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曾想到,再次見到南華真人的真靈後,張角竟然選擇了告狀。
他也沒辦法啊!
他雖然執掌著太平道,看起來聲勢浩大,但日子也苦啊。
守誠根本就不管太平道內部的事情,直接撒丫子雲遊天下,他連對方的人影都找尋不到。
唐周雖然留在太平道內,而且這廝還執掌著太平道的權柄,可是這混賬和自己作對啊!
雖然明麵上對自己畢恭畢敬的,但暗地裏沒少給自己穿小鞋,現在太平道看似是一個整體,但張角能感受到,教中還有一股力量,在隱隱約約的和自己作對。
他能怎麽辦?
此時見到南華真人,張角二話不說,直接先告了一狀。
南華真人聽聞張角的話,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太平道內的事情,還要全都依靠你自己去渡過,去獲得教中諸位兄弟的認可。而且,我現在是南華,卻也不是南華,我隻是南華真人的本性而已。人世間的事情,我不宜過多插手,免得引起此方世界的更大變故。你隻是記住,切莫與崔漁起了大衝突,崔漁的身上有大恐怖,絕非太平道能抵擋的。”
說完話南華真人消失在了祭台上,留下張角一臉懵逼的站在祭台上,竟然無言以對。
“崔漁嗎?”張角麵色嚴肅起來。
他當然想了起來,崔漁的手段絕不是小打小鬧,當初的石龍和今日的陳勝,豈不是一模一樣?
“道長,事情解決了嗎?”張良在祭台下看的清楚,但卻不知道二人的對話說了什麽,除了張角和南華,沒有第二個人能聽清二者的對話。
“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但是想要解決還需我親自走一遭。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去就來。”說完話張角身形一閃,人已經消失在了祭台上。
看著張角離去的背影,張良已經意識到了不妙。
“事情很棘手啊,否則張角早就直接出手了,又何必惹出這麽大陣仗?就連黃天都請下來了,依舊沒有直接解決。”張良撓了撓頭。
能被太平道都覺得麻煩的事情,那一定不是小事情。
“項家難道還有這種不可思議的本事?”張良有些不敢相信。
項家要是有這種本事,怎麽會落得今日這般地步?
金光陣前,祭台之上,崔漁正在不緊不慢的收拾香火:“隻要三日,就可以取了陳勝的三魂七魄。隻是沒有那釘頭七箭,無法直接射死他的魂魄,隻能先將他的魂魄給鎮壓住,然後用破滅之力毀去。”
崔漁現在不用三昧真火了,而是直接改用破滅之力。
破滅之力下,可以泯滅天地萬物。
空氣一陣扭曲,張角從黑夜中走來,徑直出現在了崔漁的祭壇前。
此時金光大陣隱去,那金光大陣經過崔漁的修複,已經修複了八麵鏡子,修複了三分之一之數。
修複了八麵鏡子之後,金光大陣可以直接藏匿起來,消失在虛空中不見了蹤跡。
張角看到了崔漁的祭壇,以及祭壇前的稻草人,不由得瞳孔一縮:“果然是你。”
崔漁沉默了下來,看著眼前的張角:“你怎麽來了?找我是有事情?”
“是你施展手段,暗算了陳勝?”張角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眼神中滿是苦澀。
“是我。”崔漁點點頭。
“咱們當初說好的賭戰,可沒有說你直接下場啊。”張角吸了一口氣。
“我和陳勝有不死不休之仇,我們二人之間的因果,無法化解。他想要成氣候,我又怎麽會允許?”崔漁麵色警惕的站在祭台上,生怕張角不講武德,直接盜走了祭台上的稻草人。
同時他也不明白,大仙怎麽會和陳勝有糾葛。
“你可知道陳勝對太平道而言,意味著什麽?”張角問了句。
“我不管。我隻要陳勝死!”崔漁回了句,然後反應過來:
“你加入了太平道?”
張角聽聞崔漁的話,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豈止是加入了太平道,更是成為了太平道扛把子。但是沒必要和崔漁說明白,崔漁既然不知道,那就叫他永遠都不知道好了。
“陳勝身上匯聚著太平道的氣數,你放過陳勝,咱們都是老熟人,一切都可以談。”
“除了陳勝,其餘的都可以談。”崔漁道。
“沒得談了?”張角眉頭皺起,見到崔漁話語斬釘截鐵不像是玩笑話,一顆心提了起來。
“你知道的,當初是你,我才有機會拜入師門,我心中對你甚是感激,十分希望與你能結下善緣的。”張角目光越過崔漁,看向祭台後的稻草人,心中盤算著強行奪走稻草人的機率。
隻是這個念頭才剛剛升起,不知為何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也不想與你為敵。隻是陳勝修為進境太快,我又能怎麽辦?總不能等他成聖以後來殺我。”崔漁看著張角,二人談崩了,場中氣氛忽然凝滯下來。
“師弟,你怎麽來了?也不打聲招呼?”
守誠察覺到了張角的氣息,從遠處走來,打破了場中的氣氛。
“師兄,你怎麽在這裏?”張角看到守誠,又一次愣住,想不到守誠竟然也在這裏,而且還和崔漁呆在一起。
“我已經決定為他護道,成為他的護道人。”守誠笑眯眯的道:“倒是師弟,怎麽也在這裏?”
“你成為了他的護道人?”張角愣住。
自家的太平道不要了,跑來給人家當護道人,他隻想問一句:“師兄,你是認真的嗎?”
“喝點?”守誠開口,意在緩和氣氛。
“喝點。咱們自從離開李家村,已經很久沒有喝酒了。”張角點點頭。
然後二人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等待崔漁的答複。
“喝點。”崔漁點了點頭。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虛空,暗中已經提醒金光怪守護祭壇。
三人落坐,崔漁拿出好酒,親自給二人滿上。
“你什麽時候加入太平道了?”崔漁問了句。
張角喝酒的動作一頓,看著崔漁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你要不要也加入太平道?太平道的待遇還可以,隻要你加入太平道,必定會受到重用。憑你的本事,未來太平道渠帥,必定有你。”張角沒有回答崔漁的話,反而轉移話題,想要將崔漁拉入太平道。
要是能將崔漁拉入太平道,自己可是賺大發了。
“天下大亂在即,太平道乃是先鋒偽龍,隻能淪為為真龍開路的炮灰,想要成就大業可是難上加難。那太平道一無地盤,二無穩定的傳承,想要造反難如登天啊。”崔漁搖了搖頭,看向張角:“你走錯了路。趁早還是從太平道內摘出來吧,免得受到牽連。”
張角不以為然:“打下大虞國,不就是地盤了嗎?到時候大練兵,成就人間道國,指日可待。”
“太平道打不下大虞國。”崔漁篤定的道:“隻能折戟沉沙。”
“大虞國都要滅亡了,接下來就是七國瓜分,大家各憑本事,怎麽會打不下大虞國?”張角不信。
崔漁沒有解釋,解釋的太多,隻能叫人以為是自己胡言亂語異想天開。
三人喝酒,倒微醺時,張角一雙眼睛看向崔漁:“就不能商量商量?你現在弄死陳勝,就等於斬了太平道在大虞國的希望。太平道的鋒芒被你給一刀斬了,必然會受到挫敗。”
“浩浩大勢,總有應劫而出的人,你放心好了,死了一個陳勝,還會有張勝、王勝、李勝站出來。”崔漁笑眯眯的看著他,拍了拍張角的肩膀。
這小道士,走錯了路,他想要將小道士從歧途中給拽出來。
張角聞言苦笑,他竟然被崔漁辯駁的無話可說。
“可是我回去後無法交差。”張角嘴角滿是苦澀。
“太平道要是不服,你就盡管叫他們派遣高手來就是了。”崔漁得意一笑。
“你就這麽有信心?”張角看著崔漁。
“是很有信心。”崔漁笑眯眯的道。
二人一邊說著話的時候,酒氣已經喝了大半。
張角心情煩悶,不知該如何處理,醉醺醺的向著山下走去。
看著張角的背影,守誠道了句:“我去送送他。”
二人一路來到山下,出了金光大陣籠罩的範圍,守誠才開口道了句:“師弟。”
張角腳步頓住,轉身看向守誠。
“那個陳勝,你放棄吧。”守誠回了句。
張角苦笑:“你應該知道,陳勝意味著什麽。你叫我怎麽放棄?”
“金光怪已經被他收服了,有金光怪鎮守祭壇,你沒有機會偷走稻草人的。”守誠開口道了句。
“什麽!!!”張角聞言瞳孔急劇收縮。
之前他在法界內看到崔漁在回山水脈請出金光怪,還以為崔漁和金光怪達成了什麽協議,可是萬萬沒想到,金光怪那等叫文王和武王都無功而返的怪物,竟然臣服於崔漁的麾下。
不敢置信!
完完全全不敢置信!
他憑什麽?
“太平道並非沒有機會,死了陳勝,太平道反而會迎來一個前所未有的機會。”守誠一雙眼睛看著張角。
“還請師兄指點迷津。”張角連忙躬身一禮。
守誠看著張角,略作沉吟後才道:“不可說。”
不可說?
“師兄,你不會是在誆我吧?”張角狐疑的看著他。
守誠不語,轉身離去。
看著守誠離去的背影,張角撓了撓頭:“師兄,你跟我回去吧,咱們師兄弟當齊心協力,沒有什麽渡不過去的坎。”
“師傅將太平道留給你,我卻不能回去。”守誠搖了搖頭:“我已經找到了我的路。”
守誠走了,張角站在山下開始盤算:“怎麽辦?”
叫他就這麽放棄陳勝,他不甘心啊。
“不去偷取祭壇,那就隻能逼著他和我談條件了。”張角一雙眼睛看向遠方:“崔漁的軟肋是大虞國和項家兄妹,我要是能將他們給擒住,事情或許還有轉機。項彩珠在崔漁身邊,我沒機會下手,可是那個項莽子嘛……”
自己要是能將項羽給擒下,事情就成了。
項莽子啊!
心中正想著,忽然遠處山腳下走來一道人影,卻見那人龍行虎步昂首挺胸,好一個氣勢偉岸的大漢。
邁步之間,似乎天地乾坤都被此人盡數踩在腳下,一舉一動舉手投足都似乎將萬物鎮壓了下去。
即便是隔著數裏,血腥味猶如實質一般撲麵而來。
伴隨著大漢邁步,似乎有屍山血海隔空而來,千軍萬馬隨之奔騰而過。
在看到大漢的一個刹那,張角不由得心神震動,整個人都好似被那大漢的腳步給鎮壓住,不由得倒退了兩步。
“這廝究竟殺了多少人?身上的煞氣近乎凝聚為實質?竟然撼動了我的道心?這是一個千錘百煉,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絕世強者。”
張角的眼神中充滿了震撼,這人絕對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強者。
“老天何其眷顧這些血脈者。我輩練氣士,苦苦修煉數百年、上千年,卻不及人家短短十八年的悠然自得生長,何其不公也?”張角搖頭晃腦,眼見著那大漢龍行虎步,與自己即將擦肩而過時,大漢的腳步忽然頓住,一雙眼睛看向張角:
“小道士,我且問你,可知道這附近山中哪裏有人居住?這附近可有金光閃閃之處?”
張角的腳步一頓,看了大漢一眼,指了指身後的山上,然後邁步向山下走去。
走了幾步,心中忽然驚覺:“他莫非是來尋找崔漁的?此人的修為,怕是已經可以比擬‘入敕’強者了吧?崔漁還認得這種高手?”
“罷了,先借助七國聯軍,鎮壓了那項莽子,到時候再想辦法交換陳勝。”一邊想著,張角化作流光遠去。
那邊太平道的大軍,此時開始有些異常,伴隨著陳勝陷入了昏迷,一股躁動在三軍內傳播。
張角去聯係七國聯軍,卻是給了韓信機會。
陳勝大營內,此時十大將軍匯聚一堂,看著昏迷的陳勝,眾人俱都是目光閃爍,沉默不語,一股詭異的氣氛在空氣中緩緩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