

難道他是受了驚嚇,這不可能啊,他是久經戰場的老將,怎麽會被這場麵嚇倒了呢,那究竟怎麽回事呢?雲笑已來不及多想,外麵打鬥聲停止了,陸續有人走了進來。

雲禎和上官霖等人,一看到雲王爺沒事,才放了心,上官霖本來還擔心著雲笑,此時見她完好無事,提著的一顆心才算徹底的放了下來。

不過他們身上,有夠狼狽的,頭發和衣服被大雨淋得水滴滴的,打鬥時飛濺到身上的血跡,雖被雨水衝淡了,仍清晰可見。

雲墨已回過神來,抬首望向門前的雲禎和上官霖,那黑瞳染著深沉,詫異的開口:“王爺什麽時候過來了。”

“白日,皇上派他帶禦醫過來幫助軍醫看此次瘟疫是否有救。”

雲笑輕聲說,看到上官霖,她還真害怕爹爹說漏了嘴,害得自已穿幫。

不過雲墨眼下最關心的還是外麵的情況,究竟有多少人受傷了,多少人死了。

“外麵怎麽樣了?”

雲禎立刻走過來稟報:“沒想到竟然有三十多個西涼軍,而且個個身手不凡,其中有幾個竟然是參將以上的官兵,這說明他們潛伏了有一段時間了。”

“沒想到西涼人早就動了腦子。”

雲墨幽深的眼瞳染上寒氣,這刺殺失敗,隻怕他們明日要拚死攻城了,可是城內現在的兵馬並不多,先前他沒到峰牙關的時候,有一半的人傷亡了,而皇上隻給他五萬兵馬,雖然首站告捷,但西涼軍隻退了三十裏就不動了,自已一度還搞不明白他們是什麽意思,現在想來,原來他們在等這批混進城中的人動手,想等這城裏的人全部瓦解了,他們一舉攻下這裏,隻是沒想到了出了意外,他們便動用了第二計劃,殺人。

沒想到天降暴雨,放火不行,而他們更是有所準備,全數殲滅了這些西涼軍。

明日他們一定會拚死攻城,剩他們還未恢複的時候。

“隻怕他們明日會攻城。”

雲墨抬首,不看任何人,眸光深遠的望向帳篷外麵,穿透雨霧簾幕,幾乎看到了明日的兵臨城下。

“雲王爺放心吧,皇上已下旨,從附近的城池調了五萬兵馬過來,本王相信,明日一早定會趕到,到時候和東城活著的將士混在一起,和西涼軍拚死一站。”

上官霖開口,可是對於目前的戰狀,雲墨是深知肚明的,即便再來人,隻怕也是敗啊,城內的將士雖然沒有受瘟疫感染,可是卻心力憔悴,士氣全無,隻怕不是敵將的對手啊。

“王爺也累了,去休息吧,明日的事明日再說。”

雲墨已有些累了,淡淡的開口,那臉色仍然很蒼白,他身上的毒並沒有清除,隻是解了一些,還有餘毒在體內,所以整個人很虛弱,剛才和刺客扭打了一會兒,再加上說了一會子話,頭腦昏昏沉沉的。

上官霖穿著一身濕漉漉的衣服,本來就極難受,而且夜很深了,明兒個既要想辦法解了這毒,還要麵對西涼軍的攻城,是以微點了頭:“雲王爺好生安憩吧。”

說完往外退去,走到門邊又回頭掃了一眼雲笑,雲笑此時已轉身麵對雲王爺,所以他隻看得清她纖瘦的背影,罩在燭光的昏黃裏,完好無損,心底總算落下一塊巨石,大踏步的走出去。

雨依然下得很大,打在帳篷和清河之上,嘩嘩叭叭之聲不斷,雨霧之中,有很多穿著雨篷的人在整理現場。

帳篷內,早有人把兩具屍體抬出去,整理幹淨退了出去,雲笑和雲禎圍在雲墨的身邊,見他氣色比先前好多了,心裏放鬆了很多。

“爹爹,來躺下吧。”

雲笑伸手扶著他躺下,雲墨想起那雙淩厲霸氣的眼瞳,不由得一顫,這一顫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恍然間想到了先皇,那個和他義結金蘭,義薄雲天的先皇,他的眼神是他再熟悉不過了,而剛才這個人,隱在麵具之下的眼神,是那般的神似於先皇,淩厲中帶著霸氣,好像世間萬物的主宰,強大而神秘,雲墨飛快的伸出手抓住雲笑。

“笑兒,告訴爹爹,那個人是誰?他是誰?”

他一激動竟掙紮著要爬起來,拚命的喘著氣,雲笑和雲禎一人一邊按著他的肩。

“爹爹,他隻是我一個朋友,爹爹別想了。”

“朋友?”雲墨有些失落,這人究竟是誰啊,腦子亂如麻,慢慢的睡著了,這一夜,睡夢中全是先皇的身影,那些義結結蘭,少年闖**的畫麵。

爹爹睡了,雲笑起身,側首迎上哥哥深幽探究的眼神,她知道他想問什麽,淡淡的一笑,在昏黃的燈影下,綻出無數暗花。

“其實沒什麽,隻是一個朋友,因為會些武功,我怕有人傷害到爹爹,所以請了他去幫忙。”

“嗯……”雲禎不在說話,眼神微有些黯然,雖然笑兒好了,可是卻很神秘,似乎有很多他們不知的事,這感覺竟然令人愁悵而飄渺。

“笑兒早點睡吧,夜深了,哥哥也去睡了。”

雲禎往外走去,雲笑跟著他的身後往外走。

流星和驚雲守在門外,一見到他們兩個出來,恭敬的喚了一聲:“公子。”

雲笑點頭,在門前和哥哥道別,各自回帳篷,雨已小了一些,流星不知從哪找來了一把青布的油傘,打起一路送雲笑回帳篷,帳篷已點起了燈,瑩瑩光亮透過縫隙射出來,微弱的燈光之下,隱約可見那細細的雨珠,好似穿線的珍珠,連漫不絕。

“你們兩個回去換了衣服,休息吧,今兒晚上不會有事了。”

“是,主子。”

流星和驚雲的帳篷就在隔壁,稍微有點動靜,他們便聽到了,所以應聲離去。

雲笑掀起簾門走了進去,卻怔愣在門邊,錯光掠影裏,一人坐在燈下,單手支著臉頰,慵散的望了過來,三千青絲用錦帶束起,銀色的麵具,在燈光的照射下,栩栩泛出銀色的光芒,投射到帳篷邊,無數條銀白的細線,形成一道浪海,而他靜謐馥鬱的沉浸在這浪海裏,遙望過來,那眼瞳深不可測,有淡淡的氤氳之氣升起,好似罩了一層薄紗,迷蒙神秘,不說話,卻已透著妖魅惑人的氣息,就像午夜之中突然冒出來的妖精,靜靜的等候著可口的食物。

這種時候,雲笑可不會自動理解成自已是他的食物,她臉色一沉,輕步而進,好似沒看到這個人一般,徑直的走到一邊去盥洗,從頭到尾都是麵無表情的。

一道磁性暗沉的嗓首響起來,透著淺淺的馥香。

“你說原諒我的。”

雲笑抬首,笑得如花開,如水流,隻是眸底是冰寒。

“我是原諒你了,從此後咱們兩不虧欠,不,或者我還欠你的人情,如果有什麽需要的,以後盡可以找我。”

完全公事公辦的方式,看也不看桌邊的那個人,所以沒看到他眼裏滑過的寵溺。

“真醜。”

一聲落,雲笑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不知道他說的什麽,什麽東西醜啊,掉轉頭望著她,隻見他深邃幽暗的眼神望著自已的臉,原來他說的是她的易容很醜,不過這關他什麽事呢,冷瞪過去,不屑的呲牙。

“關你什麽事,我醜我的,你美你的。”

而他緊隨其後的來一句:“我沒有想過害他,隻想過害你。”

他說,雲笑再次愣住了,他還可以更直接一點嗎?沒想過害他,想過害她,想害她還敢說出來,心裏忿忿的罵起來,不過陡的停住,他的意思是他沒想過害爹爹,可是他們現在的狀況是怎麽回事?難道是自已沒事跑到這裏來的嗎,這場瘟疫中他們差點死了哎。

雲笑忍不住衝到桌邊,怒視著這個男人。

想看看他究竟怎樣把黑顛倒成白。

“說吧,如果你說得有理,我就真正原諒你了,否則別和我談什麽原諒。”

慕容衝唇角微勾,眼瞳有一刹那的錯愕,這個小刺蝟,有時候真的很令人頭疼呢,可是自已為什麽要放下滿身的事來看她,就為知道她好不好,結果一見麵,她就來怪他,而且似乎他不說出個所以來,就和他誓不兩立,老死不相往來,老死不相往來嗎?唇角陡的擒著一抹妖魅的笑意,越發像一個妖精了,還是一隻罩著臉的妖精。

雲笑在心裏吐了一口,連後等著他的解釋。

可惜慕容衝並不想多說什麽,有些事說了末必有用,隻有走到最後,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

“這一次的置死地而後生,相信雲王府暫時不會有事了。”

“這就是你的解釋……”雲笑呼氣,眼裏已泛出冷冽的光寒,瑩瑩的怒瞪過去,狠不得在他的麵具上射一個洞,讓他狂,讓他二五八萬的拽樣。

“你以為雲墨在京城會沒事?”

他反問,人已站起了身,高大的身子遮擋住了所有的光,隻見那白色的錦衣之上,腰束繡金線的蒼鷹,從來沒看過一隻金色的鷹,竟然比任何一隻都要淩勢,狂妄不可一世,他的手一揚,身上的白色披風揚起,張翼得好像一柄撐開的大傘,傘邊是青色蔥鬱的竹葉,高雅,似一道屏障,掩映著他走到帳篷門前,輕掀縫門往外看。

細雨如珠,淅淅的下著,迷蒙悠遠。

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林立著,目光穿透這迷迷細雨,飄出去很遠很遠,孤絕清高,遺世而立……

雲笑定定的望著那挺拔如鬆竹的背影,堅韌狂霸不可一世的後麵,似乎隱藏著漫延無邊的悲痛,在細雨紛飛中化為一地的碎片,明明是霸道得好似天下無一物的人,有時候,竟隱藏著一股毀天滅地的悲痛,他究竟是誰?

雲笑腦光一閃,想起爹爹的失控,想起他在宮中作亂,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她陡的站起來衝到他的身邊,想抓住他,徹底的問清楚?他究竟是誰?

可是手指還沒碰到那披風,眼前一花,一道白光閃過,人影已沒了,隻有篷頂之上傳來磁性如鐵的聲音。

“明晚我再來看你,夜色不早了,你早點睡吧。”

雲笑仰頭瞪著篷頂,這個可恨的家夥,明明挑起了別人的興趣,偏偏躲了,若是明晚來,她一定還會問,見一次問一次,看看他倒底要不要說?夜確實很深了,雲笑打了一個哈欠,慢慢的走進去睡覺,不想婉婉竟動了一下,晃動了兩下頭,睜開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奇怪的嘀咕:“公子,你怎麽還不睡啊。”

“睡了,你睡吧。”

看來剛才慕容衝幫她解穴了,婉婉不明所以,身子好酸疼啊,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撲能一聲倒下,繼續睡,雲笑無語望帳篷,慢慢的睡去。

一夜細雨,長空洗淨了鉛華一片明潔,藍澄澄的像一片海,霞光穿透雲層融融的照在大地上。

河堤上,柳樹鬱蔥,綠草氤氤,紫花爛漫,不時有走過的人,一切都顯得那麽詳和,絲毫看不出昨夜的狼籍,就連那斑斑血跡,也被雨水衝得幹幹淨淨。

一座帳篷裏,響起細盈的柔和的聲音。

“公子,你說為什麽昨兒晚上我會睡得那麽死?”

一大早起來,婉婉到河邊散步,發現那河中的水隱有暗紅色,分外詭秘,再聽走過身邊的人談論起夜間的事,才知道夜裏竟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而她這個做奴婢的不但沒能保護主子,竟然還睡得死去活來。

所以當她散完步,回到帳篷,等到公子醒過來的時候,不禁自責的反省,雲笑笑望著她,也不告訴她是被人點了穴。

“都過去了,還糾結什麽呢。”

雲笑起身,檢查了裹胸,檢查了衣襟,最後任憑婉婉擺布,很快就收拾妥當了,盥洗一番出來。

早晨的霞光真的很溫暖啊,仰著頭灑落一臉的光芒,微瞼上眼,長長的睫毛抖索抖索的很可愛,唇角掀開,大口的呼吸著,然後陡的睜開眼,可愛的笑容掛在臉上。

“陽光真溫暖啊。”

說完一收手,掉轉身領著婉婉往爹爹的帳篷走去,卻不知,身後有一道幽黑視線緊盯著她,慢慢的掉轉視線,蹙了眉,那不舒服的感覺又出來了,難道他真的是個斷袖,一想到這個,陡的胸口一窒,不過很快有手下奔過來,恭敬的開口。

“王爺,五萬兵馬過來了,豐副帥派人過來詢問,是直接進城,還是繞道而行?”

上官霖眉擰得更緊了,周身的淩寒,火氣特別的大:“進城,根本沒瘟疫怕什麽,另外吩咐他們,短時間內不準吃喝,餘毒未除已防感染。”

“是,皇上……”那人退了開去。

上官霖又掉過頭望了過來,哪裏還有那少年的影子,剛才無意看到他仰頭深呼吸,不知道為啥,看著那樣子的他,竟讓他心頭一窒,似乎有什麽不一樣了,可是認真細想,卻又感覺不出來什麽,不知道自已是怎麽了。

上官霖臉色有些難看,木離和喬楚哪裏敢多說什麽,在後麵小聲的說。

“王爺,你不是要去看看雲王爺?”

“嗯……”上官霖回過神來,暗罵一聲自已,他是神經了,眼下還有正事未解呢,腦子裏都想的什麽啊,大踏步的往雲墨的帳篷走去。

遠遠的傳來說話聲。

正是從雲王爺的帳篷中傳出來的,所談的問題是有關瘟疫的,上官霖不禁加快了腳步,一走到帳篷門前,慕青慕白二將恭敬的開口。

“見過王爺。”

裏麵的聲音嘎然而止,似乎是聽到了外麵的聲音,所有人都停住了,齊刷刷的望著門口,等到上官霖出現,雲禎和雲笑起身,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一些副將,似乎是雲墨的親信,個個都站著。

上官霖先瞟了一眼雲墨,他的臉色好多了,不似昨天的蒼白,然後望向雲禎和鳳官,一看到鳳官,上官霖心底的那種感覺便冒了出來,我是斷袖,我是斷袖,腦子嗡嗡的響,不過所有人都在等著他呢,眼神陰暗的揮了揮手。

“都坐下吧。”

“謝王爺。”

眾人坐下,另有人搬了一把椅子過來,擺放在正中,上官霖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然後望向雲墨關切的詢問。

“雲王爺,沒事了吧。”

“嗯,本以為一命赴黃泉,沒想到竟然是走了一遭又回來了。”

雲墨感歎,眸光移向一側的笑兒身上,見笑兒臉色坳黑,畫了粗眉,又在眉心畫了彎月,完全變了一個人,不認真看根本不敢想,這是她的笑兒,他還是喜歡穿女裝笑兒,可愛又俏皮,再加上現在不傻了,那一定更出眾了,笑兒不比這世上任何一個女子差,將來一定會遇到一個珍惜她的人,把她當個寶似的捧在手心裏。

昨兒晚上,他醒過來一次,守著他的禎兒,稟報了此次瘟疫的情況,他真是驚詫莫明,笑兒,此次能夠抑製這毒的漫延,竟然是笑兒的關係,沒想到笑兒不但不傻了,還成了一名神醫,這實在讓他難以置信,一直到禎兒不斷的說,世上的事有很多就是這樣詭異莫測,很多都是無法用道理說通的。

他想了一夜,最後竟接受了這樣的說法,一定是玉兒在天之靈,保佑了女兒,笑兒不但不傻了,還被賦予了神奇的能力,沒想到她一夕竟然了救了他,還在這麽多的人,看來老天不亡雲府,不亡東秦啊。

雲笑伸出手握著爹爹的手,她真擔心爹爹脫口說出自已來,好在他一眼便看穿多少事,怎麽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呢。

“雖然這毒控製住了,但是還沒找到毒源頭,隻怕別人服了,還是會中毒。”

一直未說話的雲笑,抬首笑著開口。

“其實我已經知道了……”她的聲音一落,眾人齊刷刷的盯著他,都很驚喜,隻要找到下毒的源頭,就好辦了。

整座帳篷裏寂靜無聲,隻聽她慢條斯裏的開口。

“本來一直想不出他們會把毒下在什麽地方?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的婢女說到一件事,我便想通了……”雲笑說完望了一眼婉婉,確實是因為婉婉無意間的一句話使得她醒悟過來的。

“她說,公子,這西城河的水原來如此清啊,雖隱有紅色,可是一眼望去,卻澄清得如藍綢子。”

雲笑說到這裏,便停住了,掃向在座的各位,眾人凝神,尤其是在峰牙關待了一段時間的人,相視一眼,最後恍然,激動的開口。

“原來他們把毒下在這西城河中了,西城河一向水位較高,隻要下在這裏,這整個城中的古井便會被滲透,所以凡是用了井水而又沒喝過紫羅根的人,全部會中毒,中了毒,還接著喝那井水,所以越來越重,並不是瘟疫有多重。”

雲笑笑著點頭:“其實這毒並不十分厲害,隻是因為它融於水,下起了便利,能夠融於如此廣泛的水源中,目前這種毒藥很少。”

“那就是說有救。”

其中一個副將心急的叫起來,別的人全都盯著眼前的這個少年,他臉上罩著一層光輝,璀璨奪目,一側的雲墨,早不自覺的揚起了唇角,驕傲至極,如果不是雲禎的提醒,他早想站起來大聲的宣布,這是我女兒雲笑,看吧,我女兒笑兒,誰敢說我女兒傻啊,我女兒可是名醫,宮中那個不識貨的家夥,竟然廢了我女兒,真是被豬油蒙了眼。

雲墨心中叫囂著,因為沒法說,而他隻能憋住的緣故,所以臉色赤紅,坐在他身邊的上官霖不由關心的問。

“雲王爺,你怎麽了?似乎很激動。”

“是有些激動了,不是有辦法了。”

雲墨喘氣,我再憋,早晚有一天,天下人都會知道,我女兒笑兒,不是傻子,仍是名醫,名醫。

雲笑剛剛一驚,還真怕老爹說出來,不過最後他憋住了,難為他了,雲笑伸出手握著爹爹的手。

一側的上官霖微眯起眼,掃視著一老一少的兩個人,眼瞳微微眯起,這兩人的感情可真好啊,而且這鳳官的眉眼竟然和雲王爺有幾分相似,他不會是雲王爺在外麵的私生子吧。

雲笑安撫了爹爹,掉頭掃了一圈,見帳篷內大家都望著她,而且眸底全都跳躍著一小簇的火花,既激動又敬佩,這種時候再拿喬是不是有點過,所以雲笑很爽快的開口。

“用東壁土和相思子攪拌灑在西城河內,不消一天,便可解毒。”

雲笑的話音一落,帳篷內的人麵麵相視,不知道這東壁土為何物,但相思子是知道的,原是紅豆。

“東壁土是什麽東西?”

上官霖眼瞳陰暗深驁,緊盯著雲笑,雲笑並未回答,一側的軍醫趕緊回答:“就是那種古老的房屋,東牆邊的壁土。”

眾人恍然,原來是這個東西啊,城內別的沒有,這種東西多的是。

帳篷內已有人站了起來,既然知道了解決的方法,當然是盡快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