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傳包紮好傷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眼神中充滿了怒火。

誰能想到,竟然陰溝裏翻了船?

他這條胳膊丟的有點冤枉。

在這個詭異的世界,那種斷肢重生,可是大佬的專屬手段。

現在公羊羽斷了一條手臂,可沒有辦法長回來。除非是尋找到能斷肢重生的靈藥。

但是斷肢重生的靈藥何等珍貴?

又豈是他能獲得的?

對於那些王公貴族來說,能斷肢重生的寶物,都是稀世罕見。

最關鍵的是,丟掉了一條手臂,就代表著體內的經脈循環無法完成,他的肉身有缺,此生證道無望了。

盡管知道自己證道的希望渺茫,能走到那個境界的機會微乎其微,但隻要是修士,就沒有不想證道成聖的。

不想證道的修士,不是好修士。

所以公羊傳丟失的不單單是一隻手臂,更是自家證道的希望。

“豎子,找死!想不到你雖然是武道二重天,但在武道上竟然走了如此的距離。”公羊傳一雙眼睛看著崔漁,眼神中怒火濤濤。

下一刻一把攥住旁邊的拄杖,那拄杖裹挾呼嘯,二人之間距離刹那間拉近,公羊傳手中的棍棒裹挾著磅礴之力,向崔漁砸了下來。

看著對方砸下來的棍棒,崔漁眉毛一抖,五行煉鐵手發動,然後抬起手臂迎了上去。

“碰~”

崔漁周身三丈內地麵的落葉、灰塵震顫,那拄杖本身八萬斤的力道,再加上掄起的速度,十幾萬斤的衝擊力迸射出來,叫崔漁的骨頭有些發麻。

多虧了身上的神魔肌膚、共工血液,竟然將大部分的衝擊力卸去。

但就算是如此,崔漁也覺得整個人仿佛被大卡車撞到了一樣。

“下回絕不能這麽拖大了。”這是崔漁腦子裏閃爍的念頭。

然後崔漁猛然一用力,那公羊傳竟然被崔漁拽的飛起來。

公羊傳不過百斤體重,麵對著崔漁的巨力,就像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玩偶。

眼見著崔漁就要將其砸在地上摔成肉泥,可誰知下一刻公羊傳竟然拉開了和崔漁的距離,輕飄飄的落在了枝椏上。

“好大的力量。”公羊傳心有餘悸的看著崔漁。

崔漁撫摸著手中的棍棒,就見棍棒不斷嗡鳴顫抖,想要逃離崔漁的掌控,可是麵對著崔漁的巨力,那棍棒也無可奈何,不斷散發出哀嚎。

三昧真火之氣流轉,崔漁用三昧真火淬煉著棍棒,那棍棒的嗡鳴更加激烈,其中詭異之力迸發,想要脫手而去。

“還我棍棒。”公羊傳眼神中充滿了怒火,一步邁出來到崔漁身前,兩根手指向崔漁的眼睛插去。

就見崔漁手中殷紅色的棍棒一輪,散發著灼灼之氣,嚇得那公羊傳連忙施展神通逃開。

“老東西,你有什麽手段,盡管施展出來吧。免得稍後我將你打死,你覺得自己死的冤枉!”崔漁一邊錘煉著手中的鐵棍,同時袖裏乾坤也在暗中準備。

修士鬥法,首先要比拚力氣,比拚武道。

武道要是能贏過對方,就絕不動用神通。

神通要是能將對方給弄死,就絕不動用法寶。

一者神血恢複緩慢,想要匯聚起來頗為不易。

二者底牌暴露的越多,距離死亡就越近。

人生在世,誰沒有幾個敵人?

隻要叫對方知曉你的底牌,就離死不遠了。

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輕蔑,並不著急出手,他要看看公羊傳有什麽手段。

而且公羊傳這個‘縮地成寸’的神通也是頗為惡心人,想要將對方給拿下,就必須要一擊建功。

否則萬一被對方給跑掉了,到時候自己可是麻煩大了。

聽聞崔漁的話,公羊傳氣的跺腳,下一刻就見密林內的大樹仿佛是活了過來,刹那間在空氣中劃過一道道虛影,向著崔漁撞擊了過來。

大樹撞不死崔漁,但被大樹撞到的滋味絕不好受。

而且汝楠此時也被對方當成了武器,向著崔漁撞擊了過來。

眼見著公羊羽如此難纏,崔漁瞳孔中一點金光迸射:“定仙神光。”

公羊傳確實不凡,崔漁的定仙神光落在對方身上,竟然隻定住了對方三個呼吸。

可是三個呼吸,對於高手之爭來說,已經足夠了。

等到公羊傳回過神來時,忽然覺得眼前一片昏黑,伴隨著滾滾黑風狂沙四起,一股牽引、拉扯之力傳來,公羊羽就連‘縮地成寸’發動都來不及,就已經落在了崔漁的袖裏乾坤內。

大戰至此,塵埃落定。

“大哥。”汝楠麵色慘白,一雙眼睛看著崔漁,眼角淚水滑落,直接撲了過來。

崔漁輕拍汝楠的肩膀:“好了!好了!莫要哭了!莫要哭了!都已經過去了。”

“這公羊書院一脈的弟子不講武德,果然都是一丘之貉。”崔漁抱著汝楠的肩膀,氣的破口大罵。

重新收拾好戰場的狼藉,二人動手的動靜,已經驚動了方圓百裏的鬼怪。

不過崔漁卻也並不驚慌,而是重新安撫了少女之後,坐在篝火前開始‘看向’袖裏乾坤。

袖裏乾坤內

公羊傳麵色蒼白的坐在地上,看著昏昏沉沉的空間,整個人眼神中寫滿了絕望。

逃不出去!

他能施展縮地成寸,一步邁下去可以是數十米,也可以是數百裏。

可到了這鬼地方,他體內的神血都耗盡了,還是沒有跑出來。

“崔漁!你個卑鄙小人,速速放我出去!你快點放我出去!”公羊傳破口大罵:“我要與你大戰三百回合。”

“你這次動手來追我,是你孤身前來,還是與人結伴而來?”崔漁聞出心中的疑惑:“你是從大梁城內跟蹤而至,還是半路截殺的我?”

“你休想從我口中問出半點消息!”公羊傳聲音中滿是冷酷:“我告訴你,你完蛋了!”

“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你要是一直躲在大梁城內,咱們或許拿你沒辦法。但你現在自己主動走出大梁城,咱們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將你置於死地。”公羊傳的聲音中滿是怒火:“你要是將我放出去,縛手納命乖乖認罪,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

“否則如何?”崔漁問了句。

“罪上加罪,公羊書院的天羅地網已經鋪開,你逃不過去。咱們調查過你的背景,不過是一個得了好運的泥腿子罷了,背後沒有什麽勢力依仗。你要是交出定海神珠,咱們還能給你一條生路,將你囚禁起來,日日夜夜懺悔罷了。繼續負隅頑抗,早晚死於非命。”公羊傳不斷叫囂。

崔漁看著公羊傳,眼神中露出一抹冷酷。

有心想要一把將公羊傳煉死,但他又想將公羊傳留下,日後遇見對付不了的公羊書院高手,悄悄的做一個陷阱。

縛龍鎖可是好東西,隻要陷阱做得好,除了傳說中的聖人,當真是一抓一個準。

崔漁覺得,殺了對方太過於便宜對方了,倒不如直接出手將對方冰封,以後用做暗算公羊書院的高手。

想到這裏,縛龍鎖飛出,直接將袖裏乾坤內的公羊傳捆成了一個粽子。

“放開我!你這個混賬,沒有聽到我之前的話嗎?你敢對我無禮,日後我公羊書院的高手是不會放過你的。現在投降,尚且還有機會贖罪,你要是繼續負隅頑抗……”

“碰~”

不等公羊傳說完,就從袖裏乾坤內掉出來,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崔漁雙眼內充斥著一縷冷酷之光:“簡直是不知死活。”

寒冰籠罩了公羊傳的嘴巴,叫公羊傳的聲音再也發不出,然後崔漁才將寒冰地獄緩緩注入了公羊傳的體內。

寒冰地獄鎮壓血脈之力,與公羊傳的氣息融合,逐漸融入了公羊傳的血脈內。

然後崔漁又將公羊傳收入袖裏乾坤內。

袖裏乾坤內沒有光明,那公羊傳直接化作冰雕。

崔漁手掌伸出,繩索猶如靈蛇一樣從袖裏乾坤內飛出,順著胳膊盤繞在腰間,成為了崔漁的腰帶。

“大哥。”一旁汝楠怯生生的看著崔漁。

崔漁聞言略作沉吟,然後才道:“接下來的路,怕是不會太平了。你要是怕了,我就找個地方,托人將你送回大梁城。”

看事情不要隻看表麵,他又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對方的心思?

那些混賬分明是衝著定海神珠來的,而所謂的替公羊羽報仇,也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

“怪不得當年龍女說,定海神珠不論如何都絕不可爆露出來,否則必定會有大麻煩。”崔漁掏出定海神珠,拿在手心中把玩。

定海神珠呈現深藍色,藍的沒有絲毫雜色,看起來就像是一望無際的的大海。

“大哥,這就是傳說中的定海神珠嗎?”汝楠眼巴巴的湊上前來,看著崔漁手中的定海神珠,眼睛裏露出一抹好奇。

“不錯,就是定海神珠。”崔漁倒也不隱瞞。

定海神珠已經被他徹底祭煉,沒有人能奪去,除非他死了。

而他又掌握起死回生之術,想要他死了?近乎於不可能!

“這麽小的珠子,竟然能定住東南西北四海之水,當真是不可思議呢。”汝楠的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崔漁笑了笑,定海神珠看起來很小,就像是一顆彈珠那麽小。

但偏偏這麽小的彈珠,卻能定住無邊無際,廣闊無邊的四海,你說神奇不神奇。

崔漁將定海神珠收入袖子裏,看著身前燃燒的篝火,撿起地上的幾根枯枝,將篝火挑撥的旺盛起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汝楠聞言回到馬車上,躺在馬車上呆呆的出神。

崔漁盤坐在篝火旁,體內先天劍氣翻滾,不斷與背後七星劍感應。

“要是金手指還在就好了。有無窮的神力供給,祭煉七星寶劍也不過是彈指之間而已。”崔漁心中無數念頭、思緒流轉。

時間緩緩流逝,待到第二日天色泛白,汝楠從車中走出開始梳洗,而崔漁也停止了修煉,將馬兒找回來,準備繼續趕路。

“公羊傳能找上門來,接下來公羊書院的高手,乃至於所有對定海神珠暗中覬覦的高手,都會陸續找上門來。”

馬車轆轆,嘎吱聲響傳出很遠,崔漁心中思索著如何才能將公羊一脈除去。

既然已經和公羊一脈不死不休,他當然要將所有公羊一脈的高手都盡數弄死。

崔漁思來想去,最終目光落在了萬劫金丹上。

當年萬劫金丹可是鬧出了好大風波,各路高手都紛紛下場,可惜都是一場空,萬劫金丹被自己給撿了便宜。

崔漁腦子裏思維不斷閃爍:“附近哪裏有公羊書院的據點?”

他問的是心猿。

“你直接用萬劫金丹陷害公羊書院是不是有些狠?”心猿的聲音在崔漁耳邊響起。

“不狠站不穩啊!公羊書院現在盯上我了,我總不能等死。”崔漁道。

“三百裏外是百柳城,城中有一家公羊書院的道場。據說書院內有公羊一脈的大高手‘伍子綹’在此地當值!”心猿道:

“那公羊一脈,有三十六真傳,而伍子綹乃是三十六真傳排行老三。”心猿道。

“伍子綹嗎?怪他倒黴!就是他了!”崔漁驅趕馬車,順著雀鷹的指引,一路徑直向著百柳城而去。

“伍子綹雖然在百柳城內,但他一直都在書院內苦修,你想要構陷他,可不太容易。”心猿看著崔漁。

“隻要有心,總歸是有辦法的。”崔漁笑眯眯的道:“不試試,怎麽可能知道?”

崔漁一路駕車,來到了百柳城,然後袖裏乾坤收了馬車和汝楠,化作空氣消失在了城門前。

百柳城要比大梁城好一些,不論是繁華、還是人口、規模,都至少強了一籌不止。

不過百柳城依舊屬於偏僻之地。

“紅塵煙火的氣息嗎?”崔漁身形直接出現在了一個隱蔽的巷子,然後不緊不慢的走出去,將一個杆子變成了鬥笠,隨手套在了頭上。

“想要動手,還需要先將動靜鬧出去。”崔漁穿梭在車水龍馬的大街上,眼神中閃爍著智慧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