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趙陀提起鬼穀聖人,宮闕內的氣氛瞬間冰冷下來。
鬼穀聖人啊,天下間最古老、最神秘的聖人,五千年前就已經成道,甚至於更早可以追溯到前朝時期。
就連鬼穀聖人都誇讚看好的人,眾人有什麽理由輕視?
最關鍵的是,趙括自從出道以來,與天下間無數兵家高手推演沙盤,上至兵家聖人,下至名傳諸國的上將,竟然無一敗績。
這才是最可怕的。
而且所有兵家之人對他心服口服,認為此人已經領悟了天下間的所有兵法,超凡脫俗超乎了塵世之外,所以才顯得此人格外可怕。
就連兵家聖人的沙盤推演都敗在其手下,可見此人的神通手段。
而且所有人竟然都說自己敗的不冤枉!
所以趙括在天下列國之中,才會有如此強大、不可思議的影響力。
聽聞趙括竟然領兵兩百萬叩關,即便是大虞國的諸位上將軍,也是心中膽寒。
無關乎自信,而是趙括的戰績太漂亮了。
“大王可以差遣皇室宗親,率領八大士族的高手壓後陣,關鍵時刻或許能挽救國運也說不定。趙括此人絕不可小覷。”慕容龍城麵色慎重。
大虞國主一雙眼睛看著眼前的眾將,眼底一隻心猿在不斷跳躍,無數念頭湧入心頭:“慕容龍城等人說的未嚐沒有道理啊。而且慕容龍城傾盡我大虞國的精銳,要是起了二心,在戰場上臨陣倒戈,或者是殺入國都,誰又能擋?我將八大士族調遣於前線壓後陣,對其也算是一番威懾。”
“太孫。”大虞國主開口了。
項少龍聞言恭敬一禮,領兵上前:“見過大王。”
“你率領八大士族壓後陣。”大虞國主道了句。
聽聞大虞國主的話,項少龍聞言大喜過望,這要是將八大士族掌握在手中,豈不是給了自己增添籌碼?未來自己的位置更加無人動搖!“孫兒領命,絕不會辜負了大王的信任。”項少龍恭敬一禮。
“糧草一定要跟上,打仗打得就是糧草,沒有糧草想要叫士兵在前線為咱們拚命,隻怕他們也不肯。”大虞國主道:“現在大虞國還有多少糧食?能支持打多久的仗?”
“一旦開戰,前線將士必然是敞開肚皮吃,咱們國庫中的糧食怕是負擔不起。前些日子甄家不是運輸來一批糧食嗎?那批糧食可以挪來做軍餉。將士們不能在前線餓著肚皮打仗啊。”慕容龍城道。
“那批糧食不能動,那批糧食就是用來救濟大虞國百姓的,一旦挪用大虞國的百姓吃什麽?現在地裏的種子才剛剛種下,百姓吃什麽?肚子都填不飽,隻怕會激起民變。”項少龍聞言麵色一變。
百姓吃不飽肚子,到時候必定會鬧事,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餓死,到時候大虞國的人都被餓死,他要這大虞國還有什麽用?
他隻想爭奪權力,可沒想過毀掉大虞國。
“沒有糧食,將士們吃不飽肚子,拿什麽去拚命?”慕容龍城卻開口辯駁:“想要叫眾位弟兄餓著肚子上戰場為咱們拚命,拋頭顱灑熱血,下麵的弟兄怕是不肯答應。”
“大帥說的沒錯,叫兄弟們空著肚子上戰場,隻怕咱們兄弟也指揮不動那百萬大軍啊。”陳望跟著道了句。
大虞國主聞言沉默,手指敲了敲座椅的扶手,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許久後才道:“先調撥一半的糧草去前線,叫弟兄們吃飽肚子才能上戰場。總不能叫弟兄們空著肚子去拚命。要先將前線弟兄們的士氣激發出來,擊退了外部的七國聯軍,大虞國才能保存下來。否則百姓還活著,而大虞滅國了,國之不存要百姓又有何用?”
“大王。”項少龍麵色變了。
“無需再說,爾等準備一日,就率領大軍開拔吧。”大虞國主揮手打斷了項少龍的話,聲音中充滿了唏噓:“至於說大虞國土上的百姓能活下來多少,還要全靠他們自求多福了。”
大軍浩浩****直接開拔,奔赴前線迎戰趙括。
崔漁站在院子裏,雀鷹遠在千裏之外,將千裏之外的戰場盡數收之於眼底。
趙括率領兩百萬大軍,一路勢如破竹連克十八座城池,所過之處無人可以抗衡。
“不妙啊!大虞國的局勢不妙啊。”智狐腳步匆匆的從門外走來,手中還拿著信報。
“有什麽不妙?”崔漁收回天邊的目光。
“七國聯軍,大虞怕是要撐不住了。”智狐看著崔漁:“尤其是那趙括,你不曉得此人的恐怖。此人用兵如神,猶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大虞國的慕容龍城怕並非此人對手。”
“能拖延住時間就行,拖延個一年半載就足夠了。”崔漁不緊不慢的回了句。
隻要拖延個一年半載,叫項家兄妹順利完成蛻變,然後到時候憑借項羽的勇武,想要奪回領地並不難。
“可是大虞國的八大士族都調動了。”智狐罵罵咧咧:“那大虞國主究竟想要做什麽?八大士族不拱衛王城,反倒是奔赴前線,這不是胡扯嗎?太平道還在虎視眈眈呢。沒有了八大士族,隻怕陳勝會不甘寂寞,率領大軍直逼王城。”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麽好著急的?”崔漁看著智狐:“我就不信,大虞立國五千年,一點底蘊都沒有,就連區區一個陳勝都擋不住。”
智狐苦笑:“你怕是太過於高估這些諸侯國,你以為亂世之時,那些諸侯國都是如何滅國的?諸侯國要是當真那麽強,也就不會被滅國了。”
“等等吧。”崔漁不緊不慢的道:“先讓大虞國的將士和對麵較量一番。”
時間匆匆,彈指間便是三個月。
大澤湖
陳勝看著手中信報,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
“大虞國要滅了。”張良打破了寂靜。
“先生何以教我?”陳勝問了句。
“我不信將軍沒有看出來。那大虞國的統帥與趙括鏖戰一個月,竟然大門緊閉選擇了防守,而不是迎頭痛擊,就已經說明了大虞國將領的心虛。久守必失,大虞國的將領已經被趙括嚇破了膽子,就連迎戰的勇氣也沒有。”張良搖頭,眼睛裏露出一抹莫名之色。
“對於大虞國來說,拖延下去就是勝利。七國聯軍數百萬人吃馬嚼能堅持多久?隻要拖延下去,叫對麵的糧草耗盡,大虞國就贏了。”陳勝意見不一樣:“我倒是覺得這種手段沒有問題。”
“將軍此言差矣。與大虞國打消耗的可不是七國,而是無數的勢力、家族,大虞國憑什麽堅持下來?”張良不緊不慢的道:
“倒是現在,反倒是將軍的機會。”
“我的機會?”陳勝不知道機會在哪裏。
“大虞國餓殍遍地,將軍可令手下將士扮作餓殍潛入城內,然後關鍵時刻裏應外合,直接奪下城池。”張良笑著道。
“大虞國的將士在邊關,沒有與七國聯軍拚殺,要是掉轉槍頭來剿滅我,豈不是給七國聯軍創造機會了?叫七國聯軍得逞了?我成了七國聯軍的炮灰?”
陳勝心中猶豫不決。
張良聞言笑了笑,從袖子裏掏出一封信,遞給了陳勝:“這是陳勝送來的信件。趙括率領七國聯軍,在邊疆布局一個月,一場滅國之戰終究要拉開。趙括在籌謀著一次決定勝負的一戰,他要在邊疆一擊定勝負,徹底消滅了大虞國的國力,然後**踏平大虞國。不過,他需要將軍相助,引開大虞國的七大士族。”
“一戰定國運?”陳勝被趙括的雄心壯誌驚呆,眼神中露出一抹愕然。
接過信件之後,陳勝閱讀起來,一雙眉頭也在緩緩皺起:“他說叫我襲擊大虞國都城,將七大士族給引回來?他這是要將我當成炮灰!”
趙括的來信很簡單,叫自己襲擊大虞國的都城,然後叫七大士族離開前線回到大虞國都護駕。然後趙括找機會一舉殲滅大虞國前線的有生力量,再與陳勝聯手一起剿滅大虞國的七大士族,將七大士族包餃子。
“七大士族的老巢都在大虞國都,隻要將軍進攻大虞國都,七大士族的武士必定會人心動**。”張良看著陳勝。
“說的倒簡單,可他如何能保證我能扛得住七大士族援軍的反撲?隻怕沒等我攻入大虞國都城,就要被七大士族返回來的高手給砍死了。”陳勝否決了這個提議:“七大士族乃是大虞國的精銳,叫我去和七大士族的精銳火拚,簡直是癡人說夢。”
他又不是傻子,隻要不是傻子,就絕不會做這種沒腦子的事情。
似乎是看出了對方心中的疑惑:“將軍,這件事未嚐不能做。隻要在七大士族回援之前,拿下大虞國都,咱們憑借大虞國都的天險防守,就可以將七大士族的高手拒之門外。到時候等到趙括帶領大軍支援,將七大士族在大虞國都前包了餃子,此事就成了。”
“拿下大虞國都,就等於掌握了大虞國的龍脈,到時候將軍大業可成啊。”張良笑眯眯的道。
“可其中操作有著太多難以掌控的因素,稍有差錯就是萬劫不複的下場。”陳勝搖了搖頭。
聽聞陳勝的話,張良笑眯眯的道:“將軍,您不是一個人啊,您的身後可是有整個太平道作為靠山的。”
陳勝聞言眉毛一挑。
“七大士族內,可是有太平道內應的,您要是在大虞國都下設下埋伏,將七大士族的人困住,然後再由太平道的高層出麵,說服那七大士族投降……然後再與城內七大士族的人裏應外合,打開大虞國都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張良對著陳勝擠眉弄眼。
陳勝聞言愣住,他還沒想過這一層。
要是能將七大士族拉下水,成為太平道的中堅力量,到那時自己豈不是勢力暴漲?
列土封王絕不是夢想。
“現在大虞國陳家已經在公子的掌握之中,其餘幾家也早就有了更進一步,成為貴族的打算。公子隻要對其餘幾家許以利誘,都不需要動手,便可直接納入掌控。”張良的眼神中有光。
要是能相助陳勝奪下大虞國,那自己必定水漲船高,名揚天下。
更甚者可以收集到更多的信仰之力。
“大家都是士族,七大士族一直平起平坐,隻怕那七大士族不肯臣服我。”陳勝並沒有張良那麽樂觀。
“哈哈哈!哈哈哈!”張良聞言大笑:“我也不瞞公子,那其餘六家中,至少有三家已經投靠了太平道。現在公子是太平道推舉出來的領頭羊,隻要太平道一紙書信,由不得他們不低頭。”
聽聞張良的話,陳勝放下心來:“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如何快速攻破沿途城池,迅速殺入大虞國都。”
“天下大旱,流民餓殍無數,隻要公子振臂一呼,所有大虞國的流民都是公子的戰士。”
張良聲音中充滿了篤定。
接下來的一個月,陳勝勢如破竹,所過之處無數活不下去的流民,紛紛加入了太平道的大軍中。
短短半個月,陳勝就匯聚流民五百萬,所過之處浩浩****,沒有城池能夠抵擋。
數百萬人攻城,就算是數百萬隻螞蟻,也能咬死大象了。
陳勝率領無數流民做炮灰,所過之處直接用炮灰去堆積,那些城池根本就無力抵抗。
甚至於城內活不下去的流民,主動開門納降,一時間陳勝聲勢浩**,大有直接推翻了大虞國的架勢。
大虞國都內
雀鷹在天空翱翔。
崔漁發現,街頭上的餓殍多了起來,大虞國都外更是密密麻麻的無數流民,無數百姓活不下來。就連大虞國的都城內,也有流民不知道什麽時候混了進來,任憑城中的侍衛驅趕,卻也無法驅趕幹淨。
“小子,有大事。大虞國怕是要保不住了,你的計劃要破產了。”就在此時,心猿從崔漁的影子裏鑽出來,聲音罕見的露出一抹凝重。
“嗯?”崔漁眉頭一挑:“怎麽了?這天還能翻過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