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形勢,對太平道太有利了。
進可起兵造反,直接殺入鎬京。退可投靠周天子,成為大諸侯王之一。
現在的太平道已經不再是之前受人擺弄的傀儡。
而且,眾人能拿太平道怎麽辦呢?
眾人合力弄碎了正一鬼神盟約,這筆帳周天子可是記著呢。
大家都等著太平道造反呢,要是因為這件事將太平道絞殺,那大周天子那裏怎麽辦?
眾人如何麵對大周天子的雷霆之怒?
誰去和大周天子對著幹?
所以即便是太平道做的很不地道,做的很過分,眾位諸侯也隻能捏鼻子忍住。
至少在和大周開戰,試探出大周底細之前,一定要忍住了。
趙括卻咽不下這口氣,仔細的研究著韓信的資料,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一個無名之輩,忽然崛起毫無征兆的直接登臨絕頂大展風采,要是說此人背後沒有人支持,我才不信。”
“用盡全力,給我將韓信的底細給挖出來。”趙括聲音冰冷:“打天下容易,守天下才難呢。治理天下才是重中之重,那韓信真以為打下四大諸侯國,四大諸侯國就是他的了?能不能叫四國臣民順服,徹底將四大諸侯國消化,才考驗他的本領。”
趙括心有不甘,要是給他時間抽出人手,率領百萬大軍北上,橫掃韓信他覺得並不難。
他有百萬人手,諸侯聯軍的精銳,韓信呢?
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至少在趙括看來,韓信的太平道大軍,就是烏合之眾,完全不堪一擊,隻是趁人之危摘了自己的桃子而已。
他也想過率領諸侯大軍討伐韓信,但是那七國聯軍滅了大虞國的主力之後,根本就不再聽從他的指揮,直接將他手中兵權給奪了回去。
各路諸侯忙著瓜分大虞,怎麽會理會趙括怎麽想?
“韓信!韓信!”趙括聲音中滿是感慨:“七大諸侯國不聽我之言,不肯齊心協力滅掉太平道的有生力量,早晚會被太平道吞掉,他們會後悔的。”
七大諸侯國將過河拆橋玩的明明白白,前腳滅了項羽,後腳聯軍就直接分崩離析,各自瓜分大虞國。
等到太平道連奪四國的時候,各大諸侯反應過來,已經遲了。
就在趙括心中無數雜念閃爍之時,遠方傳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公子,大燕國的世子求見。”
“大燕世子?他找我作甚?”趙括聞言一愣:“請他進來吧。”
不多時,就見一身頹廢之氣的大燕世子,轡頭散發麵色狼狽的走入大賬內,一雙眼睛看向坐在主位的趙括,竟然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先生救我!”大燕世子聲音中滿是苦澀、懇求。
看著跪倒在地的大燕世子,趙括愣住了,大燕世子可是一等一的貴族,除了周天子外,別人哪裏還有資格叫大燕世子下跪?
此時看著跪下的大燕世子,趙括連忙站起身,將大燕世子攙扶住:“世子何故如此?切不可行如此大禮。”
“請先生救我大燕國,若先生不答應,在下就不起來。”慕容泓跪倒在地,聲音沙啞,臉上滿是汙垢,哪裏還有大燕世子的風範?
說他是殺豬的,也有人相信。
趙括是何等人,看了大燕世子一眼,就知道大燕國必定有變故發生,不動聲色的道:“大燕國發生了什麽?還請世子明說。”
“大燕國要滅亡了,還請先生救我大燕國啊。”慕容泓悲聲道。
“發生了什麽,還請世子仔細的講述一番。”趙括聞言心頭一凜,怎麽就忽然要亡國了?大燕國不是還有百萬甲士嗎?
慕容泓也不囉嗦,直接將經過說了一遍,然後聲音嘶啞,身軀顫抖,眼神中滿是恐懼:“方圓五百裏,被對方給翻了過來。百萬大軍盡數葬送,那戰場上斷壁殘桓,就沒有完整的屍體。”
現在回想起來,慕容泓依舊心驚肉跳。
“不可能吧?對方要是施展打擊方圓五百裏的神通,必定需要調集神力的時間,難道你大燕國的強者沒有察覺到神力的波動嗎?不可能吧?”趙括不解。
想要施展大神通,尤其是大規模的神通,可是需要蓄力的。
施展大規模的神通之氣,天地間的法則變動,會引起天地異象,對方將方圓五百裏化作雷火,大燕國的高手怎麽會沒有防備?
莫非全都是吃屎的不成?
慕容泓苦笑:“實不相瞞,你還真是冤枉大燕國的高手了,當真是一點波動都沒有。就忽然地崩山摧炸開,咱們連一點防備都沒有。”
慕容泓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他能怎麽辦?
他也很無奈啊。
“大虞國竟然還有如此恐怖的高手?如此詭異的手段?”趙括還是第一次聽說,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大虞國要是有如此高手坐鎮,怎麽會落得這般田地?”。
“是大虞國的國士出手了,那個最神秘的大虞國國士。他還指名道姓,要道兄親自前去,他在李家村等你。若不然,他將會率領麾下大虞國三十萬將士,橫掃整個大虞國,將整個大虞國內的所有餘孽全都清掃出去。他還說,你要是敢跑的話,他就殺入大趙國,將整個趙國覆滅,與你陪葬。”
趙括聞言氣的身軀發抖:“他當真這麽說的?”
“兩軍陣前一問便知,此事在下絕不敢撒謊。”慕容泓道。
趙括氣的身軀顫抖,端起一碗酒水直接一飲而盡,眼神中充滿了憤慨:“混賬啊!簡直是混賬啊!混賬到了極點。”
“我倒要看看,那所謂的大虞國士有何本事,竟然敢口出狂言,說出如此大言不慚的話。”趙括氣的咬牙切齒。
不過他沒有主動出麵,而是繼續蟄伏等待。
他在等崔漁將六國聯軍逼急了,到時候六國聯軍來求著自己,然後自己再順理成章的出山。
此時自己主動出山,身份調換對他來說極為不利。
自己主動求來的,和別人主動求著給你的,絕對不一樣。
“我要親自去那片戰場看看。”趙括站起身。
慕容泓聞言在前麵引路,二人一路飛遁,到了那戰場所在之地。一路看著那戰場,方圓五百裏盡數成為了人間煉獄,就算那百萬大軍有能幸免於難者,可也再難成氣候。
看到那人間慘狀,趙括整個人忍不住,竟然直接吐了出來。
太慘了!
戰場上還有人沒死透,在地上哀嚎掙紮。
到處都是腸子、血腥之物,看起來就不由得叫人頭皮發麻。
而且他確實沒有感受到,戰場上的詭異之力。
“這是什麽手段?”趙括眉頭皺起。
他察覺到了麻煩。
對方這手段毫無征兆,一旦突襲自己的大軍,自己大軍能抵擋嗎?
“他身為修士,竟然敢直接用神通左右戰場的大局,難道就不怕日後天道清算嗎?”趙括的眼神中滿是不解。
就算他是兵家弟子,也隻是調動兵家大陣,所有因果全都由布置大陣的士卒承擔。
至於說項羽?
那是少有的莽夫,簡直天不怕地不怕。
“還請先生再出山。”慕容泓看向趙括,開口祈求。
“還不到時候。”趙括搖了搖頭:“隻要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出山的。”
崔漁不將七大諸侯國逼急眼了,他又怎麽會出山?
大虞國戰場的事情,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此時各方勢力都已經接到信報,看著那信報上的信息,全都陷入了沉默。
修士直接以神通之力幹涉凡人的戰場,不留情麵的葬送了百萬大軍,這是何等龐大的因果?
因果太龐大了。
沒有修士會這麽幹。
除非是血脈者,壽數不過兩百年,根本就等不到天道的清算,就已經老死。
但血脈者也少有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六大諸侯國聽聞消息,一個個麵色惶恐。
大漢和大秦聽聞消息,俱都是陷入沉默,然後鋪天蓋地的探子、情報網撒了出來。
太平道的大本營
韓信看著手中信報,倒吸一口涼氣:“大燕國完了。”
燕國大勢已去,誰還會給他複國的機會?
不等大燕複國,怕是就要被人給瓜分了。
張角手中拿著信報,沉吟不語,崔漁的狠辣遠遠超乎了他的預估。
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年,竟然如此喪心病狂。
他終於知道,為何自家師尊對崔漁如此忌憚了,那少年根本就是一個瘋子。
一個無道理可講的瘋子。
屠殺百萬人,這是何等龐大的因果?需要多少信仰之力才能遮蓋住自身的氣息?
這根本就是吃力不討好,完全不劃算的事情,隻有瘋子才會這麽幹。
尤其是修為越高的人,對於因果越在乎。
“你怎麽看?”張角問了句。
韓信一愣,沒想到張角竟然會問自己怎麽看。
這是自己的大哥,自己能怎麽看?
韓信眼神中露出一抹微妙,抬起頭看向張角:“這大虞國士不好惹。”
“不知這大虞國士什麽來曆。”韓信看向張角,明知故問。
他當然知道大虞國士是誰,但在外人眼中,他和崔漁毫無交集,必須要找到一個合理的切入點。
至於說當年大梁城的過往,知道的人要麽死了,要麽就永遠都不會說出來。
“大虞國士就是一個奇葩,誰惹上他誰就會倒黴。你以後離他遠一點,若無必要,千萬莫要招惹上他。那小子邪門的很!”張角吩咐了句。
韓信一愣,沒想到崔漁竟然叫張角如此忌憚。
這可是大賢良師張角啊,竟然如此忌憚自家的大哥,自家大哥有什麽本事,竟然將張角給嚇成這樣?
場中氣氛嚴肅,張角不斷叮囑:“太平道以後要是與崔漁起了摩擦,你可千萬要及時通知我,不可貿然和他開戰。”
“末將遵命。”韓信點點頭。
張角目光飄忽:“崔漁出現了,事情怕是麻煩大了。項羽和項彩珠的事情,他必定不肯善罷甘休,此事還需催促唐周去辦,畢竟這件事是唐周主導的。”
張角覺得棘手的時候,唐周就已經收到了消息,一雙眼睛看向手中信報,唐周沉吟許久:“事情麻煩了。那些人不守規矩,出動了四位金敕,想要依靠實力強行將大虞國給拿下,現在報應來了吧。”
他知道自己絕對躲不過去,畢竟賭約是自己主導促成的。
不過後來四大金敕出手,乃是各大諸侯國的勢力,絕非他能左右。
不管如何,於情於理他都要去麵見崔漁,和崔漁說個清楚。
說實話,他並不太想和崔漁撕破臉皮,崔漁很不好惹。每次自己看到崔漁,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是誰啊?
他是魔神,真真正正的太歲魔神,但是麵對崔漁竟然發毛,豈能不叫人害怕畏懼?
且說崔漁,解決了大燕國的百萬鐵騎之後,悠閑自得的驅趕著馬兒,向著大梁城的方向而去,隻是走到一座山頭時,卻見前方祥瑞之光流轉,一仙風道骨之人擋住了崔漁去路。
崔漁腳下的馬兒自動停下,一雙眼睛看著來人,表情冰冷至極:“你還有臉來見我。”
“我怎麽沒臉見你。”唐周笑眯眯的道。
“項彩珠和項羽呢?”崔漁問了句。
唐周搖頭:“我不知道。我當時在修補那座洞庭湖下的地宮通道,等我出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崔漁一雙眼睛盯著唐周,許久許久之後,才深吸一口氣:“暫且相信你。你現在來找我,有什麽事?”
“你輸了,就應該按照約定偃旗息鼓退兵吧。”唐周看向崔漁。
“我呸,你簡直沒臉,沒羞沒臊的。咱們當初可是說七國聯軍與大虞國爭鬥,我問你,那四大金敕是七國的人嗎?”崔漁看向唐周:“一群無恥之徒。”
唐周無言以對。
“事已至此,大虞已經滅亡,你就順應時勢發展罷了,又何必多生事端?”唐周苦笑著,眼神中滿是無奈。
“我呸,你們耍詐,竟然還敢和我說息事寧人?你們想的美!”崔漁罵罵咧咧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