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重要性,是無法替代的。
就像是談對象的男女,如果婚前一方不是處女、處男,你指望婚後對方能為你守身如玉?不被綠,那可能嗎?
而且婚姻也不會很堅固,稍有波動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感覺和二婚沒什麽區別。
崔漁第一次敕封神靈,也相當於頭婚處男處女的待遇,天地間第一次有人為塑造的後天敕封的正神誕生,天道當然要降下賀禮。
不但如此,伴隨著封神的規則一出,天地間風起雲湧,整個世界似乎發生了一種莫名變化。
一層無形枷鎖,出現在了眾生的身上。
上至聖人、五方帝君,下至尋常眾生,此時都察覺到一股莫名波動劃過世界,掠過眾人的心頭,然後眾人就覺得自己身軀發生了變化。
長生落鎖,匆匆關閉。
自此後天地眾生,皆有壽數限製。
凡人大限兩百三十歲。
修士、鬼神大限五百歲!
五百歲之後,必遭災劫。渡過去後再獲得五百年逍遙自在,渡不過去化作灰灰。
但凡看到這則消息的人,俱都是麵色狂變,上至聖人下至普通修士,都是勃然變色。
“長生鎖變了!長生鎖變了!想要獲得長生久視無災無劫,就要成為天地正神。”佛老麵無表情的撫摸著手中金缽。
這長生鎖忽然發生變化,必定與天降金花有關。
不過佛老並不慌,之前洪荒世界,不也是五百年一次災劫?
天地法則忽然發生變化,代表的是天地進化了。
能容納的力量上限更高了,長生久視的門檻更高了,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好事情。
身為曾經的聖人,他有太多辦法避開天地劫數。
“有人更改了天地法則。”禮聖人此時不由得麵色狂變。
“敕封神靈?那是什麽意思?天地正神又是什麽?”南嶽大帝此時臉上寫滿了嚴肅。
天地間忽然多了正神,那他們這些鬼神算什麽?
鬼神的地位何其尷尬?
本來眾人搜刮昆侖的喜悅,脫離正一鬼神盟約的喜悅,刹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眾人哪個不是活了幾千歲?乃至於上萬歲?
現在天地法則忽然發生變化,隻怕距離死亡不遠了。
眾位鬼神中究竟有多少人能度過劫數,隻怕尚未可知。
越是如此,越叫人人心惶惶,越加顯得底蘊的重要性。越顯得昆侖山內蘊藏的造化對眾人來說是何等寶貴。
必須不擇手段的獲得造化,才能提升度過大劫的機會。
孔雀來到了昆侖山腹部,隻是一雙眼睛看著空****的山腹,哪裏還有昆侖洞天的本源?
昆侖洞天本源哪去了?
我的昆侖洞天本源呢?
孔雀有些懵逼!
眾人才剛剛鎮壓了大周的天子,破碎了大周的封神榜,怎麽轉眼間就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偷雞?
孔雀周身五行之氣流轉,氣的身軀不斷顫抖。
尤其是感受到腦海中的信息後,孔雀更是氣的咬牙切齒:“沒有昆侖洞天的本源,我如何突破?我如何度過劫數?”
他如何度過劫數?
尤其是如今天地法則不斷變遷,天地法則發生了進化,進化的速度雖然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但孔雀心中依舊升起一股難以言述的恐怖、緊迫。
別說是孔雀,此時整個天下,無數的修士齊齊抬起頭,眼神中露出一抹無奈。
而與此同時,心中一並升起一個念頭:正神是什麽?
隻要成為正神,就可以長生久視,執掌天地權柄,一步登天獲得不可思議之力。可天地正神究竟是什麽?
又是誰引動天地間的法則變化?
大周王室
宗祠內
周幽王站在後山,看著少年不斷輕掃墓碑,忽然間天花亂墜,一道信息出現在周幽王的腦海內。
“長生落鎖?天地正神?”周幽王勃然變色。
這是天地對修行者的約束!
沒有任何修行者能逃得過去。
“老祖!”周幽王看向少年。
少年人終於停下掃墓的動作,而是一雙眼睛看著天地間飄**的朵朵金花,眼神中露出一抹追憶:“長生落鎖,是命運長河與時間長河孕育了嗎?”
“老祖,正神是什麽?”周幽王心中充滿了不安。
“獲得一方眾生認可,然後有功於天地,獲得天地賜下的功德,就可以成為正神。”大周老祖不緊不慢,聲音中充滿了感慨:
“功德與罪孽的計算法則出世了,隻怕很多人的日子難熬了。不過地祇可以靠獲得天地功德獲封,那星神呢?還有掌管天地律令經緯的大神呢?必須要有人冊封才行!誰又是封神之人?”
周幽王聽的雲裏霧裏,不過他有一件事聽懂了,那就是隻要獲得一方天地認可,再有功於天地,獲得天道獎勵的功德,就能成為正神。
至於說什麽星君、經緯大神,他是一點都不了解。
“天地大劫出現了,這一劫就是封神大劫。天道欲要借助人間劫數,完成封神。”少年人的眸子裏露出一抹嚴肅:
“你回去後,立即準備封神事宜。不論是誰,能在這場大劫中掌握先機,先獲得神職,都將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力量。”
“我這裏有一部章程,你隻需要按章辦事,便可在大劫中獲得先機。”少年人從袖子裏掏出一隻玉板,遞給了周幽王。
周幽王聞言恭敬一禮,然後退出陵墓。
昆侖山內
佛老心中也泛起嘀咕:“時間長河與光陰長河現世了嗎?”
“那我的未來身與過去身是不是也可以修煉了?”佛老一雙眼睛看向時空深處,在朦朧的法界內,似乎有兩條波流浩**的大河在流淌而出,自遙遠的過去時空向著現在時空波動而來。
“也不知是誰更改天地法則,叫天地法則完善進化,此乃功德無量啊。要是能修成過去身,借來聖人的力量……”佛老忽然笑了,忽然覺得眼前昆侖山也不過如此。
他要是能找回前世的力量,還會在乎區區的昆侖山嗎?
天花逐漸停止,但所有人的表情不但沒有放鬆,反而前所未有的嚴肅起來。
“正神究竟是什麽?”東嶽大帝開口,聲音中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惶恐。
往日裏鬼神長生不死永恒不滅,但現在竟然被天道落下枷鎖,他心中豈能不慌張?
“當正神出現在天地間的那一刻,我等就知道正神究竟是什麽了。”孟聖人吸了一口氣。
現在天地秩序不斷完善,貌似對眾人越來越不友好了啊?
“接著搜刮昆侖山的造化吧。”有人嘀咕了一聲,衝向昆侖山。
就算是心中擔憂又能如何?不還是依舊要努力的活著嗎?
張角麵色陰沉如水,一雙眼睛看著天空中墜落的天花,手中天書上竟然浮現出一行文字。
“敕封正神的辦法嗎?這是師傅在冥冥中為我傳達敕封正神的辦法,相助我太平道度過劫數。”張角撫摸著玉板天書,下一刻身形一閃,人已經落入昆侖山內。
李家村
崔漁看著眼前的柳樹,伴隨著神位落入其中,大柳樹一陣扭曲朦朧,數不盡的大地之力突破了昆侖鏡的鎮封,灌入了大柳樹之中。
無窮大地之力的灌注下,隻見大柳樹的軀殼內,一道虛幻朦朧的人影在逐漸凝聚。
那是一尊土黃色,周身黃色光環流轉繚繞的人影,看不出真形,更分辨不出男女,此時站在大柳樹中,抬起頭看向虛空:“十萬八千年了嗎?我終於重新找回了記憶。”
“閣下是十萬八千年前的強者?”崔漁聞言一愣,心中大驚。
果然,能在時間禁區誕生靈智,展露頭腳的沒有一個簡單之輩。
一個簡單的樹木,怎麽能躲得過昆侖鏡一次次的鎮殺?
聽聞崔漁的話,樹中朦朧人影對著崔漁行了一禮:“多謝道友相助。我隻是有一點點朦朧模糊的十萬八千年記憶罷了。全都是記憶碎片,還要重新整理來過。若非道友相助,隻怕老朽這輩子還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道友機緣造化,自己福德深厚,我不過是推了一把。”崔漁並不居功自傲。
“這一把,我駐足此地,等了十萬八千年啊。”楊柳樹悠悠一歎。
“也要多虧了道友,我才能獲得此方世界的權柄,成為這個世界開天辟地以來第一位正神。日後道友若有差遣,老朽絕不推脫。”楊柳樹對著崔漁輕輕搖擺表示感謝。
“尚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崔漁問了句。
十萬年前的強者,那一定很有名吧。
“不記得了。記憶都是碎片,叫什麽其實無關緊要。我既然以楊柳化形,道友日後稱呼我為楊柳道人吧。”楊柳樹上神光流轉,不斷汲取大地元氣:“而且,也莫稱呼我為閣下,道友若是看得起在下,就稱呼在下一聲楊柳吧。”
“閣下長了我十萬八千年,理應稱呼一聲道兄。崔漁見過楊柳道兄!”崔漁起手一禮。
楊柳樹搖擺回應:“我癡長你十萬年,這一聲道兄倒是受得。日後賢弟若有差遣,隻管尋一顆楊柳樹,圍繞著那楊柳樹左轉三圈,右轉三圈,然後敲擊三下,我就心有感應。”
說完話楊柳樹竟然直接鑽入地下消失不見了蹤跡,唯有楊柳道人的聲音在崔漁耳邊傳開:“賢弟還需速速離開此地。此地即將有劫數變動,賢弟還是早早的逃離吧。”
說完柳樹已經不見了蹤跡。
崔漁看著走的幹脆利落的楊柳道人,眼神中露出一抹懵逼,總覺得這廝似乎有些不靠譜,說一些場麵話來敷衍自己。
本來想點化大柳樹,叫其守護村莊,可誰知大柳樹竟然走的幹淨利落。
如今此地即將有變數發生,崔漁也不想久留,於是就起了離去的心思。
可是離去之前,崔漁覺得自己還要招呼一聲南華老道士,畢竟自己與南華也算是熟人,萬一惹出什麽災禍,到時候將老道士給坑死可是麻煩了。
崔漁化作空氣,在山間穿梭,不過盞茶時間,就已經穿過山中阻礙,來到了南華真人隱居的茅草廬棚。
遙遙的,就見草廬內有點點火光閃爍,黑色煙霧衝霄而起,在山林間蔓延。
崔漁化作人形,走著山路,來到了草廬前,卻見守誠正坐在草廬前,身前擺放一個火盆,無數的紙錢被扔入火盆內。
“小道士,你師傅呢?”崔漁看著守誠的背影,開口問了句。卻不知道守誠的紙錢為誰而燒。
“家師……家師……他歸天了。”守誠苦笑一聲,轉身看向崔漁,恭敬的起手一禮:“見過居士。”
崔漁看著守誠身前的火盆,整個人不由得一愣:“歸天了?”
前腳還好好的,怎麽一轉眼就歸天了?
“是誰害了他?”崔漁麵色嚴肅的問了句。
“求仁得仁,自己尋死而已。”守誠搖頭。
“胡說,哪裏有人自己尋死的?你快說是誰害了他。我要是有能力,就替他複仇。要是沒能力,那就算了。”崔漁一雙眼睛盯著守誠。
守誠聞言搖頭,沒有接崔漁的話,而是問了一聲:“小道如今無家可歸,想要跟著居士混一口飯吃,為居士護道,不知居士意下如何?”
守誠眼巴巴的看著他。
崔漁一雙眼睛看著守誠,四目對視之後,崔漁咧嘴一笑:“我不差你這一口飯吃,你要想跟著,那就跟隨我。”
“多謝信士。”守誠恭恭敬敬的回了一禮,算是與崔漁定下關係了。
“老道士怎麽死的?”崔漁問了句。
守誠苦笑:“他自己的劫數,沒有度過去。怪不得別人!死亡之後,對於師傅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情。”
崔漁低下頭,彎腰拿起紙錢扔入火盆:“可有老道士的身軀?”
他是想著看看,能不能利用起死回生,將老道士給救活。
畢竟他與老道士相處數年,倒也算得上是不錯。
守誠苦笑:“屍骨無存。”
“太狠毒了,是誰下此狠手?”崔漁聞言倒吸一口涼氣。
“大周的人幹的。”守誠模模糊糊的含糊其辭的回了句,生怕說出周天子將崔漁給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