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竟然進入了太平道,而且還混入陳勝的手下?”崔漁感受著天邊的磁場,整個人眼睛都亮了。
雖然遠方有數千萬人,但崔漁卻能從數千萬人中,準確地感受到韓信的生命磁場。
無他,因為韓信的血脈是崔漁塑造的,他對韓信的血脈太熟悉了。
人總是會對自己創造出的東西特別熟悉。
“你們先聊,我還有事情。”崔漁直接化作空氣,消失在了山間。
“大哥!”看到崔漁直接化做空氣遁走,汝楠心驚的喊了句,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她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尤其是遠方傳來的喧囂聲,無數亂民出現在眼前,更是叫汝楠心驚膽顫。
“別喊了,他不過是辦點事情去了而已。”守誠笑眯眯的看著汝楠:“姑娘似乎懂棋藝?不妨來此手談一局如何?”
汝楠聞言左右打量一眼,漫山遍野荒無人煙,唯有一個項彩珠在不遠處鍛煉身軀,閑著也無聊,隻能坐在守誠身前打發時間。
漫山遍野,全都是流民。
就算有號稱是薑太公一脈的張良輔佐,但想要將數千萬流民變成正規軍,也是需要時間的。
崔漁看著亂糟糟的大軍,不由得搖了搖頭:“這算什麽大軍?頂多算是有組織的民兵組織而已。”
鎖定氣息,崔漁在虛空中穿梭,直接向著韓信靠近了過去。
韓信最近的日子過得很舒坦,不是一般的舒坦,簡直舒坦到了極點。
出人頭地了!
是人才,到哪裏都會出人頭地的。
尤其是韓信,本身覺醒血脈,掌握了大規模戰爭神通草木皆兵,更是在戰場上如魚得水。
韓信展露頭角,又率領麾下大軍,接連破開八座城池,擊敗了大虞國正規軍,使得韓信在太平道真正展露頭角,已經被提拔為統領二十萬兵馬的大將。
得了兵馬大權,韓信開始練兵,利用其獨特的草木皆兵加持,手下大軍整齊化一,與那些散亂的雜牌軍截然不同,數次與大虞國的正規軍接觸,韓信接連戰勝,而且麾下的將士也在鐵血中逐漸的磨礪出來。
數千萬流民,裹挾保護著太平道的正規軍,匯聚於大虞國都外十裏處。
大軍擺開陣勢,韓信正坐在大營內,低頭觀摩手中地圖,思索破解之策。
“大虞國都和尋常的城池不一樣,想要破開大虞國的都城可不容易。尤其是大虞國都內,駐紮著大虞國最為精銳的七大士族,以及大虞國王室的精銳,想要攻克大虞國都,非短時間能辦到。”韓信低頭看著地圖,整個人犯了難。
“我勸你還是保存實力吧,這大虞國的都城,你們太平道怕是要折戟沉沙無功而返了。”就在此時,大帳內響起一道聲音,驚得韓信毛骨悚然。
這裏可是太平道的中軍大帳,被人摸到這裏,對方想要刺殺自己,豈還能有活路?
韓信心驚膽寒,猛然扭頭:“誰!”
下一刻韓信愣住,看著大帳角落裏的人影,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大哥!!!你怎麽在這裏?”
韓信快步跑過去,麵色激動的攬住崔漁臂膀,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
“我是來提醒你,千萬不要在大虞國都栽了跟頭。你現在在太平道內好不容易出人頭地,萬一在此地損兵折將,豈不是前功盡棄?”崔漁笑眯眯的拍了拍韓信的肩膀:“不錯啊,長高了!也長壯了。”
“大哥這幾年可好?”韓信麵色殷切看著崔漁。
“好的不得了。”崔漁笑眯眯的坐在凳子上:“看你現在混的還不錯?”
“小弟已經在太平道內展露頭角,被敕封為十大將領之一。未來隻要太平道起事成功,一個王侯怕是少不了了。”韓信的眼神中滿是興奮。
“太平道起事成功?你未免太過於樂觀了。太平道能成功立國,就已經是不錯了。想要窺視天下,隻怕還差了些底蘊。”崔漁毫不在意的給韓信潑冷水:“就說眼前的局勢,太平道能不能攻克大虞國都還兩說。太平道要是無法攻克大虞國都,該如何自處?”
“此言謬矣。大哥你不知道大虞國現在的局勢,大虞國現在風雨飄搖四分五裂,不過是一座都城罷了,隻要想辦法總歸能破開的。到時候大虞國滅,太平道取而代之,不就是順利立國了??”韓信開口反駁。
他現在反而覺得,太平道形勢大好,隻要努力就可以順利攻克大虞國,建功立業的機會就在眼前。
“你覺得太平道當真能滅掉大虞國嗎?”崔漁問了句。
“大勢如此,大虞國風雨飄搖,再無翻盤的機會。”韓信信誓旦旦,一邊說著給崔漁倒了茶水。
“可我卻認為,太平道注定要失敗了。你還需早做準備?”崔漁看著韓信。
韓信愣住,他不明白崔漁為什麽會看衰太平道,現在明明太平道形勢大好,崔漁卻會看衰太平道。
“大哥何出此言?”韓信似乎怕崔漁不了解大虞國的局勢,開始為他滔滔不絕的講訴大虞國內的一切,並且仔細為他剖析分解。
韓信在解說,崔漁沒有反駁,隻是靜靜的聽著。
韓信確實不負眾望,不枉費自己一番提攜,眼界、判斷有了突飛猛進的長進。
韓信說的一點都沒錯,現在天下各大勢力都要大虞國滅亡,大虞國氣數將盡,距離滅亡確實是不遠了,可以說滅國就在眼前。
但可惜太平道遇見了崔漁。
看著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韓信,崔漁隻是麵帶笑容的聽著,許久後韓信才下了總結:“所以小弟說,大虞國再無翻身的機會。太平道將會踩著大虞國的屍體上位,成為人間道國,完成蛻變。”
“大哥莫要擔憂,太平道現在形勢大好,建功立業就在眼前。”韓信笑容滿麵的看著崔漁。
“說的不錯,分析的也很到位,說的很完美,甚至於大虞國的局勢,現在正在按你說的上演。但是……”崔漁一雙眼睛看向韓信:“你信不信我?”
“信!小弟可以不信任何人,但絕不能不相信大哥的話。”韓信斬釘截鐵,毫不猶豫的回了句。
“我說太平道要折戟沉沙於大虞國,你最好早做準備,為自己謀一條出路。”崔漁回了句。
“為什麽太平道會敗?”韓信想不清楚。
“信我就是了。”崔漁笑眯眯的道。
“太平道要是敗了,你該如何自處?”崔漁看著韓信。
“覆巢之下無完卵,小弟怕也要隨著太平道陪葬。”韓信思索良久,才麵色嚴肅的道了句。
他已經與太平道綁在一起,一旦太平道戰敗,他也必然會被各路高手清算。
再無容身之地。
韓信麵色嚴肅起來,他是相信崔漁說得話的。雖然崔漁說的有些危言聳聽,太平道現在形勢大好,鋒芒所指天下無敵,但崔漁開口了,那他必定毫無選擇的相信。
崔漁笑了笑:“你有何打算?”
“當然是拚死一搏,背水一戰尋找機會。”韓信回了句。
然後似乎想起什麽,扭頭看向崔漁:“大哥莫菲有什麽良策?還請大哥指點。”
“我倒是覺得,這是你的機會。”崔漁看著韓信:“此次太平道攻擊大虞國,要是能將陳勝的命趁機留在大虞國的戰場,太平道千萬亂民群龍無首,你要是能趁機出頭挑起大梁,或許可以取代陳勝,接替了陳勝的位置,成為太平道新一代的領袖。”
“還請大哥指點迷津。”韓信是個官迷,聽聞崔漁的話,頓時來了興趣。
他是知道崔漁本事的,對於崔漁也最為敬佩,近乎於盲目崇拜。
打破血脈枷鎖,幫人塑造血脈這種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崔漁竟然完成了,他又豈能不敬佩?
是崔漁將他給從水深火熱的火坑中拉出來,他對崔漁的感激、敬佩已經到了五體投地的程度。
“你要是率領大軍,入侵七國,滅了其中的某一國,到時候你豈非可以一躍而上,直接成為大虞國之主,三百六十五路諸侯之一了?你要是立國,太平道對你的倚重將會到達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到那時你就可以直接原地起飛,整個太平道將會以你為中心。進可與大虞聯手瓜分七國,退可以固守一方,成為一地主宰,豈不快哉?”崔漁笑眯眯的道。
“滅國之戰可不容易,尤其是那七大諸侯國,一個個安穩的很,並沒有傷筋動骨,底蘊還在。想要滅國,近乎於不可能。”韓信雖然崇拜崔漁,但還保持著冷靜,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要是能為你創造出一個叫七國傾盡全力,將所有的高手都派遣到大虞國的機會呢?”崔漁笑眯眯的看著崔漁:
“到時候大虞國拖住七國的主力,你去偷襲了七國的老家,事成之後你可以與大虞共同瓜分七國的地盤。”
這才是崔漁的驚天謀劃。
和太平道眾人打賭?賭大虞國的國運?
不過是順帶的罷了!
他要滅了七國,將大虞國送入諸侯王的霸主位置。
他要叫這天下人看看他大虞國士的手段。
未來天下大變,他總要為自己謀劃一番。
大虞國要是能強盛起來,項羽要是可以崛起,韓信能立國,對他來說都是助力。
而且利用韓信滅七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滅了七大國家,太平道必定會拚盡全力扶持。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要弄死陳勝。
陳勝死了,韓信才能出頭。
聽聞崔漁的話,以韓信的智慧,不由得身軀顫抖,整個人汗毛豎起不寒而栗。
不難猜測,崔漁在下棋,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一盤非常大非常大的棋。
以國為棋子。
而崔漁毫無疑問就是其中的下棋人之一。
韓信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很行了,但是現在看到崔漁的格局和氣度,他覺得自己和崔漁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這場大虞國的滅國之戰後,一定還有另外一個層次的交鋒。
韓信看著崔漁:“大哥,你有幾分把握?”
“把握不大,隻有七八分而已。”崔漁笑眯眯的道:“要是有了你,就是十分把握。”
韓信無語,七八分的把握還不大?
“咱們兄弟數年未見,當痛飲一番。”韓信當即吩咐人準備酒菜,然後看向崔漁:“大梁城的事情,小弟都聽說了。那浩然一脈不是人,大哥為浩然一脈拋頭顱灑熱血,要不是大哥關鍵時刻扭轉局勢,浩然一脈的道統都斷了,他們憑什麽將您驅逐出來?還有那齊國的薑小白,小弟日後定要將齊國打下來,為大哥複仇,出了這口惡氣。”
崔漁看著信誓旦旦的韓信,拍了拍對方肩膀:“其實浩然一脈有今日格局,也是我故意縱容。否則,我要是不想放棄浩然一脈的掌教位置,誰能逼迫我下來?我放任那些老家夥去大齊國,就是叫他們送死的。他們不死,浩然一脈怎麽能幹幹淨淨的交給你。”
“交給我?”韓信愣住。
“你未來要是立國,成為了一方諸侯,手下總歸要有人幫襯。現在大梁城內的浩然一脈的弟子,都是從大梁城內內精挑細選出來,一個個獲得了昆侖山的福澤和造化,未來都是一方人傑。你以後要是能接手浩然一脈,治理天下再也不缺少人手。你的路,我都為你考慮清楚了,要麽成為一方諸侯王隨大流,誰要是有了覆壓天下的大勢,你就直接去投靠,到時候天下大一統,你還是諸侯王。要不然,你自己就參與到天下爭霸的大業中。不論哪一種選擇,都少不了人才相助,而浩然一脈在大梁城內培養的讀書種子,全都是我為你準備的。再過幾年,第一批種子成長起來,你也成就了基業,就可以悄悄將他們塞入你的軍中曆練。”
崔漁說的輕描淡寫,但是韓信的眼眶中卻已經有熱淚流淌,聲音都不由得哽咽:“大哥……”
除了崔漁,沒有人對他這麽好過。
從來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