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漁又不是傻子,怎麽會輕易放虎歸山?
萬一日後此人反噬,自己豈不是沒有了製衡的手段?
不過雙方不過是因為職位衝突而已,穆人傑雖然做得不對,但卻也罪不至死。
人家大長老親自來懇請,給足了崔漁背後詭神的麵子,崔漁能說什麽?
他要是做的太過分,失去了人心,如何爭奪純陽峰的峰主?
不過穆人傑和二遊攪合在一起,倒是叫崔漁心中膩味,恨不能將其直接置於死地,不過提前將三屍蟲種下,先將穆人傑一脈的所有人給傳染上,一旦雙方真有撕破臉皮的那一天,也好直接斬草除根,免得今日弄死一個,明日再蹦躂出一個。
放走穆人傑也是有好處的,可以將穆人傑所有的親人朋友一網打盡。
崔漁解開了穆人傑身上的神通,使得穆人傑雙腿重新恢複了血肉之軀,大長老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目光平靜的道:“還不謝謝你崔漁師弟。”
“老祖,他如此辱我……”穆人傑麵帶不甘。
“嗯?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嗎?”穆人傑拉長音。
穆人傑隻能麵帶不甘的對著崔漁恭敬一禮,硬邦邦的道:“對不起。”
崔漁臉上掛滿了笑容:“沒關係。”
“多有打擾了,回去後老夫定會好生管教這孽畜,咱們日後再相逢吧。”說完話領著穆人傑消失在了屋子內。
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汝楠壓低嗓子道:“大哥,這位大長老簡直是笑麵虎,日後必定會暗算咱們。”
“我知道。”崔漁拍了拍汝楠腦袋:“這老家夥活了不知多少年,修身養氣的功夫到了極點,進退火候拿捏到極致,我現在身上有詭神的青睞,他當然不敢為難我,但是等他登臨峰主的位置,有的是辦法炮製我。可惜,他沒有機會登臨峰主的位置了!”
崔漁埋頭繼續整理書卷道:“莫要怕,不過是秋後螞蚱罷了,還能蹦躂幾時?”
崔漁不將大長老放在眼中,而大長老和穆人傑離開藏書閣,一路來到無人的山路處,穆人傑方才開口道:“老祖,您好歹也是我真武山的大長老,我穆家在真武山紮根兩千年,難道還害怕區區一個豎子不成?隻要您奪了純陽峰峰主的位置,未來純陽峰就是咱們的私人地盤,您為何要對那小子低頭?”
“那小子身份不簡單,背後有七大山峰的詭神支持不說,其身份更是真武山崔家嫡係血脈,萬萬不可有半分小覷。等我登臨純陽峰峰主之後,咱們有的是辦法炮製他,何須此時起衝突,萬一惹得什麽變故頗為不美。眼下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爭奪峰主的位置,一點意外都不能有!”大長老眼神中充滿了嚴肅:“我想要登臨峰主的位置,需要詭神點頭同意,要是因為區區一個崔漁而被詭神厭惡,那才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
聽聞此言此言,穆人傑殺機盎然的道:“那就暫且叫他多活一會,等咱們奪取了峰主的位置,定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就在祖孫二人談論著的時候,忽然遠處走來一個小道童:“大長老,詭神宣你前去覲見。”
“詭神召喚我?難道是為了峰主的事情?莫非是峰主的位置已經確定了?”大長老聽聞道童的話頓時麵露喜色,二話不說化作流光向著純陽峰後山趕去。
純陽峰後山神廟
等到大長老到達時,卻見一道模糊的影子正靜靜的站在神廟的雕塑下,手中拿著一卷經文,不知在想些什麽。
“拜見神靈。”大長老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
“聽說你要競爭純陽峰掌教的位置?”詭神模糊的影子上浮現出一張人臉,一雙眼睛靜靜毫無感情波動的看著大長老,那死寂的眸子看的大長老心中發麻。
“正是。”大長老聽聞詭神的話,頓時心中激動起來,腦子裏閃爍出一個念頭:“莫非詭神想要直接支持我登臨大統?”
然而不等其激動起來,隻聽詭神冷寂的聲音猶如一碰冷水般潑了下來,頓時將大長老給澆了個透心涼:
“你莫要白費力氣,好生消停著吧!那峰主之位與你無緣!”
“老祖……為……為什麽?”
大長老驚得說話都不利索了,磕磕巴巴的一雙眼睛看著詭神,目光中充滿了不敢置信,眼神中全都是震驚之色。
他想不明白,純陽峰除了自己,誰能勝任這個位置?
“整個純陽峰誰能比弟子更適合峰主的位置?”大長老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聽聞大長老的話,詭神的眼睛中有白色光芒匯聚:“你在質疑本尊的決定?”
“弟子不敢,隻是心中好奇究竟是何等人物,竟然能獲得老祖宗的青睞。”大長老連忙跪倒在地。
“崔漁。”詭神嘴裏吐出兩個字:“你切莫再找他麻煩,否則可千萬莫要怪我不給你穆家老祖情麵。”
詭神的聲音中充滿了冷酷,說完話人影已經消失。
大長老如遭雷擊,整個人呆呆愣愣的站在那裏,一雙眼睛看著身前的空氣,他很想問一句‘為什麽?’,可是詭神那冰冷的話語猶自在耳畔不斷回**,叫其心中一股不甘湧上心頭。
‘憑什麽!那崔漁不過是一個雜役弟子,憑什麽一飛衝天成為純陽峰的峰主?’一股衝天怒火伴隨著巨大的不甘衝入腦海。
他當然不甘心!
要知道昔年真武山排位,他與真武七子之間的差距,也不過是棋差一招而已,錯非時運不濟,真武七子之中必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當初被其餘七人騎在頭上也就罷了,現在竟然被一個關係戶給騎在頭上,他能甘心嗎?
“我不服!”大長老袖子裏雙拳緊握,麵色鐵青的走下山去:“憑什麽你說讓給他就讓給他?七大詭神與主峰一脈水火不容,詭神不可將峰主的位置讓給我,那我不如直接去投靠了主峰一脈。”
想到這裏大長老直接向主峰趕去。
崔漁和崔老虎的恩怨現在整個真武山都人盡皆知,詭神既然選擇支持崔漁和嫡係一脈打擂,那自己何不直接投靠了嫡係?
有了嫡係一脈的支持,難道自己還不如一個崔漁嗎?
藏經閣內
崔漁當然不知道純陽峰大長老心中的活動,此時崔漁正在整理著書籍,同時閱讀純陽峰的經典,以期盼能悟透天仙大道。
如果能參悟天仙大道,到時候可就是魚躍龍門直接一步登天了。
隻是天仙大道不是那麽好參悟的,天仙大道不能說戰力有多強,但是參悟了天仙大道之後,可以掌握諸般種種不可思議的天機,打破冥冥之中的桎梏,能叫人與天地溝通感應。
一切都好像平靜了下來,就好像所有風波都消失,一切的一切重新歸於安靜。
這一日崔漁來到後山,站在玉碑前思索著什麽時候結束演戲,向各路鬼神表現出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天眼’神通的時候,忽然山間刮過一道旋風,一道人影從山腳下走來,一路上來到了玉碑前。
崔漁的目光從玉碑上挪開,落在了來人身上,不由得一愣:“好高深的修為!”
崔漁隻覺得一股難以言述的氣機在對方身上繚繞,似乎已經超越了天地五行,隱約中半隻腳跳出三界外。
“真武山的老天師!”崔漁內心暗自道了句。
他修煉過起死回生,對於生命的氣機把握無人能及,他雖然沒有近距離接觸過老天師,但好幾次都遙遙看到對方出手,當然也記住了對方的生命磁場。
崔漁看著老天師,老天師也在看著崔漁。
“很像!太像了!”老天師一雙眼睛看著崔漁,隻覺得眼前的崔漁和崔老虎很像,隻要是看到過的人都會覺得這就是一對父子。
“你在參悟這秘術?”老天師先開口,打破了場中平靜。
崔漁故作不知對方身份,隨意的回了句:“我在藏經閣內無意間聽人談起過,所以想來試一試,或許有機會參悟出這秘術,能獲得純陽峰峰主的職位。”
老天師聞言一愣:“你參悟這秘術是為了爭奪純陽峰峰主的職位?”
崔漁點點頭:“不錯!我要是能成為純陽峰峰主,那些人就再也不敢輕視我,再也不敢隨意欺辱我。我隻是想要爭一口氣而已!”
老天師聞言心中五味雜陳,他在來見崔漁之前,暗中做過功課,了解過崔漁的過往,當然知道崔老虎和七情聖姑亂七八糟的事情,以及崔漁和崔老虎的矛盾衝突。
看著滿臉倔強的崔漁,老天師隻覺得一陣心疼:這孩子太不容易了。
年紀輕輕沒了娘不說,還被後娘排擠,被自己的親爹坑害,人世間的疾苦,他怕是品嚐了十之八九。
“你也是來參悟這秘術的?”崔漁反問了句。
老天師一愣,然後連忙道:“不錯,我也是參悟這秘術的,聽聞誰要是能參悟此秘術,可以成為真武七子之一,乃至於能成為一峰之主,我當然也要試試。”
說到這裏老天師不動聲色的站在崔漁身後:“你感悟的如何了?”
“琢磨出幾分門道,但是更多的是迷惑不解。”崔漁道了句。
老天師聞言一雙眼睛看向石碑:“哪裏有不解之處?”
“石碑的上口訣不全,似乎斷斷續續的,根本就沒有辦法參悟出來。”崔漁道了句。
老天師聞言心中暗自道:‘這石碑上的內容本來就是我結合玄牝珠胡編亂造的,就連我自己都參悟不出來,你要是能參悟出來才怪呢。不過這破損的信息中,卻蘊含著一門昔年我留下來的神通,此神通來自於玄牝珠,練成後能看破天地間的一切幻象,倒是可以指點給你。’
“我來看看。”老天師故作好奇,然後湊上前去盯著石碑看了片刻,忽然指點某處口訣道:“我總覺得這句口訣有問題,似乎蘊含著某種獨特規律。”
那口訣乃是參悟‘看破幻象’神通的第一句,也是所有規律的起始。
“是嗎?”崔漁聞言連忙看去,目光落在石碑上,眼神中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然後二人在石碑前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討石碑上的隱秘,許久後卻見老天師站起身:“哎喲,我忘記了一件事情,現在就要去辦,你自己在這裏參悟吧。”
說完話手掌拍了拍崔漁的肩膀,崔漁的一滴血液被老天師攝取出去,然後火急火燎的向著山下趕去。
待到山腳下,老天師拿著崔漁血液,運轉神通功訣,自家的指尖一滴血液飛出,然後兩滴血液散發出一道神光,誕生出一股莫名韻律,下一刻化作兩道光芒融合在一起,見此一幕老天師臉上露出喜色,整個人大喜過望:“想不到竟然是真的!真是叫人心中驚訝!”
“太好了!太好了!想不到我真武山嫡係竟然還有血脈流傳在外,還需要叫其多多繁衍,壯大我真武山血脈。這孩子現在身處純陽峰,七大詭神不是想要操控他和主峰一脈打擂嗎?我倒是可以暗中推一把手,叫純陽峰各路鬼神雞飛蛋打。”老天師眼中露出一抹精光:“倒也奇怪,七大詭神既然想要推舉他上位,為什麽沒有暗中下禁製?”
老天師有些想不明白。
通過崔漁的血液他能推演出,崔漁並沒有被七大詭神下禁製。
“不管那麽多,隻要是能利用崔漁狠狠的坑七大詭神一把就好,那七個家夥真以為突破金敕境界就能和老祖我掰手腕了?等進入真武山下的大墓內,老祖我定要你們好看。”老天師冷冷一笑:“早就防備著你們這一手呢。我甚至懷疑昔年我的玄牝珠丟失、呼吸法丟失,都和七大詭異脫不開幹係,隻是七大詭異的手腳太幹淨,我也抓不住把柄。”
後山玉碑前
崔漁看著老天師離去的背影,不由得舒了一口氣:“表演起來太累了,老天師取走了我的一滴血液,現在應該確認無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