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漁不由眉頭皺起,檢查孩子經脈,已經寸寸斷裂,沒有絲毫修煉過的痕跡。
“遇見我算你幸運。”崔漁肉白骨施展,伴隨著一滴甘霖落下,孩童身上的傷勢飛速修複,就連那身軀內破碎的經脈也在逐漸的重新續接。
看到孩童傷勢穩定,崔漁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抬起頭無意間看到橋下一麵古樸的石鏡,心中稱讚了句:“鏡子倒是很好看,這手藝很不錯。”
隻是一枚普通的石鏡罷了,崔漁倒不在意。很多人都會在橋下懸掛鏡子、寶劍用來鎮壓水脈,倒不是什麽不常見的事情。
然後將孩子提在手中往回走,路過南華真人的院子,崔漁看了一眼,此時南華真人與妙善都不在家,守誠和張角也不知所蹤。
推門走入,朱悟能正呆呆的抬起頭看向天空。
見到崔漁提著一個孩子走進來,不由的麵露詫異之色:“這個大魔頭什麽時候這麽心善了?”
“可憐的孩子啊!落在崔漁手中算是廢了”朱悟能搖了搖頭,繼續趴在地上,不緊不慢的啃著青草。
大梁城內吳廣正站在太陽底下,抬頭看向遠方的天空中五彩光芒閃爍的雲頭,眸子裏露出一抹羨慕:“可都是資糧啊。”
“你別搞事情啊!唐周現在還沒有搞定呢,咱們哪裏還有本事招惹別人。”心魔真君忍不住腦子裏滿是黑線。
“我就感慨一聲罷了。”心猿哼哼了一聲。
“等昆侖洞天出世,到時候這具肉身就全都靠你主持了。”心猿道了句。
“靠我主持?那你呢?”心魔真君一愣。
“我還有更大的謀劃。”心猿說到這裏,又問了句:“那一杆弑神槍是怎麽回事?”
“大周武聖吳起的兵器,吳起要用吳廣的血液孕育出神兵的靈魂。那杆槍你可不要亂動,那槍不是咱們能惹得動的。”心魔真君連忙吩咐了句。
“用自己的子孫後代孕育神兵,吳起不愧是個狠人啊。”心猿暗自咂舌。
“吳廣!”
就在心猿心中萬千念頭閃爍,如何利用弑神槍汙濁了吳起之時,忽然隻聽耳畔傳來一道聲響。
心猿扭頭望去,就見一黑袍男子站在牆角望著自己。
不由的一愣,因為眼前之人他並不認識。
“他就是吳起。”心魔真君連忙提醒。
“拜見老祖宗。”心猿二話不說立即下拜。
“起來吧。”吳起將吳廣攙扶起來:“武道修行如何了?”
“還差一步,便可修行至第四重天。”心猿連忙道。
“不錯!不錯!”吳廣聞言連連點頭。
“老祖怎麽來了?”吳廣連忙小心翼翼的問了句,生怕眼前之人將自己抽筋煉魂喂了弑神槍。
“為昆侖洞天而來。大王派遣太子,率領三百公卿大臣的後裔來此,想要在昆侖洞天中曆練。”吳起看向吳廣:
“昆侖洞天內有先天神劍出世,我就先來了一步。算來再過三五日,太子等人就會趕到此地。”
“老夫想要將你送入昆侖洞天內曆練一番,你覺得如何?”
“弟子如今已經潛伏至太平道唐周身邊,弟子覺得昆侖洞天雖好,但未必能獲得機緣造化,反倒是不如跟著唐周身邊,日後太平道要是起事,弟子能趁機立下大功,到時候一步步攀爬上去。隻要朝廷剿滅太平道高手,孫兒就能順勢執掌太平道,可以將整個太平道作為我吳家的資糧。”心猿看著吳起,開始苦口婆心的勸說。
“有道理。”
“他倒是聰明。”吳廣道:“如今兩界山附近的氣運一鬥,裙玉山占兩份,大梁城實際掌控者唐周三分,剩下的五分歸屬大梁城眾生。一旦昆侖洞天打開,他必然會獲得大機緣大造化,實力更上一層樓。你跟在他身邊,也能分潤一些。”
“你跟著他,看看他能奪得什麽機緣。咱們到時候再敲他悶棍,將他的造化給奪了。”吳起眯起眼睛。
他將主意打在了唐周的身上。
時間匆匆,彈指便是第三日
伴隨著錦旗浩**,大地卷起道道聲響,就見一隻數千人的隊伍,出現在了大梁城地界。
“臣大夏湯臣,恭迎太子。”
看著那數千鋼鐵洪流,身上寒光閃爍的鐵甲,腳下騎跨的龍馬,湯臣直接跪倒在地。
“大梁城不是項家地盤嗎?什麽時候落到你湯家手裏了?”
馬隊散開,一個身穿紫色龍袍,麵色英武不凡的男子緩緩從人群中走出。
“兩界山茲事體大,不斷有各路高手趕來,臣見那項燕管理無方,所以將土地奪了過來,以供殿下差遣。”湯臣沒有絲毫心虛。
大周下轄的三百六十五路諸侯時有攻伐,並不是什麽特別的事情。
“聽人說前些日子,出現了一個昆侖洞天內逃出來的飛升者,你可知曉此人在何地?”太子聲音嚴肅。
“回稟殿下,那人不知施展了什麽手段,竟然逃了出去,沒有半分蹤跡。唯有那把先天神劍,依舊插在兩界坐標內。”
湯臣跪倒在地,任憑龍馬不安分的蹄子**漾起灰塵,卻是頭也不敢抬。
“廢物!你執掌大梁城,竟然連一個人都找不到。”太子姬無雙眉頭緊鎖,一鞭子落下,將地上的湯臣臉上抽出一根殷紅血印。
“殿下恕罪,小人一定用盡全力,將人給您找出來。”湯臣不但不敢有怨恨,反而是額頭更低。
姬無雙沒有理會他,而是轉過頭,看向身旁一個頭生觸角,觸角上長著一個肉眼的男子。
“玉先生,可知飛升者在哪裏?”姬無雙問了句。
玉先生眼睛散發出金光,左右打量八方,然後道:“殿下莫要焦躁,隻要那人開口,我就可以鎖定其位置。”
姬無雙回身,看向湯臣:“可知大梁城哪裏有叫李家村的地方?”
“回稟太子,那昆侖洞天出世的地方,就叫李家村。”湯臣道。
“可知道誰叫崔漁?”姬無雙問了句。
他可沒忘記,皇後娘娘叫他去搶豬的事情。
同時他心中也好奇,究竟是什麽豬,竟然值得皇後娘娘惦記。
他雖然是大周太子,但根基並不穩固,大周天子座下有皇子一百零八人,他隻是出生的早,占了便宜而已。
他的那些弟弟對自己的皇位虎視眈眈,想要徹底壓倒那些弟弟,獲得皇後娘娘的支持就很重要。
“崔漁?”湯臣聞言一愣,然後點點頭:“小人知曉。”
他謀劃大梁城,對崔漁的事情,卻也有幾分了解。
“速速帶我去。”姬無雙道。
話語落下,一群人浩浩****,湯臣也點齊數萬兵馬,一路徑直來到李家村,將李家村團團圍住。
“殿下,這小李村被一股時間之力籠罩,有人懷疑是昆侖鏡泄漏出的力量。隻要在小李村動用術法之力,就會遭受時間之力反噬,您還是不要進去了。”
眼見著姬無雙就要打馬入村,湯臣連忙阻攔。
“時間之力籠罩?”姬無雙抬起頭看向頭頂那翠綠色光芒:“那就是昆侖世界的坐標嗎?”
“不錯!”湯臣道。
姬無雙點點頭,轉身看向身後的大隊人馬,以及一位位錦衣的王子王孫:“哪位願意替我去將那豬搶來?”
眾位紈絝你看我我看你,俱都是無人應答。
去搶一頭豬?
實在是麵色不好看!
他們不要臉的嗎?
傳出去以後怎麽在鎬京混?
見到無人應答,姬無雙麵色不好看。
就在此時,一人打馬走出:“殿下,在下願往!”
“神祈道兄。”姬無雙看著來人,不由得眼中閃過一抹波瀾。
“殿下放心,我去為殿下將那豬取來就是。”神祈笑著道:“你們怕笑話,我卻不怕。也不瞞你們說,我神家已經三代沒落,倒也不在乎所謂的臉麵。”
神祈身形高大,容貌俊秀帥氣,坐在馬上自有一股難以言述的風度與華貴之氣。
在其身後跟著一個頭上挽著丸子頭,做男兒打扮的女子。
女子容貌很甜,眼睛很大,皮膚很白,嘴唇嬌豔欲滴,隻是懷中抱著一把劍,憑空多了三分冷氣。
“準你帶領五百龍騎禁軍,再加上此物。莫要辜負了本王的一番心意!”姬無雙自袖子裏掏出一張黃色符詔:
“此物可調動兩界山三百裏所有神靈之力加持,娘娘指名道姓要的東西,萬萬不可疏忽大意,此中必然有古怪。”
神祈接過符詔,然後看向做男裝打扮的女子:“海瀾,你在這裏等我。”
“我和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女子腳下龍馬策動,來到了神祈身邊。
“也好。”見到女子的眼神,神祈竟然不知該如何拒絕,隻能點頭應下。
“走!”一聲令下,五百龍騎禁軍卷起滾滾煙塵,與神祈一路進入村子。
屋子內
崔漁正看著**昏迷的少年,眼見著少年人身上的傷勢緩緩痊愈,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
人能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救活一些人命,總是值得開心的事情。
他終究是個人,而不是冷血無情的魔鬼。
就在此時,一道轟隆聲響,猶如地震一般,震的小村莊顫抖,崔漁屋頂的稻草落下一層層灰塵。
“發生了什麽?”崔漁心頭一緊,連忙推門望去,下一刻不由得瞳孔一縮。
入目處是金甲!
陽光下閃爍著神光的金甲。
坐下是長著龍角的怪馬,馬匹的身上全都是細密鱗片。
坐上是五百騎士。
五百騎士呼吸相聯,組成一道龐大的力場,看的崔漁呼吸不由得一滯。
五百天人!
五百天人組成的大軍!
天人高手什麽時候這麽不值錢了?
最關鍵的是,領頭之人他見過,大夏子爵湯臣。
“大人,這裏就是崔漁的家,就他們家養豬。”湯臣率領五百龍騎禁軍,一路來到崔漁家的大門前,將崔漁團團圍住。
崔漁心中一驚:“我什麽時候招惹過這等恐怖的對手?五百天人座騎士,實在是太過於奢侈了。”
再去看湯臣口中的大人,崔漁不由得一愣。
太相似了!
簡直是太相似了!
和自己至少有七分相似!
崔漁看到了神祈,神祈也看到了崔漁,二人目光對視,俱都是一愣,心中升起同一種感覺,好像是看到了自己。
隻是一個騎跨在馬背上,身上穿著錦衣玉袍,富貴之氣流轉,道不盡的威武霸道。
另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站在塵埃中卻別有一股難以言述的靈秀。
“他是誰?”神祈一雙眼睛看著崔漁。
“大人,此人就是你們要找的崔漁。”湯臣回了句,然後連忙轉身看向崔漁,怒視道:“還不速來見禮?這位乃是大周鎬京神家的公子:神祈。”
崔漁雙手抱拳:“見過這位貴公子。”
跪地?
跪地是不可能的!
“混賬,公子麵前,哪有你站著說話的份?”湯臣看到崔漁竟然站在那裏行禮,不由得麵帶怒色,便要上前捶打。
“慢著。”神祈一揮手,製止了湯臣的動作:“諒他一個窮鄉僻壤的土包子,能有幾分見識?知曉什麽是禮儀?”
“來人,去將他家的豬拿出來。”神祈擺擺手。
屋子內
朱悟能看著趕來的神祈等人,不由激動的熱淚盈眶:“大周龍騎禁軍!救自己的人到了!自己終於能脫劫而出逃離苦海了。”
伴隨那貴公子話語落下,龍騎禁軍下馬,直接跳過院牆,就要向著崔漁的屋子內衝去。
“慢著!”崔漁一步上前,擋在了龍騎禁軍的對麵。
“散開!”
龍騎禁軍都是武道天人,隨手一揮就是數萬斤的力道,徑直向崔漁推搡了過來。
“砰~”
崔漁身具三萬斤的力量,竟然被對方推了一個踉蹌。
那龍騎禁軍隨手一推,至少有八萬斤的力量。
“欺人太甚!”下一刻定仙神光發動,崔漁毫不猶豫,手中長劍瞬間出鞘。
武道天人又如何?
麵對著定仙神光,依舊是毫無反抗之力。
熱血噴湧,人頭翻滾,驚呆了場中眾人。就連邁步的龍騎禁軍,都不由得呆愣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