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猿此時樂不可支,但小金鵬王卻不淡定了,一雙眼睛毛骨悚然的看向崔漁:“你這廝施展的什麽手段?”
沒有了縛龍鎖的束縛,小金鵬王自然而然掌握了說話的技巧。
那印記竟然在自己體內憑空消失不見了,小金鵬王又不是傻子,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不妙。
沒有理會小金鵬王的話,縛龍鎖重新回歸崔漁袖子裏,然後崔漁拿出一根繩索,捆束在小金鵬王的爪子上。
“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能飛走,否則有你好看。”崔漁盯著小金鵬王。
小金鵬王沒有吱聲,英雄不吃眼前虧,他又沒有受虐的興趣。
“狗賊,等我體內恢複一縷陰陽二氣,非要叫你好看不可。”大鵬鳥的心中充滿了怒火。
他卻沒有察覺到,伴隨著自己嗔怒越大,體內的心魔種子也就越來越隨之膨脹。
不過當著崔漁的麵,小金鵬王終究是沒敢逃走。
崔漁準備了一些夥食,招待了老道士和小尼姑後,雙方各自散去。
崔漁的小院又恢複了平靜,那金翅大鵬王呆呆的站在架子上,看著地上散落一地的金色毛發,眼神裏露出一抹淡淡的憂傷。
“小金鵬王,感覺如何啊?”朱悟能湊到樹下,抬起頭看向金鵬王,眼神裏露出一抹欠抽的表情。
“你也是堂堂先天生靈,竟然淪落到這般地步,真是我輩恥辱。”小金鵬王麵帶怒火的盯著朱悟能。
“小鳥,你不識得老祖我了?老祖我可記得你呢。”朱悟能眼角掛著一抹冷笑。
小金鵬王一愣,低頭看向朱悟能:“咱們認識?”
“不但認識,而且交情深厚呢。”朱悟能猛然竄起身,將小金鵬王撲倒在地,張開大嘴就向著小金鵬王的翅膀咬了過去。
“天蓬!天蓬!你是嶗山七脈之一的朱悟能!”小金鵬王整個人如夢初醒,麵色驚懼的看著他。
“不錯,就是我。當年大荒千裏追殺,你壞了我的修行,咱們今日可謂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了。隻要我朱悟能在此一日,你就休想逃出去。”話語落下朱悟能口中吐出一張水晶絲網,那絲網直接沒入金翅大鵬體內。
金翅大鵬整個人臉都綠了:“老東西,那都是兩百多年前的恩怨了,我不就是想要嚐一口豬肉麵的滋味嗎?你犯得著這樣嗎?”
“豬肉麵?我呸,今日我還想嚐嚐鳥肉的味道呢。”
二人在哼哼唧唧,崔漁卻站在院子裏,開始修行武道法門,周身氣血不斷震動遊走。
“心髒快要錘煉完了。”崔漁美滋滋,隻要自己武道不斷進步,肉身就能容納更多神血,與那些老家夥的距離也在不斷的拉近。
崔漁修煉武道,氣血滔滔猶如大海,不斷在靜脈中奔騰,方圓百步清晰可聞。
那邊在窩棚內趴著的劉秀聽聞動靜,不知何時腦袋伸過牆頭,一雙眼睛瞪大,盯著崔漁目不轉睛的看著。
崔漁也不遮掩,隻是不斷擺開架子,利用筋骨皮膜的震動去錘煉心髒。
“你是在修煉嗎?”劉秀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句。
“不錯。”崔漁轉頭看了劉秀一眼。
“想學嗎?”崔漁王問了句。
“你肯教我?”劉秀眼神中充滿了震驚。
武學不該是不傳之秘嗎?
說實話,飛升到大千世界,劉秀心中對這個世界的修煉方法好奇的很。
要是能結合小世界與大千世界的修煉法門,他有信心完成更快的蛻變,將被時間之力斬去的修為重新找回來。
“有什麽不能教的。”崔漁收了架子:“隻是我的法門修煉起來有些辛苦。”
“一個經曆過死亡那種無能為力感覺的人,是萬萬不會怕辛苦的。”劉秀幹脆翻牆走過來。
他很瘦!
調動昆侖鏡的時間之力,已經消耗了他的大部分底蘊。
崔漁也不吝嗇,去屋子內搬出鐵鍋,開始傳授煉鐵手的竅訣。
當然不是三昧真火的沙子,他還沒有那麽傻,隻是一些有些神異的沙子罷了。
少年人的天資出奇的高,高的叫人不敢置信。
崔漁隻說了一遍,少年人就將雙手伸入鐵沙內,然後不斷在鐵沙內翻滾,刺激雙手的竅穴。
看著少年人不過呼吸間就已經氣血翻滾,雙手已經入極,崔漁心中無數念頭流轉:“這世道還能叫人混嗎?怎麽走到哪裏都是天才?隨便撿到一個人,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少年人感受著雙手的蛻變,眼神中露出一抹奇特。
大千世界的武道,與昆侖洞天的武道截然不同。
似乎這煉鐵手更適合這個世界的武道!
崔漁覺得少年人武道修行很快,可是對於少年人來說,自己的修行速度還是太慢了!
他的家鄉隨時都可能被那群邪惡的人吞噬掉,他身為昆侖洞天的氣運之子,又豈能不擔憂?
他恨不能立即回複實力,然後將那空間坐標斬滅。
少年人動作不停,雙手很快紅腫起來,變得血肉淋漓,崔漁在旁邊拿住少年人肩膀:“過猶不及,今日修行到此結束。”
少年人看著淋漓的雙手,眼神中露出一抹苦澀。
“上麵那個是什麽?”少年人指向頭頂的綠色,故作不知的問話。
“昆侖洞天。”崔漁道。
“洞天嗎?洞中天地?”少年人喃喃自語。
自己所在的世界,在這群人眼中,隻是一個洞中天地嗎?
“據說那裏蘊含著天大的造化,裏麵有太古西王母的傳承,誰要是能進入其中,必然可以獲得不可思議的力量。”崔漁道了句。
“你不進去嗎?”少年人收回目光,看向崔漁後腦。
“我不配,我這點修為,去了就是送死。隻希望那些大人物搜刮了昆侖秘境之後,給我留一口湯就萬幸了。”崔漁拿出一杯可口可樂,不緊不慢的喝著。
“搜刮?要是昆侖洞天出世,裏麵的土著怎麽辦?”劉秀看著喝可樂的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擔憂。
“瓜分。”崔漁道。
“瓜分?”劉秀不解。
“做奴隸啊!這個世界,從來都不缺少奴隸。尤其是那些修為高的人,更是大家族最理想的奴隸和死士。那洞天中的男人賣做苦力,女人做侍女、丫頭,下場可想而知。”崔漁搖頭,眼神中露出一抹愧疚,說來此事與他也有關係。
要不是女魃的手指動了,昆侖洞天也不會失去鎮壓露出來。
當然這種事情就沒必要大肆宣揚了。
劉秀低下頭,袖子裏雙拳緊握。
“來,把手泡在藥材裏,這樣你的雙手才會好起來。”崔漁拉過少年的手掌,然後不緊不慢的泡入藥材內。
少年看著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你為什麽會對我這麽好?無條件的傳授我武道?”
他實在是看不懂大千世界的人,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為了籌謀昆侖洞天,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將自己留下。
乃至於要將整個昆侖洞天都留下。
而崔漁這種底層的人,卻不留餘地的幫助自己。
“這世上永遠都有好人和壞人,沒有絕對的黑白與對錯。此道理放眼天下皆準。”崔漁笑了笑,又看了金翅大鵬一眼,然後提起籃子向兩界山中走去。
他要看看自己的老爹、老娘,免得被人給害了。
走出李家村,崔漁化作空氣而去,卻不知此時大周又起變化。
李家村外浩浩****又來了一大堆人影。
來人旌旗招展氣勢衝天,看起來端的不凡。
在其身後,跟隨數千身穿盔甲,騎著黑色猶如野牛一般坐騎的黑衣甲士,自遠方浩浩****的奔了過來。
“來者何人?”看到大批人馬,有周王室的人站出來,對著來人嗬斥一聲。
“吾乃大秦公子政的先鋒大軍,爾等何人?”領頭騎士嗬斥了一聲。
“吾等乃大周公子無雙的坐下。”大周陣營之人回了句。
那大秦之人聞言一愣,連忙回身稟告,不多時就見大秦人群散開,走出一身穿黑色玄蛇袍的人影。來人一襲純黑袍子,上麵繡著暗金紋路,有黑色黑水玄蛇烙印其上。
那刺繡功底巧奪天工,黑水玄蛇就像是活了一樣,伴隨著黑衣擺動,栩栩如生就像活了一樣,在空氣中晃動出一個殘影。
“政欲要拜見公子無雙,還請閣下代為通傳。”政麵色恭敬的來到大周行營處。
這天下終究是大周的天下。
“原來是公子政,閣下稍後,在下這就去通傳。”那人聽聞是公子政,不由得麵色一變。
公子政之名,天下皆知。
公子政之名,放眼天下都是一個傳奇。
一百五十年前,楚國攻秦,秦王割地求和,並且派遣公子政前往楚地為人質。
一百五十年之後,公子政消去生死籍,練就一門大神通,可化作太古異獸黑水玄蛇,於是孤身一人斬破大楚三十六道關隘,返回秦地。
於是楚王大怒,派兵擊秦。公子政率領十萬大軍,與楚上將懷玉戰於漳平,大破楚地三十七城,逼得楚國惶恐,楚王遷都。
多虧楚太後是當今大周天子的姑姑,才請來周天子調和。
自此後秦國位列五大諸侯之一,開始展露頭角不可遏製。
公子政之名威震天下,號稱第一公子。
政站在大營外沒有等候多久,就聽大營內鑼鼓聲簫,宮娥列隊迎接。
姬無雙親自走出,前來迎接。
姬無雙雖然是大王公子,但並不是大王,不能叫公子政低頭。
隻要姬無雙一日不登臨那個位置,姬無雙就永遠隻是一個公子罷了。他的任何一個兄弟、姐妹,都有可能取而代之。
反倒是姬無雙,要對諸侯的公子百般拉攏。
尤其是政這種實權公子,更是堪稱大秦諸侯國未來的繼承人,其餘各路公子無一人可以與之相爭。
二人互相見禮,然後一同走入大帳內,閑談無用之話。
“不知那昆侖坐標何時打開?”公子政看向姬無雙。
姬無雙笑著道:“打開昆侖坐標的事情不急,各路鬼神得了我的號令,正在向著此地匯聚。等到三百六十五路諸神匯聚一堂,就可以打開了。”
“聽人說火龍真君被金翅大鵬王重創了?”公子政看向姬無雙。
“不錯,那小金鵬王實在是霸道,不但重創了火龍真君,就連我大周鎮國神器寶蓮燈,都極有可能落在了他的手中。我已經稟告父王,大周的各路強者向著此地趕來,無比要將那寶蓮燈找出來。”姬無雙眼神裏露出一抹精光。
“寶蓮燈啊。”政也是眼神中露出一抹野心。
“兄弟要打火龍真君的主意?”姬無雙問了句。
“我要是能吞了火龍真君,黑水玄蛇神通或許還能進化,化作黑水帝君也未嚐可知。”公子政笑眯眯的道了句。
“火龍真君遭受重創,他雖然是災劫境強者,但受傷在前,咱們未必不能將其拿下。”姬無雙道。
且說崔漁回到家中,就見小弟小妹依舊沒心沒肺的在打鬧,而自家老爹靜靜的磨刀,老娘也坐在老爺椅上發呆,不再繡花做衣裳,看的崔漁好生奇怪。
“我兒,聽人說你在大梁城內拜了一個先生,是也不是?”崔母看著崔漁,不由得開口問了句。
“是。”崔漁點頭:“娘怎麽忽然問起這個?”
“你弟弟也到了讀書識字的年頭,你不妨帶著下山,去和那個先生學一些知識。”崔母用繡花針擦了擦頭皮。
“現在山下不太平,還是等太平了,再將小弟、小妹送去吧。”崔漁回了句。
他總覺得家中氣氛有些怪!
很奇怪!
不是一般的奇怪!
但究竟是哪裏奇怪,他心中也猜測不出來。
老爹老娘無礙,崔漁又返回山下,繼續等候昆侖洞天出世。
隻是看著天空中懸掛的先天神劍,崔漁不免的有些眼饞。
那可是先天神劍!
不過想一想也就算了,先天神劍又能如何?
就算是先天神劍給你,你也要有命使用才行啊。
崔漁心中無數繁複的年頭閃爍,天色不知何時黑了下來,而李家村外卻是風雲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