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引聞言臉都綠了,此時一雙眼睛盯著崔漁,氣的身軀都在顫抖,隻是那凝聚的神光終究是消散了下去。不敢動手啊!
現在崔漁還活著呢,因果業力主要是崔漁承擔,自己不過是替崔漁分擔罷了。如果自己殺死了崔漁,到時候天地間因果業力失去了承擔的主要對象,他作為打殺了崔漁的人,因果業力必定要找上他。
就像是有人在撐天地,你無緣無故非要過去把那個撐天地的人給打殺了,到時候撐天地的人不去找你找誰?
“爹,您消消氣,可千萬不要生氣,免得氣壞了身子。”崔漁笑吟吟的上前安慰了句。
聽聞崔漁的話,接引道人猶如被蛇咬了,驚得身軀一個哆嗦:“小子,你給我住口!哪個是你爹!你是我爹還差不多!我管你叫爹,咱們斷絕父子關係吧。”
崔漁聞言笑了笑,想要斷絕父子關係?怎麽可能?斷絕了父子關係自己以後怎麽繼承自家老子的遺產?怎麽繼承這具聖人級別的身軀?
所以崔漁一雙眼睛看著接引,笑眯眯的道:“爹你又說胡話了,一日為爹終身為爹,您可千萬不能亂說。”
接引道人心中淒苦,一雙眼睛看著崔漁,氣的說不出話來。
寶寶心裏苦,但是寶寶說不出來。
這家夥現在就是一個祖宗,接引道人還不能叫他死掉,如果這廝死了,那因果業力必定會找到自己這個爹的身上。
父債子償,子債父償啊!莫過於此!
“小子,莫要耍嘴皮子了,咱們還是趕緊跑吧,再不跑可是來不及了。”接引道人沒好氣的道。
“那戰場距離咱們億萬裏之遙,跑什麽啊?”崔漁不解的詢問了句。
“魔祖羅睺不知何時祭煉出了一道逆天的殺陣,鴻鈞老祖怕是難以招架,必定喋血當場。魔羅此人劍走偏鋒,天魔大道乃是眾生之敵,若叫他取勝,咱們洪荒生靈都要倒大黴,咱們此時趁著戰場還沒有分出勝負,趕緊找個小千世界藏起來,免得那羅睺取勝之後,和咱們秋後算賬。”接引道人道。
崔漁聞言頓時變了顏色:“你說什麽?教祖鴻鈞要戰敗了?這怎麽可能?”
教祖鴻鈞怎麽會敗呢?
按照曆史中的記載,不應該是教祖鴻鈞磨滅了羅睺嗎?
“那羅睺的誅仙四劍實在是太過於強大,斬殺大羅猶如切瓜砍菜,就算是準聖強者,麵對著羅睺也並無多少反抗之力,教祖鴻鈞雖然邀請了四大準聖助陣,但是麵對著誅仙四劍依舊是支撐不了多久。”接引道人道。
聽聞接引道人的話,崔漁二話不說直接向著那誅仙大陣的方向衝去,對於別人來說危險無比的大陣,對他來說卻再安全不過了。
洪荒世界人均天仙,想要找一尊天仙下的生靈都不容易吧?尤其是那神魔戰場,簡直是絞肉機,天仙下的修士怕是早就化作了灰灰。
所以隻要沒有天仙境界的修士出現,他崔漁就等於無敵的存在!聖人也殺不死他!
“你要幹什麽去?”接引道人看到崔漁居然主動向著神魔戰場的方向跑去,整個人頓時急了,連忙開口道了句,立即追了上去。
“我要去神魔戰場!”崔漁道。
“你不能去,你去了後會死的!你死了我咋辦?”接引道人臉都綠了,想要出手阻攔崔漁,但是卻見崔漁施展出輪回之光,其身形在虛空中飄忽不定,就算是接引道人也無法阻攔,隻能跟在後麵吃灰。
崔漁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就算是大羅境界的接引,也追趕不及。
眼見著崔漁距離神魔戰場越來越近,天地間的能量波動越來越強,不斷有屍體從身旁墜落,有神通迎麵衝擊而來,那一道道神通已經可以比擬大羅境界的法則,不斷在天地間縱橫,所過之處虛空崩裂,嚇得接引連忙喊了一句:“你莫要衝了,快到我身邊來,我來庇佑你!”
接引道人是真的不想崔漁死,這家夥要是死了,因果業力攤算下來,足夠他萬劫不複的了。
可惜崔漁對於接引道人的話語充耳不聞,輪回之光的速度太快,刹那間橫插戰場,不過是十幾個呼吸就已經跨越億萬裏之遙,來到了那誅仙劍陣前。
此時誅仙劍陣方圓百萬裏俱都化作了血河,所有生靈都被誅仙劍陣內外泄出的劍氣斬殺,化作了一具具屍體橫屍戰場之中。
伴隨著崔漁的身形顯化,頓時有空氣中殘留的誅仙劍氣橫跨虛空,鎖定了崔漁的身形,向著崔漁直接斬殺了過來。
然而麵對著那斬來的誅仙劍氣,崔漁卻是看也不看,隻見誅仙劍氣直接穿過其身軀,卻沒有傷害到他半點。
接引道人此時也追趕了過來,一雙眼睛看到不斷被誅仙劍氣劈砍來、穿透去的崔漁,不由得心頭一驚,下意識高呼一聲:“小心!”
想要救援卻已經來不及了,但是下一刻接引道人瞪大眼睛,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毫發無損的崔漁,似乎將誅仙劍陣的劍氣化作無物的崔漁,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無視了誅仙劍氣?這可是大羅神仙遇見也要扒層皮的誅仙劍氣,我這好大兒居然無視了?他不是一個普通修士嗎?怎麽會有如此本事?他究竟是什麽修為?”
就在接引道人發呆的時候,忽然隻聽誅仙劍陣內傳來一道笑聲:“呦嗬,你這螻蟻也來送死了?今日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那黴運大道乃是我天魔大道的輔佐之道,今日老祖我運氣好,合該聖道大成,證就無上大道。”
然而不待接引道人反應過來,卻見眼前一花,自己和崔漁的身形已經出現在了一處陌生之地。
那陌生之地方圓萬裏一片虛無,遊走著億萬道殺機縱橫的劍氣,將自己等人給圍困住。
在那最中央的位置,站立著五道人影。
一人一襲黑袍,頭頂一朵黑蓮閃爍,此時背負雙手輕鬆自在,好似是居家旅遊一樣,此人勝券在握,拿捏住整個戰場,此人便是那威名赫赫的魔祖。
不過與昔年醜陋的魔神形態不同,如今魔祖已經蛻變為先天道體,整個人完全化作了人形,身形看起來很是怪異,一眼望去好似是青年,但是再一看卻又仿佛是老者,亦或者是一個才誕生的嬰孩。
有的時候看起來像是男人,有的時候看起來又像是女人。
他就像是一團變幻不定,時刻都在轉換的信息能量場,根本就沒有具體形態,因為對方每時每刻都是在不斷變換的。
“魔祖!”崔漁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身份,最關鍵的是自己和魔祖的因果,這可是自己的爺爺,自己的爺爺在麵前,他又怎麽不認識呢?
再去看魔祖對麵,一須發皆白道骨仙風的老道士,此時麵容狼狽的站在原地,其衣衫上全都是劍傷,殷紅色血液不斷流淌而出,頭頂的發髻都被削斷,其麵色慘白看起來好生的狼狽。
“均衡老祖?師傅?”崔漁看到那仙風道骨的老道士,感受著對方熟悉的氣息,此時心中終於確定了諸般種種因果。
在鴻鈞老祖身邊,有四道人影站立,其周身閃爍著強大的準聖氣息,隻是四人胸口各自插著一把劍,氣息已經斷絕,看來是沒救了。
“你怎麽來了!”鴻鈞老祖看到崔漁後,不由得麵色一變,眼神中滿是驚愕,連忙伸出手將崔漁攝取到身後護持起來。
那邊接引也是連忙施展遁光,溜到了鴻鈞老祖身後,此時看著凶威滔天的魔祖,小心肝都在打顫顫。
卻見那接引道人不小心觸碰到其餘三位強者的身軀,隻見其餘三位強者身軀一晃,直接倒下去,已經神魂俱滅氣機消亡。
“師傅,你不是看穿時光長河,已經有了萬全把握嗎?怎麽落得如此狼狽?”崔漁看著鴻鈞老祖萎靡的氣息,再看看對麵氣勢如虹的魔祖,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曆史不應該是這麽發展的啊?
“這廝實在是卑鄙,居然趁我窺視時光長河之時,暗中挑撥獸王和神逆對我痛下殺手,我猝不及防之下,火拚掉了神逆和獸王,但我卻也遭受重創,被這廝給撿了便宜。”鴻鈞老祖的聲音中滿是悲憤:“這廝也不知為何,居然窺破了我的計劃。”
崔漁聞言心中愕然,鴻鈞老祖居然這麽猛的嗎?居然一個人幹掉了神逆和獸王?
那邊魔祖聞言哈哈大笑,聲音中充滿了得意:“鴻鈞,我的手段豈是你能知曉的?老祖我修行的乃是天魔大道,那日你突破準聖之時,不知為何居然有天魔幻境去考驗你,老祖我察覺到信息後,真身悄悄降臨,無意間窺視了你心中的一點信息,此乃天命也!老天叫我戰勝你!”
鴻鈞老祖聞言一愣,卻不曾想居然在這裏出現了紕漏,果然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大好局麵居然就此崩盤。
“說實話,我也沒想到你的實力居然這麽強,天道的發展速度居然這麽快,這大荒世界居然有八成修士或多或少都修煉了練氣士的功法,叫你占足了先機,擠下了神逆的大道不說,就連我的魔道都被你壓製的喘不過來氣。逼不得已,我也隻能改變策略,本想著叫神逆和獸王聯手殺死你,然後我再出去撿便宜,可誰知你這廝實在是太猛了,居然超出了我的預料!”魔祖的聲音很是得意。
聽聞魔祖的話,鴻鈞老祖頓時一張臉都綠了,他要是在巔峰時期,區區羅睺何足掛齒?
“如今倒好,所有因果都匯聚在一起了,我用誅仙劍陣將整個洪荒練氣士修士盡數斬殺,日後唯有我天魔大道永存於天地之間。唯我魔道永恒!”魔祖的聲音中充滿了得意,一雙眼睛不斷在三人的身上掃過:“你們三個想好怎麽死了嗎?”
死?
崔漁是不想死的!
不但崔漁不想死,鴻鈞和接引道人都不想死。
“我拖住他一刻鍾,你帶領崔漁破開誅仙大陣逃出去!你記住了,崔漁不能死!決不能死!”教祖鴻鈞扭頭對著接引道人道了句:“無論你能不能救走崔漁,今日我鴻鈞若是僥幸不死,未來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欠你一個大因果。”
聽聞這句話,接引道人的一雙眼睛都紅了,連忙對著鴻鈞老祖恭敬的道:“老祖你放心好了,我就算是拚著性命不要,也要帶他離去。”
鴻鈞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正要說話,那邊魔祖忽然開口了:“接引,你若是替我殺了那小子,老祖我日後也滿足你一個願望,欠你一個大因果。”
接引道人聞言看向魔祖,撇了撇嘴,眼神中露出一抹不屑:“我乃是鴻鈞老祖的鐵杆粉絲,豈會在乎你區區一個魔頭的人情?真是老天不長眼,居然教你這魔頭成了氣候。可恨我沒有降妖滅魔的本事,否則非要將你打的魂飛魄散不可。”
崔漁看向接引道人,眼神中露出一抹愕然,沒想到在魔祖占據著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居然還如此的硬氣回懟?
接引道人能說自己也是無奈嗎?
他修煉的是寂滅大道,天生就可知天魔大道,和魔祖可謂是真正的水火不容,魔祖是絕不會叫他活下去的。
須知寂滅大道乃是佛道的雛形,魔祖豈容他繼續活下去給自己的天魔大道增添變數?
而且他也知道魔祖善於玩弄人心,魔祖早就對自己起了殺心,否則又豈會將自家攝取入誅仙大陣內?
而且魔祖一個大魔頭的話,他也能信嗎?
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他要是相信了魔祖的話,被鴻鈞老祖感知到心中變動,不等自己動手殺死崔漁,隻怕鴻鈞老祖就要將自家給拍死了。
最最關鍵的是,他能殺崔漁嗎?
他殺了崔漁,誰來頂那龐大的業力?
他這小身板承擔不起啊!
殺掉崔漁,他以後修行的大道怕是要毀了!他豈能這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