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崔漁的話,蚩尤聲音很肯定的道:“我對通天之路無比絕望,但在你能否走到通天之路盡頭這件事上,我從未有過任何懷疑。”崔漁一雙眼睛看向蚩尤,蚩尤相信他比相信自己更加的堅定。
崔漁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繼續邁開腳步,向著混沌深處走去,這一路上崔漁體內的輪回之光操縱禦使的更加熟練,尤其是掌握了混沌不滅靈光後,那混沌不滅靈光上的混沌輪回法則閃爍不休,似乎與輪回之光交感,叫崔漁駕馭輪回之光更加得心應手。
崔漁走過漫漫雄關,跨過一道道城池,裏麵有的城池有自洪荒而來的強者遺骸,崔漁幫其收屍,還有的城池一片空**沒有任何死寂。就好像是已經被打破了平衡的‘上帝之缸’,其內生態係統已經遭受破壞,所有人都已經盡數死絕。
直至崔漁行走在混沌中徹底將身軀內的混沌不滅靈光和輪回之光熔煉為一體的時候,崔漁腳步忽然頓住,那散亂的精神內光芒開始緩緩匯聚,一雙眼睛看向茫茫混沌,眼神中露出了一抹光芒。
“那是生機!好強大的生機!似乎能媲美一個中千世界了,我的靈魂都在饑渴。”崔漁看到了茫茫混沌之中那一點綠色的光斑,他在那綠色的光斑中察覺到了海量的生機。
巍峨而又龐大!
簡直是龐大到了極點,足有一個中千世界那麽多,崔漁饑渴的靈魂此時在歡呼顫栗。
蚩尤也感受到了那種中千世界內蘊含的生命氣息,然後二話不說撒腿就跑,徑直向著那光斑衝去。
比起崔漁他更需要生命之力的補充,因為他的境界比崔漁要高,他體內消耗的生機更迅速。
崔漁看著撒腿狂奔的蚩尤,不由得搖了搖頭,倒也沒有和蚩尤爭奪,而是隨著蚩尤趕了過去。
隻是伴隨著距離的靠近,崔漁腳步忽然頓住,一座雄關大門出現在了其眼前:“嘉雄關!”
崔漁看到了嘉雄關背後的那一道世界屏障,濃鬱的生機就從世界屏障內傳出來的。
那是一個中千世界,而此時蚩尤站在中千世界前,口中流著口水,但終究是強迫自己轉移目光:“小子,你吞掉吧!你能走到終點的希望最大,這生機對你來說未來極有可能是救命的最後一根稻草。”
崔漁麵色詫異的看了蚩尤一眼,他想過無數種可能,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過蚩尤竟然會將這一整個世界的生機送給自己。
崔漁沒有回答蚩尤的話,而是一雙眼睛看向雄關,目光透過雄關看向大門後那生機濃鬱的世界,那是一個頂尖的中千世界,其內有完整的秩序體係,這是一個正值壯年的中千世界。
“這中千世界是教祖鴻鈞開辟的?”崔漁問了句。
“誕生於通天之路的雄關之上,除了教祖鴻鈞,誰還有這等本事?”蚩尤想都不想直接道了句,但是又搖了搖頭:“不對勁!教祖鴻鈞離開此地不知多少萬年,縱使是開辟中千世界也早就該覆滅了,怎麽會有一個正值壯年的世界運轉著呢?”
“除了教祖鴻鈞,誰還有這等手段將世界開辟在雄關上,而且還沒有打破雄關的運轉?”崔漁心中好奇。
就在崔漁心中詫異時,忽然眼前的雄關一陣扭曲,就見一道人影從雄關內走出,站在了大門前對著崔漁和蚩尤一禮:“二位道友有禮了,我見二位道友周身有練氣士的氣機流轉,莫非是從洪荒世界而來的故人嗎?”
崔漁看著眼前男子,卻見其背生風雷二翅,長成藍麵獠牙、發似朱砂、外表怪異的鳥人模樣。雷震子麵如青靛,發似朱砂,眼睛暴湛,獠牙橫生,長出於唇外;身軀長有二丈高,活脫脫一個怪物形象,很是恐怖。
但是見對方彬彬有禮,顯然是經受過仙道造化,並非是尋常練氣士,於是開口道了句:“在下崔漁,並非是從洪荒世界而來,乃是來自於大千世界,逆著道途而來,卻不知前輩是洪荒之中的哪位高手?”
“你是從新世界來的?”那怪人聞言身軀顫抖,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眼眶中有淚水滾滾:“你們居然發現了新世界?當真找到了新世界?我輩有救了!我輩有救了!”
那怪人神態癲狂,周身充滿了狂喜,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好一會才冷靜下來道:“道友是從大千世界而來,不知那大千世界距離此地有多遠路程?”
他的目光中充滿了希翼。
“不必想了,大千世界已經覆滅了,我是從大千世界內逃難出來的。”崔漁看著眼前的怪人,不忍心打破對方心中的希望,但是卻也不想隱瞞誘導他。
“什麽?”那怪人聞言一愣,眼神中滿是茫然:“大千世界破滅了?”
他竟然一時間呆愣在原地,一雙眼睛看向崔漁,顯得很是失落茫然,就好像是失去了心愛寵物的孩子。
“教祖鴻鈞何在?三教祖師何在?”怪人連忙詢問了句。
崔漁倒也不隱瞞,將教祖鴻鈞戰死,諸位聖人苟延殘喘,前往混沌尋找新的希望之事敘說了一遍。
聽聞崔漁的話,怪人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不可能,鴻鈞祖師修為何等高深,怎麽會隕落折戟在區區一個大千世界內?”
崔漁聞言沉默,一旁蚩尤也是不語。
許久後怪人回過神來,失魂落魄的道:“洪荒的希望破滅了!通天之路也終究是一場空。”
“在下雷震子,這廂有禮。”怪人對著崔漁失魂落魄的行了一禮,整個人似乎失去了魂魄,被人給抽去了骨頭一樣的站在那裏。
聽聞對方的話,崔漁一愣,沒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是傳說中的截教二代弟子雷震子。
似乎是看出了崔漁心中的疑惑,卻聽雷震子道:“我等昔年走在通天之路上,因為底蘊差了一些,所以留在此地結婚生子,開辟出中千世界在此繁衍血脈。而我等也是借助教祖煉製的雄關,將靈魂寄托於雄關之中,方才勉強活了下來,借助那中千世界苟活度日。”
雷震子的眼神中光芒黯淡,雖然依舊還是那個人,但是落在崔漁的眼中,雷震子似乎失去了一種氣息,失去了一種叫做希望的氣息。
“沒想過返回故土,看一看完美世界嗎?畢竟那是完美世界,或許還有轉機也說不定。”蚩尤開口詢問了句。
“回不去了!我等現在就像是走在絕路上的人,進無能為力,退也退不回去,隻能在這裏等死。”雷震子幽幽一歎。
崔漁目光看向那雄關背後的中千世界,那中千世界內生機勃勃,被雷震子經營的很好。
似乎察覺到了崔漁的目光,雷震子道:“這個中千世界並非我一個人開辟的,而是數十位同道一起開辟的,將自家的肉身舍棄,化作了中千世界的造化生機,才使得這個世界在混沌之中顯得很獨特。我等為了避免消耗,全都是輪流沉睡,輪流采摘中千世界的生機。”
崔漁聞言看了雷震子一眼,他知道雷震子話裏有話,但他也並非那種蠻橫無理之人,眼見著雷震子並無邀請自己進入中千世界的意思,崔漁忽然腳步頓住,一雙眼睛看向中千世界內,瞳孔急速收縮,眼神中露出一抹不可思議。
“在下想要借取道友這中千世界內的一物,還望道友成全。”崔漁忽然開口,驚得雷震子身軀一震,下一刻周身氣機和背後的中千世界連接為一體,麵色戒備的看著崔漁,還以為崔漁想要奪取自己背後中千世界內的生機:
“道友,這中千世界內是我等賴以生存的性命根基,我等不想和道友為難,還請道友也莫要叫我等難做。”
蚩尤此時在一旁滿臉興奮的怪叫,還以為崔漁要動手,喋喋的道:“小子,你這區區螻蟻,也有膽子阻攔我等?老祖我看上你的中千世界是爾等幾輩子的榮耀,還不速速將中千世界的造化恭敬奉獻出來,你等或許還能繼續苟延殘喘一段時間,否則隻怕是性命難保,頃刻間化作虛無。”
崔漁看著蚩尤那副來了精神,我很興奮準備大幹一場的模樣,終於知道為何他被人稱之為大魔頭了。
崔漁看著雷震子那戒備的模樣,不由得苦笑一聲,一把將蚩尤抓住拖到自己的身後:“道友誤會了,我並非是為了奪取中千世界的造化,而是你的中千世界內有我故人的一件東西,我必須要取出來。”
“什麽東西?”雷震子死死的盯著崔漁,依舊不曾放下心中的警惕。
崔漁苦笑一聲,不等雷震子做出反應,其手中一點光明閃爍,雷震子身後的中千世界屏障已經被其洞穿,然後一塊玉牌出現在其手中。
看到崔漁這一手,雷震子驚得目瞪口呆,一時間竟然不敢動彈,被崔漁的這一手給鎮住。
雷震子並非不識貨之人,當然知道崔漁這一手有多麽的厲害,如果崔漁想要擊敗自己奪取中千世界內的造化,他絕對抵擋不住,甚至於在崔漁的手中走不出一個回合。
太強了!
強的超出了雷震子想象。
那可是加持了教祖手段的世界屏障,其堅固性就算大千世界也比不上吧?
“這枚玉佩怎麽會出現在中千世界內?”崔漁撫摸著那塊玉牌,乃是項彩珠留下來的,上麵依舊有項彩珠的氣息。
說實話崔漁行走在混沌之中這麽久,早就不認為項彩珠還活著,對於尋找項彩珠已經絕望了,可誰知竟然還真的有一個大驚喜在等著他。
聽聞崔漁的話,雷震子吸了一口氣,盯著那玉牌露出恍然的表情:“你是說這塊玉牌吧?我記得清楚,之前來了一個紅衣姑娘,那姑娘遭受重創,竟然通過莫名手段撕裂中千世界屏障潛伏進去,奪取了一些世界造化,然後似乎遭受了某種恐怖詭異的追殺,所以匆匆離去。至於說這玉牌,乃是昔年她為了交換物資留下來的。”
崔漁一雙眼睛看向雷震子,撫摸著手中玉牌,知曉對方沒有撒謊,身軀中輪回之光灌注於玉牌內,鎖定玉牌內的氣息,然後崔漁在無比遙遠的混沌時空似乎朦朧的感受到了項彩珠的蹤跡。
“她確實是不在你的中千世界內。”崔漁反手將玉牌收起:“你說她遭受恐怖的詭異追殺是怎麽回事?”
雷震子聞言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那姑娘身上似乎發生了詭異變化,為了不牽連中千世界內的眾生,所以匆忙之間離去。”
崔漁相信了雷震子的話,項彩珠如果能從大千世界走到這裏,絕不是好對付的,一身實力注定會暴漲的。
“我要返回完美世界,倒是可以稍帶上諸位,不知諸位可否有膽氣隨我走一遭?”崔漁一雙眼睛看向雷震子。
雷震子聞言苦笑:“你不知道後麵的路有多麽的遙遠,這條路有多麽的漫長,多麽的令人絕望。”
雷震子沒有明說,但字裏行間無不拒絕了崔漁的好意。
崔漁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抱拳一禮,然後拽著蚩尤繼續上路。
蚩尤跟在崔漁身後,聲音中滿是不敢置信,罵罵咧咧的道:“那可是一個中千世界的生機,你知道在這茫茫混沌之中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一個中千世界的生機。”崔漁說了一句沒用的廢話。
“他可以叫你在絕望之中至少走出十分之一的路程。”蚩尤恨鐵不成鋼的道。
“按照你這種說法,一個中千世界可以頂得上十分之一的路,我有二十多重中千世界,豈不是可以輕鬆到達完美世界?”崔漁扭頭看向蚩尤:“是不是這麽個道理?”
“你那中千世界能和雷震子的中千世界媲美?他那中千世界不簡單,很不簡單!我看他們怕也是打算關鍵時刻晉級大千世界,他們是洪荒留下來的後手!”蚩尤嘀嘀咕咕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