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真正讓崔漁安心在這裏修煉的是,他覺得項彩珠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進入小洞天,但應該沒有機會進入龍宮之中。

畢竟太古洞庭湖的龍宮才打開,項彩珠怎麽有機會進入其中呢?

他覺得項彩珠應該就藏在小洞天的某一個角落裏了。

不過現在看到唐周的慘狀,崔漁一顆心也提了起來。

就在崔漁心中遲疑的時候,一陣敲門聲響起。

崔漁掌握起死回生,對於人的生命氣息最為敏感,此時猛然抬起頭,一雙眼睛看向外界大門:“智狐怎麽來了?而且智狐的氣息極為不妙,似乎遭受了重創?”

不單單有智狐,還有兩道奇異的人類氣息,絕不是普通人!

大門外

一行人站在簡陋的巷子裏,好奇的打量著百草堂大門。

老儒生留下的天地桎梏,是無法禁錮金敕境界強者的。

“就是這裏嗎?”美婦人站在大門口,好奇的看向智狐。

她並沒有感受到,院子中有強大的氣息。

“他的修為並不高,但絕對能創造奇跡。”智狐回了句。

“哼。我並不認為,院子裏幾個‘災’境界都沒有修成的人,能創造什麽奇跡。”李斯眉頭皺起。

修行到了他這等境界來說,災的修為在他眼中和螻蟻並沒有什麽區別。

至於說奇跡?

修行到了他們這種境界,早就已經領悟天地大道,哪裏還會有什麽奇跡?

在別人的眼中,他們就是奇跡。

智狐轉身看向了李斯,李斯的修為雖然比他高,但並不是他的直屬領導,他雖然賣對方麵子尊敬他,但也絕不會怕了對方。

“李大人覺得他不是奇跡,但他是不是奇跡,還要趙小姐決定。”智狐不軟不硬的叫對方碰了個釘子。

對方懷疑崔漁,不就是在懷疑自己?

不就是直接質疑自己,打自己的臉麵嗎?

李斯聞言麵色一冷:“希望他是奇跡,可千萬不要將咱們都給坑死。”

他修為雖然比智狐強,卻也不敢對智狐出手。

鎮詭司八大統領之一,代表著周天子的臉麵,就算是想要殺,那也要周天子點頭。

周天子不點頭,他李斯出手,就等於謀朝篡位,到時候不會有好下場的。

他雖然覺得自己修為已經天下間少有對手,但大周還有一個老祖,以及大周的‘天’。

“敲門吧。”趙思月沒有說話。

智狐敲門:“崔漁,老朋友來訪,還不快點開門。”

晌得了崔漁的命令,將智狐恭迎進來。

崔漁目光掃過狼狽的智狐,看到智狐身上的真龍之蛆,不由得瞳孔一縮,然後看到了智狐身後的少女,一雙眼睛裏更是充滿了駭然之色。

這個少女他認識!

不是自己練習水遁之時,誤闖入其中的少女嗎?

崔漁看到了少女,少女也同樣看到了崔漁。

“是你!!!”少女驚呼出聲,然後開始磨牙。

“你認識崔漁?”智狐好奇的看向趙明珠。

崔漁此時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心中做好了隨時逃走的準備:“難道債主找上門來了?”

就在崔漁心中萬千念頭閃爍的時候,一旁李斯也是一聲驚呼,眼神中滿是殺氣:“是你!!!”

他認出了崔漁。

當初崔漁打破韓信的血脈桎梏,曾經隔空鎮壓了李斯的意誌,叫李斯恨的牙癢癢。

“你也認識崔漁?”智狐看著麵色陰沉的李斯,不由得一愣,忽然心頭一突,湧現出一股不妙的感覺。

一個大大的問號在智狐的腦子裏出現:

崔漁怎麽會認識李斯這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我認識你?”崔漁一雙眼睛看向李斯,見到對方滿臉殺機的看著自己,眼神中滿是懵逼。

“螻蟻,速速受死吧!”李斯哪裏肯和崔漁廢話,下一刻直接出手。

“趙姑娘,此人就是我要為你介紹破解東海龍宮的隱秘之人!”

李斯出手,智狐知道自己攔不住,連忙看向了趙思月。

趙思月一愣,看了崔漁一眼,才修成武道神通而已,竟然成了智狐所說的奇跡?

不過智狐絕不敢在這種事情上糊弄自己,所以趙思月直接出手,擋住了李斯的手掌:“李斯,你莫要衝動,此人與我有大用,你二人之間是不是有誤會?”

趙思月攔住了李斯。

那邊崔漁聽聞趙思月的話,整個人不由得愣住‘李斯?’。

‘這就是當初和自己結下梁子的李斯?’

聽聞李斯名字的時候,他就知道是什麽因果了。

李斯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目光中滿是陰沉,冷冷一哼:“希望你能做到智狐所說的奇跡,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智狐就算是再傻,也該知道自己辦錯事了。

“你和李斯有仇?”智狐問了句。

崔漁笑了笑,他現在還真不怕李斯。

共工真身可以動用,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

金敕境界的強者他少殺了?

隻是共工真身代表著大虞國士,他並不想直接動用,惹來太多的目光而已。

“韓家的某位小輩被人禁錮了血脈,我看不過去,相助對方破了那血脈桎梏而已。”崔漁輕描淡寫的道。

崔漁這話一說,在場之人就都明白了。

畢竟當初李斯和韓非之爭,天下間鬧的沸沸揚揚。

要不是李斯使用卑鄙手段破了韓非道心,導致韓非論道失敗,被囚禁於十方功德林內,隻怕現在法家的首領究竟屬於誰還兩說呢。

“李斯,崔漁你不能動!他不是你能動的!”

就在此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旁邊唐周懶洋洋的躺在椅子上,聲音中滿是懶散:“他是我保的人。別人怕你李斯這個法家聖人,我卻不怕!”

唐周的聲音將院子裏的眾人目光吸引了過來。

唐周身為太平道的頂尖高手,也是練氣士一脈的頂梁柱,眾人當然不陌生。

看到唐周在崔漁的院子裏,而且還和崔漁很熟的樣子,眾人俱都是麵色狂變。

誰也沒想到,崔漁竟然和太平道有瓜葛。

而唐周也沒想到,該怎麽償還了崔漁的因果,甚至於和崔漁結下更深的關係時,機會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法家聖人李斯?

聖人又能如何?

他有太古魔神的軀體,聖人在他眼中似乎也就那樣了。

別人他怕李斯,他唐周可不怕。

“他是你們太平道的人?”李斯一張臉陰沉如水。

“他雖然不是我太平道的人,但他的命我保了!”唐周慢慢坐起身,聲音中的堅決,任何人都能聽出來。

那邊的趙思月看到唐周力保崔漁,眼睛頓時亮了。她本來還不相信,崔漁一個普普通通的神通境界修士,竟然值得智狐如此推薦,但現在看到唐周如此態度,心中也不由升起一股熊熊火焰。

“李大哥!”趙思月扭頭看向李斯,眼神中滿是哀求。

“哼!看在思月你的麵子上,老夫暫且放過這小子。不過等事情辦完了,咱們所有帳可要好好算算。”李斯陰沉著臉,扭頭看向唐周:“早就聽聞閣下修為高妙,正要領教閣下神通,看看閣下能不能擔負得起這因果。”

“隨時奉陪。”唐周絲毫不在意。

看在針鋒相對的智狐和李斯,一旁趙明珠不說話了,所有話語都咽了回去。

崔漁一雙眼睛看向智狐,眉頭皺起,不曾想自己好好的修煉,智狐竟然給自己惹出如此麻煩。

那邊趙思月連忙上前,起手一禮:“可是崔漁道兄,小女趙思月,這廂有禮了。”

趙思月活了數百年,已經是金敕境界的老祖,此時有求於人,也不得放低姿態。

“嗯?”崔漁目光掃過趙思月,然後落在了趙明珠的身上,最後收回目光:“你這等大人物,想要做什麽事情,抬抬手指就有無數人替你辦好,你能有什麽事求到我頭上?閣下趁早免開金口,我辦不到。”

“隻要閣下能替我等前往太古龍宮走一遭,各種條件任憑閣下開。王權富貴,任憑閣下取來。”趙思月連忙道:“天材地寶,神通術法,隻要閣下肯海口,全都依了閣下。”

“沒興趣。諸位請回吧!”崔漁聞言毫無波動,眼神中充滿了冷漠。

趙思月愣住,沒想到崔漁如此冷漠,一雙眼睛不由得無助的看向智狐。

她能付出的無非就是功法神通,榮華富貴罷了,崔漁油鹽不進,她也沒有辦法了。

智狐顯然是看到了崔漁的不滿,不由得心頭一突,然後連忙上前摟住崔漁肩膀,壓低嗓子道:“別冷冷的,你應該感謝我才是。”

“我感謝你?”崔漁似乎看白癡一樣看著智狐:“我的突破力之極限的寶物呢?”

“你都已經打破極限了,還要那寶物作甚?”智狐一愣。

他要是沒看錯的話,崔漁現在已經突破了。

“我要不要是我的事情,你給不給我是你的事情!”崔漁冷冰冰的道。

盤古玉髓對他來說乃是至寶,甚至於未來抵抗真身之力的侵襲,少不得盤古玉髓的力量。

“等你什麽時候去鎬京,我就將那寶物給你。”智狐拍著崔漁肩膀。

“眼下還有另外一件事,咱們要求到你頭上。”智狐低聲道。

“別求我,我沒有需求!”崔漁冷冰冰的道:“將我的寶物給我,咱們再說其他。”

智狐扭頭掃過院子裏的眾人,麵對著趙思月期盼的目光,不由得撓了撓頭:“你先聽我說說是什麽事情。”

崔漁一雙眼睛看向智狐,智狐也不囉嗦,連忙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崔漁聞言嗤之以鼻:“智狐,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那趙國公壽命將盡,關我什麽事?太古龍宮的危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要我去送死嗎?為了別人的事情,將自己的命搭上?救了那所謂的勞什子國公,對我來說有什麽好處?”

智狐聞言苦笑,指著趙思月和趙明珠道:“你可知道二人是誰?”

“是誰和我都沒有關係。”崔漁冷冷的道。

“他們一個是趙彩倫的侄女,一個是趙彩倫的祖宗。說起來和你還沾親帶故的。”智狐苦笑著道。

崔漁聞言愣住,想到了趙彩倫那個女人。

趙彩倫絕不簡單,那個女人將利益最大化發揮到了極致,當初要不是趙彩倫點頭,他怎麽會被趕出浩然一脈?

智狐看著崔漁,本以為提到趙彩倫,崔漁不論如何都該給幾分麵子,可誰知道智狐想錯了。

對方是趙彩倫的親戚?

崔漁不給對方兩個‘大逼鬥’也就算了,怎麽還會替對方辦事?

“什麽趙彩倫李彩倫的,我不認識。你帶著閑雜人等來我這裏作甚?還不趕緊將他們帶走?”崔漁冷冰冰的道了句。

崔漁的表現出乎了智狐的預料,崔漁不是浩然一脈的弟子嗎?不是老儒生的弟子嗎?趙彩倫是老儒生的妻子,算起來和崔漁應該是一家人了吧?

怎麽崔漁現在竟然這幅冷漠的表情?

不應該吧?

“完蛋了!踩雷了!崔漁和趙彩倫之間,必定有我不知道的齷齪。”智狐心中一突,眼神中充滿了懊惱。

見到崔漁趕人,李斯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他乃是堂堂大周朝的刑部尚書,跺一跺腳天下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什麽時候受過這等屈辱?

“混賬!你這小子,莫要不識抬舉。”李斯在旁邊開口怒斥:“給你三分顏色,你莫非就開染坊了不成?今日這事,就算是辦不到,也要給我辦。你不辦,咱們就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叫你知道咱們的手段。”

聽聞李斯的話,智狐心中一突,一股不妙升起:“壞菜了。”

和崔漁認識這麽久,崔漁什麽性格他能不知道?

果然,不等他反應過來,崔漁就已經將目光看向李斯:“那個褲襠沒夾住,把你給漏了出來?”

**裸的挑釁。

毫不遮掩的辱罵。

“智狐,你退下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吧。我倒要看看,這小子的骨氣,有沒有他的嘴巴那麽硬。”李斯冷酷一笑,周身氣勢開始沸騰:“真以為咱們給你幾分好臉色,你就能蹬鼻子上臉了?”