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鵬本是一個采藥為生的農戶。

八歲那年,跟隨父親入山采藥,不小心墜入一處穀底,發現了一具白骨,以及牆壁上雕刻的一幅幅壁畫。

他識字,但看著壁畫上有趣的動作,也不由的跟著練了起來。

可誰知伴隨他跟著壁畫上的動作舞動,竟然身軀越加強壯,一個月後力有千斤,竟然能從崖壁上爬出去。

自此後他入山采藥,懸崖峭壁對他來說不再是阻礙,高山奇險如履平地。

於是他采了更多的藥,然後用賣藥換來的錢,請一位先生來教他讀書。十五歲那年,他終於認清了懸崖上的字,也知道這是一本武道秘籍,可惜卻殘破不堪,那位前輩高人隻雕刻了一半就殞命當場。

後來他武道修為日漸增益,破解了那崖壁上的文字後,放棄了采藥工作,去一戶大戶人家做護衛。

隨著年月見長,他的武道修為也開始突飛猛進,有一年富戶的貨物被劫,富戶懇請他幫忙押送貨物。

對方給出的價碼太高,他無法拒絕。

再然後他有了走江湖的經驗,離開富戶人家,開了一家鏢局。

可惜在之後蹉跎歲月三十載,因為秘籍不全,他武道修為再也無法增益,四處拜師學藝,卻不得真傳。

他錯過了習武的最佳年紀。

可是看著自己的兒子,今年才十六歲,一身武道天資更在自己之上,難道也要重蹈覆轍,走我的老路嗎?

他四處打點,想要為兒子尋找一個好的師傅,可都被人給拒絕了。

就在他心生絕望之時,一個神秘人找上了他。

那是一個高不可攀,就連仰望都不敢的大人物。

這樣的大人物降臨,他自然是不敢拒絕,也不可能拒絕。

他答應我,隻要事情辦成,就收我兒子進入鎮詭司!

他叫我押送一件東西去鎬京,我二話不說立即應下,並且設計了周密計劃。大人物果然很滿意,然後稱讚了我一句,將東西留下後離去。

那人走後不久,家中又來了一個人,是一個道士。

他自稱是嶗山老祖,修為已經證道長生,隻要我將那物件交給他,就可以立即將我兒子帶到嶗山。

他向我展示了搬山倒海,摘星拿月的力量。

我心中敬仰,立即將寶物奉上,隻求他收我兒子為徒,為我兒子謀求一個光明的未來。

至於說鎮詭司?

鎮詭司雖好,但卻也比不上大人物親自教導。

可誰知那位大人拒絕了,原因是他並不想被朝廷盯上,隻是吩咐我將寶物押送至萬枯山,到時候半路找個借口劫走。

然後就到了裙玉山下,竟然又冒出一夥歹徒,竟然也是衝著寶物來的。

他現在有些麻爪!

難辦了啊!

鎮詭司的那位大人物說,絕不會有消息走漏出去。

嶗山的那位大人物說,要到萬枯山才會動手,現在我該怎麽辦?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才好。

那人武道修為太高了,他根本就無法阻擋。

要寶物還是要兒子?

他打萬劫金丹的主意為了什麽?

還不就是為了自家的兒子?

自家兒子要是死了,到時候有再多的寶物,又有什麽用?

他現在擔心的不是寶物,而是對方得到寶物後,會不會留下活口。

“萬劫金丹我給你,但是你要放了我兒子。”宋鵬目光灼灼的盯著對方,眼神中充滿了煞氣。

對方既然找上門來,再否認也沒有異議。

“交出萬劫金丹,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他。”高大升刀尖一推,隻聽得一聲慘叫傳來,然後一根指頭飛了出去。

“我給!我給!莫要傷人!莫要傷人!”宋鵬從腰間的腰帶上一扣,彈開裏麵的保險,露出一個雞蛋大小的盒子。

“萬劫金丹我給你,但是你要先放人,否則我現在就立即摧毀丹藥。”宋鵬盯著高大升:“你也是老江湖,我將丹藥給你,隻怕你不會留下活口,你應該明白我的擔心是不是?”

高大升聞言一雙眼睛盯著那盒子,眼睛立即就紅了:“打開盒子,我要驗證一番,究竟是不是真的萬劫金丹?”

宋鵬打開盒子,一縷金光流轉,一股奇特的香氣彌漫而來。

就是現在!

崔漁物質轉化發動,不斷解析萬劫金丹的氣機,可是萬劫金丹的氣機實在是太過於玄妙,他一時半刻竟然無法解析出來。

“是萬劫金丹!是萬劫金丹沒錯!是萬劫金丹沒錯!”高大升激動的身軀顫抖:“將萬劫金丹給我!將萬劫金丹給我!”

“打開通道,放我父子出去,萬劫金丹自然會給你。”宋鵬閉上盒子。

就在宋鵬閉上盒子的那一瞬間,崔漁腦子裏電光火石之間智慧流轉,下一刻指物化形發動。

就在盒子閉上的那一刻,萬劫金丹的表皮化作了石頭,隻有一點點金粉附著在石頭表麵。

不錯,萬劫金丹的表皮化作了石頭。

他有一個大膽的計劃,想要賭高大升奪了萬劫金丹後,會不會以為是假的,直接扔掉。

然後自己能不能順便撿個便宜!

目標達成,崔漁趁著人群混亂,然後向著死人堆裏鑽。

“撲哧~”

就在此時一把樸刀破空而出,洞穿了宋鵬的胸膛,將其心髒刺穿,然後猛然一攪,整個胸膛五髒六腑盡數攪碎。

宋鵬的身後,一個人鏢不知何時站出來,麵色冷厲的盯著宋鵬後背。

然後將宋鵬手臂切開,一把將那盒子拿在手中,快速來到高大升身前:“大人,幸不辱命。”

“爹!!!”醒過來的宋賦昀一聲慘叫,然後高大上一刀洞穿了其心髒,一步邁出上前拿住盒子,麵露狂熱之色呼吸急促。

萬劫金丹到手,長生不老就在眼前!

“殺!全都殺了!一個活口都不留!”高大升看也不看,直接將盒子塞入懷中,然後拿起長刀開始大肆殺戮。

“殺啊!”

“殺!”

“大老爺,我們隻是托鏢的客人,我們什麽也不知道,我們是無辜的啊!”有無辜之人在哀嚎,可是麵對他的隻有毫不留情的屠刀。

“拿起武器,和他們拚了!他們明顯是想要殺人滅口,咱們絕不能坐以待斃。”也有人看出形式,抽出刀子反抗。

不反抗難道還要等死嗎?

而且數千人反抗也並非沒有希望,對方雖然有武道修為在身,但卻非鋼筋鐵骨,被刀子砍中也要受傷也要死。

此時峽穀內的鏢局之人、托鏢的客人,具都是殺紅了眼,一個個麵色冷厲的殺了上去。

兔子急眼了還會咬人,更何況是人呢?

一時間雙方廝殺血流成河,福隆武館的武士也是有死傷。

“這種亂戰,什麽武技刀法都是虛的,王八拳最好用,就是一個字砍砍砍!”崔漁躺在死人堆裏,透過縫隙暗中觀察戰場。

福隆武館的武士雖然有武道在身,但此時麵對著被逼的走上絕路的鏢師、托鏢客,雙方已經殺紅了眼。

那些人標為了保護父母妻兒、為了自己活命,此時也化作亡命之徒,對於身上傷勢不管不顧,直接向著武館的人撲了過去。

武館的人開始死傷,而且還是死傷慘重。

此時崔漁終於知道大軍的重要性了!

隻要你沒修成鋼筋鐵骨,在戰場上一個小兵都能將你捅死。

尤其是雙方大將互相牽製,小兵的廝殺就尤為重要。

尤其是武道氣血、精氣神總有耗盡之時,小兵的圍殺消耗就尤為重要。

“殘酷啊。”崔漁老老實實的躲在屍體下藏好。

喊殺聲驚天動地,聲傳數十裏。

三十裏外的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上,那山川比泰山還要雄偉,大山上山寨林立,數百座軍營密布,一道道整齊的人影在寨子內不斷操練軍陣。

一襲紫色衣衫,臉上帶著猙獰夜叉麵具,身形修長的人影此時坐在高台上,靜靜的看著下方數萬人演練軍陣。

那數萬人麵色狠戾,表情麻木,看起來不像是人,反倒像一根根沒有感情的木頭。

山風咧咧,吹的人影衣衫作響,一縷發絲在冰窖飛舞。

忽然間人影抬起頭,麵具下的眼睛看向東南方向:“東南方為何如此嘈雜吵鬧?”

“速去探查。”旁邊的武士連忙吩咐下去。

有人腳步匆忙的向山下走去,不多時匆匆趕回來:

“寨主,有兄弟回報,下麵出事了,有人在咱們的地盤上砸盤子。”

“嗯?”紫衣人影一愣,旁邊的眾武士也是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多少年了?有多少年沒有人敢來裙玉山砸場子了?”紫衣人影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有些不敢置信。

自從她當初**平裙玉山十八座山頭後,這裏就是他的地盤,就連鬼神也不敢來侵擾。

可是現在竟然敢有人壞了她的規矩?

“下屬願意將其擒來供寨主發落。”有人跨步走出,眼神裏滿是陰冷。

裙玉山能在鬼神環繞、諸侯國林立的大周保存下來,並且生存的很好,成為製定裙玉山整座山脈的霸主,靠的絕不是懷柔。

“來人有點少,你們不是對手。此人一舉一動,天地間似乎有氣象相隨,怕是已經跨入了武道法相。多年不出手,我親自去走上一遭就好了。”人影聲音中性,聽不出喜怒哀樂:

“練兵數十年,也該看看你們的手段了,希望爾等不要叫我失望,也叫下麵的兄弟見見血。”

說完話紫衣人站起身,一步邁出在空氣中拉出一連串長長的影子,然後就這麽閃爍著消失在群山之間。

峽穀內

此時化作了人間煉獄

高山上

石龍背負雙手,手中一雙鐵膽不斷摩擦,發出嗡嗡聲響。

忽然間石龍猛然抬起頭,目光看向遠處:“裙玉山的氣象動了,裙玉山的那位大高手下山了。”

“此地相隔數十裏,想不到裙玉山的反應如此迅速。”石龍瞳孔一縮,他可不想和慕詩尼比劃比劃武道。

一聲呼哨,然後石龍跳下山崖,不斷在石壁上來回彈跳:“走了!裙玉山的盜匪出動了。”

“走了!”看著殺紅眼的高大升,石龍在旁邊不斷的催促。

看著依舊還剩下的不少活口,以及被糾纏住的武館弟子,石龍連忙出手,一踢旁邊的碎石,下一刻碎時鋪天蓋地迸射而出,猶若子彈出膛,打得鏢局弟子人仰馬翻慘叫連連。

“走!”石龍又高聲呼喊。

一群殺紅眼的武館弟子終於回過神來,此時略微清醒,紛紛一個跳躍避開,然後抓住懸崖上的繩索,就像是一隻隻靈巧的猴子想要逃走。

“不行,要將他們全部滅口!那些武館弟子的屍體還沒有收走呢,鎮詭司早晚要順著那些屍體追查上來。”高大升有些猶豫。

“帶著屍體走。”石龍喊了一聲,開始率領麾下弟子搶走屍體,然後攀附崖壁離去。

石龍等人想退走,那些普通人、鏢師是不敢糾纏的,此時紛紛退到一邊避開,任憑眾人跳崖而走。

屍體下

崔漁悄咪咪的爬出來,看了一眼混亂的人群,也幾個閃爍趁機溜走。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那些裙玉山的盜匪要是追過來,隻怕眾人也走不了,要被裙玉山的盜匪盤問追查。

涉及到萬劫金丹,在場的普通人想要走,可是難了。

萬劫金丹一日追不回來,這群人就一個別想獲得自由。

崔漁可不想被困在這裏。

他都能想象,萬劫金丹丟失,不論是大林寺,還是大周朝廷,都會發了瘋的尋找。

整個裙玉山、整個大虞國、大魏國等所有可能牽扯到的國家,都要被掀翻過來。

尤其是裙玉山地界,更是首當其中。

此地絕非久留之地。

兩側的山崖被堵住,卻難不住崔漁,崔漁直接駕馭水流,組成了一道梯子,然後翻過被堵住的大石頭,趁著混亂消失在了人群中。

“雀鷹,給我盯住那個兔子麵具的人影!這廝無緣無故打了我一掌,今日非的要和他好好算算賬不可。”崔漁眼神裏露出一抹冷厲。

要是單打獨鬥的話,他有信心弄死這個高大升。

“嚦~”

就在此時天空中傳來一道啼叫,聲振數十裏,那聲音穿金裂石,回**在九霄雲外。

雀鷹通過精神印記,傳來一陣惶恐的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