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聖人孫武?”老儒生站在山中,看向對方。

“不錯。”孫武道。

“你弟子是那個?”老儒生道。

“趙括!”孫武道。

“趙括是你的弟子?”老儒生問了句。

趙括雖然沒有出手,誤打誤撞的被壓住,但還是逃不過老儒生的法眼。

別忘了,大梁城的天地,可是老儒生塑造的。

在那大梁城內雖然無法動用任何神通詭異之力,但別忘了那一片天地可是老儒生塑造出來的天地。

大梁城內的事情,什麽能瞞得過老儒生?

老儒生此時一雙眼睛看向大梁城方向,眼神中忽然露出一抹奇妙之色。

大梁城內

趙括從廢墟中爬出來,腳步虛浮的在街頭走著,遙遙就看到了抱著赤霄劍的劉邦與崔燦燦。

“趙括道兄,咱們找你找得好苦。”二人看到趙括,連忙迎上前。

卻見此時趙括麵色蒼白,腳步虛浮,看起來一副縱欲過度元氣大傷的模樣,顯得好生怪異。

“趙括道兄,你在此地遭遇了什麽?咱們怎麽一直遲遲找不到你人影?咱們受到黃石公的委托,給你送來了先天寶劍。”劉邦道。

“借我先天寶劍一用。”趙括搶過劉邦的赤霄劍,轉身重回廢墟內,接著就聽廢墟內一道道慘叫聲響,就見廢墟內劍氣縱橫,不多時趙括殺氣騰騰衣裳染血的走了出來。

“走!隨我一起去百草堂,屠了那百草堂,然後將張良道兄救出來。”趙括拎著赤霄劍,殺氣騰騰的向著百草堂的方向趕去。

百草堂內

崔漁站在院子裏,眼睛中一縷先天劍氣流轉,將大梁城外的景象盡數收之於眼底。

“老儒生發達了。”崔漁悠悠一歎。

同樣是經文,自己當初念誦給佛老的時候,尚且能獲得一枚大乘佛印,可以借用天下所有修行大乘佛法之人的力量。

隻是他的大乘佛法才剛剛出世,如今又是天下大亂,佛法尚未來得及傳開,所以佛印的威能有限。

但是到了老儒生這裏,自己就成一個打工的了,啥好處都沒有。

老儒生領悟四個字,還掌握了大羅契機,未來必定能走很遠很遠。

就在崔漁心中萬千念頭流轉時,忽然大門被踹開,然後兩道熟悉的人影從大門外闖了進來。

“老酸儒,交出張良,饒你不死!否則爺今日就屠了你的百草堂!”趙括的聲音中充滿了怒火,似乎要將自己在大梁城內遭受的怒火盡數宣泄出來一樣。

怒不可遏!

“是你們!”崔漁看到了崔燦燦和劉邦。

劉邦和崔燦燦自然也看到了崔漁,俱都是心頭一緊:“原來你是浩然一脈的人?”

“你是誰,也敢在此大放厥詞?”崔漁看向趙括。

“交出張良。我數三個數,你要是沒有應答,我可要大開殺戒了。”趙括猶如嗜血的猛獸,一雙眼睛盯著院子裏的眾人。

至於說大梁城外老儒生已經掌握了四個字真言的事情?

抱歉,幾個人還真沒有察覺到。

不是每個人都和崔漁一樣,有小世界之力加持,可以洞徹寰宇的。

趙括目中無人,眼神中盡數是殺機:“我隻數三個數!一……二……三……。”

趙括心中的恨,沒有人知道。

他恨大虞國、他恨大梁城,他更恨引起這一切後果的老儒生,以及所有浩然一脈的弟子。

他是真的想要大開殺戒,所以他念誦數字的時候,毫不逗留,三個字短短幾個呼吸就已經念誦完畢。

他就是想要大開殺戒而已,將老儒生、浩然一脈所有的人都斬殺。

至於說日後浩然一脈的報複?

浩然一脈都完犢子了,誰來報複自己?

赤霄劍紅光流轉,其上先天劍氣縱橫,眼見著趙括就要催動先天神劍大開殺戒時,忽然虛空一陣扭曲,三人出現在了大梁城外。

“師傅。”趙括看到了孫武,愣了一下後連忙上前見禮。然後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竟然號啕大哭。

“你的先天元氣泄了?”孫武看到跪倒在地的趙括,不由得勃然變色,一雙眼睛頓時紅了。

“師傅!你可要替我報仇啊!我要毀了大梁城!我要毀了大虞國!”趙括哭的稀裏嘩啦,聲音中滿是絕望。

孫武麵色難看到極點,他這一脈有一門本命神通,非要先天元氣未泄才能修煉。

趙括是他精心培育的衣缽弟子,竟然在小小的大梁城內泄了先天元氣,豈還了得?

孫武沒有問趙括為什麽泄了先天元氣,因為他知道,趙括絕對是一個嚴於律己的人,絕不可能是趙括自己主動泄了先天元氣。

“我要整個大梁城陪葬,我要埋葬了整個大梁城!”孫武的聲音冰寒入骨。

“大梁城已經是我浩然一脈的大梁城了。”老儒生麵色淡漠。

“你要阻我?”孫武聲音冷酷。

“此事因我而起,自當因我而終結。”老儒生淡淡的道。

他們是為了阻止老儒生證道而進入大梁城,這一切的因果都算在老儒生的頭上,倒也沒有錯。

“我也不欺負你,我證就兵家聖人,已經有兩千年,與我動手你斷然占不到便宜。之前你大戰孔雀、猿魔大聖,已經消耗了元氣。我與你文鬥,我要與你問心論道!看你有何本事,竟然敢說自己拿走三百座山頭。”孫武聲音冷酷:“我倒要看看,你這位四字聖人,有什麽獨特的地方。”

看著怒氣衝衝的孫武,一旁顏渠嘴角動了動,他很想提醒一下孫武這位兵家聖人,老儒生可不是普通的四字聖人,而是將四個字連起來組成一句話的聖人。

之前老儒生施展四個字組合的時候,被孔雀的光芒遮掩,眾人隻知道老儒生領悟了四個字的本命真名,但是少有人知道,老儒生竟然將四個字連成一句話。

敵人都貼臉找上門來了,老儒生當然不能善罷甘休。

對方阻止他成道,這也是因果。

所以當孫武說問心論道的時候,老儒生沒有任何反應,而是答應了對方的話語。

問心論道就問心論道,他還能怕了不成?

沒有人知道,他的道有多麽圓滿。

堪稱是沒有任何瑕疵。

那可是真正的大羅境界聖人荀子的道果,怎麽會有破綻?

孫武坐在山巔,開始與老儒生精氣神碰撞,轉念間諸多不可見、不可聞、不可思議的力量、道義在天地間流轉而過,在二人的精神世界交織傳遞。

外界看來不過一瞬間,二人精神世界內卻不曉得已經過去了幾百年。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二人同時睜開雙眼,老儒生詫異的看著孫武:“沒有仁義道德。”

“不錯。亂世之中當殺伐,哪裏有什麽仁義道德?人道的種種教條枷鎖,於我兵家來說,都不過是狗屁罷了。”一邊說著孫武猛然跳起,一拳頭向老儒生的鼻子招呼了去。

孫武這一擊勢大力沉,為了偷襲老儒生,他連神通都沒有調動,用的隻是最基本的肉身之力。

但就算如此,孫武的一拳也有八九萬斤,落在人身上也能將人打爆。

老儒生麵無表情,手中戒尺抬起,擋住了孫武威猛霸道的一拳。

下一刻就見老儒生一彈戒尺,戒尺彎曲抽打在孫武的關節處,孫武筋骨一陣酥麻,竟然直接倒飛了出去。

“好一個儒家聖人。”孫武在虛空站定,雙手開始結印。

見到孫武想要施展神通,老儒生手中戒尺化作一道浩然長河,鋪天蓋地裹挾著浩浩****的大勢,向著孫武碾壓了過去。

隻聽孫武一聲慘叫,拎起趙括離開了兩界山。

“李銘,你莫要得意,這次你不過是占了主場的優勢而已。我兵家之道,主的乃是殺伐之道,我的兵器‘勾乙’不在,暫且叫你贏了一場。但是你記住了,要不了多久,我將發兵攻打你的大梁城,我一定要報了這個大仇。”

見到孫武退走,老儒生並不以為意。

孔雀他都能驚走,更何況是孫武?

“我能贏得輕鬆,占據的是天時地利之便利。現在雖然天下有了大亂的征兆,但也僅僅隻是征兆罷了,如今已經是太平亂世,是儒家的天下。唯有天下大亂,那才是兵家的盛世,到時候兵家高手輩出,各種不可思議的神通、不可思議的體魄都將會一一出現。現在缺少亂世的殺伐之氣、刀兵之氣,兵家聖人一個個都處於‘餓死’的狀態,哪裏能與儒家聖人抗衡?”

“我的身上應該是匯聚了儒家最後的氣數。”老儒生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

退走了兵家聖人孫武,老儒生慢慢站起身,不緊不慢的道:“大梁城附近的三百座山頭,全都歸我浩然一脈,誰讚成誰反對?”

老儒生的話語有些囂張。

窺視到了大羅的契機,又掌握了四個本命字,他覺得自己應該囂張一點的好,他覺得自己有囂張的資本。

此時群山間一片寂靜,老儒生之前的威風,大家不是沒有看到過,是以一時間無人敢做出頭鳥。

“真武一脈呢?”

有人想要息事寧人,但老儒生卻不肯,而是一雙眼睛落向了真武山的道統,目光掃過真武七子:“我要與真武山問心論道。若是輸了,這三百座大山,全都歸你真武山。要是你真武山輸了……那你真武山的份額,卻要歸我。”

一邊說著,目光落在劉邦和崔燦燦的身上,眼神中露出一抹難以言述的冷酷。

有仇不報非君子。

此言落下,群山寂靜,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老儒生的身上。

真武七子麵色一變,崔老虎邁步走出:“我來!”

“真武山沒人了不成,竟然叫你一個才剛剛入劫的小輩出來?”誰知老儒生看到崔老虎,眼神中充滿了嫌棄。

“爹!”崔燦燦喊了一嗓子,聲音中充滿了焦躁。

“我來吧。”

就在此時,遠方白雲間傳來一道歎息,接著虛空扭曲拉伸,一道朦朧的人影出現在了眾人身前。

“大師兄!”崔老虎看著眼前人影,不由得心頭一緊。

“宇文豪傑見過聖人。”來人對著老儒生抱拳一禮。

來人很怪,看起來就像是虛幻的投影一樣。

“好神通手段。你莫非修成陽神了?”老儒生看到眼前人影,不由得麵色嚴肅起來。

“然也。”宇文豪傑道。

老儒生麵色嚴肅:“既然已經修成陽神,隻怕距離證道成聖也相差不遠了。算得上是我輩中人。”

老儒生客氣了一聲。

練氣士一脈與儒家不同,練氣士一脈一旦修成陽神,近乎等同於半隻腳跨入金仙境界了。

修成陽神之後,就會練就一股純陽氣,放在洪荒世界,可以稱之為純陽真仙。

帶有名號的真仙動起手來可未必會比金仙差。

世上天仙千千萬,但能獲得名號的,以‘純陽’命名的,卻稀世罕見。

老儒生如今算來依舊在劫的境界,不過是因為轉修洪荒大道,再加上一縷大羅之氣,才有如此逆天手段而已。

未成聖,就依舊是劫了。

不過一個掌握了大羅氣,一個掌握了純陽氣,究竟誰高誰低,還要比試過才知道。

“我要問心論道。”宇文豪傑一雙眼睛看向老儒生。

“你是想要將我當成磨刀石啊。”老儒生聽聞此言,不由得麵色一變。

任誰被別人當成磨刀石,都不會好受:“我隻希望你這把刀子足夠的厚,千萬不要折了。”

沒有多說,半句廢話也沒有,二人的思維開始碰撞。

就見二人周身道道契機流轉,演化出萬千景象,大羅氣與純陽氣各有玄妙。

半個時辰後,忽然那純陽元神噴出一口金黃色的鮮血,眼神中滿是不甘:“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條路已經是一條死路了。”

“這條路已經是一條死路了!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純陽氣,所有的純陽氣都隻是偽純陽而已。這不是完美的洪荒世界,所以也就不足以誕生出衍生萬物,至剛至陽的純陽氣!”話語落下,陽神猶如泡沫一樣,就此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