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鬼醫傻後,五度言情

清芒穿透街道兩邊的高大樹木,斑駁的灑落在地上。

蘇婉婉和她的弟弟蘇小狗當街大打出手,幸好這街道偏僻,夜晚根本沒人,所以眾人好整以暇的靠在馬車邊笑看這熱鬧的畫麵。

想起蘇婉婉之前的名字,雲笑唇角的笑意更深。

這家人太有意思了,有蘇乞兒的,也有叫蘇小狗的,怎麽就沒個正經的名字,而且聽這兩家夥的名字,再到她們行事,一直讓人以為她們該是窮困潦倒的人家,現在看來竟然不是那麽回事,眼前的宅子若是賣出去,隻怕夠她們活一輩子了,有誰知這偷東西的,竟然住著一座大院子。

蘇婉婉和蘇小狗好像打出了趣味,一邊打一邊罵,或許之前,她們經常這樣。

月色下,隻見蘇婉婉就像個潑婦,看得流星和驚雲咋舌。

原來可憐的不是他們兩個,是這個蘇小狗,幸好這姐姐走了,要不然還不知被荼毒成什麽樣子呢……

蘇小狗最後終於受不了她姐的拳腳相加,舉雙手投降。

“好了,好了,自動投降,自動投降了。”

蘇小狗那叫一個恨啊,這該死的女人每次都這麽狠,枉費了自已想她念她這麽久,一見麵就給他來這麽一套見麵禮,他咀咒她以後嫁個厲害的相公,把她給壓得死死的。

蘇小狗的求饒聲,總算製止了蘇婉婉接下來的暴力行動,這女人一身的英颯豪爽,拍拍手,摸了一下弟弟的頭,和摸小狗差不多。

“乖,看來還是欠缺管教啊。”

蘇小狗敢怒不敢言,猛瞪姐姐,在她發怒之前,飛快的一指馬車邊的幾個人。

“姐,他們是誰啊?”

蘇婉婉這時候總算想起正事來了,當下臉一黑,立馬收斂起窮凶惡極的神情,走到雲笑的麵前,笑眯眯的開口。

“主子,這是我弟弟,蘇小狗。”

蘇小狗走了過來,掃視了幾個人一眼,看到姐姐說話的對象,隻不過是一個和自已一般大小的少年,看姐姐如此恭敬小心的樣子,立馬把雲笑視為英雄,雙眼凝淚,激動啊,這世上總算有個人能製住姐姐這個瘋婆子了。

“蘇小狗?”

雲笑眯了一下眼,實在有點叫不出口,對麵的蘇小狗立馬挺胸立背,氣宇軒昂,義正言詞的開口。

“公子,我不叫蘇小狗,我叫蘇陌塵,是姐姐給我起的小名,說這樣好養。”

蘇陌塵,一臉的糾結,為啥他有這樣的姐姐,真是人生的一大痛苦,而且她不準自已叫蘇陌塵,隻準叫蘇小狗,說這樣的孩子好養,如果不按照她所說的,見一次打一次。

果然,蘇陌塵一開口,那蘇婉婉便變了臉,抬首一個後腦勺便扔了出去,大義凜然的開口。

“什麽叫蘇陌塵,蘇小狗。”

雲笑笑了一下,抬首打量蘇陌塵,說實在的,這蘇陌塵長得眉清目秀,長大了肯定是一表人材,而且眼神靈動,一看就是個活絡的主子,和他的名字倒也貼切,不過叫蘇小狗,就太難聽了。

雲笑掃了一眼婉婉,抿唇笑了一下。

“婉婉,就叫蘇陌塵吧,這名字高雅,而且和陌塵很配,你別為難他了。”

婉婉一聽主子如此說,遲疑了一下,最後總算點了頭:“好吧,蘇陌塵,既然主子說好了,你就用著吧,不過如果你膽敢做不好的事被我知道了,你一輩子就叫蘇小狗。”

“是,姐……”蘇陌塵一聽早樂得笑開了花,媽呀,今兒晚上這出現的人真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啊,他爭執了這麽多年的名字,終於改成蘇陌塵了,不再是小狗小狗了,現在他一看見狗就打。

一行人正在府門外說著話,忽然從大門口傳來一道蒼老但剛勁的聲音。

“怎麽這麽會子還不進來。”

“是婆婆……”蘇陌塵早閃身奔了過去,飛快的攙扶了一個老婦人過來。

“婆婆,我們家有客人了,你看好幾位呢?”

婉婉回身望向那拄著拐棍,雖老太龍鍾,但仍然精神抖擻的婆婆,眼光早就紅了,哽咽著叫了一聲:“婆婆。”

和剛才對待蘇小狗的動作,完全不一樣。

婆婆點了一下頭,眼裏同樣有霧氣,但是老人家比較沉穩,又有客人在場,早走到雲笑他們的麵前,客氣的開口。

“讓大家見笑了,這兩個家夥從小就頑劣……”說完回身命令婉婉:“還不把客人迎進去。”

雲笑抱拳,笑意橫染:“打擾婆婆了。”

這一家人真的很有意思,就是再不好的心情被這麽一鬧,也安定了下來,就是身側的白婆婆,眼神也浮起了一些興味,看來他們來蘇府是對了,讓兩個老人家沒事多說說話,說不定對白婆婆的心情有幫助。

婉婉已在一邊笑著開口了:“走吧,我們進去吧,雖然有宅子,可裏麵什麽都沒有,很簡潔的,一應事情都要自已打理。”

婉婉在前麵領路,雲笑請了兩位老人家先行,自已隨後,流星和驚雲走在最後麵。

那驚雲和蘇陌塵竟然一看便投了眼,此時兩個人走在最後麵,勾肩搭背,儼然成了好兄弟。

驚雲是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看蘇陌塵被欺,早心裏忿忿的替蘇陌塵報不平,拍著這家夥的肩,小聲的說:“兄弟,以後我罩你,不就是一個女人嗎?看我回頭幫你教訓她。”

蘇陌塵立刻感激涕零,那眼神甭提多祟拜了,這人英雄啊,敢鬥他姐的人都是英雄啊。

“走……”兩個人立馬感情升溫一級,那走在前麵的流星掉頭掃視了一下,無語。

一行人走進蘇府,大門關起,一直往裏走,婉婉說得沒有錯,蘇府雖然院子很大,但因為沒人打理,所以沒有栽種花草,隻有一些零落的青鬱喬木,分散在院子裏,還有一些碎石折疊起來,但長滿了青苔,一眼望去,有幾分滄涼,幽徑兩邊,雜草叢生,那煙色的亭子在月光的照射下,淒淒冷冷。

婉婉一邊走,一邊講。

“這座宅子已經很古老了,應該是上上代太爺留下來的,聽說那時候太爺很威風,可以在皇宮來去自如,所以很有錢的,可是到我們這一代就不行了。”

婉婉自嘲的笑了起來,走在她身後的婆婆發出一聲歎息。

“罷了,說過去的事幹什麽,把客人安置到沉香院吧,婆婆有些累了,明天再招呼客人吧。”

“是,婆婆。”婉婉點頭,知道婆婆的身子不太好,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那老人家回身和雲笑還有身側的人打了招呼,便自顧去了,雖然先前看上去精神抖擻,但此刻的背影透著一抹兒佝僂,雲笑挑眉,淡然的開口。

“婉婉,你婆婆是不是生病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她總是說沒病,可是我和弟弟感覺她是生病了,我們一直以來沒錢請大夫,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生病了?”

婉婉心疼的開口,雲笑點頭,淡淡的開口:“明兒個我幫她看一看吧。”

“謝謝主子了。”

婉婉立馬想起主子的醫術,若是婆婆有病,主子一定可以醫好她的,真是太好了,早激動的點頭,調頭吩咐身後的蘇陌塵:“你到我的房裏取些被褥過來,還有一些枕頭,明兒個上街重新購一些,今兒個先將就一晚。”

“是……”蘇陌塵轉身離去,驚雲早勾著他的肩,笑嘻嘻的開口:“我幫你去拿。”

兩個人便閃身離去了,婉婉把雲笑和婆婆還有流星領到沉香院。

沉香院,大概是這宅子裏最雅致的一處房舍了,垂門花進去,便是一條幽徑,幽徑兩邊堆徹著嶙峋的怪石,再走過去不遠便看到靠園牆的地方有幾十株翠竹,翠竹邊栽種著幾株芭蕉,相映成輝,在夜風裏搖曳生響。

幽徑盡頭是一排紅牆碧瓦的房舍,雕欄扶手已有些斑駁,那石階外,隱有青草,白露凝結在上麵,竟然閃著栩光,好似晶瑩的珍珠。

婉婉先領了人進花廳,然後點燃了蠟燭,許許昏黃的燈光照著花廳,廳內很空曠,隻有桌椅,還有一些擺設的架子,隻一過架子上一無所有,雲笑掃視了一眼,確實寒磣,不過於她們已是不容易了,在最窮困的日子裏也沒舍得賣這個地方。

婉婉掃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望著雲笑:“這是主廳,隔壁就是寢室,主子可以住在這裏,婆婆住左手邊一間的廂房裏,流星和驚雲住右手邊的一間。”

“行……”

雲笑點頭,天已經晚了,有什麽事明兒個再說吧,抬首吩咐婉婉:“明兒個招三兩個灑掃的人進來,這麽大的園子空置了也不是事,另外添些東西,那院子裏也是,不要最名貴的,但要看著舒服些的,你自個掌握著辦。”

“主子。”

婉婉怔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麽好,沒想到主子竟建議這個,一時拿不定主意,明兒個要請示婆婆,現在晚了,這一行還沒吃飯呢,自已先去準備些膳食。

“我去準備晚飯,你們稍等會兒。”

雲笑揮了揮手,示意她去忙,她陪著婆婆聊天,流星在一側閉目養神。

屋外麵,婉婉正在吩咐蘇陌塵和驚雲。

“你們把這些分送到幾個房間裏,收拾好,我去準備晚飯。”

蘇陌塵和驚雲爽快的應了,各做各事。

夜冷如水,月色正濃,繁星密布,蒼穹好似一道華麗的錦綢,閃閃發光。

婉婉很快忙了晚飯上來,兩菜一湯,先將就了一晚,明兒個再說。

大夥兒也都累了,吃飯睡覺。

第二天,天剛亮,院子裏便有人說話聲,雲笑睡得正香,理也不理,婉婉在床榻邊叫起來:“主子,白婆婆讓所有人都起來?”

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幹脆一抬手把薄薄的錦衾蓋住了腦袋,繼續睡,難得的睡會覺,為什麽還要來打擾,雲笑氣恨恨的想著,可是睡得實在正是好夢酣甜的時候,所以不予理會床邊的人。

婉婉無奈的望著床,說實在的,她不知道白婆婆想幹什麽,當然不是她家的婆婆,而是那個她們救來的白婆婆,這是她吩咐她們叫的,以便區別她們家的婆婆。

白婆婆為什麽讓她們都起來,而且一夜之間,後院空曠的土地上竟然多了好多的梅花樁,顯然是婆婆整出來的,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她們都不知道呢?

婉婉左右為難的空檔,門口有腳步聲傳來,竟然正是白婆婆,一臉的麵無表情,徑直走到床邊,一伸手提了主子的身子,吊在半空晃來晃去的,婉婉看得眼發直,婆婆雖然隻有一個手,可是好厲害啊,竟然把一個大活人吊在半空,她的功夫好厲害啊。

雲笑睡得正香,感覺自已的身子晃動得厲害,一雙手還緊抱著被子,不自覺的低喃。

“地震了嗎?地震了嗎?”陡的一睜眼叫了起來:“快跑。”

婉婉有些哭笑不得,雖然主子大部分時間很理智,但有時候會很小女人,像個小孩子。

等到她發現不是地震,而是被人吊在半空,還是自已救回來的婆婆,正一臉平淡的提著她,直到確定她醒了過來,才放開手,命令著:“給你一柱香的功夫收拾了出來,否則直接出去。”

說完麵無表情的走了出來,也不理身後的兩個女人。

婉婉是一臉的驚歎,牛啊,連主子這麽難纏的人都搞定了。

而雲笑剛是苦著臉,一頭的霧水,然後問婉婉。

“今兒個怎麽了?發生什麽我不知道的大事了不成?”

婉婉搖頭:“不知道,剛剛她把所有人全集中到了院子裏。”

“所有人?”雲笑正想著那所有人包括哪些,婉婉已飛快的開口:“我,流星,驚雲,連蘇陌塵都被叫過來了,全在外麵候著呢,就等主子了。”

一想到她剛才一柱香的話,雲笑立刻動作神速的跳下床,婆婆的功夫太厲害,她若是出手,自已根本沒辦法對付,所以還是乖乖聽話才是真的,不要質疑她的話,還有她想看看婆婆究竟想搞什麽。

婉婉早打來了洗漱水,侍候著她更衣淨臉,然後兩個人一起衝了出去。

屋外石階下,果然立著流星驚雲,還有蘇陌塵,三個人正不明所以的望著婆婆,直到雲笑和婉婉出現,婆婆冷沉著臉喝道:“都站好。”

幾個人立刻乖乖的站到一起。

這時候,婆婆的臉色緩和了二分,淡淡的開口。

“我這一條命算是你們救的,受人點滴恩惠,當湧泉相報,江湖人講究的是這個,所以我既受了恩惠,必要還於你們。”

雲笑和婉婉一聽,原來是這回事啊,趕緊開口:“婆婆,不必了。”

她都送她們一對珍貴的羊皮麵具了,那麵具就算千金也難買到,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寶貝。

“我說話不準隨便開口。”

婆婆臉色暗了幾分,雲笑和婉婉趕緊住口,這種時候,誰也不願意惹到她不開心,難得的今兒個早上提出興趣來,做點什麽,所以還是由著她的性子來吧,隻是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是。”

婆婆見雲笑和婉婉乖乖站好,才接著往下說。

“但是老婆子我沒有錢財什麽的報答給各位,唯有一身的本領,教與你們。”

婆婆一開口,雲笑錯愕,其他人更是目瞪口呆,搞了半天老人家是想教他們武功啊,流星和驚雲身手本來極好,忙搖了搖頭,沉聲:“婆婆,不要了。”

婆婆臉色一沉,不高興的開口:“你們是不是認為自已本事高強,瞧不起我老婆子。”

雲笑一聽,知道婆婆不高興了,趕緊叱吒一聲:“住口,聽婆婆說話。”

兩個人不敢再說什麽,那老婆子陰沉著臉接著往下說。

“不過,我不會把全身的武學教給一人,但是你們可以選擇學一樣,這樣我的武功既是物盡所用了,也算報了大家的恩。”

她說到最後,雲笑心底一沉,知道婆婆從來沒有放棄過報仇,她一定想重回丁府,殺了丁浩文和那個青樓妓子,這次是報了必死的決心,所以才會想把一身的武學傳人,另外想報了她們的恩,無牽無掛的走人。

想到她的用心,雲笑的眼瞳忍不住微濕,染了一層霧氣,婆婆真的太苦了,再場的幾個人都默不作聲,唯有蘇陌塵有些茫然,但看到大家如此沉重,也不敢有絲毫的表現。

婆婆看氣氛有些冷硬,早緩和的繼續開口:“其實雖然老婆子是一介女流之輩,但所學之武還有幾樣拿得出手。”

“婆婆你說。”

幾個人同時開口,恭敬而尊重。

“一,易容術,這種易容術是一種功夫,不是麵具,而是借用於武功,甚至於外界的技巧,可以易容成各式各樣的人。二穿雲十六步,這是一種輕功,不說踏雪無痕,但也相差無幾了,三碧雲劍,此種劍法一定要潛心學習,不說平步天下,但護自已一個周全,應該不成問題,四,音殺,這是琴法,這種琴很容易迷幻人心,不過最好少用。”

婆婆說完,便停下來望著大家。

幾個人都很震憾,沒想到婆婆竟然會這麽多的東西,雲笑和婉婉不禁想到她被下藥的一晚,如若不是丁浩文防不勝防的下了藥,隻怕未必打得過她,也就沒有了今日她們的這一番際遇了。

流星和驚雲考慮了一番,最先出聲,對於武功他們沒多大的興趣,但是對易容術相當的感興趣,因為近來他們的活動很不方便,那上官王爺已見過他們,他們若冒然在京城活動,必然引起他的注意,給為主子帶來麻煩,所以學了這易容術,就好辦多了。

“婆婆,我們學易容術吧……”流星和驚雲同時開口……

蘇陌塵雙瞳晶亮,興奮莫名的緊盯著婆婆,沒想到今日他竟然得了這麽個機會,不被人欺負就是他最大的願望了,緊隨著流星他們身後叫了起來。

“婆婆,我要學碧雲劍法。”

一側婉婉也興奮的笑了起來,她不想學啥武功,最想學那琴,想起前一次,主子說想聽琴,可是她和主子都不會彈,現在可是個好機會,以後自已學了,可以彈琴給主子聽。

“婆婆,我學琴吧。”

婆婆沒說話,而是望向一直不說話的雲笑,雲笑很認真的想了一圈,最後認為自已沒東西可想,為什麽呢,因為一般練武都是從小時候的,她這麽大個人了,骨骼都堅硬了,要習武隻怕要付出很長的時間,一定會累死的,直覺上她連連的搖頭。

“婆婆,沒我學的。”

她話落,幾道眸光刷刷的緊盯著她,其中最恨鐵不成鋼的就是婆婆了,一臉的不容拒絕,大踏步的走到雲笑的麵前。

“難道總指望別人保護你,至少要自保,這樣吧,你就學穿雲十六步,這是一門輕功,至少逃起命來容易一些。”

這叫什麽話,雲笑嘀咕,什麽叫逃起來容易一些,她沒有那麽狼狽好不好,不過婆婆的話有些道理,那就學個輕功吧。

“好,那就學個輕功吧。”

“另外和婉婉一起學琴吧。”

“啊……”雲笑叫了起來,別的人都學一樣,她學兩樣,不是更累死,既然婉婉學了琴,以後有人彈就是了。

“不是每人學一樣嗎?為什麽我要學兩樣。”

“因為我欠你的最多,所以你就要學兩樣。”

婆婆自以為是的開口,眾人了然,是啊,如果不是主子,他們怎麽可能想到去救婆婆,所以婆婆的說法沒有錯。

不過她接下來又說了一句:“你和婉婉的手一樣,纖細靈活,適合彈琴的手。”

如果不是她適合彈琴,她是不會讓她學的,琴並不是想學就學的,要有天賦,還要有一雙彈琴的手,有人生來與琴有緣,有人就是努力了十年,都不如那些有緣的人,一年的功力,她看出這兩個人適合學音殺。

彈琴的手嗎?雲笑和婉婉兩個人同時伸出自已的手,仔細的看,纖細如蔥管,指尖細細,看倒是挺好看的,至於適合彈琴,她們看不出來。

這時候婆婆很嚴肅的開了口:“好了,就這麽決定了,現在去吃飯,從明日寅時開始練習。”

“寅時。”

幾個人同時叫了出來,尤其是雲笑,那叫一個不甘願,她自從穿到古代來,一直待在皇宮裏,好吃好睡的,都習慣了,什麽時候這麽早起來過啊,苦著一張臉。

第二個就是蘇陌塵了,自從姐姐留了銀子,他連偷都沒去,最近可是清閑得冒油,每天睡到太陽正中,現在竟然寅時起來,感覺能要人命。

抬首婆婆早走了,隻留下她們幾個人,雲笑一定神,下了決心,既然婆婆認真的想教她們,她們就好好的學吧。

“好了,都認真的學吧,別枉費了婆婆的心,還有要學就要學到最好,如若每個人學的不好,現在就不學。”

“是……”幾個人同時應,臉色凝重,同時在心中下了決心。

蘇府的第一天開始了。

婉婉親自招了三四個粗使的婆子,兩個家丁,兩個婆子負責廚房的雜事,因為這麽多人吃飯,總不能一個人忙碌著,另兩個婆子清理院子,那兩個家丁負責補一些盆景,不求豪華名貴,隻求讓府內青鬱一些。

雲笑和婉婉布置所住的沉香院,流星和驚雲在院子裏除雜草,那蘇陌塵負責采購一些食物,因為接下來,眾人都要全心全意的習武功,所以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

到晚上的時候,眾人累得像頭牛,吃飯飯香,喝水水甜。

吃飽喝足後,坐在廊下聊天,一堆的年輕人,說起話來無拒無束,就是流星和驚雲在主子麵前也是自由自在的,這是他們從沒想過的日子,更覺得溫馨。

月色清亮,桃花紛紛揚揚的飄了過來。

隔壁的院子裏栽種著幾株的桃樹,此時花期將逝,最後的一抹芳香,殘留在空氣中。

眾人隻覺得心曠神怡,望天,天美,望地,地闊,真是開心的日子,不過幾個人沒聊多長時間,便聽到石階上響起一道冷語。

“別忘了明兒個寅時的事。”

這話一落,幾個人立馬四分五散,現在不睡還待何時,這寅時便起來了,現在再聊天還爬得起來嗎?既然說好了要認真的學習,那麽就不能鬆怠。

眨眼庭前空無一人,隻留下殘紅落影。

廊上一人微笑氤人,難得的放鬆了心情,這些孩子真的讓人想不喜歡都難,他們真的很可愛,和他們待在一起,那些傷痛少了很多,尤其是雲笑,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小丫頭,如果有緣,她會一直待在她們身邊的,隻是生死未卜啊。

仰頭望天,天上月圓如鏡,光華逼人。

世事無絕對,如果不是出了這樣的事,她又如何遇到這些可愛的家夥呢,所以失去的也許痛,但幸好她活著,轉身堅定的走向屋子。

寅時,幾個人準時起來,當然也有賴床的,再次被提了起來的,那個人就是雲笑,雲大小姐,死死的抱著被子,再一次的被吊了半空,再一次的大叫著地震,然後麵帶菜色的起床了。

穿雲十六步,最初,就是從一個個梅花樁上穿行,婆婆示範了一遍步法,那步法好看優雅,不過快起來的時候眼花繚亂,讓人看得頭暈目眩。

雲笑苦著臉爬上了梅花樁,那樁半人高,一米遠,而她顫抖抖一步跨出去,在樹樁上搖晃了半天方站定,然後在夜色之中撩著衣袍,擺出一副我不入地獄何人入地獄的架勢,立馬半空掃來一根柳枝,拍打了她的腿,吃疼的趕緊攀到下一根樹樁上,就這樣開始了艱幸的練習。

而流星和驚雲因為武功不凡,所以教起易容術容易得多,隻要婆婆示範了一遍,最初的便入門了,然後婆婆便讓他們去練習。

自已又來教蘇陌塵的碧雲劍,因為沒有劍,所以便用柳枝替代,示範一遍,最後示意他練習,最倒黴的就是婉婉了,因為直到此時,她才發現一件事,沒有琴,沒琴練什麽啊,所以婆婆先教她入門之法。

夜冷清而溫馨,眾人在月下練習,身影溶在深光之中。

這樣的日子既艱苦又溫馨,而且在教搜她們的過程中,眾人發現婆婆的精神好多了,這讓他們很欣慰,隻要能讓婆婆心情好,他們就是再吃一些苦也是甘願的。

半個月後。

依舊是寅時,依舊是那些人。

唯一不同的是天上的新月如芽,青芒如水。

梅花樁上一道身影輕盈的來回穿行,衣袂飄飄,頭上的墨發在風中輕**,好似低空飛掠過的輕燕,那白色的衣袍,晃眼間帶來陣陣香風。

忽爾,琴音響起,在如水的月色下劃過,留下的不是美妙的琴音,僅僅是熟悉的音調。

一道清影執著一葉桃枝,縱身跳竄,不時的練習著,月光好似綢絹,膩朧而婉約的籠罩在寂靜的院子裏。

早晨,紅霞從東方耀起,灑下萬道光芒。

鳥雀在枝頭撲簌撲簌的飛過,淡薄的霧氣被吹散。

眾人收了手,躍下梅花樁的躍下梅花樁,收琴的收琴,收枝的收枝,一切是那麽齊整而有序。

每個人的臉上都紅豔豔的,像被風吹熟了的桃子,但是唇角卻勾勒出笑意,定定的望著從遠處走過來的婆婆,婆婆神態安詳,一隻衣袖在風中輕搖,但絲毫不以為忤,徑直走了過來,停在大家的麵前。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不管是那一樣我都教了,你們已初步入門,接下來就是每個人潛心修練的時候,切記一定要心無旁貸,各人最後的修為怎麽樣,就是你們自已的事了,記住沒有。”

“是,婆婆。”

雲笑領著人應聲,單手拭汗,這些日子走下來,發現自已身子輕了很多,不過這隻是穿雲十六步的初步啟門,聽婆婆說,從明天開始要在腿上加五公斤的沙袋,負重而行,這樣過一段時日,再加上五公斤,一路下來不但訓練了腿步的肌肉,彈性十足,而且身輕如燕。

婆婆滿意的笑了,正在這時候,有兩個婆子走了過來,一人麵無表情,一人笑眯眯的開口。

“主子們,該用飯了。”

雲笑蹙眉,這後院是不準婆子和家丁進來的,這兩人怎麽走過來了。

一側的婉婉早叫了起來:“你們兩個太放肆了,誰準你們過來了,趕快回去,以後不準過來。”

那笑臉婆子忍不住撲噗一聲笑出來,這一笑便顯出原形來,竟然是易容的驚雲,那麽另一個人定是流星了。

沒想到他們的易容術練得如此好,不過婆婆卻不滿意,徑直走過去,盯著他們兩個,上下打量,挑畔的開口。

“看,一個表情過於冷了,一個表情過於嬉皮了,還有身材過於直了,連說話的聲音都有破綻。”

流星和驚雲一聽,趕緊垂首乖乖聽訓。

其實雲笑和婉婉等人是相當的佩服了,這短短的時間,這易容術學得不錯啊,比起他們這些人來,要好得多,當然這是因為他們兩個本身就有功夫的原因。

不過婆婆顯然不滿意,因為對於身手不凡的他們,這等的功力說明他們沒有專心去學,所以臉色有些寒,流星和驚雲誰也不敢說話。

“好了,都散了吧。”

婆婆說完便走了,等到她一走,蘇陌塵但像條猴子似的竄兒過去,一伸手摟著驚雲,讚歎不已。

“媽呀,真行啊,瞧這樣和那廚房的婆子一般無二啊。”

驚雲一聽他的話,先前被打擊到的信息,立刻恢複了不少,眉飛色舞,又露出和一個婆子不相似的神情了,雲笑走過去,歪著腦袋看了半天,丟下一句。

“真醜……”然後領著婉婉走了。

這下算是徹底打擊到驚雲的信心了,緊盯著主子的背影,那叫一個欲哭欲泣,看得蘇陌塵那叫一個心酸啊,摟著兄弟兄弟的叫著,安撫他的心靈,臨了這家夥滿臉不解的問。

“主子是說我扮相醜,還是說我易容術醜。”

敢情他大爺在矯情,蘇陌塵自覺上當,臉孔一暗,飛起一腳踢過去,罵罵咧咧的走開了。

“去死。”

枉費了他的一番心,還準備了一大堆的話安慰他呢,結果他老人家隻是給主子矯情一下,蘇陌塵氣憤的發恨,從此之後和這小子絕交,當然他沒說,他已經偷偷在心裏絕交多少次。

後院,鬱蔥的枝葉被風吹落下來,飄飄揚揚,煞是好看。

流星麵無表情,大踏步的離去,經過驚雲麵前的時候,也扔了一句。

“惡心。”

結果這位驚雲公子成了人見人棄,花見花厭的主子,害得他一早上在後院反省,他有這麽討人厭嗎?有這麽不順眼嗎?不就是易容術學得好一點,受到婆婆關注多一點,他們這些個人啊,純屬嫉妒,對,是嫉妒,想通了這一層,驚雲大公子歡天喜地,眉開眼笑,去吃飯了。

吃完飯後,各人回房休息一會兒。

雲笑在窗下的軟榻上看書,輕風除來,那白色點綴著暗花的珠紗,飄飄逸逸的掠過,涼爽而恬然。

婉婉在廊外彈琴,那琴是特地從樂器行買回來的,還算不錯,但比起那些上古的奇琴,要差得多,不過她初入門,就算有上好的古琴,也沒有用,但是這丫頭練習得倒是認真,不似她很懶,偶爾才會彈彈。

一切都很溫馨,但是一陣腳步聲打斷了這寧靜。

蘇陌塵的身影打斷了這寧靜,他急急的從窗下奔過,直跑到婉婉的麵前,上氣不急下氣的開口。

“姐姐,不好了,婆婆她?”

雲笑一驚,扔下書,人已站了起來,屋外咚的一聲響,竟然斷了一根弦,婉婉閃身跳了起來,直奔屋內。

“主子?”

連日來的習武,她把婆婆的病給忘了,此刻一聽陌塵的話,臉色早白了,他們兩個從小無父無母,是婆婆給帶大的,婆婆就是他們唯一的親人,若是她?婉婉和蘇陌塵不敢想。

“把藥箱拿著吧。”

雲笑沉著的命令,一側的蘇陌塵早提起了室內的藥箱,緊跟著她們的身後往外走去。

蘇婆婆住的地方離沉香院很遠,三個人腳步迅速,還是走了一柱香的功夫才到,由此可見蘇府確實很大,曲廊樓柱,碧亭畫宛,雖然多數都陳舊了,但仍然存在著。

等到她們到的時候,裏麵已站了好幾個人,教她們功夫的白婆婆,還有流星和驚雲,沒想到他們倒是先到了,幾個人圍在床榻前,這床也有些老舊了,朱紅色的油漆斑駁了,白一塊紅一塊的,顯得十分蕭條。

雲笑曾讓婉婉給婆婆換一張床,無奈婆婆執意不肯,她說,這床跟著她幾十年了,就像親人一樣,她是準備了在這張**老去的。

此刻她果然安靜的躺在**,臉色蒼白,看上去一點血色都無,不過神色卻很安定,柔和的眸光掃視了一屋子的人,她沒想到死的時候,有這麽多人圍在這裏,和自已想像的孤孤單單一點都不同,而婉婉和陌塵也都有自已際遇,她是真的放心了,這麽多年撐著,就為了等待這一刻。

雲笑一到,床前的人讓了開來,婉婉和蘇陌塵的眼淚早流下來,啜泣起來,哽咽著開口。

“婆婆,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雲笑已神速的執了蘇婆婆的手,號起脈來,慢慢的臉色有些難看,再翻看了她的眼,然後檢查了她的舌頭,最後搖了搖頭,輕輕的退出身來。

婉婉和蘇陌塵一看她的表情,瘋了似的撲上去,哭了起來。

在場的人無不流淚,一直站在外圍的雲笑也忍不住濕了眼眶,其實婆婆身上的病已經很重了,這病若是擱在一般人的身上,隻怕早就不行了,而她硬是憑著自已的一口氣堅持到今天,可見她的心性有多剛毅,還記得她們初來的那天晚上,她站在月光之中,精神抖擻,好似天地的主宰,而現在因為看到婉婉和陌塵都有了好的歸宿,所以那口氣撐不下去了,終於挎了。

蘇婆婆喘著氣,伸出手揉了揉婉婉和陌塵的頭,慢慢的開口。

“婉婉,陌塵,不要傷心,婆婆本以為淒淒涼涼的死,還死不瞑目,但現在你們都有了好的人生,婆婆也放心了,以後好好生活吧,婆婆會一直在天上看著你們的。”

婉婉和蘇陌塵聽到婆婆的話,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時候,蘇婆婆伸出手在空中摸索著:“笑兒,笑兒。”

他們幾個人都知道雲笑是個女孩子,所以婆婆一直當她是自個的孩子一般,所以才會叫她笑兒。

雲笑趕緊走過去,伸出手握住婆婆的手。

“笑兒,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婉婉有你疼護著,我死也瞑目了,笑兒,幫我照顧好她們,好嗎?這裏也是笑兒的家,以後你們就相親相愛的住在這裏吧。”

婆婆的眼中閃爍著璀璨的淚珠,慢慢的滾落了下來,然後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最後落到白婆婆的身上,伸出另一隻手握著她。

“她們也是你的孩子,忘記那些仇恨吧。”

沒想到蘇婆婆的眼睛如此亮,竟然一眼便看出白婆婆心中的仇恨。

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再也沒有力氣了,這一生用光了她的精力,本以為臨死的時候,是死不瞑目的,但現在竟然無比的欣慰,因為她的婉婉和小陌塵長大了,有了他們可以依賴的人,這是最值得欣慰的事。

一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眼睛緩緩的閉上,臉上掛著笑意,好像睡著了一般。

婉婉和陌塵像瘋了似的尖叫著撲上去,用力的搖晃著婆婆的身子,想到那些流逝的歲月,那些婆婆照顧她們的日子,婆婆說。

這裏就是你們的家,不管我們再窮,也不能賣這個地方,因為有這裏,不管乞兒和小狗兒走得多遠,婆婆都會在這裏等著你們,等著你們回家。

所以即便她們再窮,也沒動過賣宅子的念頭,可要是知道婆婆生病了,她們就是賣宅子也會為她醫治的,因為有她才有家啊。

屋內一片哭泣。

雲笑走過去,伸出手摟過婉婉和陌塵,慢慢的開口:“別傷心了,婆婆走得很安心,她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你們兩個,但是現在她放心了,其實她的病已經很嚴重很嚴重了,如若不是憑著一口氣撐到現在,隻怕早就不行了,她撐得一定很累很累,所以現在讓她安心的去吧。”

蘇婆婆死了。

雲笑和婉婉一起把婆婆葬了,蘇家也沒什麽親戚,隻有他們幾個人在婆婆的墳頭上磕了頭,想到她的一生,到最後總算死得瞑目了,也算是一個安慰。

府裏,少了婉婉和陌塵的笑聲,真的很冷清,她們姐弟兩個一直待在婆婆的房裏,誰叫了也不出來。

雲笑也由著她們,而她依舊每天寅時起來練功,忽然肩上好像多了一副擔子,那是蘇婆婆留給她的,既然答應了她,要好好照顧婉婉和陌塵,那麽她就要做到,至少要能力強一些,這樣就可以保護身邊的人,她不能總指望別人的保護。

所以現在的她是自覺的起床習穿雲十六步的輕功,沒事就練琴,一絲一毫的不躲懶。

教她習功的白婆婆,眼神越來越亮,滿臉的欣慰。

七天後,婉婉和陌塵從蘇婆婆的房裏走了出來,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但是人已鎮定了下來。

婆婆臨死的時候最不放心的就是她們,那麽她們一定不能讓她不安心,所以從此後要習好武功,不讓任何人欺負到她們的頭上。

雲笑看著她們,心裏很酸,伸出手拍拍她們的肩。

“別傷心了,你們還有我們。”

是啊,慶幸她們兩個還有他們,要不然她們都不知道怎麽度過去,而且婆婆臨死的時候有這麽多人陪著,她們是真的知足了,抬起臉,婉婉和陌塵已是很淡定了。

“嗯……”

幾個人在蘇府待了下來,除了練功還是練功,那功夫直飛猛進,雖不是出神入化,但每個人把婆婆所教的東西,學得七七八八的十分不錯了,婆婆也很滿意了,而且她一個手已把以前的套路溫習得差不多了,即使威力不如從前,但足夠對付丁浩文那個混蛋了,從婆婆的口中,她們知道,丁浩文那個男人,很多方麵都是因為婆婆的暗中相助,才會混得風生水響,成為人人敬重的武林盟主,誰會想到,他最後竟然來這麽一手。

三個月後的一天午後。

婆婆把她們幾個人叫到花廳,神色凝重的開口。

“孩子們,你們的該學的也都會了,但練武不是一時兩時的事情,要記住,以後千萬別偷懶,假以時日,每個人都不會輸給別人的。”

“婆婆……”大家叫了起來,聽她說話的意思,似乎想離開了,眾人隻覺得不舍,相處了這麽久,他們都有感情了,婆婆現在要走,院子裏就更冷清了。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該散的時候就要散。”

婉婉和陌塵哭了,想起了才死去的婆婆,現在白婆婆也要走了,心裏很難過,抬起淚眼。

“婆婆,你留下吧,還有我們呢,我們會好好照顧你的,你別理那個男人了,相信他會有惡報的。”

“我不去,這一輩子心裏都會有陰影的,所以我們的事要做個了結。”

婆婆站起了身,很堅定,她掉頭望向一側不說話的雲笑,伸出手握著她的肩,堅定的開口。

“笑兒,你是個好孩子,心地很善良,老天會善待你的,你照顧好自已,別忘了,身後還有她們要你照顧。”

“婆婆,我知道,我們等你回來。”

雲笑鎮定的開口,抬首掃了對麵的驚雲一眼,沉聲命令:“驚雲,你陪婆婆去一趟蘇城,切記不要讓婆婆受傷了。”

“是,主子。”

驚雲領命,婆婆不讚同,但雲笑一旦決定做的事情,根本無人能改變,別看她平時總是笑眯眯的,一副可愛甜美樣,隻有跟隨她的幾個人才知道,若是她決定了的事情,沒有誰可以改變。

婆婆隻得作罷,最後驚雲陪著婆婆回蘇城去,大家也放心多了,臨走雲笑還塞給了她很多的藥丸,什麽毒藥啊,解藥啊,應有盡有,瓶瓶罐罐的帶了一大堆,到最後婆婆竟也心生了念想,隻要一報了仇,便回來和孩子們待在一起。

婆婆走了以後,他們幾個人繼續練武,該做啥做啥。

這練武不是一日兩日之事,是長久的積累,而現在她們不能再倦怠下去,必須找事做。

所以雲笑開了一個很簡單的會議,決定了今後的方針。

出錢讓陌塵開一家酒樓,這酒樓是為了打探消息用的。

另外再開一家醫館,醫館是為了那些像婆婆這樣的人,如果沒錢醫病了,可以到這裏來治病,不一定要錢,隻要有緣便可治病,當然不是指那些肥得冒油的也跑來治病,那樣的人,不說千金,至少也要出足了診金才會給她們醫治。

因為決定了接下來的方針,雲笑和婉婉兩個人戴了羊皮麵具,出府去找房子。

陌塵和流星去找開酒樓的房子,兩批人分頭行動。

那羊皮麵具果真是無價之寶,薄如蟬翼,戴在臉上,根本讓人感覺不到這是一張麵具,潔白柔嫩,嫩滑無比,鏡中,雲笑成了一個翩翩美少年,既不是雲笑,也不是鳳官,而是冷月公子,而婉婉依舊是他的婢女玉婉……

這是她們回來後,第一次在煙京出現,坐了精致的馬車,在大街上溜了一圈,也沒看到什麽可用的房子。

最後決定上酒樓裏坐坐,反正房子的事不急。

“去沁雨樓吧。”

雲笑吩咐前麵的駕車的車夫,是蘇府新進一個車夫,對煙京倒是極熟悉,忙應聲:“是,公子。”

這個馬車夫是個老實巴交的人,一聽主子的吩咐,應聲駕了馬車往煙京最繁華的街道駛去,一直停在沁雨樓前。

正午的陽光如水般的酒在這座豪華氣派的酒樓上,琉璃瓦折射出耀眼的光輝,門前的金字招牌,龍飛鳳舞的雕刻的三個大字,沁雨樓,處處透著奢侈富貴,卻又在那金色的招牌之上,絲絲縷縷的掛著一些綠色的滕羅,金與綠的衝擊,高雅不言而喻。

看來這家的幕後老板,是個有錢而又有品味的主,光是這一手,便吸引了很多人。

雲笑和婉婉兩個人下車,立刻便引了身邊人的注意。

少年一派風流倜儻,風姿綽約,翩然引人眼目,那張精致的五官上,真是眉眼如畫,卻又不似女子的脂粉氣,帶著說不出的雅致,纖細。

再看他身則的美婢,更是俏不可言,那吹彈可破的肌膚,頰上紅暈微現,映襯得身上的一襲紅色羅裳,就像一團流光的雲彩,讓人看一眼便移不開視線。

門前數人議論紛紛,雲笑和婉婉鎮定自如,現在的她們經過一連串的行走,已是行雲流水般的嫻雅,再沒有了從前的扭捏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