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家被項家壓了六千年,辛辛苦苦的為項家賣了六千年的命,要是一點心思都沒有,誰也不相信。慕容家累積了六千年的底蘊,眼下乃是六千年前所未有之變,他要是不能把握機會,日後慕容家怕是永無翻身的餘地。”趙括聲音中充滿了篤定,他篤定慕容龍城絕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竊鉤者誅,竊國者侯。”趙括聲音中滿是感慨。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

盜取一個鉤子,可能會被律法誅殺。但要是盜取國家呢?將會封王拜相。

他篤定慕容龍城絕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眼下百萬大軍在手,反手與七國大軍一起殺入都城,與七國一起瓜分大虞,趁著這亂世立下根基,極有可能成為新一代霸主。

事實證明,趙括的預感沒有錯,那陳勝在大虞國內縱橫,所過之處無敵手,攻城拔寨不過彈指之間,不過是月餘的時間,就逼得大虞國主不得不召喚回項少龍率領八大士族回轉。

項少龍大營,武士快速遞上報更鳥送來的信息:“大帥,國主親筆印鑒。”

項少龍接過印鑒後拆開,然後整個人不由得一愣,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之色:“天助我也!真真是天助我也啊!陳勝是個大好人啊!”

他看到了什麽?

陳勝竟然裹挾千萬流民,號稱千萬大軍,想要攻克大虞國都。

這對他項少龍來說,乃是一件大喜之事啊。

“率領八大士族的精銳回返,正合我意。本來我在前線隻做個監軍,卻什麽功勞也沒有。要是能擊敗陳勝,我太孫的位置就穩了,再無人能撼動。”項少龍眼睛放光。

這兩個月來,他日日盼夜夜盼,大展拳腳的機會終於來了。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他正愁自己沒有機會大展拳腳,可誰曾想自己困了就來枕頭。

“來人,傳王命,回京救駕。”

項少龍歡歡喜喜,率領幾十萬大軍回轉,那邊的慕容龍城也聽聞了消息。

“回京救駕?”慕容龍城看著手中信息,眼神裏露出一抹思索。

“不能叫他回去。去通知趙括,將八大士族的精銳全都給我留在這裏。唯有八大士族的人全死了,我才能安安穩穩的坐穩寶座。”慕容龍城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冰冷:

“升帳,傳令八位將軍前來議事。”

八位將軍匯聚於大帳內,就見慕容龍城不動聲色的端坐在中央:“諸位將軍,俗語雲擇良木而棲枝。如今我大虞內憂外困,乃是千古未有之變局。外有七國聯軍,陳勝更是裹挾大軍千萬在內,大虞國國運堪憂,諸公都是聰慧之人,不知何以教我?”

“將軍的意思呢?”李桃開口問了句。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當提三尺劍,建功立業成就王侯霸業,諸位將軍何以教我?”慕容龍城看向八位大將軍。

他又不是傻子,更不是愣頭青,怎麽會問的這麽直白?

因為早就在盤桓的這一個月來,他就已經對八位將軍進行試探過,私下裏一一交流過,此時場中有八位大將,其中四位明顯有了投靠的意思,還有一位猶豫不決,剩下兩位態度曖昧不清。

這些戰場裏爬出來的,哪裏有簡單的貨色?

哪個沒有野心?

聽聞慕容龍城的話,其中四人立即站起身,竟然直接跪倒在地:“願意追隨大帥。”

“四位將軍請起,本帥要是當真有建功立業的那天,爾等就是四大王侯,本帥與爾等共享霸業。”

這四人早就與虞慕容龍城臭味相投,私下裏早就有過暗示,如今慕容龍城一開口,立即就開口迎合。

然後四位將軍手掌放在兵器上,虎視眈眈的看向其餘三位大將。

李桃、陳望、趙陀山人你看我我看你,看著上方麵色威嚴,看不出喜怒哀樂的慕容龍城,以及其餘四位大將,此時形式比人強,俱都是毫不遲疑的站起身:“我等願意依附大帥,唯大帥馬首是瞻。”

“好!”慕容龍城見此大喜過望:“日後咱們可就是一條戰船上的兄弟了,大家在一個戰船上討飯吃,當共同進退性命相隨。若能完成王圖霸業,本帥必定不會虧待了諸位兄弟。”

“現在諸位速速整理兵馬,截斷那項少龍的退路。我這就去聯係趙括,一起將大虞國的精銳八大士族埋葬此地。”慕容龍城下令吩咐。

八位大將退下,開始整理兵馬。

一刻鍾後,忽然營外傳來一陣慌亂:“大帥,不好了!那李桃、陳望、趙陀三位大將竟然引兵來攻,口中怒斥大帥乃是悖逆之賊,與大帥誓不甘休。”

“什麽!!!他們三個莫非不要命了?安敢如此?”慕容龍城萬萬想不到三位大將竟然會臨陣倒戈背信棄義,不由氣的火冒三丈。

且說項少龍才回轉,那慕容龍城就立即掀起造反的大旗,唯有兩位將軍不肯與慕容龍城造反,被慕容龍城給困住。

項少龍想要支援大虞國都,卻被反手追趕而至的慕容龍城給拖住。

他要拖住項少龍,給趙括爭取時間。

唯有剿滅了八大士族,才算是覆滅了大虞國最後的國運。

某一座高山上

項少龍看著遠處浩浩****的數十萬大軍,整個麵色陰沉到了極點。

“慕容龍城好大的膽子,多虧三位將軍為我送信,否則我怕是要吃了大虧。大虞國的精銳,要盡數喪命於此。”項少龍眼神中充滿了殺機。

殺氣濃鬱的似乎滴出水來。

走不了了!

他要是撤退,對方隨時殺上來,到時候自己必定人仰馬翻。

“列陣!”

項少龍不愧是項少龍,整個人臨危不亂:“速速稟告大王,就說慕容龍城叛亂,引趙括大軍入境了。”

慕容龍城在前,趙括兩百萬大軍在後,項少龍頭皮發麻。

前線趙括陣營。

“大人,何不叫慕容龍城困住項少龍,咱們直取大虞國都城?”有人不解的詢問趙括。

叫慕容龍城和項少龍狗咬狗,才最符合七國聯軍的利益。

“你們有沒有想過,萬一是慕容龍城和項少龍演戲呢?等咱們一進去,他們聯起手來,將咱們後路給斷了,到時候關門打狗,咱們豈非都要留在這裏?”趙括聲音中充滿了平靜與從容:“他們兩個不拚出你死我活,我是絕不敢放心入大虞國都的。”

大虞國都內

大虞國主將信報遞給了崔漁,崔漁觀望片刻後麵色愕然,詫異的看著大虞國主。

自己欽點的將領,竟然叛變了四個,自己最信任的統帥都直接叛變了,他該說什麽?

隻能說大虞國主能坐穩大虞國寶座,實在是太幸運了!

項家出了這麽一個二五崽,還真是祖墳冒青煙。

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大虞國主,就見大虞國主盯著自己,希望自己給出解決的辦法。

崔漁略作盤算,就已經有了打算。

這可是項羽的機會。

項羽去前線,接管了僅存的那兩支軍隊,然後叫項少龍回到大虞國都,逼反項少龍,殺死大虞國主,到時候項羽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清君側。

不過這其中有兩個關鍵:第一,項羽能擊敗趙括。第二,項少龍能擊敗陳勝。

萬一叫陳勝擊敗項少龍,大虞國都被奪,大虞國的國運就算是滅了。當然,項羽無法擊敗趙括,被趙括拖延到邊疆,無法及時回來清君側,一旦項少龍坐穩國主的位置,項羽一切計劃成空。

此時場中氣氛嚴肅,崔漁心中不斷盤算,許久後才道:“大虞國內,有人可以逆轉大虞國的局勢。”

“誰?”大虞國主連忙追問。

“項羽。”崔漁道。

“他?他有那個本事?”大虞國主一愣。

他當然知道項羽,不但知道項羽,而且還曉得項羽的一切事情,畢竟項燕死在大梁城,對他來說也是十分悲痛的一件事情。

他有十八子,但唯有項燕最令他滿意。

“大王隻要派遣項羽和項彩珠趕往前線,必然可以遏製慕容龍城,擋住趙括百萬大軍。至於說項少龍率領八大士族,卻不穩妥。不如派遣老將蘆英前往,取代了項少龍。太孫終究是年幼,經驗太少,萬一被陳勝設計陷害,可就不妙了。現在的大虞國,經受不起半點風雨。到時候蘆英擺脫慕容龍城的糾纏,率領大軍回返,擊敗陳勝那群烏合之眾,不過彈指之間罷了。”崔漁笑眯眯的道。

“項彩珠孤王知道,乃是我大虞王室未來的定海神針,但現在就派出去……太年輕了吧?而且那前線百萬大軍,還有趙括等兵家天才,項羽懂兵法嗎?能抵得過趙括嗎?不如派遣蘆英去對抗趙括如何?”大虞國主有些擔心。

“大王怕是不知道,王孫項羽以力成道。”崔漁笑眯眯的道:“項燕膝下兒女,全無凡俗之輩。”

“什麽?以力成道?孤王竟全然不知?”大虞國主眼神中寫滿了震撼。

他怎麽不知道項羽竟然以力成道?

“項羽果然能行?”大虞國主還是不敢置信。

崔漁笑了笑:“行不行,試試就知道了。”

“傳王孫項羽。老將蘆英!”大虞國主對著宮門外喊了一聲。

內侍遠去,不多時一陣腳步聲響,就見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項羽,麵色威嚴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推金山、倒玉柱般,就見項羽直接跪倒在大殿門口:“拜見大王。”

“起來吧。上前答話!”大虞國主回了句。

項羽站起身,此時看到大虞國主對麵的崔漁,不由得一愣。

“孤王聽人說你以力成道?”大虞國主開口問了句。

“是。”項羽畢恭畢敬的回了句。

“現在有何等實力?”大虞國主看著麵色威武霸氣的項羽,忽然覺得自己對這個從大梁城回來的王孫,似乎沒有絲毫的了解。

“可敵白敕。”項羽道。

大虞國主悚然動容。

敕有三境:入敕、白敕、金敕。

金敕代表的是聖人,白敕代表的是聖人之下最強。

項羽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力量,豈不叫人心驚?

“懂兵法嗎?”大虞國主又問了句。

“五歲就已經熟讀所有經卷。”項羽恭敬的道。

大虞國主拿起案幾上的文書,隨手一拋,扔在了項羽的身前:“孤王不曉得自己的王孫竟然如此優秀。這文書你看一眼。”

項羽看著手中信報,不由得瞳孔一縮:“慕容龍城竟然敢叛國,簡直是不知死活,難道他家中老幼家眷都不要了不成?”

“隻要成功,他就可以畫地封王,子孫而已要多少有多少,哪裏還會在乎大虞國都內的親眷。”崔漁回了句。

項羽看著手中書信,眼神中充滿了火氣:“該死啊!真是該死!竟然敢在關鍵時刻背叛我大虞國,真真是罪該萬死。孫兒請命,親自趕往前線,將那逆賊的狗頭取下,以振我大虞國威。”

“你有幾分把握?”大虞國主問了句。

“擊敗慕容龍城,孫兒有十成把握。至於說那趙括,還要較量過才知道。”項羽回了句。

“好。”大虞國主點點頭,走到一旁,拿出金箭:“孤王敕封你為討逆大將軍,總管前線一切事物。”

然後扭頭看向崔漁:“國士有何話說?”

“戒驕戒躁,隻要能拖延住,穩住局勢,咱們就有取勝的機會。”崔漁回了句。

“即刻啟程,不得延誤。”大虞國主看向項羽。

項羽看了崔漁一眼,然後退出宮闕。

“大王為何不差遣項彩珠同去?”崔漁問了句。

大虞國主搖了搖頭:“項彩珠是大虞國最後的希望,不到滅國之時,孤王絕不會輕易調動。項彩珠距離巔峰,還需要一段時間。”

大虞國主說到這裏,心中有些悔恨,早知今日他當初又何必放水,給了對方從容布置的機會。

“大王,蘆英到了!”門外響起一道聲音。

不等蘆英到來,崔漁走了。

回到自家院子,果然就見項羽已經在院子裏安靜的等候。

“妹夫,你怎麽現在就叫我出手了?不是說叫我血脈達到巔峰時期再出手嗎?”項羽問了句。

“時也命也,所有事情又不全在咱們掌握,等你的力量完全到達巔峰,大虞國的局勢怕是已經糜爛到無法挽回了。”崔漁看向項羽:“知道去了前線該怎麽做嗎?”

“還請妹夫教我。”項羽舔著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