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崔漁即將要被一巴掌拍死,關鍵時刻妙善出手了。
玉瓶是先天靈寶羊脂玉淨瓶。
柳枝是先天靈根楊柳枝。
那楊柳枝應空間法則而生,生為空心楊柳,先天執掌空間法則。
眼見著那巨大的手掌即將落下,妙善手中托舉玉淨瓶,就見玉淨瓶內迸射出一道青光,化作一道護罩,擋住了鎮壓而下的大手。
可就算妙善有玉淨瓶,此時也是麵色潮紅,被那一爪震得氣血翻湧。
崔漁詫異的看著妙善,萬萬想不到往日裏和和氣氣的小尼姑,此時竟然有這等手段。
然後崔漁繼續遁逃,不再理會妙善。
妙善有先天靈寶羊脂玉淨瓶,這大陣困不住她。
而且崔漁覺得,妙善大概率是不會叫自己順利打開洞庭湖龍宮大陣的,所以崔漁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看到崔漁化作空氣,直接向神魔井的方向飄去,妙善不由得勃然變色。
她又不傻,哪裏會不知道崔漁的打算?
“信士,不可!萬萬不可!”妙善看著崔漁的背影,驚呼一聲,想要出手阻攔,但是下一刻趙括已經操控大陣鎮壓了下來:
“管你是誰,擋我者死!”
趙括聲音冰冷,管他是佛門的誰,就算那傳說中的大雷音寺佛老來了,他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在中土神州,是血脈者的天下,練氣士都要靠邊站,更何況在中土世界並沒有根基的佛門?
妙善被趙括的大陣之力糾纏住,眼睜睜的看著崔漁進入神魔井下,但是卻毫無辦法。
更遠處
張角和唐周二人你看我我看你,俱都是陷入了沉默。
“你怎麽不阻止?”張角問了句。
“天數如此。”唐周悠悠一歎。
他是傻子嗎?
那可是共工真身!
他今日阻止了崔漁的好事,未來崔漁共工真身恢複,來找自己算賬怎麽辦?
沒有了阻礙,崔漁順利的來到地下,然後登臨高台,看著那龍形圖案,眼神中露出一抹猶豫。
畢竟事關人道發展,億萬眾生命運,崔漁雖然心中早就下定決心,此時依舊難免有些動搖。
“大亂大治!項彩珠就在裏麵!你也要尋找龍宮寶物鎮壓共工真靈,你有的選擇嗎?七大諸侯國不滅,你和項彩珠就不會安生。”蚩尤的聲音在崔漁耳邊響起。
崔漁聞言沉默。
“就算洞庭湖真的連接著蠻荒,可那又如何?隻要你將項羽救出來,憑借項羽的力量,足以鎮壓蠻荒大妖不敢入境。而且到時候我取回了洞庭湖內的肢體,你獲得先天梧桐樹的枝椏,釘頭七箭書就連大羅神仙也能斬殺,難道害怕區區妖族作亂嗎?”蚩尤巧舌如簧。
聽聞蚩尤的話,崔漁覺得對方說的很有道理,不是一般的有道理。
共工的真靈現在就在他的體內,一年後必定破封而出,到時候沒有了佛印的力量,自己該如何應付?
要是自己能獲得先天梧桐樹枝椏,利用釘頭七箭書咒殺共工的真靈……。
崔漁覺得很行。
共工真靈隻是千分之一的碎片罷了,絕對沒有大羅神仙的力量,到時候隻要自己施展釘頭七箭書,就可以將其咒殺。
“大荒生靈,你們要是真的遭受浩劫,可千萬莫要怪我。我也不想與爾等為難啊,但都是他們逼的,我也沒辦法!”崔漁感受著外界大戰引起的地麵晃動,眼神中露出一抹冷酷的光芒,然後下一刻掌中一團藍色光芒閃爍,定海神珠出現在了手中。
崔漁拿著定海神珠,嘴角掛著一抹冷笑:“真以為你們這些老不死的吃定我了?”
下一刻崔漁毫不猶豫,手中定海神珠直接對著龍口按了下去。
‘哢嚓~’
完美契合。
不過定海神珠雖然歸位,但整個祭台依舊沒有任何的異象。
“龍三太子的血液是吧。”
崔漁看著眼前祭台上的凹槽,下一刻小世界的七星劍閃過,冰塊中的龍三太子毫無知覺,血液已經順著冰塊流淌而出,不多時就已經流滿了一大盆。
崔漁手掌一伸,血液穿過法界,懸浮在手掌上空,然後用神力形成的‘土碗’包裹著。
然後就見崔漁手中土碗傾覆,血液流入了祭台上的凹槽中。
然後下一刻,整座祭台亮起藍色光芒,刹那間一道藍色光柱從祭台上衝霄而起,無視了山石壁障,直接衝入了星空中。
然後風雲匯聚,電閃雷鳴。
四麵八方的水汽似乎被那藍色的光柱吸引,方圓萬裏、昆侖山的水脈之氣,此時猶如海嘯一般,向著那藍色光柱牽引而來。
“糟了!”
半空中和趙括鬥法的妙善見此一幕,勃然變色。
最壞的情況發生了,崔漁竟然當真打開了洞庭湖的禁製。
崔漁竟然打開了洞庭湖的太古洞府。
“完犢子了!完犢子了!”妙善小尼姑此時花容失色,眼神中充滿了驚慌。
縱使是以她此時的修為和心境,看到那天地間匯聚的水汽,也知道事情麻煩大了。
方圓萬裏,乃至於最為神秘的昆侖廢墟內的水脈,此時盡數被匯聚了過來。
天空中黑雲覆壓萬裏,地下水脈猶如筆走龍蛇一樣,從天地八方匯聚。
江河倒流,海水倒灌,通過地下水脈向著李家村匯聚過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地宮的開啟,是要借助天下水脈的浮力,將塵封在地下的太古龍宮給推出來。設計這個機關的人,是想要利用天下水脈之力,開啟地底洞庭湖的機關。”唐周的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
然後耳邊嘩啦啦的水聲響起,就見李家村的神魔井此時竟然冒出水來,那水流越來越大,最後竟然化作了滔天洪水。
那井口就好像是一個大瀑布,決堤的大壩一樣,濤濤水流席卷而出。
看著那噴出的水流,張角麵色詫異,他想不通,神魔井的井口也不過是兩米寬罷了,可此時冒出來的水流,似乎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嘩啦啦的直接發起了洪水。
而那插入星空的水藍色光柱,似乎連接著另外一個世界,洪水傾瀉而下,猶如銀河落九天。
刹那間李家村被淹沒,洪水滔滔不絕,向著趙括的大陣衝擊了過去。
“什麽洪水,全都給我鎮壓!”趙括看到那萬丈高的藍色光柱內噴出水來,眼神中滿是不屑,下一刻龜蛇盤住,竟然形成了一個圍牆,想要將洪水給擋住,重新鎮壓入地底世界。
可惜了
他小瞧了太古洞庭湖龍宮的力量。
也小瞧了太古諸神的手段。
太古洞庭湖內的龍宮被封印了不知多少萬年,乃是無量劫前的產物,此時被釋放出來,重新出現在天地之間,根本就不是趙括兵家大陣能抗衡的。
那藍色的光柱一陣扭曲模糊,竟然仿佛鏈接了另外一個世界,是另外一個世界的通道一樣。
無窮的海水洶湧了出來,不錯,就是從那光柱內湧出來的海水,幾個呼吸間就將那趙括的龍蛇大陣給盛裝滿。
海水無窮無盡的從光柱內流出,似乎在光柱內蘊含著一個由海水組成的世界。
洪水滔滔,比之黃河瀑布的流速快了千百倍。
“龜蛇大陣鎮壓不住那湧動的水流,那水流積蓄起來,怕不是有億萬斤。而且這個重量還在不斷暴漲!”趙括第一次變了顏色。
此時龜蛇大陣形成了一個圍牆,將海水和藍色光柱包圍在其中。
藍色的海水不斷上漲,壓力極速倍增,就算是趙括掌握龜蛇大陣,三十個呼吸後也已經承受到了極限。
問:西湖的水有多重?
西湖的水相對於那從光柱內流淌而出的水來說,簡直是微不足道的重量。
天地間洪水滔滔,小李村方圓百裏被趙括的大陣圍住,海水節節拔高,不多時就已經上升數百米,已經超越了龍蛇大陣承受的極限,就算此時趙括想要調動士兵催動大陣逃走,也根本就來不及。
趙括沒想過撤兵嗎?
組成軍陣之後,他操控著軍陣能帶士兵飛出多遠?
一百裏?
兩百裏?
還是三五百裏?
有區別嗎?
水速太快,早晚要被洪水追上。
此時奮力一搏,要是能將洪水鎮壓,或許還有一條生路。否則即便是能逃出百裏外,但那時大陣力量耗盡,士兵也依舊無法躲避洪水的席卷。
“轟!”
一道悶雷在天地間響起,老龍王遨遊在雲層間,一雙眼睛看著那通天徹地的藍色光柱,眼神中滿是癲狂:“太古洞庭湖打開了!太古洞庭湖打開了!”
但是老龍王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打開太古洞庭湖需要兩件東西。
第一件是定海神珠。第二件是龍三太子的血液。
大虞國士如何獲得龍三太子血液的?
自從龍三太子在李家村附近失蹤後,這世上就再無龍三太子的蹤跡,此時老龍王心頭一顫:“莫非……那龍三太子落在了大虞國士的手中?”
下一刻老龍王騰雲駕霧,猛然向著藍色光柱撞擊了過去,想要趁勢進入太古洞庭湖龍宮。
他已經確認,那藍色光柱就是太古洞庭湖的入口。
隻要進入藍色光柱,就可以進入傳說中的太古洞庭湖內。
可是下一刻老龍王撞擊到光罩上,竟然被那洶湧的海水衝飛了出去。
“不可能!我可是龍!天生能駕馭萬水,我竟然被海水衝飛?這光柱內的水壓究竟有多大?”老龍王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
老龍王碾轉騰挪的功夫,忽然隻聽虛空一聲悲鳴,那龍蛇虛影崩碎,無數士兵猶如落餃子一樣,直接墜入了洪水中,就連撲騰都做不到,直接被洪水衝走。
龜蛇大陣告破。
而被龜蛇大陣攔截起來數百米高的海水,此時猶如山崩海嘯一樣,向遠處衝了過去。
趙括麵色慘白的落在了龍王背上,眼神中滿是嚴肅:“麻煩大了!”
這些士兵,可是各國最後的精銳,一旦被衝走,等於說七大諸侯國滅國了。
不論太平道也好,還是別有用心之輩也罷,都絕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眼見著海水咆哮,向四麵八方肆虐而去,似乎要將周邊諸侯國淹沒,妙善麵色難看的拿著楊柳玉淨瓶隨手一拋,就見那羊脂玉淨瓶落在洪水中,化作了一個無底洞,鯨吞著從光柱內宣泄出的洪水。
“完蛋了!玩大了!”
妙善麵色難看到極點。
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
那太古洞庭湖的封印之地,可以稱之為一個小世界。
準確來說,是一個充滿了海水的小世界。
現在小世界的洞口被打開,一個小世界的海水宣泄出去,七大諸侯國絕無幸免的道理。
甚至於大漢國、大秦國都要遭受波及。
這一場大戰,沒有贏家。
“最關鍵的是那些封印在洞庭湖內的麻煩,一旦出世,整個世界都會重新混亂起來,好不容易恢複的天道秩序,將會再次崩塌。”妙善恨得有些牙癢癢。
唐周說的其實錯了,那根本就不是通道,而是一個和西王母的洞天一樣的小世界。
既然是小世界,那就當然可以有很多入口。
“麻煩大了!”妙善愁眉不展。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極力收斂海水,不造成更大的破壞,免得叫天道蘇醒的更徹底,到時候所有人都要倒大黴。
“崔漁可真是莽撞啊!我等布局十萬年,此時盡數功虧一簣啊。隻要天道能恢複容納大羅的境界,我等目的就能達成,可惜現在危險了。”妙善罵罵咧咧,但卻不得不幫崔漁擦屁股。
隻是妙善雖然有先天玉淨瓶,但相對於一個小世界的浩瀚海水來說,還是太過於杯水車薪了。
更多的洪水席卷而出,向著七大諸侯國,以及更遠的大漢和大秦洶湧了過去。
而此時天地間一道道恐怖的波動傳來,那些潛伏起來,暗中窺視的老家夥終於動身了。
洞庭湖既然打開,那當然到了出場的時候。
一道道隱晦的波動,不斷從天地八方趕來,迅速圍聚在小李村的周圍,目光落在了那通天徹地的光柱上。眼神中流出一抹興奮、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