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漁一雙眼睛看向來人,竟然是禮聖人,不過此時禮聖人的麵色卻不好看,他被大周的這場驚天動地的大戰給驚到了。唯有親眼目睹這場大戰的人才會知道自己究竟有多麽渺小,那絕不是自己等人可以抵擋的。禮聖人忽然覺得有點可笑,自己雖然名字裏也帶有一個‘聖’字,但是和這種聖人比起來,提鞋都不配。

“聖人怎麽在這裏?”崔漁一雙眼睛看向禮聖人。

“我算什麽聖人?休要再說‘聖人’一詞,簡直是羞煞人也!”禮聖人聲音中滿是悵然。

“教化眾生便是聖人,老祖何必妄自菲薄?”崔漁安慰了句。

他能理解禮聖人的心情,就好像一個原始社會的人忽然來到了高樓大廈一樣,那種震撼簡直是無法言述。

禮聖人聞言隻是苦笑,然後轉移話題:“咱們還有機會嗎?”

崔漁知道禮聖人這句話有兩個意思,第一層意思就是天下人還有戰勝大周王朝的機會嗎?第二層意思是大周王朝如此強盛,會不會對自己等人清算。

不論是禮聖人反出大周王朝也好,還是真武山抗詔不遵也罷,現在都已經成為了大周王朝的眼中釘肉中刺,若能有機會將二者拔出來,想來大周王朝是絕不會錯過機會的。

“強中自有強中手,大周王朝有強者鎮守,自然會有更強者去對付,咱們隻需要安心做好屬於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崔漁笑眯眯的看著禮聖人:“咱們就動手吧!大漢王朝必滅!”

禮聖人聞言深深的看了崔漁一眼,他一直都看不清崔漁的底細,崔漁既然說動手那必定是有了應付大周王朝高手的把握,所以禮聖人沒有再繼續囉嗦,而是轉身離去消失在群山之間。

見到禮聖人走遠,崔漁微微一歎:“天下大亂就在眼前!”

天下大亂了要!

崔漁身形猶如泡沫一般崩碎,再出現時已經到了真武山地界,然後遙遙的就看到西王母和老天師,此時二人正坐在山間的涼亭內,老天師正麵色恭謹的坐在一旁,猶如小學生一樣伺候著西王母,為西王母煮茶水喝。

“老天師竟然將這尊存在給請入真武山了?”崔漁看著山巔的白衣人影,不由得心頭大喜過望,畢竟在這個世道能多一位聖人境界的盟友也是好的。

崔漁看到了西王母和老天師,老天師當然也注意到了崔漁。

“你在看什麽?”西王母察覺到了老天師目光變化,開口詢問了句。

“師尊看此子如何?”老天師指著崔漁詢問西王母,西王母聞言扭頭望去,不由得愣住。

“是他!”西王母瞳孔一縮,心中暗自道了句,她甚至於感受到了崔漁身上屬於自己的玉簪氣息。

“不錯!不錯!”西王母回過神來,隨意的應付了句,一雙眼睛卻沒有離開過崔漁。

“此人乃是我崔家血脈,是我真武山現在掌教,也是我的子孫血脈,弟子這就叫其上來拜見師尊,還請師尊指點一二。”老天師連忙道了句。

西王母聞言麵色更加奇怪,一雙眼睛盯著自家的這個弟子:“你的血脈?還是真武山掌教?你沒開玩笑嗎?你能誕生出如此優秀的血脈嗎?”

西王母一雙眼睛盯著老天師,目光有點懵逼。

自己的弟子自己能不知道?當年要不是自己利用天道血液相助其洗毛伐髓脫胎換骨,更用無數先天靈藥為其鑄就根基,他能有今日的成就?

崔漁這等教祖鴻鈞都看重的人,是老天師血脈能誕生出來的?簡直是天大的玩笑!

“想不到竟然在這裏又見到他了!他看起來日子過得還不錯!隻是身上氣息有些晦澀,摻雜著一絲絲大恐怖的波動時,雖然其極力壓製,但是卻依舊難以瞞得過我。他比當年更加恐怖了!”西王母心中無數的念頭閃爍。

此時老天師對著崔漁招手,崔漁腳步一頓,然後向著山巔走來。

待來到西王母身前後,麵帶感慨之色,稽首一禮:“拜見聖人!當初見麵不知聖人神威,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聖人見諒。”

崔漁第一次夢回昆侖的時候就曾經見過西王母,甚至於西王母還傳授了自己駕馭玉簪的口訣,指點自己在昆侖山內尋找造化。

“上次一別已經過去二十萬年了!道友風姿依舊,似乎與當日並無區別。”西王母一雙眼睛看著崔漁,但是嘴裏說出來的話卻叫老天師心頭一震,整個人不由得頭皮發麻,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聽到了什麽?

上次一別二十萬年?

崔漁可是自己的後輩,崔漁的底細自己能不知道嗎?滿打滿算壽命還不足三十年呢,怎麽可能在二十萬年前就認識了西王母?

“師傅,您是不是認錯人了?眼前之人是徒兒的弟子,現今年滿不足三十歲,怎麽可能會在二十萬年前見過師尊?”老天師生怕西王母認錯人,連忙開口提示。

“混賬東西,我是何等修為?豈能認錯人?見了你崔漁師叔還不趕緊行禮!崔漁與我乃是同輩論交的人物,你不可無禮!”西王母訓斥了句。

老天師聞言如遭雷擊,腦瓜子嗡嗡作響,一雙眼睛呆呆的看著自家師尊,再看看一旁的崔漁,隻覺得腦子都要裂開了,但是卻也想不通究竟是為什麽。

為什麽呀?

這是老天師此時心中的疑問。

老天師的世界觀裂開了,一雙眼睛呆呆愣愣的看著崔漁,那一聲師叔卻始終無法叫出口。

“罷了,咱們各論各的!”崔漁擺擺手替老天師解圍了,他自己的情況他自己知道,老天師確實算得上是他的祖宗,他也沒有必要為難老天師。

“想不到量劫之後前輩竟然還活著,當真是可惜可惜,我還以為咱們昔日的故人都已經盡數隕落在十萬八千年了呢。”崔漁一雙眼睛看向西王母,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疑惑,西王母既然是聖人境界的存在,為何會被周幽王給鑽了空子?

他不相信西王母還有男女之情。

“晚輩還有一事疑惑,不知前輩能否解惑?您乃是聖人的存在,那周幽王不過是區區一隻螻蟻罷了,焉能算計的了前輩你?”

崔漁想到了疑惑就直接詢問出來,卻聽西王母冷冷一哼:“你卻不知我昔年也隕落在了那場大劫,不過我的任務是摧毀六道輪回,在摧毀六道輪回的時候,幹脆直接借助大千世界將一縷真靈轉世投胎,因為有先天靈寶護體,所以將那一絲真靈給保住。那周幽王乃是無恥小人,那個時候本座尚未恢複記憶不曾覺醒真靈,那周幽王設計將我鎮殺,卻不曉得我的真靈麵對著危機時竟然意外覺醒了部分威能,最終才有機會重新投胎轉世再造體魄,鑄就無暇聖潔身軀。”

西王母話語隻說的朦朦朧朧,但是憑借崔漁的智慧卻也聽出了真相,想不到聖人轉世也會有栽跟頭的時候。

“道友何時覺醒的?”西王母好奇的看著崔漁。

崔漁笑了笑,含糊其辭遮掩過去:“也是不久之前。”

他能說自己根本就不是太古時期的人嗎?

“娘娘接下來有何打算?”崔漁看向西王母。

“大千世界隻有五千年的壽命,玉清聖人想要重塑輪回,推動理順天地間的因果業力延長大千世界的壽命,但我卻並不看好玉清聖人的動作,他鑄就輪回太遲了,十萬八千年前的大戰已經將此方世界打殘,就算是能修複天地輪回,還能有幾分造化靈機?根本就不適合聖人生存了。”西王母聲音冷冰冰的道:“待我覆滅大周王室,斬斷了大周王室的血脈,就遠走混沌尋找新的路程,不會在大千世界內多待。大千世界對於我等來說乃是一種桎梏,留在這裏時刻遭受天道壓製,還要防備天道暗算,簡直是一場折磨。”

說到這裏西王母一雙眼睛看向崔漁:“你我可結伴而行,一同踏上通天之路,尋找新的世界。”

崔漁聞言略作遲疑,隨即搖頭拒絕:“我現在修為尚未到達頂峰,我打算踏入大羅境界之後,再前往混沌走一遭。”

西王母聞言上下打量著崔漁:“那你我估計不能同路了,你想要恢複大羅金仙的修為,至少需要千年時間,這大千世界卻不能容我等上千年!”

“區區大周王朝罷了,娘娘現在已經恢複聖人修為,何必再與螻蟻計較?白白耽誤了自己的時間,不如趁早上路吧,那大周王朝的因果我替娘娘了卻。”崔漁對著西王母勸了句。

他想要奪取大千世界的六道輪回,多一尊聖人就多一點失敗的風險,若是將西王母給勸走,到時候自己動起手來也少了幾分顧慮。

“況且準提佛老與觀世音尊者已經上路了,娘娘現在去追趕,或許還能趕得上。”崔漁笑眯眯的道。

西王母聞言眼睛一亮:“準提和妙善已經上路了?他們倒是滑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