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漁放下手中的書卷,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洪荒世界惡劣的情況,比他預想中還要嚴重得多的多。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仙路斷了,沒有天道的存在,天地間隻有法則本能運轉,練氣士求不得道果。而神道呢?就算是證道先天神靈,也會被天地法則磨滅意誌,最後成為世界的養分。整個世界近乎於到了絕境!”
最關鍵的是那天地間流轉的‘神秘霧靄’,據說霧靄籠罩之地天地法則都崩潰紊亂了,修士也好,神道也罷,根本就無法穿過去,也正是因為如此,各大部洲碎片斷絕,已經失去交流的機會。
“在那霧靄之中,全都是殘破廢墟。一切生命全部都死絕!而且據說那霧靄還在吞噬著生命之地。”崔漁放下徐福的手劄,隨手又翻閱了幾本古老的書籍,可是那書籍中記載的隻言片語,卻叫他無比心驚。
崔漁將目光看向了藏書閣內殘缺的術法和神通,他現在最缺少的是可以施展出的各種神通手段,而且他恰恰有仙文在身,還有造化玉蝶,或許可以將那殘缺的術法補全。
一上午的時間匆匆即過,到了下午之時,崔漁整理好衣衫,來到了聽道之處。
毫無疑問崔漁又來晚了,卻見諸位師兄此時一個個手中拿著饅頭,早就坐在蒲團上啃起來。
崔漁倒也不以為然,坐在什麽位置對他來說都無所謂,隻要他能聽到,利用造化玉碟推演便可瞬間抽絲剝繭將所有的神通術法都盡數的納入掌控。
崔漁坐在了最末尾,劉邦和大餅二人此時聯袂而來,笑嘻嘻的坐在崔漁身後,劉邦對著崔漁擠眉弄眼:“藏書閣的日子如何?”
“還行,我覺得挺好的。”崔漁不緊不慢的回了句,他說的是實話。
聽聞崔漁的話,劉邦拍了拍崔漁的肩膀:“我替你打聽了,咱們道觀中,有一種代替執役的服務,隻要你花一些銀子,就可以叫人替你去做雜役,不會耽誤了你的修行。”
聽聞這話崔漁眉毛抖了抖:“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最缺少的就是銀子,銀子比我的命還要重要得多!”
崔漁扭頭看向劉邦:“你欠我的錢,什麽時候給我?再不給我銀子,我怕是要窮的揭不開鍋了。”
聽聞崔漁的話,劉邦訕訕一笑:“你著什麽急,一會講道完畢,我去大師兄那裏將銀子給要回來,還給你就是了。快別說了,先生已經來了,速速聽講。”
明德長老果然又來了,這次身邊依舊跟著大趙國的公主趙初顏,還有那老道童田立,年輕一輩大師兄聞喜,還有楚國項家的那位貴公子項禽。
明德長老登臨高台,一旁道童田立手中敲響鍾磬,伴隨著鍾磬聲響整個講道台一片安靜,然後就見明德長老撫摸胡須,不緊不慢的道:“今日開講的口訣,乃是我斜月觀周天法門《太上九轉陽神訣》,此功法乃是自神秘的廢墟之中挖出,是我斜月觀的根基口訣,尤其是此口訣還附加一門神通,可以叫人行雲布雨操控天地間的水流,乃至於若有機緣可以演化出大神通翻江倒海,所以爾等務必用心,不得有半點懈怠。”
明德長老說到這裏,目光掃視全場:“尤其是小周天圓滿,即將突破入大周天的修士,此功訣乃小周天入大周天的關鍵。此功法是從昔年海底一座宮闕廢墟中挖出來的,此功訣神妙莫測,隻要九次蛻變,就可以玉液還丹,由小周天直入大周天。然後待到大周天蛻變九次,就可以修得一縷真龍之氣,擁有不可思議的神通。所謂九轉,乃是功法九轉之意。更甚者,大周天若是九轉,可以突破入元神境界。”
“修煉成此功訣,爾等日後就算再也無法突破,前往山下也可入朝廷,做那行雲布雨的法師,也能混一口飯吃。但是爾等需要記住,一旦突破大周天後,若無師門長輩護持,萬萬不可功行九轉,否則五衰之氣入體,到時候性命堪憂。”
德明長老說完話後開始宣講口訣。
崔漁聽著德明長老宣講的太上九轉陽神訣,陷入了沉思之中,造化玉蝶不斷轉動,推演著其中諸般信息變化。
崔漁往日裏加入斜月道觀,修行的乃是最普通的行氣口訣,唯有突破入小周天,才算是真正斜月觀弟子,有資格修煉更高一些的秘訣。
弟子換了一代又一代,德明長老為諸位弟子講解太上九轉陽神訣不知多少遍,每個月德明長老都要講上一遍,諸位弟子隻要是沒有突破入大周天,就都會前來聽講。
“這功法果然有些玄妙,隻是德明長老說的有些誇張,想要依靠此功訣推演出翻江倒海的大神通,那需要近乎於金仙的境界。”崔漁造化玉蝶不斷推演,刹那間無數奧義被提取出來,然後被其不斷精粹,去蕪存菁得見本源。
“倒也有些妙用。”崔漁眯起眼睛,體內的氣機開始隨之運轉,之前修煉的口訣此時盡數轉動,開始嚐試修煉其中的控水神通之術。
伴隨著崔漁的運轉,靈魂中昔年煉化的燭龍血液此時開始揮發出來,迅速在崔漁的精神世界內匯聚,化作了一枚枚玄妙的符文,演變出一道道神通。
“修煉此功訣需要冥想真龍,然後孕育出真龍的氣息,培育出龍威。觀想的真龍等級越高、越形象,修煉出的神通術威能也就越大,所以這其實是一門根據龍族創造出來的功法。”崔漁腦子裏造化玉蝶運轉,無數的信息已經猶如潮水般蔓延了過來,霎時間將其吞沒,無數的水之法則信息在其腦海中重組。
“鐺~”
上方一陣鍾磬聲響,將沉浸在功法推演中的崔漁驚醒,卻見明德長老正目光灼灼的掃視著眾人:“這太上九轉陽神訣爾等可曾聽懂?”
眾位弟子連忙上前請教,又過了一刻鍾後,明德長老終止了眾人的問道,才笑著道:“爾等覺得,為何我斜月觀會將太上九轉陽神訣這等功法會毫無顧忌的一次性傳授爾等?就不怕爾等帶著口訣下山投敵,亦或者是就不怕被別的門派知曉嗎?”
聽聞明德長老的話,眾位弟子中有人麵色迷茫,有人心中早就有所了然,不慌不忙的坐在那裏。
卻聽明德長老笑眯眯的道:“說來倒也簡單,這口訣雖然是運轉大周天,淬煉元神的好口訣,但是卻需要一物輔助,那就是-——龍。”
“修煉此功法,最重要的是觀想龍,觀想龍的神韻,吸收龍的一縷龍威,凝練出一縷龍的氣息。而遍數整個大趙國,乃至於周邊六國,唯有我斜月觀才有龍。也就是說就算你們將口訣給傳出去,若那人沒有見過我斜月觀的真龍,卻也休想練成此神通。就算是煉成了,也要被我斜月觀遏製、壓製住,見我斜月觀練氣士低人一等,所以爾等得了口訣後千萬不可隨意傳出去,免得誤人子弟。”
“爾等既然聽聞口訣,當觀看真龍,唯有得見真龍你們才能修煉成太上九轉陽神訣的神韻,得了其中的精髓。”老道士說完話後站起身,向著一旁的台階下走去:“現在爾等隨我一起前往養龍院,叫爾等有幸得見我斜月道觀的真龍,感受到我斜月觀真龍的氣息。”
一邊說著老道士在前方帶路,一群人浩浩****順著台階,向著養龍院走去。
養龍院雖然帶有一個院子,但是和院子並不沾邊,因為整個養龍院屬於一座山頭,一座數百米高的大山。
養龍院的龍並不在山中,而是在山穀內。
在養龍院中,道觀建立在山上,而真龍養在山穀中。
德明長老領著眾人來到了一座涼亭處,卻見涼亭外是深不見底的懸崖,那懸崖深不見底不見天日。
德明長老對著涼亭的柱子拍了拍,下一刻就見有養龍院的弟子跑上來,對著德明長老恭敬一禮:“拜見傳功長老。”
“劉兵啊,你小子又去偷懶了,不好生值日瞎跑什麽?萬一惹出什麽亂子你可擔待得起?”德明長老沒好氣的訓斥了句。
“養龍院算得上是我斜月觀最凶險之地,誰要是敢闖進來,怕是要倒大黴,成為那惡龍的食物,能惹出什麽亂子?難道還有人將真龍偷去不成?”劉兵笑嘻嘻的回了句,然後從袖子裏掏出一根笛子,對著山穀按照某種信號吹奏,下一刻隻聽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聲響徹天地間,不斷在山穀中回**,就見整個山穀霎時間狂風大作黑雲滾滾,電閃雷鳴疾風驟雨齊至,然後在那煙雨之中,一個龐然大物緩緩從山穀中升起。
“真龍出來了,爾等務必小心,千萬不可激怒真龍。一旦叫真龍發怒,誰都拯救不了你們!”德明長老的聲音在風雨中響起。
然後就見那龐大的黑影撕破雨幕,直接出現在了眾人眼前,一股恐怖的威壓從天地間蔓延開來,叫諸位弟子雙腿一軟直接坐在地上。
看著那山穀中的龐然大物,德明長老得意一笑:“此物就是我斜月觀的真龍,也是我斜月觀太上九轉陽神訣的根基所在,爾等速速觀摩真龍形體,牢記真龍的威勢,然後趁機運轉功訣陷入觀想狀態。”
眾位弟子此時手足癱軟,卻也不得不強行打起精神,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真龍,拚了命的牢記真龍每一分體態。
然而一旁的崔漁看著雨幕中的龐然大物,整個人都驚呆了,一雙眼睛呆呆的看著那龐然大物,一雙眼睛此時有些懵逼:“龍?這家夥是真龍?斜月觀的修士是不是對龍有什麽誤解啊?”
山穀中的怪物確實是很大,身軀舒展之間足有萬米,盤踞在群山之間,動作之間風雨齊至,但是你管這東西叫龍?
這分明是一條大蛇好不好?
這是一條非常大的蛇!
蛇長萬米,有小山粗細,兩側長有一雙翅膀,翅膀上閃爍著雷電。
可是大有什麽?龍角、龍爪一個都沒有啊!
雖然這妖物體態驚人,氣勢也是磅礴,怕不是已經踏入了妖王的境界,但蛇就是蛇,蛇絕不是龍。
“好大的龍!”一旁趙初顏見此連忙死死的盯著那大蛇,觀摩記憶著大蛇的每一分神韻,同時汲取著大蛇在冥冥之中的氣勢。
一旁劉邦此時也隨之讚不絕口:“這神龍我不是第一次見,但每次見到後依舊是嚇得手足癱軟。”
然後劉邦看向崔漁,見到崔漁依舊是滿臉風輕雲淡,不由得無奈道:“我說你小子是被嚇傻了還是真不怕?神龍當麵咱可是沒見過不怕的人。”
“這不是龍,我當然不會害怕。就算是真的龍,我也不會害怕。”崔漁對著劉邦道了句。
他的聲音雖然輕,但是涼亭內的眾人卻聽得清楚,聽聞此言眾人俱都是麵色一變。
“大膽,你區區一個肉體凡胎知道什麽,也敢在此胡言亂語,還不速速給真龍跪下認錯,若是激怒了真龍,惹得真龍降罪,將你抽筋扒皮也難消真龍怒火。”沈玉此時猛然開口嗬斥,聲音中充滿了壓迫,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心中暗自道:
“正愁找不到這小子的麻煩,孰料你自己送上門來了,這可就怪不得我了,這回你死定了!膽敢觸怒真龍,定要你好看。”
麵對著沈玉的發怒,崔漁隻是靜靜的看了對方一眼,沒有多說什麽,麵色平靜的看向煙雨中的大蛇。
“長老,這小子膽敢胡言亂語,隻怕會激怒真龍,弟子建議將其趕出道觀。”沈玉看向德明。
德明見此搖了搖頭:“都住口吧,神龍每次出現隻有一刻鍾,你們莫要耽擱時間了。”
然後德明看向崔漁:“小子,念在你初犯,我就不追究你的罪過了,隻是日後切不可再冒犯真龍,否則真龍發怒,咱們都要跟著你倒大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