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資曆不夠,但憑我現在的威望,如果那高大驄死後,我應該有機會擔任掌教吧?”崔漁心中萬千念頭閃爍:

“浩然一脈隻是我的踏板,我不可能永遠都留在浩然一脈。而且,我也要利用浩然一脈來培養自己的勢力。”

崔漁一路走回院子,張良正站在院子裏,眼神飄忽猶疑的看著手中一片葉子,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想些什麽。

沒有理會張良,崔漁徑直走入屋子內,開始閉目養神,修行武道。

崔漁的武道天賦不是很高,但架不住他運氣好,神通足夠強。

想要什麽物資,就有什麽物資。

大批量的物資源源不斷的供給,崔漁的武道修行進度絕不會比那些天驕差。

大梁城

滾滾獸潮之中,一白衣男子騎跨一隻周身冒著火焰的麒麟模樣妖獸,靜靜的站立於獸潮之中,一雙眼睛看向那鋪天蓋地的獸潮,眉頭微微皺起:“大梁城內怎麽跑出來如此多的野獸?該不會是大梁城被野獸給滅了吧?”

“浩然一脈的殘存勢力在大梁城內……。”白衣男子想到這裏,忽然心頭一動,湧起一股不妙的預感,連忙催動**坐騎向著大梁城內奔去。

隻是才剛剛跨入禁區,**妖獸身上的火焰竟然自動熄滅。

“嗯?”男子詫異的看了一眼虛空,拍了拍妖獸的腦袋,示意那妖獸退後一步,感受著體內重新恢複的力量,方才道:“好手段。”

然後拍打妖獸腦袋,一路徑直向大梁城內走去。

“現在大梁城誰在主事?叫他速速見我。就說大江東邊的孫家人來討債了!”白衣男子才進入大梁城,就開始扯著嗓子趾高氣昂的吼了一聲。

廢墟中

高大驄正在調動浩然一脈的弟子組織軍隊、人手,調動大梁城的物資,恢複大梁城內的秩序,圍剿著大梁城內殘存的野獸。

高大驄看著逐漸恢複了秩序的大梁城,一股昏沉的睡意湧上心頭,高大驄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大腦一片空白,但是卻又被他給強行將這股暈眩給壓製了下去。

也不知道為何,最近一些日子,高大驄總覺得整個人昏昏沉沉,似乎隨時都想睡去,但是他決不敢睡,因為這股睡意來的如此突兀怪異,叫高大驄心中總是湧現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掌教,城中來了一白衣男子,自稱是江東孫家的人,前來討債來了。”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道急促的腳步,一浩然書院的弟子快步走來。

“江東孫家的人?”高大驄一愣,過了許久後腦子裏的那股暈厥昏沉才逐漸退去,逐漸恢複了思考:“江東孫家?是誰?”

“孫神策!”那弟子道。

“是他?號稱江東小天王的孫神策?”高大驄眉頭皺起:“是他自己來的,還是和他弟弟孫神權一起來的?”

“隻有他孤身一人。”那弟子恭敬回稟。

高大驄聞言不語。

江東孫家的人為什麽來?他當然知道,而且這件事還是他經手操辦的。

當初陳露為了搜刮天下物資,打著浩然一脈一門雙聖人的名號,不斷向天下個大家族借物資,用神魔米置換了各種寶物。

江東孫家乃是天下間一等一的大家族。

長江以東,十八個諸侯國,俱都以孫家為首。

當初孫家聽聞浩然一脈可以兌換神魔米,可是花費了大代價,認購足有兩千萬鬥神魔米。

現在神魔米的事情發酵,變成石頭的事情爆露,孫家不急眼才怪。

浩然一脈現在都成這副樣子了,哪裏有物資賠償給對方?

就算是有物資,他也不能鬆口啊。

浩然一脈的賬太多了,一旦開口償還,將浩然一脈打包了都不夠。

此時高大驄的腦子又是一陣迷糊:“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迷糊了許久,腦子裏又逐漸恢複清明:“去請王毅過來。”

他要是沒有料錯的話,陳露兌換物資的事情,崔漁必定有插手。

畢竟是崔漁親自將自己給引導入神魔米的所在之地,要說此事和崔漁沒有關係,打死他他也不相信。

要是別的人或許不知道真相,不肯相信倒也罷了,但此事是高大驄親身經曆。

“孫家不好惹,最好是能從崔漁手中摳出一部分物資,將孫家給打發了回去。”高大驄心中念頭閃爍。

但此事他不想親自去開口說,而是選擇叫王毅去遊說。

不多時,王毅趕來。

一雙眼睛看著高大驄,也不行禮,隻是一雙眼睛毫無表情的看著他。

麵對著王毅冰冷的眼神,高大驄也不介意:“王毅師侄,今日請你來,是想要請你向你那師兄傳一句話。就說江東孫神策來要賬了!當初陳露師兄執掌浩然一脈的時候,和江東做了一筆買賣,兌換了一千零三百千萬鬥物資。現在那江東孫家的人來要賬了,請他幫忙想想辦法吧。”

王毅看了對方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他現在看高大驄很不順眼。

大梁城是師傅保下的,浩然一脈是師傅救下的,憑什麽浩然一脈的掌教是高大驄,而不是自己的師傅?

看到王毅走遠,高大驄心中有些不安:“還要多做一些準備,免得崔漁那廝狗急跳牆暗殺我。在大梁城內,偏他一個人有神通本事,還有先天靈寶護體,還要多找一些弟子來陪我,絕不給崔漁下黑手的機會。對了,崔漁有先天靈寶定海神珠的事情,還要傳遞給大哥。三江水神要是知曉這個消息,必定會降下獎勵。”

崔漁猜的沒錯,高大驄和高大升果然是親兄弟,不過二人分別投靠了兩個勢力,如今看來似乎過的還不錯。

崔漁的小院內

崔漁正在修行武道,默默運轉氣血,催動身上的氣勁錘煉六腑。

“師兄可在?”

就在崔漁漸入佳境的時候,門外響起來一道聲響。

“進來吧。”崔漁收功。

“師弟,你是如何說服那東海龍王罷手的?”屋門推開,王毅好奇的走進來。

“你們都誤解那東海龍王了,其實東海龍王最喜歡講道理。我找到東海龍王之後,與東海龍王講了一些道理,那東海龍王覺得我說的對,自然而然就答應了。”崔漁停下修煉。

“東海龍王要是一個肯講道理的,也不會直接發動獸潮,席卷大梁城了。”王毅笑了笑,他雖然年輕,但並不是傻子。

“你麵色怎麽如此陰沉?”崔漁看向王毅,麵色詫異道。

“師兄,浩然一脈的債主來了。那高大驄不知為何,竟然叫我給你傳話,說是江東孫家的孫神策來了,想要討還當初兌換的物資。”王毅道。

崔漁聞言雙拳緊臥,麵色頓時陰沉下來:“他現在是浩然一脈的掌教,這種事情哪裏有和我說的道理。”

“那我該如何回複他?”王毅眼巴巴的看著崔漁。

“回複他做甚。他現在是浩然一脈掌教,這種事情就該他來出麵才對。”崔漁冷冷一笑。

一邊說著,崔漁慢慢站起身:“師兄稍後,我去躲一躲。”

然後在王毅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崔漁直接走出院子,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座破舊草廬內。

草廬內

供桌擺放,七盞燈火閃爍,一個稻草人擺放在供桌上。

“高大驄啊高大驄,你可真是活膩味了。本來我還在想,要不要留你一命,畢竟浩然一脈還需要一個人出來主持大局、背黑鍋,但現在你既然自己主動尋死,可就怪不得我了。”崔漁來到香案前,然後拿起案幾上擺放的香火,對著稻草人輕輕一拜。

遠處街頭

高大驄身邊匯聚著十幾位浩然一脈的弟子、管事,正在街頭處理各種事情,不斷調度其中的關係。

“你們誰是浩然一脈的掌教管事?”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道聲響,就見身騎異獸的孫神策自遠處走來。

“你是何人?”有弟子問了句。

孫神策沒有理會那弟子,而是看向了人群中的高大驄,終於看到了熟人,那人不由得眼睛一亮:“高大驄!可還認得我否?”

“大膽狂徒,此乃我浩然一脈的掌教弟子,豈容你直呼大名?”有弟子怒斥孫神策。

“嗯?你是掌教弟子?那陳露呢?”孫神策一愣。

“陳露師兄已經叛教伏誅了,在下如今添為浩然一脈掌教弟子。”高大驄輕輕一歎:“神策道兄,許久不見,可別來無恙否?”

“你是掌教弟子?那再好不過,畢竟當初這件事就是你操辦的。你當初和我孫家置換的神魔米,全都變成了石頭,你還我神魔米來。”孫神策說到這裏,整個人不由得火大。

千萬鬥的物資,就算是江東孫家也折損不起啊!

聽聞孫神策的話,高大驄苦笑,這就是一筆爛賬。

講道理,是陳露拿著孟聖人的印鑒去做生意,不管之後是誰接任了掌教的位置,都要承認這筆債務。

但現在關鍵是陳露叛教了!

而且那些物資的下落還不清不楚的。

高大驄揮揮手,示意身邊的眾人退下,然後一雙眼睛看向孫神策:“浩然一脈現在局勢複雜,此事說來話長……。”

一邊說著,扭頭看著不遠處的十幾位浩然一脈的弟子、管事,一種安全感在高大驄的心中升起:“有這麽多人在,崔漁就算是想要暗殺我,也絕沒有機會。”

心中想著這個念頭,就在此時忽然眼前一黑,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高師兄!”

“高師兄!”

“……”

耳旁隱隱約約傳來一群呼喚,高大驄卻也聽不清,隻是腦子裏最後一道念頭閃爍:“完犢子,遭暗算了。”

“嘭~”

下一刻高大驄的屍體摔落在地,惹得無數浩然一脈弟子驚呼。

“是他暗算了高師兄!”

“抓住他,是他害死了高師兄!”

一群人盯著孫神策,眼神中滿是悲憤。

浩然一脈現在都落得這般地步了,他們竟然還不肯放過自己,簡直是欺人太甚。

尤其是先前一場獸潮,惹得無數人身死,那其中有他們的朋友、他們的家人、親人、朋友,眾人的怒火瞬間怒從心中起,向著孫神策撲了過來。

“你們做什麽?不是我幹的!和我沒有關係!和我沒有關係!”孫神策看著倒地氣絕身亡的高大驄,整個人頓時懵逼了。

看著虎視眈眈,同仇敵愾的眾人,一股不妙的預感從孫神策的心中升起。

異獸在躁動,可是卻被孫神策安撫住。

麵對著撲過來的眾人,孫神策選擇了做一個鴕鳥,將自己的腦袋護住。

太可怕了!

他是來要賬的,可不能打死人。

要是將浩然一脈的弟子給打死,這筆賬還怎麽要?

事情的重要性,他還是能分辨的出來的。

草廬內

燈火一陣晦澀,然後就見一道人影閃爍,接著稻草人內多了一道魂魄。

“我是誰?我在哪裏?”高大驄的魂魄一陣迷茫,下一刻他就看到了站在台階下的崔漁。

“崔漁!!!是你害我???是你用手段,將我的魂魄拘拿到這裏來的?”高大驄一雙眼睛看著崔漁,眼神中滿是惶恐。

“是我。”崔漁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高大驄,伴隨著釘頭七箭施展完畢,他手臂上屍祖的印記足足大了一大圈。

“為什麽?我們是同門,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害我?崔師侄,求求你了,求求你放了我吧。隻要你放了我,不論你叫我做什麽,我都答應。”高大驄不斷哀求。

看著苦苦求饒的高大驄,崔漁輕輕一歎,不由得感慨:“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當年你何等的威風霸道,何等的趾高氣昂不可一世,想不到竟然也有這般的時候。你若一言不發,就此認命,我或許還能高看你一眼,敬你是一位梟雄。可惜了,你現在的表現,叫我大失所望。現在的高大驄,可是一點都不霸道。”

“當初奪我那三間鋪子的時候,你是何等的威風霸道啊?現在竟然如此求饒?我希望你硬氣一些,千萬不要叫我瞧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