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漁惹出了多大禍事,怕是唯有崔漁自己知道。

萬劫金丹是多大的風波?

那可是天子點名要的寶物,其中涉及到大林寺、極西之地、裙玉山、三江幫、大虞國等周邊國度,還有一些老不死的強者。

這一場風波實在是太大,而兩界山地處偏隅,並未曾被外界波及到。

但崔漁拿著萬劫金丹心中還是有些發慌。

兩界山草廬前

崔老虎扛著一株枯樹,遙遙的看向遠處群山方向,不由得嘀咕了一聲:“麻煩!實在是麻煩!麻煩到了極點!西方的禿子也來湊熱鬧,這世道是怎麽了。妙善不在極西之地苦修,尋找破開通天之路的辦法,來此地做甚。難道是也察覺到了薑太公的傳承?發現了太古時代西王母的道場?”

崔老虎麵色陰晴不定,整個人有些不好了:“麻煩啊!這些人都是大麻煩!”

第二日

天剛亮

崔漁打了一袋豬草,喂了自家老母豬後,起身向大梁城走去。

他要去石龍武館探探底細,多去幾次,總歸有找到線索的機會。

德隆武館內

石龍垂垂老矣,須發皆白的坐在大堂內,口中不斷咳嗽,噴出一口鮮血。

在其對麵,高大升胡子拉碴,整個人看起來頗為落魄,整個人似乎蒼老了十幾歲。

“還沒有萬劫金丹的消息嗎?”高大升看向石龍。

他因為辦事不力,被謫貶至此地,籌謀三江幫與太平道聯手起義的事情,地位與往日比起來可謂是一落千丈。

而且起義可是掉腦袋的活,他日日夜夜都想建功立業,早日從這魔窟內逃出去。

“沒有!一點蹤跡都沒有!”石龍搖了搖頭:“當日逃跑之時,裙玉山高手來得太快,我武館內的大半弟子都折了進去。”

“按理說三江幫的高手遍布大虞,此事你們三河幫最清楚不過了。”石龍看向高大升,眼神中露出一抹不解。

“殺瘋了!當時全都殺瘋了!據說白玉京親自下場都敗了。周天子大怒,鎮詭司三十位大高手向大虞國趕來。長風鏢局男女老少一夜全部都被入獄,發配流落至邊荒。現在各大勢力是狐狸沒抓到,惹了一身騷。拚了命的將自己和萬劫金丹摘幹淨,誰還敢打聽萬劫金丹的事情?”高大升苦笑。

當然有一句話他沒說,要不是白玉京與三江水神有一些瓜葛,隻怕自己當時就將小命交代在那裏了。

二人在這裏議論紛紛,商議半日也沒有商量出好結論,就在此時門外有弟子稟告:“師父,崔漁來了。”

“他還沒死?”高大升一愣,中了自己一掌,這廝還沒有死?

石龍聞言搖了搖頭:“請他進來吧。”

然後轉身看了高大升一眼:“大人是否回避一下?”

此時的高大升已經摘去兔子頭,做翩翩儒生打扮,隻是看起來卻十分潦倒。

這場劫數太恐怖了,牽扯的範圍實在是太廣、太大,而且高大升親自接觸過假的萬劫金丹,這事要是被人給追查出來,別說是他,就算整個三江幫都要倒大黴,被人給連根拔起,甚至於就連三江水神都要被人給煉死了。

恐怖!

實在是太恐怖了!

恐怖到了極點!

這幾個月來高大升擔驚受怕,標誌性的兔子頭都不敢戴了。三河幫將他發配至此,未必沒有躲避災禍的意思。

沒有將他殺人滅口,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說實話三江幫主也不敢弄死高大升,這要是萬一那夥勢力將高大升給找到,然後高大升被自己給弄死了,你叫他怎麽解釋?

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釋!

他就算說‘三江幫沒有萬劫金丹’你猜對麵信不信?

高大升搖了搖頭:“無妨,他又沒有沒看到過我的真麵目。”

耽擱這一會,崔漁已經邁著徙步從大堂外走來,滿臉熱情的對著石龍躬身一禮:“拜見石館主。”

“見過崔公子。”石龍起身還了一禮。

崔漁目光掃過在旁邊端坐的高大升,忽然心頭一跳,瞳孔不由得一縮:是他!

盡管高大升沒有戴兔子頭,但崔漁精通指物化形,隻要和他接觸過的物件,他都會記住對方的信息。

他一眼就認出了對方身份。

“不知這位是?”崔漁好奇的看向高大升:“這位前輩是誰?”

“此人乃在下好友:高大升。是武館新聘來的武師,最是精通拳腳功夫。崔公子想要學拳腳功夫,還需和其請教才是。”石龍笑眯眯的介紹了句,然後指著崔漁似模似樣道:

“此人乃項家二小姐座上賓,喚做:崔漁。”

高大升目光轉動,站起身回了一禮:“見過崔公子。崔公子一表人才,難怪會成為項家座上賓。”

“見過高前輩。”崔漁乖巧一禮,心中暗自記下高大升名字:“好哇,既然知道你名字,你這孫子死定了。回頭就紮個小人咒死你。”

“原來當初洗劫長風鏢局的是高大升和石龍。”崔漁看到高大升的那一刻,心中就已經全明白了。

高大升和石龍兩個人狼狽為奸,用崔漁的話來說就是:“都不是好人!”

“知道了高大升的名字,想要追查此人的底細還難嗎?”崔漁笑心中暗自發狠。

敢給他一掌?

非要給他個厲害瞧瞧不可!

“晚輩今日來此,發現武館戒備森嚴,不知可是發生了什麽事?”崔漁問了句。

“當然有大事,天大的事情。”石龍道。

崔漁下意識問了句:“不知是什麽大事?”

“大林寺的一枚萬劫金丹被人給劫走了!就在裙玉山下劫走的。那裙玉山比鄰大虞、魏國還有咱們大梁城,現在這三個地方都人心惶惶。”石龍道。

“據說那鎮詭司大頭領曹淳率人進攻裙玉山,想要拿下裙玉山問罪,可誰知裙玉山大龍頭慕詩尼突破至武道第四境界,用一件密寶重創了曹淳。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事,那曹淳是鎮詭司的八大頭領之一,雖然不以武力見長,但那隻是相對於頂尖高手來說。曹淳放在天下,那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最關鍵的是慕詩尼竟然敢對鎮詭司動手,這可不是什麽好信號。”一旁高大升接過話:

“現在附近幾個諸侯國都被嚇到了,各大勢力都被盜匪的凶悍震驚到,咱們武館也是在嚴戒備。你日後要是發現什麽可疑的人物,需來速速匯報我,若能上報鎮詭司,也是大功一件。”

“慕詩尼?”崔漁一愣,和自家媳婦的名字倒有些相似。

自家媳婦叫慕詩,比那位名震天下的大頭領少了一個字。

而且崔漁想當然的就覺得,裙玉山的慕詩尼應該是一位男性。

一個盜匪頭領,不該是男性嗎?

而且自家老婆那三腳貓功夫,連自己一拳都接不下,能重創大周王庭的高手?而且還是八大頭領之一?

“那慕詩尼可真猛,智狐至少是武道五重天,可是卻在慕詩尼的手下險死逃生,可真的是猛啊!”石龍的臉上滿是羨慕。

崔漁沒有說話,武道五重天的強者是什麽樣,他根本就想象不到。

“崔公子今日前來可是有事情?”石龍問了句,拉回話題。

“想要和石師傅在學一套劍術,那《奪命連環劍法》在下已經吃透,想要在學習一套高深的劍術。”崔漁笑著道:

“不知石師傅可否成全?”

石龍聽聞崔漁的話慢慢眯起眼睛,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崔漁:“我輩武者,武道修行才是根本,擊技之術不過是小道,崔公子切莫沉迷其中。”

話雖如此,卻對著身後的屏風道:“去,將《破命七殺劍》取來。”

屏風後有影子晃動,不多時就見武館大弟子陳川,捧著一個盒子來到了大堂。

石龍老態龍鍾的站起身,但走路依舊很穩,手中兩顆鐵膽碰撞,撞擊的鏗鏘作響。

堂中懸掛在峭壁上的寶劍自動飛出,落在了石龍手裏,這一手功夫看的崔漁瞳孔一縮。

遠程攻擊!

妥妥的遠程攻擊!

崔漁什麽都不怕,就怕遠程攻擊。

“看好了。”石龍手中劍光閃爍,就像是一條蛟龍,在天地間不斷飛舞。道道劍光就像是片片雪花,在空中飄落,那雪花飄飄灑灑的向著崔漁而來,驚的崔漁下意識退後一步。

“殺意!石龍對我產生了殺意!”崔漁一步退後,眼神裏露出一抹凝重。

石龍對自己產生殺意,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一套劍法刷完,石龍收劍歸鞘,轉身看向崔漁:“看清了嗎?”

“弟子愚鈍。”崔漁羞赫道。

“無妨,叫陳川傳你就是了。”石龍擺擺手。

陳川上前一步,對著崔漁一禮:“師弟請隨我來。”

崔漁對著石龍與高大升抱拳,然後轉身隨著陳川走出,來到了院子外。

陳川是個話不多的人,隻是出手演練劍法。

崔漁看的認真,不過半日就已經學的七七八八,然後離開了武館。

崔漁離去,陳川返回內堂,高大升不知去向,唯有石龍坐在凳子上閉目養神。

“師傅為何沒有詢問崔漁煉鐵手的事情?”陳川問出心中疑惑。

“我覺得這小子故意坑害我,就算是問他也未必說真話。”石龍睜開眼,眼神裏露出一抹冷厲的光芒:“反倒是不如不問。要不了多久,黃巾道起事,到時候項家首當其衝,必然會被太平道滅滿門。那個時候,咱們直接出手將崔漁擒下來,仔細研究一番豈不是更好?”

陳川一愣:“黃巾道要起事了?”

“快了!要變天了!天下大變,從大虞國開始。”石龍的聲音裏充滿了期待。

封爵啊!

隻要參與起事,到時候所有人都可以被敕封爵位。

“其餘八大家族,也不知黃巾道滲透了幾家。八大士家苦項家久矣!”石龍悠然神往。

走出武館大門,崔漁持著劍譜走在街頭:“德隆武館很不對勁。當年綁架項采珠的,極有可能是德隆武館。”

走出武館

“石龍怎麽老的那麽厲害?難道石龍沒有修成煉鐵手?”崔漁心中不解。

又過了一條街,就在此時,忽聽遠方傳來一陣喧嘩,無數百姓發瘋了一般簇擁過去,那奔跑的百姓將崔漁撞了個大跟頭。

崔漁雖然修行武道,下盤很穩,但下盤穩是穩啊,也經不起衝撞,隻是平衡好而已。

“快啊,太平道的高真又施舍符水了!大家快去啊!”

“給我留一碗!給我留一碗!去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仙人啊,求您給我一碗符水!”

“太平老仙,法力無邊,上通黃天,下徹幽冥!”

“老仙符水藥到病除,能叫死者複活,病重者恢複健康,健康者長壽。”

“太平老仙,法力齊天,威震天下,八方拜服!”

“信奉黃天,可得太平道符水一碗!”

“……”

人群一陣狂熱,瘋狂的擠在一起,將崔漁的身形排擠了出去。

崔漁看著眼前一幕,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太平道這麽多信眾了嗎?”

放眼望去,整條街都沸騰起來,周邊街道的人聽聞動靜,此時也蜂擁而至。

上至白發蒼蒼的老翁,下至五六歲孩童,此時擠來擠去。

那老翁的拐棍不知去了哪裏,孩童雙腳離地,被人群擁著走。

麵對那滾滾人潮,崔漁也是身子搖晃,被裹挾著往前走。

這麽龐大的人潮,無數狂熱的百姓擁擠過來,別說是你隻有幾千斤的力量,你就算是萬斤力量,也能給你推倒了。

況且崔漁的力量是力量,體重是體重。

人潮滾滾,看著身旁那一張張扭曲而又狂熱的臉,崔漁整個人目瞪口呆。

“亂臣賊子!亂臣賊子!”此時一道叫罵在崔漁耳邊響起,就見身旁不遠處,一個粗布麻衣濃眉大眼的漢子,也被人群裹挾著無奈往前走,不住的破口大罵。

“咦?”崔漁麵色詫異,在這市井之中,竟然還有人能識別太平道的別有用心?

男子肌膚猶如古銅,身軀偉岸,濃眉大眼雙鬢煞氣衝霄,看起來就不像是尋常人。

就在崔漁不斷被人潮簇擁之時,隻見人影流竄,然後一根大柱子出現在眼前,崔漁二話不說連忙擠開人群,幾步上前抱住了柱子,然後手腳並用順著柱子爬到了酒店二樓。

此時崔漁忽然覺得腳掌一沉,就見那鐵塔般的漢子拽著自己的腿。

見到崔漁回身,那漢子露出一抹訕笑:“還請小兄弟助我一臂之力。”

崔漁笑了笑,腳掌用力,將那大漢鉤上來。

“多謝小兄弟,在下曹淳。”壯漢對著崔漁抱拳一禮,然後看著身上皺皺巴巴的衣服,氣的破口大罵:

“呸,亂臣賊子!”

下意識呸了一口,一口口水吐出,淬了樓下行人一臉。

崔漁一愣:曹淳?

前腳在武館內還說到曹淳,後腳這裏就冒出一個曹淳來?

不過看看對他鐵塔一般的身材,崔漁暗自否決:“曹淳號稱‘智狐’,此人這般大塊頭,看起來就是肌肉發達沒腦子的人,可不像是靠智力吃飯的。而且曹淳身為鎮詭司八大頭領,不知是熬了多少年,怎麽會如此年輕?”

而且武道五重天的高手上樓需要爬柱子?

“必然是重名。否則堂堂一個大頭領,爬柱子還要人幫忙?”

看著不斷罵罵咧咧的男子,崔漁起手一禮:“在下崔漁,見過兄台。”

“你倒是個聰明人,竟然沒有被太平道迷惑。”曹淳看著崔漁,稱讚了一句。

“兄台不也是沒有被迷惑嗎?”崔漁笑著道。

“我?”鐵塔漢子指著自己的鼻子,隨即哈哈大笑:“你倒是個妙人啊。”

崔漁掃過酒樓,店中早就沒了人,就連夥計和掌櫃的也跑了出去爭搶符水。

“這些亂臣賊子,真真是可恨。”鐵塔漢子看著桌子上的烤肉,也不客氣直接坐在桌子上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破口大罵。

“確實,太平道圖謀甚大,隻怕心懷不軌。”崔漁也跟著讚了一聲:“隻怕要不了多久,大周就要卷起一場滔天禍事。”

他和太平道唐周結下死仇,當然不留餘地的使勁噴著。

“咦,你是哪家公子,竟然有如此見識?”曹淳看著崔漁,一邊狼吞虎咽的吃著,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

曹淳容易嗎?

身為鎮詭司的八大統領之一,在裙玉山被人暗算,封印了體內的血脈,要不是他見機不妙直接遁走,隻怕事情已經麻煩大了!

不是一般的麻煩!

是天大的麻煩!

一顆萬劫金丹的出現,暴露出的問題太多。

這些亂臣賊子敢劫萬劫金丹僅僅隻是表象,更多的是那種無法無天,已經不將大周王朝律法、威嚴放在眼底的心態。

這種心態很令人擔憂。

尤其是曹淳扮作流民一路東奔西走,沿途所見更是觸目驚心,太平道的弟子就像是蝗蟲,遍布大虞國的所有城鎮。

有人的地方就有太平道的信眾。

太平道已經有了席卷天下大勢的征兆,一旦作亂必定會撼動大周國本,而不是朝中諸位公卿大夫所言的‘瘡蘚之疾’。

“你怎麽看?”曹淳啃肉的動作慢了一拍。

“不出十年,太平道必反。”崔漁道。

“嘩啦~”曹淳身前盤子摔碎,聽聞崔漁驚人之語,眼神中滿是悚然:“你如何知道?”

“大旱!”崔漁指了指天空中的太陽:“百姓支持不了十年!大周底蘊也支持不了十年大旱!”

“你是說這大旱和太平道有關?”曹淳聲音都變了。

崔漁聞言不語。

曹淳此時麵色嚴肅,回憶崔漁都話,整個人是越想越怕。

越想越有道理!

同時對崔漁的見識驚為天人!

“想不到你區區一介草莽,竟然有如此見識。”

“草堂中的諸公看不到人間大勢,也看不到太平道的危害,依舊沉浸在大周盛世的偉業之中無法自拔。更甚者太平道已經滲透入朝中諸公,諸位士大夫遮掩了天子的眼睛,叫天子看不到太平道這個龐然大物。”曹淳心急如焚,但卻沒有任何辦法。

所有人都知道,大周有問題,可偏偏卻沒有任何辦法,更沒有人敢捅破。

各路諸侯對周天子早就覬覦,天下安穩五千年,五大諸侯早就心中不滿。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也是對大周虎視眈眈,暗中相助八百諸侯對抗大周,將很多事情給強行壓了下去。

士族就更不必說了,經過五千年累積,早就野心勃勃的去想要挑戰貴族,有了挑戰貴族成為新貴的野心。

朝中的卿大夫都是沒了封地,失去祖宗蒙蔭的貴族之後,這群人才是大周王庭的真正掌權者,一個個都是人心思變,想要重新成為叱吒天下的大諸侯,而絕不僅僅隻是滿足於一個小小的朝中官員。

從士族、到卿大夫、貴族、大諸侯、鬼神、練氣士都在思謀天下大變,恨不能改天換地再造乾坤,如此才有打破階級的機會。

唯有大周王室嫡係正統,希望能鎮壓天下,保持亙古不變。

就連大周王室的後裔,也無不希望有朝一日能重新奪回那個寶座。

除了周天子,所有人都希望天下變。

可是大周底蘊實在是太深厚了,沒有人敢做那個出頭鳥。

眾生就算是心有不滿,也要默默的忍耐下去。

但是太平道的出現,給了天下所有人一線希望。

可以說太平道能有今日,是天下所有勢力一起推波助瀾的結果。

太平道代表的是大勢!

除了大周天子外的大勢!

誰敢阻擋,必定會被碾壓成渣。

所有人都在準備!

樓閣上,隻有崔漁與曹淳兩個人。

曹淳餓了七八天,大口的吃著烤肉,可此時不知為何,總覺得烤肉淡然無味。

崔漁坐在樓閣上,悠閑的向下看去,眼神中充滿了笑意:“不是我聰明,而是隻要不是傻子就都能看得出太平道的野心勃勃。收集這麽龐大的信仰,蠱惑一城百姓,大把的糧食、財物撒下去,隻要不是傻子就都能知道太平道的圖謀。”

“真恨不能殺掉所有太平道弟子。”曹淳恨的牙癢癢。

“太平道是殺不光的。”崔漁搖了搖頭。

曹淳一愣:“他能有多少人?總有殺光的一天。”

崔漁聞言搖頭。

“願聞閣下高見。”曹淳看著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好奇。

“太平道隻是天下各大勢力的一個工具而已,是將世家、諸侯王拉在同一條戰船上的工具,如今大周五千年過去,百姓人心思變,你今日滅了太平道,明日還會有別的什麽‘道’冒出來。除非有朝一日將天下利益重新分配,各大勢力重新洗牌,都按照各自實力重新劃分這天下,才會又有數百年、千年的安穩。”崔漁侃侃而談。

崔漁話語才落下,曹淳嘴邊的雞腿掉了下去。

震耳欲聾,一針見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