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能有機會逃命,就算是滿身疲憊,那也是極好的。
就怕自己沒有逃跑的機會。
隻是到了今日,於川知道,自己終於跑到頭了。
騎兵的速度太快,已經有五千騎兵繞到了自家前麵,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五千騎兵可不是那麽好殺的,圍殺一隻騎兵隊伍,會很快被其餘的九隻騎兵隊伍追上。
到時候十萬步兵對十萬鐵騎,後果可想而知。
“布陣!”
於川一聲嗬斥,開始有士卒來到高山上,布下陣勢。
“派出五千騎兵,護送諸位公子走。”於川吩咐了一聲。
有五千士兵脫離戰場,裹挾諸位貴公子離去。
“殺出一條血路!”
於川看著對麵的騎兵,高喊一聲,絆馬索以及長矛陣紛紛豎立起來。
這是一場慘無人道的對決,誰輸了誰就要永遠的長埋此地。
隻是騎兵太強了!
那些士兵也未免太強了。
伴隨著雙方廝殺在一起,憑借著絆馬索等工具,十萬大軍付出慘痛的代價後,終於將五千騎兵拖入泥潭。
眼見著五千騎兵岌岌可危,就要被於川斬殺之時,遠處一陣陣馬蹄聲響,猶如一道電流,刺激到了所有人的神經。
又是五千騎兵趕到,直接衝入了散亂的大陣。
看到殺來的五千騎兵,於川的眼睛都紅了:“殺!殺!殺!有我無敵!”
亂軍在廝殺,形勢岌岌可危。
就在此時,山間出現了一道麻衣人影,一雙眼睛掃過下方的戰場,不由得搖了搖頭:“騎兵對步兵,這不是欺負人嗎?”
下一刻崔漁張開嘴,無窮雲霧吐出,從山巔猶如海嘯一般滾落而下,短短十個呼吸,已經彌漫了整個戰場。
迷霧厚重,伸手不見五指,騎兵看不到前麵的路,頓時慌了神。
但是騎兵之中也不是沒有神通者,此時見到雲霧來的怪異,不由得心頭一突:“小心戒備,對方有大神通者出手了。”
可惜,麵對著強勢霸道的崔漁,十萬騎兵似乎並不夠看。
就見崔漁體內先天劍氣迸射,那一道道先天劍氣猶如靈活的魚兒,在空氣中穿梭,洞穿了大燕國鐵騎的腦袋。
“小子,大肆殺戮是會有大因果的,等你修為到了‘災’的境界,所有因果都會找上門,天道會與你清算。我見你年紀輕輕,神通本事不凡,何必為大虞國出頭?大虞已經滅亡了,你不如投靠我大燕國如何?我大燕國絕不吝嗇賞賜。”鐵騎之中神通者出手,雙手操控著火龍,向崔漁席卷了過來,一雙眼睛盯著崔漁,目光中充滿了嚴肅。
回應對方的是定仙神光,然後一道先天劍氣,修士立斃當場。
萬人大軍對於崔漁來說,未免有些太不夠殺。
不多時就已經被屠戮殆盡,崔漁衣衫整潔,不染紅塵,看起來飄飄欲仙,猶如謫仙人。
“不知尊駕何方人氏,在下大虞國上將於川,感激閣下出手相助。日後我大虞國必定有厚報。”於川穿過迷霧,來到了崔漁身前,對著崔漁雙手抱拳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嗬嗬。我乃大虞國國士,前些日子才出關,聽聞七國入侵,特來見識一番。將軍速速帶領手下人馬,去追趕大虞國的大部隊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是了。區區七國竟然敢冒犯我大虞國天威,我就拿七國立威了。”崔漁聲音在迷霧中傳來。
“大虞國士?”於川聞言一愣,然後頓時激動起來,滾滾熱淚灑滿眼眶,目光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末將願意率領麾下大軍,與國士做個照應。”於川並沒有選擇回去,而是選擇留下來。
崔漁詫異的看了於川一眼,沒想到竟然還有人不怕死:“那倒不必,你回去吧。你們留在這裏,我反倒是不好施展手段。”
於川聞言一愣,隨即麵色羞愧,然後對著崔漁恭敬一禮之後,才抬起頭滿臉期盼的問了句:“國士大人,大虞國還有希望嗎?”
“有我無敵。”崔漁淡淡的道了句。
話語強硬,充滿了絕對的自信。
於川聞言大喜過望,不但沒有覺得崔漁吹牛,反而覺得大振人心。
“國士保重。”於川歡歡喜喜的去收拾馬匹了,一群人騎著馬匹遠去,留下崔漁站在原地的迷霧中等候。
“他剛剛說,到了災劫境界會有因果找上門來是怎麽回事?”崔漁問了句,他心中倒好奇的很。
“此世界的‘災’境修士,相當於洪荒時代的地仙果位。想要渡劫成仙,自然要有天地災劫降臨,每個人的災劫強大與否都不一樣,因人而異。那些平日裏做功德,修善行之人,功德加深,天道自然會多加照顧。殺戮無數,作惡多端之輩,當然是天地清算的威力更大。”蚩尤道:
“不過每個世界的天道不盡相同,這個世界的天道紊亂詭異,早就發生了莫名變化,誰知道怎麽回事。”
說起這個世界的天道法則,蚩尤就覺得心中惡心。
要不是此方世界的天道,他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嗎?
崔漁聞言不語。
天空中雀鷹振翅,傳來了信息,崔漁‘看到’更遠處八隊騎兵,猶如鋼鐵洪流一樣湧了過來。
崔漁搖了搖頭:“坐以待斃不是我的風格。我要為於川他們爭取逃走的時間。”
就見崔漁化作空氣遠去,來到了其中一隊騎兵的必經之路,站在青石上靜靜的等候。
不多時,大地震動,馬蹄聲猶如雷霆般響起,看著那五千騎兵,崔漁嘴角翹起。
崔漁看到了騎兵,騎兵當然也看到了崔漁。
崔漁一個人孤身站在前方的大石頭上,豈不是顯得很詭異?
“戒備!”領頭騎兵一聲高呼:“布置軍陣。”
可惜,太遲了。
下一刻崔漁的袖裏乾坤張開,五百滴神血刹那間消耗一空,那五千鐵騎連帶著神通境界的將領,直接落入了崔漁的袖子裏。
陰陽二氣在袖子裏震動,刹那間五千騎士化作了灰灰。
殺了五千騎士,崔漁眉頭一皺,他能察覺到,袖子裏的先天陰陽二氣似乎多了一層淡淡的紅光。
“血氣乃是汙濁之氣,是後天之氣中最汙濁之物,與先天之氣相克。”蚩尤解釋了一句。
“不過你有一個小世界,可以通過世界的洗練,將血汙之氣洗去。你那小世界的大地深處,缺少了一處渾濁之地,可以將血汙填充進去,彌補小世界的不足。未來或許可以孕育一座血海幽冥世界,未來小世界要是演化生靈,殺戮之氣匯聚於五濁之地,可以避免你的小世界被汙染。甚至於血海演化先天,你還能獲得大神通、或者是先天寶物。”蚩尤笑眯眯的道。
聽了蚩尤的話,崔漁腦子裏閃爍出一道人影:“血海冥河?”
他想起前世小說裏的一個人物,冥河老祖。
蚩尤所言未嚐沒有道理,崔漁直接調動陰陽二氣回到小世界,然後將那濁煞之氣洗去,匯聚於小世界大地最深處。
天至清,地至濁。
清濁相配,才是真正的世界之道。
崔漁腳步一轉,繼續動手。
伴隨著崔漁的袖裏乾坤一次次張開,那一隻隻鐵騎毫無反抗之力,直接被崔漁裝入了袖子裏,煉化成了血汙,用來壯大自己的血海。
說起血海,他有些懷念血魔神了,當初要不是血魔神,自己也不可能崛起的那麽快。
血魔神可是個大好人,就是不曉得跑到哪裏去了。
待到十萬鐵騎全部被崔漁的袖裏乾坤煉化,崔漁發覺自己的袖裏乾坤都似乎沾染了一層蒙蒙血光。
“不應該啊,我的袖裏乾坤也算是先天異寶,怎麽會被血汙之氣沾染?”崔漁看著袖裏乾坤上的血汙,寶物的靈性在血汙下似乎在衰退,袖裏乾坤的威能似乎在血汙的侵蝕下下降。
“那血汙可是天地間最汙濁之物,先天之氣要是能對抗後天之氣,當年的先天紀元又何必化作後天紀元?”蚩尤道:“後天之氣對於先天之氣來說,就是一種汙染。更何況血汙這種東西,已經超出後天之氣的範疇,屬於天地間的汙濁,專門克製一切先天。你可曾聽說過,有哪件先天靈寶大開殺戒,直接斬殺無數眾生的?這世上除了應殺劫而出的寶物,否則所有寶物都要被血汙克製。一旦沾染血汙,寶物的靈性就會受到侵蝕蒙昧。”
蚩尤的聲音中充滿了感慨:“唯有修行之人,吸納了日月精華,體內的凡人渾濁之氣被一點點洗去。修為越高的人,利用先天靈寶殺掉之後,血汙也就越少。而凡人蒙昧,愛恨貪嗔癡五毒俱全,體內全都是後天汙濁之氣,堪稱是先天靈寶的克星。”
“那麽說來,先天靈寶是用來斬殺高手的,而不是用來弄死普通人的?”崔漁問了句。
蚩尤笑了笑:“那當然。”
“那你為什麽不早說?”崔漁看著自己袖裏乾坤上的血汙之氣,整個人都不高興了起來。
“別人或許怕血汙之氣,但你怕什麽?你有先天之氣!渾濁之氣是先天之氣的克星,但先天之氣也能克製後天的汙濁之氣。你隻要用先天之氣洗練,袖裏乾坤上的血汙之氣會被直接洗刷下去。不過袖裏乾坤被血汙之氣侵蝕的靈性,想要恢複可就需要時間了。怕不是要萬年、數萬年、乃至於十幾萬年才行。”蚩尤道。
崔漁想要罵人,來不及和蚩尤計較,連忙調動先天之氣,清洗袖裏乾坤。
果然,伴隨著先天之氣的洗刷,那血液的渾濁之氣被崔漁給清洗了下去,不過袖裏乾坤寶光依舊暗淡,可見靈性受到了侵蝕。
“殺伐至寶嗎?”崔漁看著袖裏乾坤,若有所思的道了句。
有了殺伐至寶,那凡俗的兵將豈不全都是成為了養料?
“誅仙四劍就是殺伐至寶中的王者,除了弑神槍之外,天下間很難有媲美者。”蚩尤一雙眼睛看向崔漁小世界內的劍爺。
劍爺此時掛在樹上,貪婪的吞噬著一縷縷先天之氣,看的蚩尤有些眼紅。
崔漁聞言沉默,他絕不會告訴蚩尤,自己還真有誅仙劍的掌控劍訣。
甚至於給他誅仙四劍,他能布下誅仙劍陣。
不過眼下尚未踏入仙道,這種事情還不宜過於張揚。
劍爺可不是好惹的主,要是被對方知道自己擁有掌握對方本體的口訣,甚至於掌握著完整的誅仙劍陣,隻怕到時候劍爺要先給自己來一劍。
“殺伐至寶,可遇而不可求。”崔漁輕輕一歎,遍觀洪荒世界,殺伐至寶也不過才七件而已。
誅仙四劍占去四件,元屠阿鼻占去兩件,再加上一件弑神槍。
他忽然想到了吳起,他也在蘊養一件寶物,那件寶物也叫弑神槍,名字會不會是巧合?
吳起在大周國都,距離崔漁太遠,現在崔漁要做的事情是將大燕國給覆滅。
崔漁看著從項莊大賬內拿走的地圖,再驅動雀鷹巡視四麵八方,找出了一條最有可能大燕國路過的途徑後,崔漁化作空氣離去。
百萬大軍又能如何?
隻要地形選的對,再多的人都要死。
崔漁為大燕國百萬軍隊選擇的是一處峽穀。
這處峽穀是大燕國南下的必經之路,因為不管是繞道還是走別的路,都太過於耽誤時間。
不隻為了追趕項莊一行人,項莊一行人三十萬大軍,早就不被七國聯軍放在眼中。現在是七國聯軍互相爭奪地盤,七國聯軍之間爭奪,項燕和大虞國早就被淘汰出局了。
崔漁選定了地址,然後就將蚩尤給召喚了出來,一雙大眼睛看向了蚩尤。
“你該不會叫我去埋炸藥吧?”蚩尤一雙眼睛盯著崔漁,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
“我自己開山、挖洞、布置引線,就算再有一年也休想完成,而且挖過的山崖、大地,都有痕跡存留,那些人不是傻子,必定會發現我做的手腳。老祖神通無邊,遁地術對你來說不過小菜一碟罷了,你直接將火線和炸藥埋在地下,地表看不出任何蹤跡,如此一來才毫無破綻。”崔漁笑眯眯的看著蚩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